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回 佛前無異法,世間百態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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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回 佛前無異法,世間百態禪(下)
九林禪院的大門普普通通,門樓不高,門匾也不大,門匾上“九林禪院”四個字據說是唐朝女皇武則天御筆題寫。
別看門不大,大門兩面的廟牆上掛的牌子可不少!最大的一塊白底黑字的木牌是“蕪城市佛教協會”,其它大大小小的牌子包括“佛家書法研究會蕪城分會”、“禪宗文學研究會”等等,甚至還有一個“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的牌子。
我沒有出示文牒,因為法澄和尚就在門口等我。
見我到來,上前和掌施禮:“石居士,老和尚一直在等你,你果然守信,快跟我來,時間正好。”
他一邊領著我穿過前院,一邊小聲的和我講居士聽經的規矩。
九林禪院的佈置除了殿堂和佛像之外,其它的地方倒很像江南的私家園林。
前院有池塘垂柳,後院有曲徑通幽,連四周的隔牆上也鑲嵌著雕花透石窗。
典型的園林風格,能在不大的地方內佈置出很別緻的層層景觀,邁出幾步就有不同。
講經堂在後院的側殿之中,和廣教寺的佈置大同小異。
四周一圈蒲團,正中有一個不大的講臺,講臺上也就是一個蒲團一個木魚,並沒有多餘之物。
我到的時候,法源剛剛升坐,見我進門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說起來我和這個法源還有點小過節,在昭亭山上他曾經要打碎柳依依寄身的神像,結果被綠雪在暗中阻止。
這對於法源來說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能不提就不提了。
據說風君子還找過法源打過賭,賭正一門抓不住咻咻,結果風君子輸了。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和法源沒什麼深仇大恨,也沒聽說他有什麼惡跡,今天還是好好聽他講經吧。
拋開個人恩怨不談,法源和尚是我見過的最像和尚的和尚。
長的是五官端正、面如冠玉,坐在那裡腰桿筆直、中正沉穩,確實是寶相莊嚴。
照說他的年紀應該不小了,至少也應該有八十多歲了,可是看上去只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僧人,的確有修行。
風君子說他是高人,他一坐下我就感覺到了。
他坐在講經臺上,我就覺得有一股氣勢以他為中心瀰漫在整個講經堂中。
這種氣勢與我金丹大成之後周身的神氣波動類似,但又有不同。
給人的感覺柔和而充滿慈祥之意,只要你靜下心來,不自覺的就會被感染,也會覺得自己的心神安詳了許多。
相信修行人應該能感覺到,普通人也可能會感覺到。
法源廢話不多,可以說一句廢話也沒有。
一看時辰以到,敲了一下木魚直接開講。
風君子告訴我在這裡聽到的經文講解,夜裡要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他,所以我還帶了筆記本和筆。
後來法澄跟我講聽經的規矩,我才明白最好不要記筆記。
法澄告訴我未入門前,要定心先入,就算沒有條件焚香淨手,也要以心香禮佛使身心清靜,我雖不是佛門弟子,但既然來了,也要如此。
聽經時,不可隨意出聲,不可隨意扭動身體打擾他人。
在蒲團上正坐,以止念之心去聽聞佛法,最好能入聲聞禪定。
也就是說,聽就可以了,妙處在於會心領悟,而不在於去苦苦思索,這與上課聽講是完全不同的。
看禪堂中其它的人,沒有一個拿紙拿筆出來記的,再看講壇上的法源,雖然是在講經,手裡只拿了一個木槌,連本經書都沒有。
我也只有坐在那裡老老實實聽,不好意思把本和筆掏出來。
九林禪院的蒲團我坐上去就覺得親切,也難怪,我一直以來打坐的蒲團就是風君子從九林禪院偷來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聲聞禪定,但是想當初尚雲飛教我白骨觀化解耳邊雷之前,告訴我耳邊雷中有聲聞覺成就。
後來風君子說我修成了耳神通。
如今我已金丹大成,耳神通比當初更加精進,一念之中就可以發動自如。
我於坐中也調心入靜,不自覺中耳神通自然發動,定心去聽四周傳來的經文之聲。
法澄不是說了嗎?聽就可以了!……我到九林禪院聽經的這一天是一九九零年十月二十六號,陰曆九月初九,重陽節。
當代人似乎已經忘了這個節日,如果不是紫英姐特意告訴我,我也沒想起來。
當天夜間,按照約定,我又來到狀元橋與風君子陰神相會。
“你去了一個晚上,法源講了多長時間,又講了幾字經文?”風君子問我。
“他講了大概三個小時,只講了七十一字的經文。”
《金剛經》三十二品,法源今天只講了第一品“法會因由分”。
風君子:“哦,哪七十一個字,你還記得嗎?”“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舍衛國。
祗樹給孤獨園。
與大比丘眾。
千二百五十人俱。
爾時世尊食時。
著衣持缽。
入舍衛大城乞食。
於其城中。
次第乞已。
還至本處。
飯食訖。
收衣缽。
洗足已。
敷座而坐。”
風君子:“這是鳩摩羅什譯本,昭明太子分章。
七十一個字怎麼講了那麼長時間?”“我覺得法源已經很簡短了,很多地方都沒講盡,就是金剛般若波羅密這個名子他就講了快一個小時,仍然意猶未盡。”
風君子:“法源和尚廢話多嗎?”“不多,沒見過廢話那麼少的人,一句廢話沒有。”
風君子點點頭:“那好,你把法源和尚講過的話一字不差的轉述給我。”
