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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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王(一)
第一零九章
王（一）
“哈哈。”黑暗的走廊裡傳來一陣讓人發倏的冷笑，“蘿莉塔，聽說你碰了一鼻子灰？嘿嘿嘿嘿。”
“李！！如果不想再變成瘸子，就給我閉上你的臭嘴！！”細嫩的聲音抖出狠話。
“哼。”發出冷笑的黑影發出忿恨的嗤鼻。
“蘿莉塔。主人召見。”這女人的聲音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蘿莉塔咬咬牙。
“蘿莉塔聽候召喚。”蘿莉塔半跪在皇廳的巨型大門前。
沒有任何停滯，門悄無聲息的開啟，這裡雖分明已是冰雪的世界，可門裡還是傳來刺骨的寒意。
蘿莉塔站了起來，慎重的走進皇廳，她的臉上神情嚴肅，本該嬌嫩誘人的臉蛋因為這表情顯得十分古怪。
“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蘿莉塔？”冰冷的聲音問道。
“為什麼是你？主人呢？”蘿莉塔不滿的質問道。
“怎麼？有什麼不滿嗎？”威嚴聲音響起，那聲音並不大，卻讓蘿莉塔冷汗直冒。
“不敢。偉大的主人。”蘿莉塔戰戰兢兢的跪拜下來，將頭埋得低低的，“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那麼將你遇到的事完整的重現一次吧。”冰冷的聲音再次回『蕩』在皇廳中。
“明白。”蘿莉塔退到皇廳的角落裡，隨後巨大的影片在皇廳中央亮起。
銀狐、血爪與凱里特、蘿莉塔的戰鬥的每一個細節都展現出來。房間裡除了影片發出的聲音，出奇的安靜，又或是一如既往的安靜。
影片最後在一片金黃的沙漠處停下來。
“哈哈，哈哈哈哈。”短暫的沉默後，黑暗主人的笑聲響徹在空曠的皇廳中，皇廳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隨後整個城堡都亮了起來，千百年來，光芒第一次照亮了這個只有黑暗和寒冰的世界，輝煌無比。本該黑暗的城堡『射』出的光芒讓整個死亡黑暗的冰冷谷地不安的『騷』動起來，巨龍和不知名怪獸不滿的吼叫震撼著城堡。
“可愛的部下們啊，看吧！！這就是我們的王！！！”炙熱的激動透過蒼老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谷地，巨大的影像被投影到永遠漆黑的穹頂，谷中的巨獸們不約而同的仰起頭，銀狐的面容在漆黑的穹頂下清晰無比——漆黑如夜頭髮、緊鎖的眉頭和深邃的黑眸，那是看穿了事間一切的表情，一切都在王的掌握之中！
“嗚!!嗚…!!!”“呼…!!!嗷..!!”巨獸們的嗚咽聲回『蕩』在冰寒的山谷中。等待了千百年，它們對自己的王有過無數的憧憬，如此長時間的壓抑，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能真正頂禮膜拜的物件！整個山谷在顫抖、在興奮、在瘋狂，狂熱的黑暗之血已經再也壓抑不住對光明的渴望、對光明的憎恨！也再不用按捺！
“你聽到了嗎？蘿莉塔？”應該永遠被遮敝起來的緯幔打開了，黑暗的主人走下了臣座，這是蘿莉塔第二次在光亮下見到自己主人的，那是一張蒼老的彷彿經歷萬年滄桑的臉，有著和滄桑相稱睿智的雙眼和從來都舒展和樂的眉頭。這分明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卻讓蘿莉塔驚嚇得不敢直視，頭幾乎埋到了跪拜的雙腳之間。
“偉大的主人，我聽到了。”蘿莉塔戰戰兢兢的努力讓聲音不發抖，“臣民們在為王的現身而歡呼。”
“抬起你的頭來，蘿莉塔。這次你做得太好了。”
蘿莉塔順從的抬起頭，她這時才看到了大廳中央主人釋放出的影像，那是銀狐，卻和自己所看到的銀狐有些不同——眼睛是黑『色』的。而主人和那個討厭的女人正背對著自己，居然跪在那影響的面前。蘿莉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人跪在地上！！
