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蹤的少女！德魯依女孩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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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失蹤的少女！德魯依女孩受傷了。
當梅吉趕到貧民區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那個馬戲團處在貧民區的一個廣場上，用柵欄圍著，有十幾個帳篷。在找了個人詢問後，有人直接將他帶了進去。
當看到齊婭的時候，他才知道她傷得有多重。她躺在**，胸口處裹著紗布，滿是鮮血。幾個十幾歲的女孩焦急地守在她的身邊，旁邊還有一個滿臉不安的中年人。小仙子也在這裡，而且看起來跟這些女孩也混熟了，並沒有隱藏起自己的身形。
“誰把齊婭傷成這樣的？”梅吉緊握著拳頭。
“是一個魔法師。”小仙子回答，“齊婭和馬戲團裡一個叫嘉嘉的女孩跑到外面去玩，結果，有幾個人綁走了嘉嘉。齊婭追了上去，沒想到對方暗中藏了一個魔法師，用一根冰柱刺中了她。幸好她當時已經變成了強壯的黑熊，才沒有被刺穿身體。等馬戲團裡的人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地上，嘉嘉也不見了。”
“你們得罪了什麼人？”梅吉問那個中年人。
那名中年男子苦笑道：“我們只是在這裡混口飯吃，哪裡敢去得罪誰？如果真的得罪了誰，在王城裡早就混不下去了。只是，最近王城裡連續失蹤了好幾個女孩，我們已經夠小心了，沒敢讓女孩子們單獨出去。這幾天因為沒再出現這種事，我們有些放鬆，才讓嘉嘉跟齊婭出去轉了一圈，卻仍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天還沒全黑就在大街上綁人。”
梅吉心一緊。這段時間連續出現的少女失蹤案，一直都讓蘇菲亞公主感到頭痛，而自從那次他告訴蘇菲亞那些已發現屍體的女孩應該是被美杜莎害死的之後，便沒有再向她問過這件事。沒想到，連齊婭都成了這件事的受害者。
這時，齊婭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睛。梅吉連忙抓住她的手。
“嘉嘉不見了，”齊婭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有人把嘉嘉抓走了……”
“你沒事有好……”
“有人把嘉嘉抓走了。”齊婭掙扎著想要起來。
“別亂動。”梅吉趕緊阻止她。他對那個叫嘉嘉的女孩會遭遇什麼事並不是那麼在意，畢竟她又不是自己的朋友，對吧？但齊婭可不一樣。
“梅吉，幫我找到嘉嘉。”齊婭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好吧，好吧……齊婭，你怎麼了？齊婭……”
女孩再次閉上眼睛倒在**，嚇得梅吉冒出冷汗。小仙子連忙飛過去查看了一下。
“沒事，只是昏過去了。”她說。
“得把她送回玫瑰露莊園。”梅吉站了起來，“蘇菲亞能找到最好的醫師和牧師為她治療。”
“玫瑰露莊園？那不是公主殿下住的地方麼？”中年男子嚇了一跳。這段時間齊婭總是跑來找馬戲團的女孩們玩，問她住在哪裡，她只說是在一個“漂亮的地方”，卻又叫不出那地方的名字。沒想到，這個雖然奇怪卻活潑開朗的女孩竟然是住在公主殿下的莊園裡。
很快，中年男子便安排了一輛馬車，讓梅吉把齊婭送到玫瑰露莊園去。
*
當梅吉帶著齊婭回來的時候，蘇菲亞公主還沒有睡。事實上，有著什麼事一直在讓她心煩著。在聽到齊婭的事後，她趕緊派人去找了一名擅長治癒的牧師為齊婭療傷。還好，齊婭雖然傷得較重，卻並不致命，在牧師神術的效果下很快就穩定了下來，並陷入了睡眠。
夜更加深了，各個角落裡點燃的燈火昏暗地晃動著。梅吉坐在齊婭的床邊，心情很是不好。不管怎麼說，是他把齊婭帶出來的，現在，連約書亞都還沒找到，她便差點死去。
“梅吉，不要擔心了，”蘇菲亞走到他的身後，“齊婭不會有事的。”
梅吉卻猛地站了起來，憤怒地看著她：“為什麼還沒有找出那頭蛇髮女妖？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了，為什麼卻連一個人也沒有抓到？”
蘇菲亞的臉色有些僵硬，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齊婭的朋友也被抓住了，她很擔心。”梅吉恨恨地說，“我不會原諒那些傷害齊婭的人，不管他們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蘇菲亞公主沒有回答。她慢慢地踱了幾步，心情也煩躁得很。她明明已經給那個人施加了壓力，那個人也暗示了不會再發生這種事，這幾天也沒再聽說少女失蹤的事了，卻沒想到現在竟然又開始。那位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把王城弄得滿城風雨，對他自己難道不也是一件頭痛的事？
