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七章惹了劉王叔

第三十七章惹了劉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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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惹了劉王叔

第三十七章惹了劉王叔

幾乎同一時間,璃朝馭土所在的方向遞出一掌。

那一掌看似無力,卻發出一股綿綿水波,如同一條平穩的河流,與馭土擦身而過,將藍衣公子的碾壓之力衝偏。

馭土頓時感覺到整個人不受自己控制,被一股綿柔之力推飛,待自身有所反應,人已經到了十丈之外。

前方那一片戰場,穩坐馬背的璃,與白馬藍衣公子,遠遠對峙。

馭土顧不得看他二人,剛才之所以先發制人速戰速決,為的便是儘快騰出手來相助馭山,一起對付那個高階魂武境護衛頭領。

然待馭土轉向馭山所在的方位,眼前卻空空如也。

只見跟官道呈垂直方向的一里開外,一條流光極速遠去,如同一顆流星滑向遠處的山丘下。

那流光氣勢如虹,勢如破竹。

準確來說更像是一頭衝牛,伸直的手臂和拳頭如牛角,牛角上頂著一個人,牢牢頂在那人的胸前膻中穴位置。

那人雙腳離地,雙臂垂軟,俯首噴血,頭髮與地面平行拉直,整個人呈上下彎折形狀,被衝牛一路頂過去。

直到轟的一聲巨響,那人的身軀埋沒不見,完全陷進山丘下的一面土坡中。

山公子拔出拳頭一個往後躍,身形退開了三四丈,伸手抹去臉上的汙血,兩眼盯著埋沒人的身軀的地方。

見土坡裡沒啥動靜,山公子轉身往回走,抬頭正好撞見急速奔來的土公子。

土公子嘴角**,目瞪口呆,似有失落的問道:“完事啦?”

接著伸手摸向血跡斑斑的馭山的臉,“受傷了?”

馭山搖搖頭,躲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再次將臉上擦拭了一番,露出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看來那些血跡,都是那個高階魂武境護衛頭領噴出來的。

不過馭山也不好受,雖不見外傷,但體內消耗肯定極大,保不準已經元氣枯竭,否則臉色不會如此難看。

下一刻馭土猛地凝目望向土坡那邊。

應該是感觸到埋沒在土坡中的人還有氣息。

正待馭土準備衝過去補上一擊,馭山伸手拉住他,搖頭道:“算了,已經失去戰鬥力了,留他一條命吧。”

馭土不太甘心,對馭山說道:“你這性子太仁慈了,若是反過來,你覺得對方會放過你嗎?”

話雖這麼說出口,但馭土還是回頭邁步,依了馭山。

官道上,藍衣公子與璃對攻,兩人相隔甚遠,兩人之間卻沙塵滾滾。

沙土枯枝在平地起卷,如同一道道龍捲風,朝天旋轉的龍捲風在兩人之間來來去去,而兩人卻皆穩坐馬背上,紋絲不動。

那場景猶如仙人鬥法。

馭山和馭土根本沒法判斷出,璃與對手二人孰強孰弱,只好根據龍捲風的移動來猜測。

當那一道道立起的龍捲風逼近璃時,馭山和馭土心生緊張,當龍捲風往藍衣公子那邊推進時,兩人又鬆了口氣。

馭山不禁回憶起在郡王府那一幕。

中南山鎮南宗長老道袍老者藍南風伸出手,手掌左右搖擺一下,便將大堂中兩邊坐著的人,連人帶桌椅平移了數丈出去。

跟眼前璃與藍衣公子的對攻如出一轍,但遠遠不及,這便是靈武境的能耐。

體內元陣升級為靈陣,元力升級為靈力,借天地之力為己用,每發出一招都如若神通。

藍衣公子掃了一眼全場,張口罵了句“一群廢物”。

隨後他且戰且退,越戰越遠,跟璃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

璃並不往前追擊,只是毫不停手,直到藍衣身影消失。

場上那兩個沒有受傷的低階魂武境護衛,早已將四名傷者扶上馬,逃得遠遠,至於兩具屍體及埋沒在土坡中的那位,便沒人去管了。

璃平復氣息,道:“此人並無全力一戰的打算,只是在作試探性攻擊,十分狡猾。”

感覺璃體力耗費不小,自身更顯疲憊的馭山向璃投去關懷的目光,“你沒事吧。”

璃搖搖頭,道:“他並不比我強,我能有什麼事。馭山你上馬好生調息,馭土你去看看那人死了沒有,沒死的話讓他開口。”

馭土點頭,翻身上馬,夾馬往遠處的土坡奔去。

馭山雙手攀著馬背爬上去坐好,長長噓了一口氣。

看來馭山體力消耗過度,對付一個較為普通的高階魂武境,乃是馭山的極限,如果對手的戰力再強大一些,恐怕馭山無法無損。

璃望向馭山,表情嚴肅的道:“你有三次一擊擊斃對手的機會,卻心軟猶豫,最後以元力消耗極大的方式,將對手頂入土坡,讓對手失去戰力而不死,為何如此?”

