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對與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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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對與錯
“我們做了什麼？”一個人有些精神恍惚，看著自己的雙手，愣愣的道：“殺了所有人嗎？”
聶寧走到這裡，看著那個戰鬥力明顯已經有十星的人臉上一會兒露出驚愕，一會兒露出興奮，一會兒又恐懼，看上去好像是精神出了問題。
在他的四周，滿是殘肢，內臟，血漿，就連他的身上，也沾滿了鮮血，還有他的雙手。
聶寧略顯疑惑，用精神力探知了一下他，心頭這才明瞭：“原來如此。”
俗話說，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不管任何事情，循序漸進的話，都不會是錯誤的。
想要從一個普通人，驟然變成一個實力強大的傢伙，也是要付出相對的代價的。
就像是聶寧，曾經吞下了一個偽惡魔果實，就差點兒被那恐怖的力量吞噬，不過好在他是撐下來了，然後在一次次的戰鬥中凝視自己的實力，鍛鍊自己，才讓其完美的和自己融合，成為自己的力量。
還有謝偉那次，因為吃了熊熊果實，二段變身的時候也迷失在了那力量之中，直到他又進行了一次任務，才將那力量完美的與自身相溶。
一般來說，執行者都會在做了一次任務，經歷了數次戰鬥之後，才會用獎勵點數去強化自己的身體，從而使其變得更加強大。
然而，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從未受過什麼訓練，從未戰鬥過，猛然接受這樣的力量，那麼他只會有兩個下場，第一，被那力量吞噬，化為灰燼。第二，堅持過去，縱使如此，他也不能夠完全控制那樣的力量。
那任務中的一次次戰鬥並不是無謂的，而是在為身體提供足夠的空間，讓其能夠容納足夠的力量。
在人的身體中，好像都有一個蓄水池，在一次次的戰鬥和歷練中變得越來越大，從而讓其能夠流入更多的水，而這些水，便是力量。
當一個人得到了超過他蓄水池的力量時，就會被力量反噬，或是崩潰，或是瘋狂。
而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因為得到了超乎他極限的力量，才會變得如此瘋瘋癲癲。
聶寧搞不懂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讓他在瞬間得到那不屬於他的強大力量，但是，眼前的這個人，應該是無法再活下去了。
聶寧抽出驚魘，緩步朝他走去。就算是聶寧現在不殺他，這個人，也無法在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他要麼就是因為發瘋不去做任務而被抹殺，要麼就是被其他實力強悍的人殺掉，所以，聶寧乾脆就在這裡解決了他吧。
驟然，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了聶寧這邊，讓他停下了腳步，他抬頭一看，正是那個瘋瘋癲癲的傢伙，他的目光已然失去了人類應有的理智。
“你要殺我嗎？！不！我不要死！！”那人猙獰的大笑道：“我要活下去！！對！我要殺了你！活下去！哈哈哈！”
“都已經變成這幅模樣了，還對生命有著這樣的執著，到底是什麼給你的力量。”聶寧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緩步上前。
“轟隆！！”
一記猛攻朝聶寧襲來，讓他的身體向後滑出數米，他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瘋狂的傢伙，自語道：“好強，哪怕是已經失去了理智，竟然還是這麼強。”
“轟！轟！轟！！”那人雙拳如雨點一般，瘋狂的砸向聶寧，聶寧險險躲過，那拳頭砸在地面上，將地面砸的粉碎，他猙獰的叫道：“死吧！！哈哈哈！死吧！你的分數是我的了！！”
“唰！！”驚魘揮出，那人的胳膊飛出數十米，掉落在地上，縱使如此，他仍舊是瘋狂的用僅剩的一條胳膊攻擊著聶寧，眼中充斥著貪婪：“分數！！哈哈哈！分數！”
“就算是已經成為這個樣子了，還是惦記著分數啊。”聶寧目光森然，身上的氣勢驟然爆發而出，有毀天滅地之勢，比之之前，他的實力好像又強了幾分。
然而，這種氣勢的壓制對於沒有理智的人是毫無作用的，那人仍舊是朝聶寧發出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縱使只剩下了一條手臂。
“嗡！！”紅色的光罩驟然散發而出，隨即猛然縮小，縮小，凝聚在驚魘那黑色的刀身上，驚魘瞬間變成了一把鮮紅的烈焰之劍。
“呼！！”長劍劃出，仿若撕破了空間，隱隱能夠看到空氣中有鮮紅色的光痕滑動，隨即，伴隨著一聲慘叫，那人的渾身驟然燃起了火焰，他在火焰中掙扎著，在地上打滾，但是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使這火焰黯淡一分。
不出一分鐘，眼前這人就化作了一團灰燼，聶寧驟然眼瞳一滯，呆呆的道：“這是……”
他隱約聽到耳邊傳來提示音：“獎勵，二十萬分！”
“這怎麼可能！”聶寧愕然叫道，他愣了半晌，心思電轉。
不知過了多久，聶寧緩過神來，臉上再次冷靜下來：“怪不得，怪不得，我才僅僅進行了一次任務的時間，整個兩儀界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的確，若只是靠聶寧那星星火光想要讓兩儀界變成現在這樣滿目瘡痍的樣子，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也需要聶寧的助力。
但是，這裡的確已經幾乎被全滅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死去，活下來的人，大部分也都像是剛才那人一樣，迷失在力量之中。
