第六十九章 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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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可原諒
“莫凡？”倒在那人懷裡的阮菁怔怔地凝視著他，害怕而又渴望地試探地輕輕問道，淚水再次不由自主地湧出。
“嗯。”莫凡輕輕地應了一聲，淚水也跟著從眼角悄然滑落，“菁菁，讓你受苦了！”
“老公！”阮菁帶著激動的哭腔叫道，抬起手正想撫摸莫凡的臉龐，忽然又停了下來，頭一歪，目光落在地面上那隻殘斷的手臂，腦袋中再次嗡的一聲，詫異地看著這個抱著她的不一樣的“莫凡”，猛地推他，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不！你不是莫凡！你不是我老公！”轉而嚶嚶哭著向那隻殘斷的手臂爬去，撕心裂肺般嘶啞地呼喊：“莫凡！”
“菁菁！”莫凡只覺得心一痛，想要把她拉回來。
阮菁猛地一回頭，恨恨地瞪著他：“你別過來！”然後爬到那隻手臂旁邊，愕然驚愣，大呼一聲“莫凡”，竟抱著手臂失聲痛哭起來。
莫凡怕他傷心出事，慢慢地向她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阮菁抬起頭喝道：“我叫你別過來！”又抱著手臂痛哭。
哭著哭著忽然僵住了，把莫凡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關切地喊：“菁菁！”
可還未等他靠近，阮菁放下手臂，一臉驚恐地扭頭望向那輛砸過來的飛車，它把莫凡的屍體壓在下面，可能已經碾碎了。
“老公！”阮菁哭著喊了一聲，竟要向那還在燃燒的飛車爬去。
“菁菁！”莫凡心痛地一把將她抱住。
阮菁驚惶地掙扎著哭喊道：“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老公！”
“菁菁，你冷靜點！”莫凡緊緊著她，恁她如何掙扎，打他，他也不鬆手。
“你放開我！你到底是誰啊，憑什麼要攔著我？”阮菁哭道。
感受著懷裡阮菁的掙扎，一滴淚水從他眼角悄然滴落：“菁菁，他已經死了！”
聽到這一句話，阮菁愕然愣了一會兒，旋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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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天浩他們正沿著錢塘江大堤向東邊飛行！”泰平凡欣喜地道。
阮弘一聽困惑地皺起了眉頭，他們一路追尋著楊天浩三人的蹤跡，不明白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這時張遠那邊傳來訊息——莫凡和阮菁找到了，而且都安然無恙，阮弘終於鬆了口氣，和莫凡透過一番話後，讓張遠和方岳山先帶他們到轉移的另一個基地，然後他們繼續追蹤楊天浩三人。
時間已是凌晨一點，錢塘江堤岸卻熱鬧非凡。
“咻咻咻——”
飛車載著楊天浩三人正沿著錢塘江大堤極速飛行，後面眾妖駕駛的十多輛飛車緊追不捨。
突然前方闖出一輛飛車攔住去路，邢星急忙打彎躲閃，哪知車子不受控制，竟然撞破護欄，徑直跌入江中。
“啊——”三人不約而同地驚叫。
伴隨著他們的驚叫聲是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前面幾輛緊緊追趕他們的飛車一時沒剎住，撞上了前面的攔路飛車，轟然爆炸。但是後面的飛車並沒有停下，也都一齊飛往江面。
楊天浩三人以為車子就要命喪江中，哪料車子竟貼著江面繼續飛行，衝劃出一帶漂亮的水花，沿著江水直奔杭州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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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的老天！”
莫凡掀開那輛壓著自己的屍體的燃燒著的飛車，可哪裡還見到自己那完整的屍體，只剩下一團碎骨頭和爛肉，大半在烈火的烘烤下已經燒焦了。
“莫凡，實在對不起，我還是沒能保住你的身體。你放心，我以後會繼續照顧好菁菁，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莫凡道罷，抬手朝那飛車一揮，將車上的火引到自己那已經碎爛的屍體上，瞬間燒為灰燼，隨後變出一個骨灰盒將骨灰盡數收了進去。然後將長槍和龍珠也收了回來，望著手裡的龍珠，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
轉身愧疚的看了看地上昏迷的阮菁，蹲下身將她輕輕抱起。
“菁菁，讓你受苦了！”
這時，天上傳來陣陣轟響，莫凡抬頭一看，是一架造型怪異的直升機，一道光束打射地面，正向他們這邊移動過來。
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的阮菁，微微一笑，然後變回了原來莫凡的模樣。
光束打在他們的身上，直升機慢慢將高度放低，上面有人喊道：“是莫凡兄弟和菁菁妹子嗎？”
夢，曾經的快樂、甜蜜與幸福不斷地閃現，溫暖著阮菁的心，忽然一陣寒冷襲來，眼前的一切頓然消失，少林寺、莫凡之死、傷心、悲痛欲絕的淚水化作了汪洋大海，將她慢慢地淹沒。