在那人擋住馭山去路之際,那人自視修為高一階而輕視眼前少年人,馭山完全可以學馭土那般,出其不意暴起一擊,一擊將其擊殺,但馭山沒有。

在那人出手飛劍刺向馭山,馭山以護腕擋住劍尖,並將飛劍砸落,閃身欺近那人三步之內,馭山完全可以一擊將其擊殺,但馭山也沒有。

因為那人顯然未料到馭山的護腕竟可以擋住劍尖,那會那人還以為自己一劍刺中目標,所以才給了馭山欺近三步之內的機會。

相比武夫,劍修近戰不強,加上猝不及防,馭山若不心軟,那人必死無疑。

然而馭山卻只是一拳頂在那人的胸前,將那人一路頂向遠處,雖說拳頭壓迫讓那人一路吐血不止,最後失去戰力,但馭山又何嘗不是精疲力竭,才將對手壓制。

馭山將那人按入土坡時,亦可發出最後的氣力,震斷那人的心脈,但馭山卻反倒十分注意的,保障對方不死。

馭山此舉,相當於殺死對手與活捉對手的區別。

活捉對手自然遠遠比殺死對手費力,且費力不討好,搞不好自己倒貼進去了。

這便是璃嚴肅質問馭山的原因。

馭山不敢與璃對視,將自己心中所思量的如實回道:“他若就此枉死,妻兒該怎麼辦?父母該怎麼辦?”

聽著這話,璃氣極而笑,道:“那你有無想過,你若枉死,漪兒該怎麼辦?你的父母該怎麼辦?”

雖然璃沒有說到夭兒,但馭山,頓時腦海中同時浮現一圈人。

一圈在乎馭山的人,爹孃、漪兒、夭兒、莫夫子、青婆婆、蘭姨、胡屠伯伯、大錘叔叔、千錘叔叔、隗隇、梁柔,還有璃。

馭山的眼眸中閃過痛苦。

隨之馭山牙關咬緊,目光漸漸強硬起來,散發出某種之前不曾有過的鋒芒。

見狀,璃沒有再說什麼。

那邊,馭土已經問完話。

馭土心田響起璃的傳音,“將頭顱割下,帶過來。”

一股元力湧出馭土手心,凝聚出鋒利刀刃,掌刀斬下,鮮血飛濺。

隨後馭土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出現馭山面前。

馭山看了看,閉上了雙眼。

璃朝某個方向遠望,道:“改走小路。”

接著三人驅馬下了官道,往沿一條小路前行,很快消失在轉彎處。

進入林區,馬慢了下來。

馭山、璃、馭土三人也都在皺眉思索。

剛剛馭土將問到的口供傳音給了馭山和璃。

藍衣公子名叫劉孛,罕見的修煉天才,今年才二十六歲,卻已步入中階靈武境,巴州王室中人,在王室中的輩分很高,年紀比當今巴州王劉留小二十來歲,卻是巴州王劉留的王叔,人稱劉王叔。

不久前巴州王劉留封劉孛為巴州北郡郡王。

此番正是劉孛走馬上任的途中。

不過劉孛去北郡當郡王其實是個幌子,他的祕密身份乃巴州北防軍的新任監軍。

巴州北境與洛州正西方的西州交界,西州王為秦氏。

秦氏乃始帝遺族,野心勃勃,志在復興始帝時代的輝煌,再次一統九州,從而欲先取巴州,將巴州變成其逐鹿中原的後盾糧倉。

秦氏軍無孔不入,步步打入巴州北防軍內部。

劉王叔劉孛雖然性子**不羈,十足紈絝,但此人心思細膩,具備很強的觀察能力。

從而巴州王劉留讓劉孛以郡王身份進入北郡,暗查邊防軍,清除那些暗通秦軍之人。

“要不我們儘早離開巴州。”馭土開口道。

馭土擔心如今招惹了巴州王室的劉王叔劉孛,恐怕免不了被追殺,不能為了自己去找師父的事,而讓陪同而來的馭山和璃陷入險境。

璃望向馭山,道:“若是遇到一點風險,便步步退避,便成就不了強者心境,難以成長。再說,即便就此離開,也終歸是避不了,那巴州王室遲早會查到雲夢宗,找上門來。”

“馭山,你決定吧。”

璃的意思很明白,希望馭山不要退縮,要有強者之心,但並不勉強馭山。

以璃的立場,目前主要所考慮的,乃是替狐皇雪考察馭山,當然也是替漪兒考察馭山。

再以璃那缺失人類情感的性子,若馭山不是潛靈體,那就代表她的孃親狐皇雪看錯了馭山,至於馭山往後如何,她並不關心。

此番惹上了劉孛,是有危機,但又何嘗不是機會。

只有置身險境去磨鍊,馭山才會快速成長,璃才能儘早的判斷出,馭山到底值不值的她費心思。

總之到目前為止,璃其實是不看好馭山的。

因為馭山的性子跟強者該有的心境,偏差太大了,在璃看來根本就是離譜,根本不是璃所認為的那樣。

馭山看著璃,說道:

“經過了這些事,我想清楚了,如果我還是一年前的我,就應該少惹事生非,安安穩穩過日子。”

“但如今,我的未婚妻夭兒一家人,被軟禁,被欺負。”

“我別無選擇,唯有面對,唯有去拼,去變強大。”

“如果不能救出夭兒他們,就算回到了雲夢郡,我也不會安心,永遠不會。”

“所以,我不打算就此回雲夢郡,哪怕風險再大,我也一定要越過這個坎。”

說完,馭山看向馭土,接著道:

“土你無需覺得是因為你,為了陪同你來巴州找師父,我們才陷入險境。”

“我已明白,這世間沒有安樂淨土,我不犯人,人亦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