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監視者？朋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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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監視者？朋友？(一)
第八十二章 監視者？朋友？（一）
噼啪啪………噼啪啪…………
雨滴擊打屋簷枯燥的聲音讓銀狐緩緩醒來，他感到自己全身無力，連睜開雙眼都十分吃力。幾番努力，他終於打開了雙眼。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一盞光亮被調節得不大的魔法燈在角落裡照著房間。這兒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銀狐努力的想坐起來。一陣腳步聲響起，一隻溫暖的手將他按在**。
是哈維院長。銀狐看清了走過來的人。他開口就想問，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哈維搖頭說，“銀狐，你現在還不能說話。至少要睡到天亮啊。明天應該就能恢復了。”
銀狐『迷』惘的看著哈維，聽著他的話。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哈維問。
“什麼？”銀狐的喉嚨發出奇怪的聲音。
哈維鬆了一口氣。“孩子，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現在好好休息吧。”
銀狐怎麼能安睡，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為什麼全身無力？比賽怎麼樣了？我輸了嗎？無數的疑問牽繞著他。
“你可終於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腦海。銀狐閉上了眼睛。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銀狐問著“他”。
“我和你一樣，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聽到了。”“他”迴應著。
“聽到了？”
“是的，在你還在昏睡的時候我已經醒來，聽到了一切。”“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將聽到的事件始末緩緩道來。
“我們的身體發生了異變？”銀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恐怕是的，我和你都沒有那麼大的魔力。只有他們所說的結論‘異變說’能解釋一切。”“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是的，我也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身體，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也找不到那股巨大的魔力。”“他”如同遇到了難題一般，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銀狐，讓我們一起回憶最後那一刻，你還記得什麼嗎？”
“我在『吟』唱土龍術，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是。我和你一樣，但在失去知覺以前，除了『吟』唱土龍術，還感應到什麼了嗎？”
“讓我想想。”銀狐回憶著，“如果要問有什麼感覺的話，我感到自己當時的精神力十分的集中，感到魔力似乎源源不斷的從身體裡湧出，那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就像，就像是一些魔法書中所說的魔力驟然昇華一樣，讓人十分的舒暢。”
“看來你和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我覺得…”“他”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開口道：“我覺得那是融合。”
“融合？”
“是的。銀狐，是你和我的融合。”
“什麼？你和我的融合！？你是在說真的嗎？”
“他”似乎也不敢肯定，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恐怕是這樣。雖然我們一直住在一個身體裡，可是感『性』的你和理『性』的我其實是來自同一個人。雖然我們從來沒有過精神的統一，但是在『吟』唱土龍術的那一刻，我們的精神第一次統一了。我認為，那可能就是我們的融合。”
“可是，融合為什麼會發生異變呢？還有，我們不是兩個完全獨立的意識體嗎？”
“他”猶豫了一下，用顫抖的語氣說道：“我的兄弟啊，我們真的瞭解6歲以前的那個銀狐嗎？”
“他”的話讓銀狐感到一陣茫然。“6歲以前的銀狐，他就在我們的記憶裡啊！”
“是的，但那只是你和我所共同知道的記憶。可是，該死！那段記憶真的是真實的嗎！？”“他”的口氣變得激進。