“蘇菲亞，你是否在隱瞞什麼？”梅吉盯著她，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在直呼公主的名字。
蘇菲亞突然站定，問：“梅吉，你想不想救出那個叫嘉嘉的女孩？”
“想，”梅吉說，“她是齊婭的朋友，如果她死了，齊婭會難過的。”
“那麼，”蘇菲亞靜了一靜，彷彿在下定決心，“你跟我來。”
梅吉不知道她要自己跟她去哪裡，但是，他相信蘇菲亞。他看到蘇菲亞招了招手，讓一名僕人安排馬車。馬車是黑色的，沒有任何的裝飾。他跟著蘇菲亞一起上了馬車，從莊園的後方駛了出去。駕駛馬車的是一個滿臉麻子的車伕，而在他們的後邊，有兩輛同樣的馬車緊隨著，很明顯是在暗中保護蘇菲亞公主。
馬車駛過了滴水嘴石像群，路過了鐘樓，然後七轉八繞，根本判斷不出是往哪裡走。在經過一條巷子後，他看到滿臉麻子的車伕下了車，另外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而身後那兩輛馬車上的人似乎也換了一批。在又轉了一圈後，馬車進入了一個緊靠城牆的院子。蘇菲亞公主下了馬車，梅吉跟在她的身後。他們進入了院子，卻又從院子的後方走了出來，穿過了一條簡單卻牢固的地道後，來到了一處樸實無華的大屋之中。
一路上，都有人在暗中隱藏著，而且梅吉相信，不管是在那個院子還是在那個地道里，都佈下了用於警戒的魔法裝置。如果自己不是蘇菲亞帶來，而是一個人偷偷跑來的，只怕剛踏進那個院子，身上就會突然多出十幾個孔來。
這個屋子一共有三層樓，這種高度在王城裡根本不會引人注意。從外面看是一團漆黑，但一進入其中，便能看到一顆顆用於照明的光球懸掛在各個角落，整個屋子都被照亮。有幾個人在屋子裡忙碌著，看到蘇菲亞公主，只是充滿敬意地彎腰致了一下意，並沒有過多的耽擱。
蘇菲亞帶著梅吉走上了二樓，進入了一個房間，有一個人正坐在辦公桌旁一頁頁地看著各種報告。那個人滿臉陰沉，其中一隻眼睛被眼罩遮著，應該是瞎了。他的頭髮梳得很整齊，即使處在工作中，衣服也筆挺得不起半點皺摺。
他抬頭看了看公主殿下，並沒有感到驚訝，只是離開辦公桌，以騎士的禮儀向公主單膝跪下。蘇菲亞伸出一隻手，讓他吻了一下手上的水晶戒指。
“殿下，您突然前來，可是為了今晚再次出現的少女失蹤案？”獨眼的男子問。
“這次失蹤的有多少人？”
“到治安所報案的只有一起，”獨眼的男子冷峻地回答，“但是，在我們一直注意的那個地方，最少被送進去了兩個女孩。由於他們下手的都是一些平民或從外地進入王城的身份低下的女孩，並不是所有人都立即選擇報案。按我的估計，今晚失蹤的人應當有四到五個左右。”
“就像是要把前幾天的數補上。”蘇菲亞皺起了眉。
“確實如此。”獨眼的男子低下頭去。
“既然是這樣，”蘇菲亞的語氣轉冷，“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我要你立即召集人手，我要在黎明前救出那幾個女孩。”
獨眼男子愕了一下，小心地道：“殿下，在這種時候跟那位大人衝突，似乎並不怎麼明智。”
“我知道，”蘇菲亞淡淡地說，“但我已無法再坐視那些無辜的女孩慘死在蛇髮女妖手中，我已經放過了我母親的仇，現在，如果我繼續裝作什麼也沒看到，我將永遠不敢去面對自己的良心。”
“我們應該多等一等，”獨眼男子低下頭去，“雖然我們並不知道那位大人為什麼要放縱那隻美杜莎的惡行，但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的頭痛程度只怕不亞於我們。”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可是很明顯，他對那頭蛇髮女妖毫無辦法，”蘇菲亞冷冷地說，“既然無法去指望他自己處理這件事，那乾脆就由我們來做。”
“可是……”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麼？”蘇菲亞看著他。
“不，”獨眼男子拘謹地低下了頭，“我只是在給您建議。如果您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不管是什麼事，我都將堅定地站在您這一邊，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你的支援，對我來說非常的重要，”蘇菲亞低聲說，“對此我很感激。”
“請不要用您的感激來使我羞愧，公主殿下。”獨眼男子慢慢地說，“我對您的忠心，並不足以回報您對我的恩情。”
說完後，他再次吻了一下公主的手背，站起身來，彎腰退出房間，召集人手去了。
“這個人很厲害麼？”梅吉冷不住問道。