燈光突然消失了，宮殿重新隱入黑暗中，無數銀狐的影像也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也消失在整個谷地中。
重新回到黑暗，蘿莉塔的雙眼一時無法適應，當漸漸重新能看清面前的物體時，主人已經坐回了緯幔之後。
“蘿莉塔，你心裡一定有些問題吧。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主人的命令讓人無法拒絕，蘿莉塔乖乖的說：“偉大的主人，為什麼影像中的‘王’是黑『色』的雙眼呢？其實我所看到的‘王’是藍『色』的雙眼啊。”
“很好的問題。蘿莉塔，我問你，你跟著我已經多少年了？”
“這是第498年了。”蘿莉塔對第一次見到主人的記憶深刻無比。
“將近500年。那麼，這500年來，你的外貌變化了多少？”
“偉大的主人，有您給予的無上恩賜，我的青春永葆。”
“不錯。而我連自己現在多少歲都不記得了。千多年來，我的面容就重來沒有改變過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們掌握了真理，於是我們脫離了死亡和衰老的束縛。”
“恩。自從發現了這惡魔般蠶食人『性』的真理後，我就不再死亡、衰老。我用了百年的時間在大陸徘徊尋找同伴，用百年的時間學習世界的知識，用百年的時間享受生活。然後我厭倦了，我堅信這個充滿了欺騙的世界必須被改變。於是我建立了這個國家——暗谷國——將所有和我一樣發現了真理並沒有喪失理智的人集中到這裡來。我們到底是為什麼？我們這裡每個人都有著地上的人無法比擬的力量，為什麼卻要遠離那溫暖的光明，默默的在這寒冷的死谷隱沒千年？”
“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改變這個世界，我們才不得不隱忍在這黑暗冰冷的世界，因為我們面對的敵人實在太過強大。”
“這個故事我每百年都要講一次，今天我還要再講一次，單獨為你、為你的功績，為了迎接王而再講一次。多麼漫長的等待啊。”
主人會破例再講述那個每百年才給暗谷國所有的國民講一次的故事，只因為那個小孩——銀狐——主人一直在等待著、等待了千年萬年的王。
“在很早很早以前，到底是多久以前，是三萬年？還是四萬年？恐怕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只知道在那個時候，這個世界還沒有魔法，只有各種各樣存在於自然界的奇異現象，在那個時候，不論是精靈、矮人、獸人還是人類、半人馬，都只佔據著這個世界很小的一部分。而精靈們第一個發現了魔力元素的存在。”
“在那個單純的歲月中，世界還沒有仇恨。一切都是混沌無知的。魔力元素的發現立刻讓世界加速了發展，古老的精靈和半人馬們都是睿智善良的生命，他們是首先共同發現魔力元素的種族，巧妙的運用這些知識和森林締結了永久的協約，成為了最先嚐到魔法甜頭的種族。”
“而一向善於偷學的人類很快從善良的精靈那裡學會了魔法，和精靈、半人馬不同，私慾極強的人類試圖完全掌握魔力，隨後是獸人和矮人，他們都尋找出了不同於精靈和半人馬的魔法使用方法，建立了一套魔法的理論。這個理論經過數萬年的沉澱成為了今天在大地上最通行的魔法理論。”
“自從魔力被發現、魔法被髮明後，世界開始變得戰『亂』起來。首先糟殃的就是自然界，各族的領地不斷的擴大，獸人佔據了河谷山巔、精靈和半人馬佔據著森林、人類佔據了平原、矮人則佔據了山脈。”
“而透過萬年信仰的沉澱，所有的種族都找到了自己力量的源泉。那源泉就是如今他們各自的信仰神靈——半人馬的樹神、精靈的月神、獸人的戰神、人類的光明之神——這些神靈們打破了混沌，成為了秩序。然而，如今的人很難相信，這些所謂的神氏，只是隨著漫長歲月的信仰的沉澱，使無數信念實體化，最終成為了超越生命、超越幻獸和神獸的存在——橫行於天際的神氏們。”
“然後，世界變得越來越簡單——人們創造了神，膜拜神，最後卻被神玩弄於鼓掌之間。種族間的一切衝突，都是藉著利益、土地、尊嚴各種各樣的旗幟，其實根源卻無一例外都是神氏之間的衝突，最後都會演變成信仰的戰鬥。而每當有新的神氏妄圖誕生，其他的神氏都會來打壓他，無數的人為自己的信仰戰死、怨死，殊不知他們所信仰的神氏，其實最初只是他們自己祖先想象的產物。”
