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回 受善亦為善,如來如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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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回 受善亦為善,如來如是來
下頁廣告月票風君子反問道:“現在有一隻到處亂咬人的惡狗,它的主人管不了它,那其他人拿這條狗怎麼辦?我想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是給這條狗栓上鍊子戴上嚼子,第二個辦法就是乾脆剁碎了燉狗肉湯。
現在這狗齜牙咧嘴栓不成鏈子,將來我燉狗肉湯的時候別人也無話可說。
我是給終南派一個面子,也是給我自己一個臺階。”
“咦,你們剛才說話的時候,我記得你說就算終南登峰來了,也得叫你一聲師叔,是真的嗎?那我不也成了七葉的長輩了?”風君子:“我也就是這麼一說,讓他老實點,你也別當真。
再說了,江湖傳言,你已經是七葉的長輩了,別忘了正一門的和曦真人還叫過你小師弟。”
“這個你就別提了……你剛才去見他,就不怕他和你翻臉動手?”風君子:“怕,怎麼不怕?要不然我拿著黑如意幹什麼?還要你躲在一邊!……他不會接受我的建議,也不會輕易和我動手,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萬一,我說的還是萬一,他真的動手怎麼?”風君子:“那隻好把你頂在前面當沙袋,我躲在後面用黑如意敲他的腦袋。
不過呢,事情最好不要鬧到這一步,他傷了你,我殺了他都不好。”
“他傷了我?你殺了他?說來說去好像就你沒事?嗯。
我有一個問題這幾天一直想問,假如你真和七葉動手地話,你究竟是不是在他之上?”風君子瞪了我一眼,想了想答道:“這很難說,主要看你的了。
我如果有黑如意,不必怕他。
至少能立足於不敗之地,但這種人,你很難把他殺了。
今天我卻不想動手,他有傷也不想動手。
否則一旦動手就是困獸之鬥,勝負的結果都不是好事。
如果這件事情這麼簡單的話,我還會大老遠來找他廢話什麼?……其實,我面對他,感覺也是很複雜的。”
“看我的?為什麼要看我地?還有,你又覺得他怎麼了,我記得你說他有些地方很象你。
我怎麼沒看出來?”風君子:“問那麼多幹什麼?不看你的難道看我的?七葉又不是我招惹來的。
……這個地方離你們石柱村不遠吧?去一趟你們村,去找金爺爺,要他幫我看看傷。”
“你的傷還沒好?”風君子:“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有那麼容易好?我這幾天一活動就覺得胸口痛,還真得找個明醫治治。
否則今天也用不著一直讓你陪著了。”
“那你去找紫英姐得了。”
風君子:“你不懂。
我的傷,找她不如找金爺爺。”
“就這麼去,恐怕未必能見到,金爺爺有可能進山採藥去了。”
風君子:“他經常進山採藥嗎?難道晚上也不回來?”“金爺爺一年四季都經常進山採藥,有時候一去就是好幾天。
說起來。
他很多時間都不在村裡。”
風君子:“那我就試試運氣吧,再說你也要回家一趟,和你父母解釋一件事情。”
“解釋什麼事?”風君子:“酒樓不久就要開業了。
你是老闆,這事情是瞞不住的。
你最好現在就和他們打聲招呼,一個高中生怎麼莫名其妙就開了一家酒樓?最好把話說圓了,別把你家裡人嚇著。”
風君子的運氣不錯,金爺爺今天就在家裡沒出門。
大老遠大乖就聽出了我們的腳步聲,晃著尾巴跑出院子來迎接。
它好像和風君子很親熱,風君子敲它的鼻子拉它地耳朵它都是很受用的樣子。
金爺爺看見我們倆個來很意外,笑呵呵的問我怎麼今天想起來回家了。
我指著風君子說道:“金爺爺,風君子最近受傷了。
總覺得胸口痛,想找你看看。”
金爺爺上下打量了風君子半天,好像沒看出什麼來,讓他坐在桌邊,一隻手墊好,捏著鬍鬚給他把脈。
一邊把脈一邊問道:“你小小年紀為什麼不安分呢?和別人打架鬥毆。”
風君子:“冤枉啊,我從來不和別人打架。”
金爺爺:“那你的傷是怎麼回事?”風君子:“說來話長,這是無妄之災。
那天我在馬路邊散步,有一位農民大哥拉著輛驢車進城送菜。
那驢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驚著了,突然撒腿就跑,眼見前面要撞著個大姑娘。
我見義勇為,上前推了那頭驢一把,結果被驢踢了一腳。”
金爺爺:“哦,原來如此,你的傷勢還真像是被驢踢地。