“一字不差?那怎麼可能,我沒那麼好的記性!”風君子笑道:“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怎麼聽的,就怎麼講,不要計較能不能記得住。
現在你就是法源,我就是石野。
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風君子的話似乎另有深意,他在提醒我一件事。
我入定聽經的時候,當時確實覺得身心一片清明,無身無座,只有經文之聲。
想到這裡我對風君子說:“那你從石頭上下來,把那個蒲團的位置讓給我,旁邊找個地方待著去,老老實實坐好了。”
風君子反常的沒有跟我頂嘴,很聽話的讓到一邊,找個地方坐下。
我入座調心,一切皆如我在九林禪院講經堂中聽經時無二。
坐下之後,靈臺一片清明,心念未動,經文已湧上心頭,隨即開口誦出。
我這一講,就是一個多時辰。
“你講完了嗎?你敢保證一字不差嗎?”我收聲之後,風君子這才開口問我。
“一字不差,我敢保證!”風君子:“你如何敢保證?”“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聲聞禪定,但在此境界中,我可以過耳能詳,所聽所聞,一如常在,當然一字不差!”風君子:“恭喜你,你的耳神通又更上一層樓,到了聲聞境界。”
“耳神通?這和耳神通又有什麼關係?”風君子:“佛門談耳神通,當然不止一種境界。
比如眼神通,就有肉眼、天眼、慧眼、法眼等不同境界,耳神通也一樣。
耳神通不僅僅是聽的見、聽的遠而已,我問你,人長耳朵是幹什麼用的?”“聽聲音用的,人會說話,當然也是聽話用的。”
風君子:“聽覺不過是為了接受資訊,聽完了記不住,算什麼神通?”“你說這過耳能詳的功夫,也算一種神通?”風君子:“是耳神通境界的一種,但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
比如說我吧,從小過目不忘,識字之後就能出口成章。
我本來以為也是什麼神通。
後來讀歷史,知道清朝有個紀曉嵐,他和你一樣,有天生陰眼,也和我一樣,能過目不忘。
但這個人,不是修行人。”
風君子的話有點誇張了,他說自己過目不忘出口成章,多少有點勉強。
但是他的記性確實非常好,看過的東西一眼便知大概,轉述出來甚至會更精彩,至於出口成章,我不太清楚。
也許柳老師知道吧,風君子的作文只有她才知道怎麼樣,我只知道他喝醉了愛呤詩,小小年紀自以為有太白遺風。
“不說神通,那又是什麼呢?”風君子:“你學丹道之前,學的是佛門‘觀’的心法,觀中見‘止’,後來又從‘止’中入‘定’,偏離了我想教你的‘坐忘’。
既然緣法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你去聽金剛經了,從‘定’中而知‘住’。
佛門說定中生慧,這也算是一種小般若,一種定中之慧。
看來你比我想像的資質更好,只聽這麼一晚經文,就能有此智慧成就。
……我叫你去是為了破妄,妄境考驗的就是慧根。”
“耳神通確實有了這麼一點進步,可我還是不明白怎麼破妄?”風君子:“今夜,你要再入妄境去試一試嗎?”“不去,我不想去。”
風君子表情有點吃驚:“你為什麼不想去?人人入妄之後,都巴不得時時留連,把現實中的事件處理之後,都會找時間再入妄境。
如果你今夜想再入妄境,我就在此等你,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妄境中的感覺確實美妙無比,可是這三天我回到現實中,見到妄境中的那些人,心裡反而會覺得更難受。
我想我去了又再回來,也許會更難受,除非我打算一去不回。”
我說的是實話,白天見到柳老師,柳老師還是柳老師,不是我懷抱中的菲兒。
這種感覺確實讓我心裡難受,如果沒有妄境中的經歷,我雖然有一些遺憾,但不會像失去什麼寶貴東西那樣。
風君子:“妄境與現實總有差距,你不去就不去。
那你走吧。”
“你不走嗎,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風君子:“我再琢磨琢磨你剛才講的經文。”
“法澄告訴我,《金剛經》不能這麼聽,只要聽就可以了,沒必要去苦苦思索,主要在聲聞中有所悟。”
風君子:“沒人講我怎麼聽,法澄和尚又怎麼對你說的?”“那就自己去誦,在誦中見悟。”
風君子:“靠!你怎麼不早說?那我也回去了。”
……“石野,今天你又聽見了幾字經文?”“十個字。”
這是第二天夜裡,我又在狀元橋與風君子陰神相會。
風君子:“《金剛經》第二品‘善現啟請分’沒有這麼短吧?你聽見了哪十個字?”“云何應住,云何降伏其心?”風君子:“那你沒聽錯。
有人說金剛經從頭到尾就是在講‘降伏妄心,安住真心’。
石野,你覺得《金剛經》真的在講這些嗎?”“我不知道,你知道嗎?”風君子:“是在講降伏妄心安住真心,又不是在講這些,所以才有這麼一部經文。
我當然也不知道,否則我不也成佛了?佛是怎麼說的?”“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風君子:“媽了個巴子的,等於沒說!那法源又是怎麼說的?”風君子無意間說了句蕪城方言中罵人的一句土語。
“法源也沒說,他也不是佛!”風君子:“那算了,我還是聽你講經吧。”
……第三天,風君子問我:“石野,《金剛經》第三品‘大乘正宗分’你聽見了幾字經文?”“四個字——無餘涅磐。”
風君子:“無餘涅磐?”“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
風君子鼻孔出氣,冷哼道:“如來這個***,真是夠狠的!說粗話不帶髒字眼,別人還恭恭敬敬的去聽。”
“風君子,你怎麼一邊聽經,一邊罵佛呢?”風君子:“他罵天下,我就不能罵他?我罵他,是因為我聽懂了……如此,確實能破妄,但對你我來說,這麼破妄還不如不破。
算了,我還是聽你講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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