“你是問雷歐特將軍？”公主輕輕一嘆，“與其說他是厲害，不如說他是可怕。他曾與丹美石將軍並稱為王國雙柱，獨狼雷歐特與蒼鷹丹美石，這兩個名字曾經讓每一個費爾王國的敵人心驚膽寒。他曾參與過對北方三郡的平叛，死在他手中的貴族和平民數不勝數，而在與寒風丘陵那些半獸人的戰鬥中，他更是血洗了數十個半獸人的村莊，以至於連寒風丘陵裡的半獸人嬰兒聽了他的名字都會啼哭。”
梅吉目瞪口呆地聽著。剛才的這個男人，竟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麼？還有丹美石那傢伙，竟然能與這麼厲害的傢伙齊名，那還真是看不出來。不過仔細回想一下，在訓練的第一天，當丹美石說出他的名字時，不但莫莉和威爾一臉崇拜的樣子，連格林萊士那種死板臉都露出敬佩的表情，看起來那傢伙還真的是很有來頭。
“他的職位一定很高吧？”梅吉問。
“不，”美麗的公主搖了搖頭，“事實上，不管是對於王室還是對於教會來說，他都已經死了。只有這裡的少數幾個人知道他仍然活著。”
梅吉沒聽懂：“至少你的兩個哥哥和你父親知道他還活著吧？這裡不是王室的祕密部門麼？”
“不是，”蘇菲亞公主淡淡地說，“這裡的所有人僅僅是對我一個人負責，而雷歐特將軍，也只是對我個人效忠。連我的父王都不知道這個地方。”
不是吧？梅吉張口結舌地看著她……
大約半個小時後，雷歐特再次走了進來，這一次，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向蘇菲亞公主點了點頭。
“總共安排了多少人？”蘇菲亞問。
“從這裡派出的直屬人員有八名，另外還有三十名非直屬戰鬥人員，都是絕對聽從命令而不多問半句的好手。我還透過手令調集了玫瑰騎士團駐守在附近以防萬一。”雷歐特回答。
“很好，”蘇菲亞微微一笑，“可以的話，把梅吉也安排進直屬人員裡。”
雷歐特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問太多。
“等一下，”梅吉卻猶豫了一下，“那個，我能和蘇菲亞……咳，我能和殿下單獨說一句話麼？”
獨眼的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並順手將門關上。
“你想問我什麼東西？”蘇菲亞問。
梅吉撓了撓頭，“我只是覺得……這有點太奇怪了。”
“奇怪什麼？”蘇菲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這麼信任我？”梅吉非常不解地問，“既然這個地方連你的兄長都不能透露，既然獨狼雷歐特成為你屬下的事連你的父王都要隱瞞，那你還把我帶過來？”
“你覺得，我信任你是一件毫無道理的事？”蘇菲亞淡然地看著他。
“是有點……”因為我自己都不是很信任自己。
“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
“覺得什麼？”
“覺得我信任你，是一件毫無道理的事。”蘇菲亞看著他，微微地笑了笑，看上去卻似乎有些無奈，“只是……我實在是有點累了。總是有許多東西壓在我的身上，我覺得，或許哪天我真的無法再堅持下去。所以，我希望到時能有一個人站在我的身邊支援我，理解我。”
“你覺得那個人會是我？”
“只能說……我希望是你。”
“……還是不明白。”梅吉苦笑。
“將來你會明白的。”
“好吧，”梅吉開啟門，準備走出去，卻又回過頭來問道，“如果到了那所謂的將來，我還是不明白，你會解釋給我聽麼？”
“我會，”蘇菲亞看著他，“雖然，到那時你應該不需要我來解釋了。”
“那麼，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發現你其實看錯我了呢？也許，我並不是那個能夠支援你、理解你的人，那又會怎樣？”
“要真是那樣的話，”蘇菲亞沉吟了片刻，然後慢慢地說，“那我也只能去接受，不管會變得多麼痛苦或是絕望，我也會讓自己堅持下去……因為那是我的命啊。”
“這樣啊，”梅吉想了一想，忽地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做到，但至少，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
蘇菲亞默默地看著他。
“因為，以前我一直以為不會有人真正的需要我。”梅吉慢慢地說，“蘇麗和我在一起，是為了讓我幫助她穿過霧女森林，齊婭和我在一起，是要我幫她找到約書亞。她們都不是真正的需要我……但你好像有些不一樣……”
說完後，梅吉走了出去。
蘇菲亞安靜地看著被關上的門，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是，這聲嘆息並不沉重，甚至多少有種安下心來的感覺。其實，她也不知道把梅吉帶到這裡來是對還是錯，只是，既然他會成為自己未來的丈夫，那又為何不從現在就開始試著去信任他呢？
他會讓自己失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