可怕而傷心的夢！冰冷！掙扎！無助！窒息！
忽然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抱住，帶著她遊離了這片淚海汪洋，噩夢終結！
“莫凡！”她輕輕叫了一聲，從夢中溫暖醒來，果然有一雙溫暖的大手抱著她。
“菁菁！”見阮菁醒了，莫凡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將她抱緊，同時兩行熱淚緩緩落下。
“老公，你怎麼哭了？”阮菁伸手剛要幫他拭淚，頓時森林裡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她驚惶地猛一推莫凡，從他懷裡掙脫，害怕地退到一旁的角落，“你不是莫凡！”
前面駕駛艙裡的張遠和方岳山聽到動靜，忙問：“莫凡，沒事吧？”
莫凡忙道：“沒事，菁菁受了點驚嚇而已。”
“那你照顧著點。”方岳山囑咐一聲，繼續和張遠駕駛。
“方大哥，你放心吧。”莫凡答應一聲，然後慢慢靠近阮菁，“菁菁，你聽我……”
“解釋”二字尚未出口，阮菁便喊道：“你別過來！”然後竟抱著頭縮在哪裡哭了起來。
莫凡無奈，只得乖乖的退回去，“對不起，菁菁，我瞞了你這麼久，我確實不是莫凡，我的真名叫做敖睿，乃是龍之第九子，而且這也不是我真正的樣子。”敖睿說著又變回森林裡的模樣，繼續以莫凡的聲音道，“你不是一直懷疑我為什麼對慕君那麼關心，因為她是我的親姐姐。”
阮菁停止了哭泣，只是仍抱著頭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不僅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孃親和師父，因為我是她從小帶大的，我的一身本事都是她教授的，所以在我的心中，她和你一樣重要。”
阮菁把手放了下來，哽咽地問：“那莫凡去哪兒了？”
敖睿頓了一下：“菁菁，其實這四年以來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莫凡他在四年前的那場少林寺事故中就已經不在了。”
“不可能！莫凡沒死，我在太平間裡陪了他三天三夜，他醒過來了，他沒有死！”阮菁嘴上雖然不相信，但嚶嚶的哭腔出賣了她。
“菁菁，莫凡已經死了，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他的身體裡替他為你活著。”
“你為什麼要說出來？你為什麼不一直瞞著我？”阮菁哭泣著，恨恨道，“你給我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敖睿愕然地怔了一會兒，輕輕應道：“好！”
他這輕輕地一聲“好”，傳入阮菁的耳裡卻如轟天響雷，阮菁頓時覺得似乎有人在自己的心口剜了一刀。
敖睿取出莫凡的骨灰盒放在她前面，道：“這是他的骨灰，你跟張嶽兩位哥哥回去後好生將他安葬吧。”
傷心地望著骨灰盒，阮菁猛地撲過來抱起，又縮回到角落裡，抱著莫凡的骨灰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阮菁的哭聲再次深深地刺痛敖睿的心，眼淚也隨著她的哭聲不由自主地落下，趕緊拭去之後，又拿出龍珠：“剛剛和你哥透過話，我姐和天浩那邊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我要趕過去救他們，而且海神也露面了，所以龍珠我不能帶過去，你就把龍珠也帶回去，等我姐和天浩他們安然回去後，你把龍珠交給她，有了龍珠她就能恢復法力。”說完這些，敖睿看了看她，她只是抱著骨灰盒在默默流淚，似乎沒有聽進他的話，些許失望地輕輕道了一聲“我走了”，然後轉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機艙之內。
良久，阮菁抬起眼睛望著那浮動的龍珠，眼淚譁然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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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片漆黑的錢塘江江面，因為飛車的加入立時變得活躍起來，十多輛車子在江面上你追我趕的馳騁，畫出一帶帶炫麗多彩的光弧。
不多時便來到了杭州灣，邢星想控制車子向岸邊飛去，哪知車子完全不受控制，直往杭州灣跨海大橋飛去。大橋之下，一輛巨輪正慢慢穿越，三人坐著飛車眼看就要越過大橋，忽然橋下升起一面浪牆，一隻巨大的觸手猛然從水面上鑽出，朝他們拍來。邢星趕緊操控躲閃，車子搖搖擺擺，總算驚險的躲過了觸手的攻擊，隨即那面浪牆迎面拍了下來，這回躲閃不及，一隻車翼折斷，車子頓時不受控制，搖搖擺擺，旋轉著向巨輪墜落。
同時，後面緊緊追趕的飛車又有幾輛沒及時剎住，被那巨大的觸手拍到，頓時墜毀落海。
巨輪上的船員都嚇壞了，經常在海上奔走，什麼風浪沒見過，卻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平靜的海面突然升起一面巨大的浪牆，差點將他們吞沒。這裡是杭州灣大橋，還沒有算完全出海，怎麼會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
同樣，大橋上也一片慘然跡象，雖然是半夜，卻也有不少車過橋，都被這莫名其妙的浪牆打溼，好像經歷了一場暴風雨一般，所有人都將車停了下來，望著外面黑暗的天，咒罵著鬼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