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地底之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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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地底之魔(二)
第一一七章 地底之魔（二）
銀狐睜大眼鏡，盯著從那褐『色』泥團中緩緩站起的惡魔，腦海浮現出《惡魔圖鑑》中的『插』圖。
雖然只有極少數的惡魔被人們真正的看到過，但圖鑑中卻有大量真實可信的惡魔『插』圖，它們是由魔法師從那些來自異界的低階有智慧魔物或使魔口中逐一描繪出的，這些惡魔的資料被彙編成《惡魔圖鑑》，在圖鑑中惡魔被人們分為不同的級別——低階的惡魔特點通常有多角且身形巨大；中級有爵位的惡魔身形逐漸變小，少數會生出吸血鬼般的翅膀；而高階的惡魔，身體則再次出現巨大化，並且至少有一對甚至多對翅膀。
而從泥漿中站起的惡魔，身體算不上巨大，但也有兩個成年人的高度，背部被泥漿包裹著的一對翅膀掙扎著緩慢的向空中展開，側面看去，它的頭頂有一隻和頭顱差不多大的角。
子爵級的惡魔！銀狐心頭一個激靈，將頭縮了回去。
“嗷～！！”一聲怒吼響徹洞窟，不用伸頭也知道正是惡魔發出的吼叫。隨著那聲吼叫，充滿惡意、殺戮、黑暗的魔力波動充斥這整個山洞。巨大的惡意讓銀狐本能的緊緊縮起雙肩，生怕自己那微薄的魔力被惡魔發現。
綾香驚恐的看著惡魔緩緩的活動著四肢，悄悄的縮到銀狐的懷裡。
米笛沃克檢查著自己施展保護小屋的魔法陣，聽著身後傳來激烈的爭論聲，命運之子堅持要去尋找那個叫銀狐的小鬼和討厭鬼愷撒，而赤月正在竭力說服她。
危險的字眼不斷飄進他的耳中，米笛沃克有自己的想法，這裡的殭屍雖然數量巨大，但消滅起來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雖然可能是銅錘堡特殊的魔力環境讓身為魔法師的自己信心爆炸，不過看著四周在結界外毫無無目的到處晃『蕩』的殭屍，米笛沃克就想炫耀自己對付這種魔物絕對的力量和手段。你們都不要出手，我一個人就夠了，他想如此大聲的喊出來。
但是米笛沃克知道，自己不是領導者，他回頭看著赤月，這個傢伙絕不比自己聰明，但確擁自己幾乎為零的幾種技能——與人際交往的能力和團隊組織的能力。但米笛沃克並不羨慕，只是欣賞，米笛沃克是意志堅定的魔法師，堅信即使是在一個像這樣一個被隊友信任也信任隊友的團隊中，做為一個魔法師的他的靈魂依然是孤獨的。
沒有任何徵兆，結界外的殭屍們行動突然變得暴『亂』，他們揮舞起腐爛的手臂，劇烈的搖晃起身體。“嗷～～～”一陣並不大卻讓人隱隱發『毛』的吼聲從腳下傳到每個人耳中，激烈討論立刻被這突變打斷。
“怎麼了？”赤月問道。
米笛沃克身體在發抖，“哈哈，”他痴痴的笑了一聲，“有什麼東西醒了。而且不止一個，三個，對，是三個！”
“到底什麼東西？”赤月抓住米笛沃克發抖的肩膀，不用魔法師回答，赤月已經感到充滿惡意的魔力穿透魔法師的結界湧入小小的房間裡。
“這種惡意，這種黑暗的味道，不是勳爵級以上的惡魔，就是吸血鬼。”米笛沃克帶著恐懼和興奮交雜的聲音說，“這下可麻煩了。”
話音剛落不久，屋外殭屍們開始有順序的移動，他們的目標很明顯，跟著那些強大的魔物而去。
“看來麻煩暫時找的不是我們。外面估計出大事了。”赤月看著殭屍的動向，稍微鬆了一口氣，同時擔心的說：“我們不能再拖延了，趕快決定吧，到底怎麼辦。”
月亮被染成了暗紅『色』。這裡是只有殺戮和恐懼的坑洞。
“三隊迂迴到左翼！給我沖垮那群沒腦子的怪物！！”在瞿克公爵的親自督戰下，眾人不敢怠慢，第比利斯的精英們漸漸抓住了消滅殭屍的訣竅，在火和黑油的攻勢下，人類取得了優勢，將殭屍漸漸『逼』退到銅錘堡的大門之下。
