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明月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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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明月隕落
說到這兒，那男子似乎是耐心用盡，不再想跟楚喬多說一句話，一轉身，恢復了方才楚喬剛進門看到的樣子，不再搭理楚喬了。
“祭壇，祭壇在哪兒？！”楚喬急了，好不容易找到這兒，總要找到楚驕才行啊！
“祭壇就在黃泉之下……”那男人說完，楚喬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給生生的推出了這個洞子，緊接著眼前一花，眼前竟然變成了巖壁，哪兒還有什麼洞子啊？自己好像還在長長的山洞之中。
怎麼會這樣啊？
楚喬突然覺得這個山洞好玄異，若不是親身經歷，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楚喬不知道的是，她愣愣的面對著那面山壁中，剛才那個酷似墨子曦的男子正痴痴的看著她，兩眼中緩緩的滑下一行清淚。
他們仍舊是面對面，不同的是，楚喬看到的只是一面石壁，而那男人卻能夠清楚的看著呆愣在原地的她。他們面前就像是隔著一面神奇的鏡子，裡面的人能夠看到外面的人，而外面的人卻不能夠看到裡面的人。
楚喬愣了一會兒，無奈的朝著山洞深處走去。
那男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楚喬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這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拂去了淚水。
“玄女……即便是改變了模樣，你還是你……謝謝你……曾經也愛過我……”
楚喬繼續朝著山洞深處走去，回想著那神祕男子所說的話，楚驕在祭壇中，什麼祭壇？難道是所謂的古聖祭壇？
剛剛想到這兒，楚喬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再次出現了青龍和白虎光印所幻化的兩隻護腕，腳下也浮現出了那雙玄武所幻化的靴子，而額頭上的鳳尾形狀的抹額也同時出現了。
四神獸護甲！
怎麼這個時候四神獸護甲會出現？難道是前方有危險？
楚喬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就算是剛才遇到那個神祕的男人，四神獸護甲也沒有出現啊！
“轟！”的一道白光炸亮開來，楚喬只覺得眼前的山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腳下無限的深淵，而她自己正懸浮在那深淵之上。
身後的幻羽不用她召喚已經隨著四神獸護甲的出現而出現了，正在一張一合的扇動著。
幸虧她剛才已經有了戒備，這才在一念之間讓幻羽出現。
楚喬看了看腳下，那真的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而周圍很像是一個巨大的溶洞，看這溶洞的大小，很像是一座千米高峰的中心被掏空而成的洞子一般！頭頂上隱隱有光線透下，在那巨大的溶洞中央擎天而立的是一根從那深淵之中豎起來的柱子！楚喬在那柱子面前，只感覺到自己渺小的如同一隻蚊蠅一般！
這是什麼地方？！
楚喬動用幻羽緩緩的朝著那根柱子飛過去，因為那擎天而立的柱子上有一個巨大的平臺，楚喬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平臺之上肯定是有什麼東西！
“楚驕！”
楚喬遠遠的就看到了平臺之上有一個人影，看熟悉的背影不是楚驕又是誰？！
楚驕盤膝而坐，身下是類似與古聖擂臺一般奇異的臺子，他似乎是被楚喬的呼喚聲給驚醒過來，仰頭朝著楚喬望過來，就算是隔得很遠，楚喬也能夠看到他眼裡的驚喜之色。
“楚驕！你怎麼會在這兒？誰把你弄到這兒來的？！”楚喬一落到平臺上，便迫不及待的跑上去，想要帶楚驕走。
“大小姐不要過來！”楚驕一聲驚呼，“你站住！”
被楚驕這麼一喝，楚喬下意識的便停下了腳步，“楚驕，你怎麼了？”
楚驕看著楚喬，“大小姐你來了，好快啊……我在等著你呢。”
“楚驕，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兒等我？！這兒是哪兒？”楚喬一頭霧水的看著楚驕，少年清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欣喜，也夾雜著一抹憂傷，兩種情緒奇怪的糾纏在一起，讓楚喬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裡……就是古聖祭壇啊！”楚驕帶著一絲釋然道。
“這裡就是古聖祭壇？可是……你怎麼會在這兒？”楚喬懵了，不是說只有御神才可以開啟古聖祭壇嗎？楚驕他並不是御神啊！
“我……我來完成我的使命。”楚驕淡淡的說道，眼中騰起了一層水霧。
“什麼使命？”楚喬看到楚驕這個模樣，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大小姐……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冥冥中，命運會安排我遇到你……”楚驕苦笑著說道，“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不對！你究竟在說什麼啊？楚驕，你可不要做什麼傻事！你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兒！”楚喬急了，看著楚驕那略顯的有些單薄的身影，靜靜的坐在祭臺的中央，他這究竟是要做什麼？為什麼一切顯得如此的詭異？楚驕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偶然！
“我……”楚驕看著楚喬，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大小姐，我正是這古聖祭壇的祭品啊！”
“什麼？！”楚喬驚呼了一聲，“怎麼會這樣？！你快回來！我不要你做什麼祭品！一個古聖祭壇而已，不開啟又如何？我不稀罕，我不要你犧牲你的xing命！”
楚驕搖了搖頭，依舊保持著那抹笑容，對楚喬道，“大小姐，楚驕真的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自責內疚……我生來的命運便是如此！”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楚驕，我命令你，快點下來！”楚喬急了，口氣嚴厲起來，她甚至想要衝上去把楚驕給拉下來，又害怕觸動了什麼，反而害了楚驕。