真是難為你了,小小年紀有這份好心。
讓我看看驢蹄印。”
風君子:“金爺爺你別誇我,只要那姑娘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驢蹄印?那驢沒釘掌,我衣服穿的厚,沒留下傷痕。”
金爺爺:“那也得看看,快把衣服掀起來。”
風君子沒有辦法,只好脫掉外衣,把內衣掀到了胸口。
金爺爺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又伸手摸了幾下,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還好,傷的不算太重。
這樣吧,我給你開副藥方,你自己進城去抓藥。
回家煎著喝,早一劑晚一劑,十來天也就沒事了。”
風君子:“我不能在你這抓藥嗎?”金爺爺:“那些藥我這裡沒有,但藥房裡肯定都有,你還是回城裡抓吧。”
金爺爺提毛筆寫了張藥方,風君子接過來讚道:“好神妙的書法,真是出自非常人之手,難道石野的字寫地那麼漂亮!”他把藥方揣進兜裡和我一起告辭出門,又來到了我家。
母親去了集市沒回來,只有妹妹在家。
妹妹看見我喜出望外:“哥哥,你今天怎麼回家了?風君子你也來了?你們等等,我去叫爸爸回來,他在地裡幹活。”
妹妹出門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
是下午兩點,通常這個時間父親應該還沒有回家。
我坐在那裡,招呼風君子喝茶,發現風君子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我。
我知道他在心裡想什麼,而我此時地感覺也是怪怪的。
我現在在城裡有了一間房子和一家店鋪,不久之後,還會成為一家大酒樓的老闆。
然而這房子和店鋪原先都不是我地,我只不過是在一個麵館裡打工的中學生。
而那家即將出現的知味樓,從頭到尾也不是我的,但我很可能會擁有股份。
如果這麼算起來。
我也算得上是城裡的有錢人了,雖然不能和大款比,至少要比普通人強多了。
這樣一個人,他的父親還在田間勞作,他地母親還提著籃子到集市去賣東西。
看上去實在很不應該。
但我這個有錢人是個冒牌貨,我現在兜裡真正有的只有一筆錢,就是兩千多塊的積蓄,當然每個月我還有八十塊的津貼。
至於其它地那些名義上的財富,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至少是現在沒有給我帶來什麼。
當然如果我想花錢,我可以問紫英姐要,但我開不了口。
那錢不是我自己賺的。
所以風君子聽見我父親還在地裡幹活,會用那樣一種眼光看我,像是在詢問。
我心裡很茅盾,忍不住開口問他:“風君子,如果你是我,你怎麼辦?”風君子想了想:“如果我是你,現在我也不能做什麼大改變。
但是將來知味樓開業,如果你有錢賺,就可以告訴你父母發生的變化。
那你就可以多補貼你的家人了。
只要他們願意接受,這種事情只能順其自然勉強不來。
所以現在地關鍵是,你怎麼會開一家酒樓?你想好了怎麼說嗎?”正在說話間,父親已經回來了,到廚房打水在院子裡洗乾淨手上的泥土,進屋招呼客人。
我家很少有我的同學朋友來,先後來過的只有風君子、柳老師、紫英姐還有我們那個教導主任方周梓。
鄉民淳樸,來的都是客,當然要好好招待。
父親首先和風君子打了個招呼,叫他一定留下來吃晚飯,又叫妹妹去集市上喊母親回來做飯。
風君子擺手道:“不用這麼客氣了,石野晚上六點鐘還有事,恐怕來不及吃晚飯了。”
父親道:“石野有事就去辦,你來一趟一定要留下來吃飯地……小野,你今天怎麼有空回家來了?”我還沒說話,風君子搶先說道:“石伯伯,我和你道喜來了,你家石野這回可做了幾件大好事,見義勇為加上拾金不昧。
你問問他自己……”父親聽的一頭霧水,用疑問的眼神看我。
風君子地瞎話是張嘴就來,他給我起了個頭,然後也看著我,看我怎麼往下說。
我想了想,硬著頭皮接著他的話說道:“是這麼回事,有一天晚上我在學校後面的河邊散步,碰到歹徒搶一個人的東西,結果他們撕打起來,那個人被歹徒推到河裡。
歹徒跑了,我下河把那個人救起來了。”
聽到這裡父親擔心的問了一句:“歹徒抓到了嗎?小野你沒事吧。”
“歹徒沒有抓到,我當然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正在說話間妹妹和我母親也回家了,是從幾里外的集市上趕回來的。
進門聽見了我們的談話,又過來問了一遍我“見義勇為”地過程。
母親拍著胸口道:“阿彌陀佛,幸虧小野沒事。”
妹妹道:“哥哥當然沒事,我哥水性好著呢。”