“太慘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引起公爵的側目。一個長著翅膀的少女手上正舉著一塊微微發光的寶石，少女臉上的掛著因眼前的殺戮而痛苦卻強迫自己看下去的複雜表情。公爵以為自己看到了仁慈仁愛的天使，但很快發現了少女羽狀的雙耳。
“為什麼這裡會有翼人？”公爵問自己的參謀。
“稟大人，這個人不是一般的翼人，她是月亮賢者的學徒，此次來這裡是專門為了記錄這次的事件的。”
“月亮賢者？那是什麼東西？十賢者之一？” 瞿克公爵以前沒有聽過月亮賢者的名號，參謀立刻殷勤的介紹了一番。
聽完介紹，瞿克公爵若有所思的看著翼人，她手中拿的就是月亮賢者的賢者之石，被譽為世上最大圖書館的祕寶，更是一臺歷史的記錄機。
歷史在看著這一切，還好沒有出太大的醜。想到這裡，瞿克公爵提起精神，再次加緊促戰。可是狹小的銅錘堡大門讓人類大軍的前進變緩，在大門處兩軍呈現出膠著的僵持。
“報！援軍到。”好的訊息傳了過來。
“終於來了！有多少？”
“兩，兩個縱隊多點。”傳令官的語氣有些發抖。
“什麼？為什麼只有兩個縱隊？” 瞿克公爵憤怒的舉起馬鞭揮舞，“我不是讓所有的人都過來嗎！？”
“大人！”帶領援軍的一位將領半跪在公爵的馬前，“我們在路上遇到了殭屍的伏擊，損失慘重，一半的弟兄們被突然湧出來的殭屍給截斷了，他們正在和那些殭屍廝殺，援軍只有這麼多了。”
“輜重呢？”參謀緊張的問。
“帶進來一半。”這句話讓參謀稍微鬆了一口氣。
“全軍立刻整編，十分鐘之內我要知道最新的戰況！”說完， 瞿克公爵向著皇家魔法師們的陣地走去。
雖然已經有過見血的經歷，但是如此殘酷的戰鬥弗萊西還是第一次見到。想到一天以前還纏著銀狐好讓自己也能一起參加這次行動，而當最後被安排在這群官僚的旁邊的時候一直生氣：生怕自己到最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但現呢？
沒有想到才過了一天，就目睹如此慘烈的戰鬥。手中的記憶水晶子體記錄著一切，並將影象傳送回天空之城的母體。激烈的進行中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人類士兵的數量和戰術雖然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但是殭屍矮人頑強的生命力和人類與生俱來對它們的恐懼卻讓這場本該力量懸殊的戰鬥變得異常艱難。銅錘堡大門口是戰鬥最激烈的地方，人與殭屍在那裡膠著：輕步兵的靈巧和殭屍的笨拙形成鮮明對比，輕步兵攻擊力和殭屍的張牙舞爪形成同樣的強烈對比。
弗萊西稍做統計，在飛翼族天生的好眼鏡和絕佳的記憶力天賦幫助下，這是她的長項：殭屍和人類軍隊敵我傷亡比大約在1：1，這種傷亡比例雖然算不上成功，但考慮到對手是不死的殭屍，有這種戰績已經非常難得。
然而這場戰鬥實在是太慘了，戰鬥最激烈的銅錘堡大門前，人類軍隊的右翼因為地形較低的原因承受著超乎想像的壓力，那裡殭屍的攻擊也最為活躍，不時有殭屍或魔物從高處跳落，導致人類軍團的陣形。而人類的攻擊戰術和方法中，陣形是最重要的一項。右翼戰線上的死亡率在30%以上，敵我傷亡比則超過1：2。
醫務兵不斷將受傷的戰士向後拖，他們是幸運的，更多的受傷者直接變成了殭屍和小鬼的刀下鬼，不遠臨時的醫療帳篷裡傳來比殭屍還要恐怖的哀嚎，新的屍體不斷的從帳篷的側門抬出去。
弗萊西感到一陣陣噁心和恐懼，幾乎不敢直視這一切。
莫斯里大人應該也正看著這一切。想到自己的恩師，弗萊西再次聚集起將眼前的一切看下去的勇氣。如果是莫里斯大人，又會如何看待這一切呢。
“魔法師的火力怎麼又下去了！告訴我雷司徒在哪裡！” 瞿克公爵，這次戰鬥的指揮者的聲音吸引了弗萊西的注意，她想了想，決定跟著這位對戰鬥起著決定『性』作用的大人物走。
魔法師們聚集在放著關押祕密武器的囚籠旁。遠看，雷司徒似乎正悠閒的坐在一匹白馬上閉目養神，而大部分的魔法師也都在休息，好像不遠處的戰鬥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瞿克公爵氣得七竅生煙，一邊怒罵一邊走向首席魔法師，“雷司徒！你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你的人幫忙！”