“等一等，等一等！”銀狐大聲的阻止著“他”，“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激動？”
“我，激動？”“他”似乎愣了一下。
“是啊，剛剛我就注意到了，你今天的口氣完全變了。每說一句話，你的語氣都有情緒的變化。”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用恢復了平靜的語氣開口道：“恐怕融合對你和我已經產生了影響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各自的『性』格和思維已經發生了變化？”
“呵。”“他”笑道，“是啊，恐怕融合的跡象早就出現了。自從來到魔法學校學習，遇到綾香，去獵人協會工作。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讓我們之間的更加了解，也許這些都是融合的前提吧。”
“我們兩中會有人消失？”
“不，是融合。就像在不知不覺中我們都已經改變了一樣，我們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一個人，成為真正的銀狐。”
“你不害怕嗎？”
“是的，我現在感到了害怕，這是我以前不會有的情緒。可是我也知道，這是我們的命運，我們本就是一個人，總有一天會發生這種事的。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
“你希望融合嗎？”
“我不明白自己現在的想法，或許是突然擁有的感情讓我無法正常的理『性』思考了。”“他”說著，“可是我知道，我們現在還不能融合。”
“是因為異變嗎？”
“是的。巨大魔力的可怕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沒有融合後的記憶！那個在我們融合後控制身體的意識、或者說力量，真的就是我們融合後新的人格嗎？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理『性』，或許我們的融合最終的結果是人格失常？所以，現在絕對不能融合。”
“所以在查清真相前，我們兩人要避免進一步的同步。是這個意思嗎？”銀狐習慣『性』的詢問著“他”的意見。
“是的。而且我感到，今後你可能不再需要我了。”
“什麼？”
“融合對你產生的影響，你自己似乎還沒有發現。”
“我的變化？你在暗示我的思維方式在向你轉化嗎？”
“恐怕正是如此。其實在融合以前，你考慮事情已經周全了很多。但是現在的你的變化一定更大了。我相信，如今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已經不再比你優秀了。”“他”似乎有點失落。
“不要這麼說。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倆永不分離。”
“好了。暫時不說這個。現在必須確定今後應該怎麼做。”“他”恢復了冷靜，“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與其說我們現在是魔法學校的學生，不如說我們是這裡的試驗動物。我們今後將被嚴厲的監視，甚至連畢業和學習的機會可能都要喪失。”
“我可不喜歡當什麼試驗動物。要逃跑嗎？”
“逃跑？別開玩笑了，逃跑的話，我們會變成被通輯的物件，而且是那種極端危險的通輯犯。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並不是完全不利的，因為至少我們知道事情的真相，沒有被蒙在谷裡，這是我們唯一但也是最大的優勢。所以我認為，近段時間裡，我們要做到四件事。”
“哪四件？”銀狐的思考能力終究還是比不上“他”。
“第一，我們要繼續裝扮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的事情聽從學校的安排。從偷聽會議上的氣氛和結論來看，如果我們知道事件真相，學校可能將用監禁和請求援助的手段防止我們的脫逃；但是他們現在一致認為我們還不知道事實真相，同時他們內部連這次異變是偶然事件還是觀察體的本身力量引發也無法確定。他們現在為了能夠在內部消化解決這個問題而隱瞞事故，還要牽制多方的力量，所以暫時不會對我們採取太激烈的動作。
第二，嚴厲的監視絕對會施加在我們身上，很可能是使用魔法的全方位監視，我們不能再和綾香接觸了，奇怪的自言自語會加深學校的懷疑。即使我們能解釋綾香的存在，也只會加深學校和各方面對我們的興趣。
第三，一定要學會輸。其實和特斯緹尼斯的比賽我們已經輸了。而這次會發生事故，就是因為我們不想輸所導致的。比賽不是戰鬥，輸了還能爬起來。如果沒有到最後的關頭，我是絕對不會在幫助你了。你要自己解決一切問題。
最後一點，我們不能再學習體術了。”
“等等，前面的三件事我都明白，可是第四件是為什麼？因為監視嗎？沒有什麼關係啊。”
“不，必須做到第四電，因為我們走錯了路。”
“我們錯了路？”銀狐一頭霧水。
“銀狐，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你會輸，為什麼我也打不過特斯緹尼斯？”
“因為我們的魔力沒有他強，魔法的招式也沒有他厲害。”