父親道:“你們別插嘴……那拾金不昧又是怎麼回事?”我看了一眼風君子,風君子心領神會,替我答道:“那是前幾天的事了,石野在學校門口揀到個包。
開啟來一看,裡面全是檔案、證件、合同。
反正就是一堆廢紙,沒有一分錢。
而他居然一直傻傻的等到天黑,直到失主找過來。
結果你猜怎麼著?丟東西的是榮道集團的董事長,那包裡的廢紙還重要的很,值老多錢了。
那人要用重金謝石野,但是石野沒要……”父親道:“沒要也是對的,咱們莊戶人家,做這種事是應該的。
後來呢?”風君子笑道:“後來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你還得問石野自己。
不是有那麼家酒樓嗎?”父親:“酒樓?怎麼又扯到酒樓了?”風君子的話跳躍性太大了,直接跳到酒樓上面來了,我也不得不順著他往下說:“後來?……後來我沒想到,丟東西的人和落水的人居然認識!他們……他們,正打算合夥開一家酒樓,但是還沒有找到經營專案,也沒有想好請誰來經營。”
風君子接著道:“那天,他們兩個一起到韓老闆的那家飯店去找石野表示感謝,嚐了飯店裡的酒和菜,讚不絕口。
一定要請石野入夥,一起開那家酒樓。”
父親:“不對吧?要請也請韓老闆才對。
石野只是個夥計。”
風君子咳嗽一聲:“那天的酒和菜,都是石野做的,韓老闆有事出去了。”
妹妹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哥哥什麼時候會做菜了?你那天做的什麼菜呀?”我只有厚著臉皮答道:“也沒什麼,就是一道紅燜羊肉,平時和紫英姐學的。”
母親也問:“他們是要你到酒樓當廚師嗎?……小野,你應該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現在家裡不困難,不需要你這麼早出去掙錢。
你沒答應吧?”“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
他們不是要我去當廚師,是要給我酒樓的股份,只是要我有時間的話過去照看照看。”
父親道:“他們自己開酒樓,自己不去照看?”風君子又插嘴:“那都是大老闆,你剛才聽見了嗎?榮道集團的董事長!一家小酒樓算什麼?哪有時間親自過問?當然要請人來當這個經理了。”
父親沉吟著又說道:“小野,這兩個人給你酒樓的股份,恐怕不是看中你那一點小手藝,純粹是知恩圖報,也算是好人。
你一個學生,當什麼酒樓經理?我看還是算了吧,謝謝人家,然後好好讀書。”
母親也說:“你不是在韓老闆的飯店幫工嗎?你走了,韓老闆怎麼辦?那女娃對你那麼好,你總不能不打聲招呼吧。”
我又看向風君子,風君子眼睛望著天花板不搭話,我只有自己說:“你們聽錯了,其實酒樓的經理不是我,就是紫英姐。
他們請紫英姐去當酒樓經理,紫英姐也答應了,我還是去給紫英姐幫忙。”
父親道:“如果是那樣,也是應該的。
不過,不要耽誤學習,還有那些股份,我看你就別要了。”
母親又說:“股份?就是分紅嗎?如果他們實在想給,你也不能要太多了。”
風君子終於把眼光從天花板上收了回來,笑道:“現在酒樓還沒開業,你們倒先商量起來了。
這件事也不是石野說了算的,繼續給韓老闆幫忙也是應該。
還有,既然是幫工,拿工錢也是應該的,石野不拿工錢,拿點紅利也說得過去。
股份石野應該要,這是古代聖人孔子教育的……”風君子最後這句話別說我的父母和妹妹,就連我也聽糊塗了,我拿股份和孔子有什麼關係?只聽父親問他:“你們都是有學問的人,我讀書不多。
可是,小野這件事和孔聖人有什麼關係?”風君子:“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孔子有個學生,做了件好人好事,對方答謝他,結果他拒絕了。
孔子知道了就把他批評了一頓。
為什麼呢?這個道理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人們都說善有善報。
那麼所作所為就要讓老百姓相信這一點。
當然石野做好事不是為了好處,但如果做好事地人總是沒有好報的話,那豈不是對不起天下好心人了?孔子不是要學生收人家的東西,而是教他學會‘善報’的道理。
只有這樣,才能漸漸的讓世風善報善人。
所以,我認為石野一定要接受酒樓的股份。
否則對不起聖人地教誨。”
風君子的話乍聽起來在耍嘴皮子,但仔細想想道理卻很深,而且帽子戴的挺大的,聽得我的父母直眨眼。
父親撓著頭說道:“讀書人有讀書人的道理,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了吧……”風君子又笑道:“你們是不是怕他耽誤學業?放心好了,石野這學期學習進步多了,老師都認為他能考全班第一。”