弗萊西看了看四周，魔法師們都在這裡，一共三十三位。因為月亮賢者學徒這個頭銜的關係，弗萊西和魔法師的交流比想像中的還要順暢，對這次行動也略有了解：這次隨軍行動的魔法師是皇家魔法師中的戰鬥派和理論派中的佼佼者，目的就是為了完成降伏藍麟蛇的壯舉。弗萊西自信自己對藍麟蛇的瞭解恐怕比在場所有的人都詳細，藍麟蛇是很特殊、非常特殊的神獸。
我是代表月亮賢者的人，只能記錄，不能干預，弗萊西默唸著。
“請冷靜，公爵大人。”雷司徒睜開雙眼，並沒有下馬的意思。“請您別忘記魔法師有著更重要的任務，那不是當兵的能做的事。”
“但再這樣下去，我們連大門都進不了！而且峽谷裡也冒出來殭屍了！援軍都過不來！！你到底知不知道！” 比起雷司徒無理的態度，瞿克公爵更為當前的局勢擔憂。
“我當然知道。”雷司徒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過大人，比起面前的殭屍和援軍的問題，恐怕有更大的麻煩要來了。”
“什麼意思？你們這些魔法師老是說些模擬兩可的話！到底還有什麼東西要擋在我的面前？”公爵終於注意到了首席魔法師的態度，他震怒的質問。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雷司徒搖搖頭，不改傲慢的口氣，“不過大人，那些東西很危險，我希望您現在就把魔化人的指揮權交給我們。”
“你說什麼？又提這件事！不可能！它們是我的祕密武器，不到最後絕對不能用！”
“可是大人，那個時刻馬上就要來了。”雷司徒面『色』變得凝重，“對付怪物，而且三個，我們只有也用上怪物。”
“難道是…”瞿克公爵終於明白首席魔法師說的麻煩和敵人是誰了，“你是說惡魔？而且有三頭？”
“恐怕是。除了惡魔，我想像還會是什麼。”雷司徒對自己的屬下下令道，“全體注意！準備降魔陣！”
“可是我計程車兵怎麼辦？”聽到降魔陣的名字，瞿克公爵意識到真正的硬骨頭即將盛到自己面前。
“請您務必將敵人壓制在銅錘堡大門周圍，最好讓重灌兵配合僧侶團壓上去，讓輕步兵全部退下來換裝備，一會上來的魔獸數量和質量可不是輕步兵能擋得住的。”雷司徒最後說，“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再多上十來個皇家魔法師啊。”
“可惡！雷司徒，我警告你！一定要給我小心的使用魔化人！”
該死！該死！！有惡魔是在預料之中的，所以才帶來了三十多個這個國家頂級的魔法師，瞿克公爵狠狠的跺著腳向前走，可是沒有想到惡魔居然有三頭，這實在是超出計算！搞到現在連銅錘堡的大門都還沒有進去！瞿克公爵不想再聽也不想再說任何廢話，誰知道銅錘堡裡還有什麼更恐怖的東西。但換個角度，風險越大，意味著戰果越豐厚，在刀劍峰上一路走過來的瞿克公爵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
“傳我命令！立刻讓待命的重步兵和僧侶換下前線的輕步兵，現在不求殺敵，但求把敵人給控制住，一定不能讓它們攻出來！” 瞿克公爵看著在銅錘堡大門兩邊和四周佈置著魔法陣的魔法師們，他清楚的明白，一旦讓惡魔攻出來，就是真的動用祕密武器恐怕也救不了這裡的人，“退下來的輕步兵著重灌進行修整！”他將最後的命令宣佈了下去。
管他惡魔還是什麼東西都來吧！如果這次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死，等我拿到藍麟蛇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拿下上官家復我皇家血脈的尊榮！瞿克公爵狠狠的在心中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