“但即使他們知道，他們不會相信；即使相信，他們也會繼續崇拜那些個神靈。因為如今的神氏已經不再是虛幻的想象，確實存在於這個世間。”
“這個世界根本就走錯了道路！！”
“那些裝作極少管理世事的神氏，實際透過不斷的下達預言、製造神蹟來引導世界的局勢。這些邪惡的神氏，裝出濟世的臉孔，不斷的蠶食人們的心智，讓更多的智慧生命去崇拜、信仰他們，讓他們自己的力量愈發強大。人的發展、進步，不應該被自己所幻念出的神靈玩弄！！”
“然而和我們一樣——即使是神氏也只是些可憐的存在！！我們世上的所有的生靈包括神氏們都被障固在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世界裡——北至海拔6000米的大高加索山脈，南到縹緲無際的紅海，西抵絕望之島西奈半島，東達荒蕪之河印度河。”
“這多麼小的世界啊！完整的世界明明應該是比這廣大數倍的，然而空間卻被界牆給憑空隔斷！即使是神氏，那些人所想象出來的、遠遠超過人力量的產物們也無法越過那堵界牆！在我們無法看見的高度上，一個更加強大、超越了一切意識在掌控著我們，隔斷了本該暢通無阻的同一世界！”
“而愚蠢的神氏！這些只是人所想象出來的神氏，又怎麼能超越人類自己所能做、所能想的事情的存在！他們又怎麼可能打破界牆！！”
“神氏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不論他們多麼友善，都只能是我們這個世界所有智慧生命發展的阻礙者！只可能是我們這個微小世界的毀滅者！！在這個小小的世界中，人將慢慢的腐爛，不斷的蠶食，不斷的戰爭，不斷的達到一個又一個平衡，不斷走向神氏們所希望終極的秩序。”
“我們那些高高在上神氏眼中墮落煞神！我們其聚在這裡，就是為了弒神！！殺死那些阻礙世界發展的邪惡！掌握著真理的我們有力量去弒神！但是，只是弒神遠遠不夠——我們必須衝破界牆——去做膽小神氏們不敢做的事！將那個更高的意識存在物揪出來，徹底的破壞神氏存在的基石。建立一個真正自由的世界！”
“暗谷國用了幾千年的時間去尋找突破界牆的方法。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直到498年前。”
“蘿莉塔，就是你第一次和我見面的那一年。就地上的人們稱之為大異變之年的那一年。”
“異變之年在魔法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它不依據人和神的意識改變，完全是一種自然現象，是大自然的脈動。大異變的力量超越了這個世界一切的力量，最奇異的莫過於大異變能開啟通往異世界‘地獄’的通道。讓異世界的生命來到這個世界。
“一直以來，暗谷國都在研究異變之年，暗谷國裡甚至有很多地獄的居民，地上的人俗稱的惡魔。然而即使是在惡魔的世界，他們同樣被界牆所困擾。而不論是大異變還是魔法的召喚，都只能製造出一個通道，將一個被界牆封鎖世界的生命傳送到另外一個被界牆禁固的世界。世界本身，界牆不會消失，變化的只有單個或者複數個的生命體的位置。”
“不打破界牆、不讓世界聯通起來。則一切都毫無意義！我堅信只有破壞界牆才能引出這個世界真理的制定者。”
“然而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不可能。一直在尋找突破的我們在絕望的深淵裡掙扎了無數的歲月。界牆正如人們所熟知的特點——給無盡的絕望，它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讓試圖突破它的生命永遠在那一線之間永恆徘徊。”
“直到498年前的異變之年終於讓我們找到了突破口。那一年的異變與眾不同。因為【使者】出現了。”
“【使者】是來自異世界‘地獄’的一位神氏，‘地獄’裡的惡魔們同樣有著自己的信仰，但和我們的世界不同——‘地獄’的信仰相當單純——就是力量。力量最強大的惡魔被其他的惡魔和妖魔崇拜敬仰，從而變成了他們那個世界裡神氏一般的存在。那位【使者】在地獄的名字是——亞米（amy）——是地獄的預言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