這句話說得我們全家人眉開眼笑,酒樓的事情也就這麼含糊過去了。
和風君子一搭一唱可真不簡單,我腦門上都快冒汗了。
本來風君子和我打算馬上就趕回去。
可是我父母一定不能讓我們餓著肚子走。
等到吃晚飯恐怕來不急了,母親擀了兩碗蕎麥麵,每個碗裡渥了兩個雞蛋,用自家的蠶豆醬一拌,味道也是很香的。
吃完麵。
我和風君子就出門趕回蕪城。
經過昭亭山腳的時候,風君子停下腳步看著山上,神色十分地複雜。
我問他怎麼了?他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我在想,是否真的是草木無情?”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是他在自言自語。
……一九九零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九林禪院的法源方丈終於講完了全部三十二品《金剛經》。
這天法會結束後,法源把我單獨留了下來,坐在那裡問我:“石野。
你今日在蕪城修行人中已是大名鼎鼎,而我去年初次見你時,你還是普普通通。
這一年,看來你地奇遇不少。”
俗話說一字可以為師,我聽法源講了一個月的經文,無論如何也要客氣一點:“大師,那次的事情,是個誤會。”
法源搖頭:“也不能完全算是誤會。
我當時在山中見到你,你渾身神氣衰弱。
而背後的山神像有陰物附身,我這種修行人,無論如何是要出手的。
我和我大師兄法海不一樣,在世間修禪,總要問世間地事情。
這一點,倒和我二師兄法泠有幾分相似。”
法源提到了他的二師兄法泠,也就是解放前的抗日英雄王金泠。
我附和道:“貴廟法泠大師地事蹟,蕪城人人盡知,我也是十分敬仰。
大師,多謝你這連日來為我講解經文,我也收穫不少。”
法源:“請你到九林禪院來,事出有因。
一是因為我師弟法澄大師與他人有約,二是我本人也欠你一個人情,上次在昭亭山貿然向你出手,是和尚不是。
我問你,耳神通中的聲聞成就,你得到了嗎?”我點頭:“得到了,第一天就得到了。”
法源:“那我這個人情就算還了,你還真是福緣不淺。
昭亭山的事,另有高人插手,貧僧就不過問了。
只是我師弟法澄的事,你可要小心應對。”
我聽的一頭霧水,因為到現在我還不知道法澄有什麼事要找我,不解的問道:“請問法澄大師究竟有什麼事要找我?難道以九林禪院眾位高僧的神通,還解決不了嗎?”法源道:“我師弟法澄,從小心性與別人不同,他找你,不是為他自己,是為我的師兄法海。
法海師兄禪功深厚,入定五十九年有餘,可是法澄卻認為他丟了,想把他找回來。
他日前在市井中偶遇頑童開口喝問‘僧從何來?’,就又想到了師兄法海。
那個少年告訴他你能幫他找回師兄,但是修行不足而且正經歷人間劫數,所以他才會在暗中幫你,也請你到九林禪院聽聞佛法。
他從小在寺中長大,總覺得世人都應該與佛有緣。”
法源的話不僅沒有解開我地疑惑,反倒讓我覺得像聽見天書一樣。
法海丟了?我能把他找回來!風君子為什麼要對法澄說這樣地話?“法海大師不是仍然好好的在寺中定坐嗎?我怎麼能把他找回來?”法源:“法海師兄定坐幾十年不問世事。
這其間天下幾多反覆。
這是他的修行,我雖然也覺得有點不妥,但也不敢擅自破壞他的修行。
我師弟法澄與我不同,他總覺得佛說的禪,不應該是法海師兄那樣的修行,所以總想把他找回來。
師兄在禪定中又如何去找?這不是把他叫醒那麼簡單。
如果他求助於你。
我希望你能小心應對,多餘地話貧僧就不說了。”
……“風君子,你搞什麼鬼?你居然告訴法澄我能找到法海!我怎麼找?”這是當天夜間,我又一次在狀元橋與風君子陰神相會。
這一天是我們約好的,因為法源的《金剛經》講完了。
風君子:“你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辦到?其實我和法澄一樣好奇,那老和尚一坐幾十年究竟想幹什麼?我敢肯定他沒有成佛,連鬼子進村、師弟戰死都不動一下,真的是丟了嗎?”“你好奇你怎麼自己不幫忙,而是要我來?”風君子:“你上次和我說了天下宗門大會的事,我也去打聽了。
打聽的結果你猜怎麼樣?上一屆天下宗門大會。
鬥法奪魁的居然是九林禪院的法海!法海修為超越當世之後,居然選擇了不問人世,這是一種什麼修行?我當然感興趣!而明年的宗門大會,你知道奪魁者將會是誰嗎?”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張先生,結果張先生不讓我問。
聽到這裡我反問他:“難道會是七葉?”風君子:“如果七葉參加宗門大會。
那麼無疑將是天下第一。”
“你就那麼敢肯定?像守正、活佛這些人,修為難道還比不上七葉嗎?”風君子笑了:“宗門大會我雖然是聽你說的,但是我後來打聽到地規矩比你多。