所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物，驅使著兩儀界的人相互鬥爭，致使它覆滅，那麼，一切的源頭應該就是聶寧剛才得到的意外的分數。
他只是殺了一個人而已，就得到了整整二十萬的分數，這麼多的分數，足以媲美兩次高階任務所獲得的分數了。
那麼，肯定會有許多人為了分數而相互廝殺，當他們得到這大量分數之後，又會去強化自己的身體，開始的時候還好，當他們強化到一定程度時，就會超過自身的極限，從而被力量所吞噬。
而這一切，應該就是他所為了，因為除了他，沒人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就算是聶寧也不行，不能在僅僅幾天的時間內讓他們相互鬥爭，從而全滅。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是聶寧現在所想的，這裡的一切，應該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如果如此，他又為何要將這裡的人全滅掉，這些人不應該是他的棋子嗎？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一路上，聶寧又殺了幾個瘋瘋癲癲的執行者，而這幾個執行者的分數都在十五萬到三十萬不等的獎勵分數。
“是你吧。”這時，一個大口大口喘息著的蛇瞳男子走到了聶寧面前，他額頭上情景暴起，眼瞳中的清明之色在逐漸消失，他凝望著聶寧，明顯在與那些超過他本事的力量抵抗：“一定是你！！我弟弟！這一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這些人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們死了的確對我有好處。”聶寧淡然道：“只不過，我只是點燃了一把火而已，接下來的事情，都是你們做的，受各種各樣的情緒驅使。色慾、暴怒、自大、貪婪……我只是為你們打開了一扇門，然後的事情都和我沒關係了，你們，是自己毀滅的。”
“少推卸責任了！！”印銘眼中充斥著怒火和不甘：“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不願意承認嗎？！”
“是啊，都到了這種地步，我承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撒謊還有什麼意義。”聶寧冷笑道：“的確是你們自相殘殺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因為各式各樣的理由，各式各樣的藉口，以及慾望。然而這一切，不過是你們的貪婪驅使而已。”
“我不相信啊！！”印銘仰天怒吼道，眼中滿是不甘，那一絲的清明之色也被怒火掩蓋，隨之他嘶吼一聲，竟然化作一條身長百米，有火車粗，滿身鱗片的大蛇，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轟隆！！”聶寧後跳數十米，印銘的蛇尾狠狠的砸在聶寧之前所處的位置上，將那本就破爛不堪的大理石地面拍的粉碎。
“嘶嘶！！”
此時的印銘，已經完成成為了一個沒有理性，只有本能的動物了。
“呼！！”
聶寧的身形瞬間從原地消失，隨後只聽噗通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聶寧落地，收起驚魘，一顆房屋大小的蛇頭落在地上，將一個房屋砸的粉碎，那兩顆臉盆大小的蛇瞳中充斥著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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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個地方居然有夜晚呢，聶寧坐在兩儀界的邊緣處，那裡，正是他剛來兩儀界逃到的地方。
他坐在那座土丘上，看著邊緣外那一團團翻湧的白色雲朵，看著遠方天邊那緩緩落下的太陽，光芒映照在雲朵之上，使其變成了橘紅色。
“我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聶寧略顯惆悵，他今天將兩儀界轉了個遍，將剩下的人統統殺死，之後，他看著那些屍體，發呆了。
然後，他就來到了這裡，讓心情平靜下來。
他的腦海中閃現出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的面龐，一個個的閃過，然而這個時候，忽然有熟悉的面龐閃過。
總是一根筋，撓頭憨笑的謝偉，看似大大咧咧，卻心細的謝江南。
充滿了對惡霸的厭惡，並心懷仁慈救世之心的李峰華，他的願望明顯有些超出他的能力了啊。
看上去只是想要完成自己願望，製造出強化人類身體的藥品，才會一直待在這裡的孔峰。事實上，他只是因為謝江南還在這裡，才會繼續努力的活下去。其他的那些，只不過是他的藉口而已。但是，也只有聶寧看出來了他的想法。
呂翔，那個身為太極界引導人的傢伙，受夠了束縛，也想離開這裡，加入聶寧的隊伍，雖然看上去毫無信任可言，但是，聶寧還是相信他的，雖然，這只是他獨有的直覺。
“是啊。”聶寧豁然開朗，站起身子，看著遠方緩緩沉下的太陽，臉上露出了微笑：“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對錯可言，因為，沒有什麼人能夠去明確它，所謂的對錯，只不過是對自己心中而言，我覺得對的事情，那就是對的，我覺得錯的事情，那就是錯的。為了我的同伴們，不管做出什麼事情，都不是錯的！”
聶寧雙拳緊握，目光堅定：“為了他們，就算是拿全世界人的性命做代價，我都無所謂！因為，他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珍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