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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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神王
莉娜拉著我向著那電光走去，讓我很為自己的膽小汗顏了一把，看樣子我們兩個對財富的嚮往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離得越近，那骷髏頭的形狀也就越明顯，還有五十米左右就能到那石臺的時候，已經能看出那骷髏頭形狀的電光其實有三個，很有點魔法裝備的味道。黑暗中我和莉娜對視一眼，顯然都對這未知的危險或者大便宜有些不知所措。兩個人放慢了速度，繼續向著那三個骷髏頭靠近，只剩二十米的時候才看清那三個骷髏頭的樣子，它們一字排開靜靜躺在山岩上，看起來質地與普通的人類頭骨沒什麼區別，只是表層不知為什麼散發著濛濛白光，視線望進骷髏頭那黑洞洞的眼睛，會讓人無端生出一股煩躁感。此時夜色正濃，四周靜得連風聲也沒有，我和莉娜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不知是寶貝還是邪物的東西，一時有些躊躇。t
莉娜正要向前邁步，石臺上突然響起衣服摩擦聲，接著就是一聲很清晰的咳嗽，聽聲音是個老頭子。
他這一聲不要緊，我“嗷”地一聲就把水晶劍召了出來，莉娜也打開了她的魔法盾。等了半天對方沒啥動靜，我抖著嗓子問：“是誰？”
山岩上已經多了一個抱膝坐在地上的身影，在他原來頭枕著的地方，出現了兩團真正的電光，短而細的電弧在上面不停閃爍，還不時發出電擊聲。“我是鐵爐堡前任城主宙斯，你們是誰？”一個蒼老但是不失活力的聲音答道。
“我們是來自遐都帝國的傭兵，來這裡做任務，今天剛到，想欣賞一下泰默斯山的夜景，於是就爬上來了。如果打擾到您了，我們就不過去了，再見。”說完我拉著莉娜就準備繞道走。不是我害怕那老頭子對我們不利，而是怕和他面對面之後會發生什麼意料不到的變化，他就是我進入這個世界時操控的英雄－－－－－眾神之王！見到那三個骷髏頭時我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再看到他頭下那閃著電光的一錘一斧時，一切就豁然開朗了。
“你們是遐都帝國的傭兵？這倒巧了，我也是。我也是剛剛回到鐵爐堡，今晚天氣很好，就到山上來看看。如果不介意，咱們可以坐下來聊聊。”說著那老頭就已經從山岩上站了起來。
“怕什麼？”莉娜低聲說了一句，一扯我的袖子率先朝宙斯走去。
我暗歎了口氣，只得追著莉娜走上去。宙斯，眾神之王，這名字聽起來嚇人，但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絕不可能真是眾神之王，甚至有沒有“神王”這個外號都說不定。他應該只是一個精通電系魔法的高手，一邊向前走我一邊猜測。
已經站在山岩上，這才看清宙斯的相貌，鬚髮皆白，但是全都又粗又短，這讓他整個人顯得很有精神。身上簡單地套著一身皮甲，普普通通的矮人身材，如果不是地上的三個骷髏頭和那閃著電弧的一錘一斧，簡直看不出他和普通矮人有什麼不同。
莉娜已經自我介紹完了，又不客氣地問道：“宙斯？怎麼和山巔風暴的團長這麼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宙斯好象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爽朗地笑了幾聲後已經咳了起來，可是還是止不住笑，帶著笑意道：“真是太巧了……咳……我就是山巔風暴的團長，這麼說，二位就是龍回之怒的黃超和莉娜了？”
“嗯。”我點頭承認，心裡暗自叫苦，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龍回之怒如今最大競爭對手的一把手。
“很高興在這裡認識你們。如果不介意，能陪我這個老頭子聊一會嗎？”他語氣和神態完全沒有把我們當競爭對手的意思，反而有種長輩對晚輩的和善，我暗道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坦然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將手裡的一壺甜酒遞給了他。
宙斯道了聲“謝謝”，接過酒壺猛灌兩口，又遞給我，讚道：“好酒。”
這一聲稱讚馬上拉近了他和莉娜的距離，因為酒是莉娜買的……莉娜本要坐我右面的，心裡一高興，剛彎下腰又站直了身子，繞到宙斯左面坐下……
“宙斯團長，早就聽說您是位電系魔法師了，但是一直沒人知道您的魔法師等級，呵呵，能告訴我嗎？”莉娜問道。
“從成為大魔法師之後我就再沒鑑定過，如果非要評個等級，大概是魔導士吧。”宙斯想了想說。
“您應該沒算上魔法裝備提升的魔法水平吧？”我問道。