“是的。那正是我們的敗因。所以，我們不能再學習體術了。”“他”的語氣中飽含遺憾，“過去的四個月，不論是獵人行會的工作、還是花大量的時間學體體術，都是我們走的一條彎路。”
“實戰的經驗是最好的老師。這是你我的共識啊。”
“銀狐，你不要太看得起我了，我的話並不是句句都對。其實我和你一樣，也只是個孩子。是小孩就會犯錯誤。
不錯，實戰經驗的確是最好的老師，可是，這句話卻不是對孩子用的。所謂實戰，應該是有著堅強實力的人去參加的戰鬥。可是我們連魔法的基礎都沒有打牢，就自以為是的參加了獵人協會的工作。而工作的一次又一次成功，讓我們兩都得意忘形，感到在實戰中成長了。
是的，我們的確是成長了，可是成長的不是卻不是自身的實力，而是外在的經驗。如果遇到的敵人是和我們實力相當的魔法師，我們幾乎可以保證完勝，這是經驗的力量。可是當遇到特斯緹尼斯這樣的對手，經驗就彌補不了實力的差距了。你看，我們的每一個巧妙的進攻都被他蠻橫的力量瓦解，我們的每一個堅實的防禦也被他強橫的魔法擊破。那是一種很純粹的差距，實力的差距。”
銀狐沉默了半晌，接受了“他”的話，“你說的對。我們實在是太小看魔法的世界了。特斯緹尼斯還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就能將我們這個二星賞金獵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隻能說明我們的在獵人行會里所接受的任務，都是菲拉希爾拉夫人為我們精心挑選的，其實我們的實力恐怕根本就夠不上雄鷹徽章啊。”
“你能明白就好。今後身體的鍛鍊不可怠慢，但在我們真正的學好了魔法前，不要再學習什麼體術了，那東西對魔法師而言，作用實在是太有限了。”
“好！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將魔法的精髓融匯貫通，讓魔法學校沒有任何的理由留下我們！”
“他”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好了，我的意識已經到極限了，如果你再晚醒一個小時，恐怕我已經進入休眠狀態了。記著我們的約定，然後繼續向著最偉大魔法師的目標前進。”“他”的意識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銀狐也鬆了一口氣，一陣極度的疲勞湧進意識，讓他沉沉的睡去。
一陣搖晃讓銀狐重新醒來，睜開雙眼，耀眼的陽光立刻刺得他流下了眼淚。銀狐伸手遮住陽光眼睛，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這裡已經不是昨晚躺下的房間，屋外的雨已經停止了，陽光雖然充沛，但是氣溫卻明顯的下降了許多。
銀狐看著那隻搖晃著自己玉白纖細的手，看著那手的主人。尖尖耳朵，嫣紅的嘴脣。站在自己面前的分明是一個自己唯一認識的精靈――羅拉。
銀狐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看到書桌上自己最近正在研讀的魔法書，看到了床頭自己貼著的幾條警句。“這裡不是我的房間嗎？”銀狐不知所措的喊起來。
“是啊，是你的房間啊。”羅拉站了起來。
慌張的銀狐發現自己身上就穿了一條短褲，他一邊張望尋找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問道：“羅拉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畢業了嗎？”銀狐記得羅拉是在一個月前透過的魔法學校畢業測試，現在應該是蘇呼米魔法行會的一名魔法師了。
“是啊，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羅拉遞給銀狐他的一條長褲。
“怎麼會忘記呢。不過羅拉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是啊，我也奇怪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呢。”羅拉在銀狐的房間裡來回跺著，“嗯，總之是很多很多的原因啦。”
“很多很多的原因？”銀狐趁羅拉轉身的空子，利索的穿上了衣褲。
“是啊。總之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魔法學校的助教，而且今後我要住在這個101房了。”
“你要住這裡？那我和愷撒怎麼辦？”銀狐手一哆嗦，扣錯了衣服的一個釦子。
“你們？當然還是住在這裡啊。”羅拉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可是，可是，你是女生，我和愷撒都是男生啊！而且愷撒還有點……”銀狐突然停住了嘴，剛剛的注意力一直在羅拉的身上，居然一直沒注意到愷撒就站在門口。
“哦，哦，哦。這麼快就想打小報告了？”羅拉衝著銀狐『露』出了滿臉壞笑，“告訴你們兩個，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什麼‘女生’，是‘助教’，懂什麼叫助教嗎？也就是說，你們兩個小傢伙要喊我‘老師’。”
銀狐看著門口神『色』冷峻的愷撒，又看著面前的精靈少女。難道羅拉就是魔法學校派來監視我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