“大小姐……你不是失憶了嗎？你難道不想恢復記憶？開啟了古聖祭壇，祭壇會滿足你的一切願望！”楚驕愣愣的看著楚喬，那晶瑩的淚光中，帶著一絲欣慰。
“我不想知道！我忘記了便也罷了！那些丟失了的記憶，沒有什麼可惜的！跟你的xing命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楚喬心頭一顫，難道說楚驕自願成為這古聖祭臺的祭品，就是想讓自己恢復記憶？
“大小姐，你丟失的記憶，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楚驕執拗的搖了搖頭，“我幫你找回來！”
“楚驕！你聽我的話！要不然，我永遠也不原諒你！也不原諒我自己！”楚喬看到了楚驕眼裡那決絕的神色，再也顧不得了，就要衝上去，可是她剛一碰到楚驕身下的祭臺，便無法再上前半步。
“祭臺！我是御神！我放棄！我不要開啟！你停下！”楚喬已經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只得胡亂的喊著。
可惜，那祭臺似乎是聽不懂楚喬的話，楚驕在楚喬的面前，掏出了懷中的匕首，輕輕的在手腕上一劃，殷紅的鮮血便緩緩的從楚驕的手腕上流淌了下來。
楚喬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猩紅，心痛如割，眼淚瞬間模糊了她的眼簾，“楚驕……我楚喬何德何能？憑什麼要讓你如此付出？！不可以！不可以！你快停下啊……”
楚驕的臉開始變得蒼白起來，配上少年那乾淨的眼神，和嘴邊那抹純淨的微笑，反而讓人覺得無比的神聖，就如坐在聖壇上的神祗一般。
“大小姐……楚驕曾經在心裡發過誓，一定會保護大小姐，追隨大小姐……只有我的血，才能夠真正的開啟古聖祭壇。”楚驕欣慰的笑著，他緩緩的放下手臂，任自己的血淌下，落在了祭臺上。
原本古銅色的祭臺上空無一物，但是當沾染到了楚驕的鮮血之後，那祭臺上便開始浮現出了奇奇怪怪猩紅的字，那些字甚至開始冒出了紅光，一個接一個的閃爍起來，把楚驕圍在了中央。
“原來我的血真的可以開啟祭壇！”楚驕的聲音虛弱了很多，但是卻帶著一抹興奮，“家主沒有騙我！”
“楚巡天？！”楚喬的淚眼中頓時掠過無盡的恨意，“真的是他搞的鬼！”
“大小姐，你別怪家主，他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他對我說，只有我的血才能夠開啟古聖祭壇，才能夠幫到你……你身為真正鬼瞳的傳人，是一定能夠成為御神的！”楚驕察覺到了楚喬的神色，趕緊解釋道。
他居然還在幫著楚巡天說話，楚喬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眼前這個善良到極致的傢伙說。
“你被他騙了！楚驕，快停下！他根本就不是為了我！”楚喬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他不配做我的父親，當初在聖山，他差點一掌斃了我！他騙你做古聖祭壇的祭品，是因為他知道我在乎你！若是你死在我的面前，我會內疚自責一輩子！這樣的心境會讓我永遠也不能夠修煉成真正的強者！他是在——害你！”
楚驕的眼裡出現了一抹迷茫，看著楚喬，“是這樣的嗎？……不，大小姐，你誤會家主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做一切都是為了楚家……他……是為了你好……”
隨著血液的流出，楚驕越來越虛弱了，幾乎快要坐不住了，整個人已經軟軟的趴在了祭臺上。
終於，那猩紅的血液“點燃”了整個祭臺上的神祕字，楚驕那原本清秀的臉已經蒼白如紙了，可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在留戀的看著楚喬，不肯閉上。
楚喬看到這一幕，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楚巡天！我要殺了你！”
“沒想到，你這逆子，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楚喬赫然轉身，楚巡天一襲黑衣站在進來的洞口處，負手而立，正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你要弒父？”楚巡天的嘴角居然冒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還是讓本座來收了你著逆子吧！”
“家主……”楚驕瞪大了眼睛，嘴裡努力的吐出這兩個字，“你怎麼……可以……”
“楚驕，我沒有騙你，你的血的確是能夠開啟古聖祭壇！”楚巡天毫無感情的看著楚驕，“因為……你繼承了楚氏的神巫靈血，世人都只知道楚的氏天賜神通鬼瞳，卻不知道楚氏還有一樣老天眷顧的神異，那便是——神巫靈血！以前的御神就算是得到了古聖擂臺的認可，若是沒有楚氏的神巫靈血，也是不可能開啟古聖祭壇！”楚巡天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得意之色，“這個祕密，只有楚氏傳承之人才知道！所以，就算是姬家人成為了上一屆的御神，可是卻沒有真正得到古聖傳承。”
“楚驕，你別聽他的，他讓你來做祭臺的祭品，絕對是為了他自己！”楚喬身上靈力流動起來，憤怒的看著楚巡天，“楚巡天，我也是有神巫靈血的吧？你放過楚驕，我來做祭品！”
“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捨得讓你來做祭品？”楚巡天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喬，“再說了，你已經修煉出了真正的鬼瞳，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多浪費啊……”
楚驕的眼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愣愣的看著楚巡天，他不明白那個平日裡那般和藹可親的家主，嘴裡怎麼會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他只覺得渾身冰冷，意識正一絲一縷的從身體被抽離，他感覺到自己也許下一瞬間就會永遠沉睡到黑暗之中，可是他不能夠就這樣睡去，他不能夠因為自己的輕信而害了大小姐啊！
“家主……你好……狠！求你……放過……大小姐吧……”楚驕斷斷續續的說道，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握住什麼，可是他什麼都抓不住，眼裡帶著哀求，看著楚巡天。
“不要求他！”楚喬再次衝向楚驕，可是依然無法靠近古聖祭臺，“楚驕，你醒醒吧！他已經不是我的父親，也不是楚氏的家主了！他是一個被魔鬼吃掉了心肝的人！他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