宙斯看都沒看身邊的骷髏頭和那一錘一斧，道：“過多地藉助外物不利於自身魔法水平的提高，除非是在戰鬥中我才會用它們，而在戰鬥中哪有時間考慮自己的魔法等級，呵呵。對了，你們大概還不知道這個訊息吧，達魯親王已經和萊茵沃頓教皇談判成功，重新把雅嘉達爾及周邊城市畫入隆奇帝國版圖中。”
“真的？我這姐夫能力也太強了點！現在他已經重新掌控了原隆奇帝國三分之二的領地了吧？希望他能早點把北隆奇帝國也統一了。”我本就對叛亂造反這種事很反感，現在是他們家的還歸他們，應該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宙斯仰頭看向天上的月亮，意味深長地道：“應該很快了。”
莉娜扭臉看了宙斯一眼，道：“宙斯團長，您關心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呵，我從遐都來的途中得到的這個訊息，想來你們還不知道，就順便跟你們說一聲。我已經老了，對這些政治、陰謀也早已沒了興趣，只想能在死前看到瑪法大陸統一的景象。”
我暗罵這老頭子用詞不當，才剛說完達魯姐夫談判成功他就說什麼政治、陰謀，還說什麼想看到瑪法大陸大一統的景象，現在墮落之地都已經反攻向人類聯盟的邊境了，氣焰正囂張，哪是說打敗就能打敗的？再加上骷髏王和死靈法師剛帶著數萬生力軍回去，看那架勢，墮落之地再堅持百八十年也不成問題。當下回敬他道：“您是不是高估人類聯盟的實力了，現在聯盟內部亂成一團，反而是墮落之地在主動出擊啊。”
宙斯仍然望著天空，就像在說給自己聽一樣，慢慢道：“墮落之地的力量本源是黑暗之泉，如果黑暗之泉乾涸的訊息是真，那麼他們的末日必定不遠了。前不久燃燒軍團向布隆發起的進攻不過是虛張聲勢，或者說是一個陰謀，想要威懾人類聯盟來為他們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從他們不惜召喚出魔神分身想抓住格琳公主來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他們大概也沒料到格琳公主會去布隆，所以才倉促召喚出魔神分身，想抓住格琳公主以此要挾遐都帝國。如果燃燒軍團真的有實力主動向人類聯盟發起進攻，這種抓人質要挾王室的事是絕對不屑於做的。只是，讓他們更沒料到的是，即使已經召喚出了魔神分身，仍然沒能抓住格琳公主。反而因為你們龍回之怒幾位傭兵的出現把魔神分身給殺了，還失去了一半的部隊。”
宙斯頓了頓，接著道：“不過正在和教皇談判的達魯親王顯然沒意識到這一情況，危機感讓他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計劃程序。呵，無論如何，這是人類聯盟空前強大的時代，在人類聯盟的歷史中，從來沒有哪段時間出現過這麼多的英雄人物，他們中的一部分甚至擁有挑戰巨龍的實力；這也是燃燒軍團前所未有的弱勢期，人類聯盟的滲透及墮落之地本身的各自為政使他們民心渙散，黑暗之泉的乾涸又使燃燒軍團的將領和君主實力大大降低。種種跡象都表明，瑪法大陸統一的時代就要到了。只希望人類聯盟像達魯親王一樣的上位者們能夠不計前嫌，重新聯合起來一致對外，或許，我們都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瑪法大陸統一的景象。”
宙斯的這一番話完全出了我的思維之外，讓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我不是憂國憂民的人，但也會受到這種人的感染，一種被稱為使命感的東西漸漸籠罩了我的全身。
莉娜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瓢涼水當頭澆下來：“為什麼要統一？我看墮落之地的人生活的也挺好的。大家各幹各的，相安無事豈不是更好？”
“對啊，以我們所見，墮落之地其實和人類聯盟一樣和平安寧啊。”我不得不附和莉娜，因為這是事實。
“書上記的東西並不總是統治者拿來矇騙人民的，如果你們知道，原本生活在墮落之地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類聯盟居民變成了骷髏士兵、殭屍、食屍鬼和男女巫，你們也許就不會這麼說了。那可是超過一千萬的無辜生命。另外，如今的墮落之地在異界魔神降臨以前，是一片比現在的人類聯盟還要漂亮的土地。在墮落之地逐漸形成後，隨之消失的物種不計其數。你們可以想想龍回之怒的飛馬。”
給了我們足夠的思考時間，宙斯接著道：“在過去的數百年中，扭曲、暴力、邪惡的信仰和信條以及對不死的渴望早已經腐蝕了墮落之地上位者的心，而墮落之地的人民又牢牢地被他們統治著，除戰爭外，沒有任何辦法根除這一切。”
一股怪異的感覺忽然從心底升起，我張口就問：“您是專門在這裡等我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