每一次宗門大會都是同輩弟子之間的交流,長輩是不出手的。
比如說,明年的宗門大會。
是像正一門的澤字輩、終南派地七字輩、還有張枝這些弟子出手。
和曦、和塵、登峰、登聞、法澄、法源甚至包括尚雲飛、張先生,都不會與晚輩動手。
而守正真人、葛舉吉贊活佛這一輩人,上一屆宗門大會的時候就沒有出手。
那些人動手。
誰也不是七葉的對手。”
“原來如此。
那這和法海有什麼關係?”風君子:“六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和現在的天下第一,究竟會有什麼不同?這就是我想知道地關係。
而你幫法澄找師兄的事情,現在不急,只要在宗門大會前後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怎麼找,其實我也不知道佛門的修行與你我不同,但有一層境界是類似地,就是你即將要面對的真空天劫。
這重天劫你不用在修行中過,法海的事情也許就是你的世間人劫。
既然是人劫。
你多問也沒用。
……好了,此事暫且不提。
今天你的三十二品《金剛經》都聽完了?”“都聽完了。”
風君子:“《金剛經》在說什麼?”“我覺得──其實什麼都沒說。”
風君子:“哦,那你都聽見什麼了?”“佛字自己在經文中講的──若以色見我,以聲音求我,是人行邪道,不可見如來。
如來既然不可見,當然就什麼都沒說。”
風君子:“何謂如來?”“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
風君子眨了眨眼睛:“那怎麼辦啊?佛又是怎麼說的?”“佛最後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風君子:“如何理解‘有為’二字?”“世上一切可見,可知,可觸,可聞,可思議,都是有為。”
風君子嘆息道:“看來你是真明白了,我也明白了,講經的法源也明白了。
可是看你的樣子,也沒有成佛呀?”“我當然沒有成佛,法源也沒有。”
風君子:“你我地明白,都是經文義理上的明白,並不是真正的求證與悟道。
有時候聽和尚講佛法,就感覺象是在聽黨政領導念為人民服務的發言稿一樣。
外行人談修行,往往容易犯這個錯誤,他們談的頭頭是道,卻只是空談而已。
說它好,說它壞,說它有,說它無,倒底要自己先進來才行,否則說再多也沒用。
就拿我教你的‘破妄’來說,世人可以用千言萬語來談‘妄心’如何,但自己沒經歷過,終究沒有真正的體會。”
風君子提到了破妄,我也想起了正經事:“風君子,經文也聽完了,我是不是應該去接柳依依出妄境了?”風君子:“時間已經到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要先辦。
石野,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找一趟韓紫英,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們兩個人商量,商量完了,你再去接柳依依。”
“為什麼?這和紫英姐有什麼關係?”風君子:“你想過沒有?如果柳依依能夠離開昭亭山,你打算讓她如何在這人世間立足?”風君子這一句話把我問愣住了。
我以前還真沒有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假如柳依依能夠離開昭亭山,她又能以什麼身份重新回到這人世間呢?……“老闆娘,如果知味樓開業,你會不會幫石野的忙?”這是第二天午飯時間,風君子問紫英姐的話,我也坐在一邊。
紫英姐:“那我當然要到知味樓去,張枝說這家酒樓的經理還是要我來做的。
如果是石野的酒樓,我願意做這個經理。”
風君子:“那我就叫你一聲韓經理。
請問韓經理,你去了知味樓,這家石記飯店怎麼辦?就這麼關門算了嗎?”韓紫英笑了,她看著風君子:“你這麼問我,就是心裡有打算了。
你打算用這個地方做什麼?”風君子:“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一點就透。
這家店鋪我想借來用用,飯店是不開了,我想開一家茶室。”
紫英姐:“難道綠雪前輩答應你了?”風君子臉色一暗,搖頭苦笑道:“沒有,她一直不肯。
但這間茶室,也是給柳依依準備的,她若再入人世,在這蕪城中,總得有一個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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