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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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馭土
第三十五章馭土
馭山硬著頭皮說道：“我叫馭山，雲夢郡雲夢宗人，牽引兄臺的靈氣絕非馭山故意為之，還望見諒。”
“見諒？”
刺蝟頭小夥嚷嚷道：“你見諒一個看看？換作是你，你能見諒兩個字了之嗎？”
設身處地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來想，此事的確不是幾句話可以翻過的。
馭山想了想道：“馭山願意補償，兄臺請說，要如何補償？”
刺蝟頭小夥面色稍稍緩和說道：“我叫馭土，不過別以為你叫馭山，就跟我攀什麼親戚關係，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姓氏，小時候喜歡玩泥巴，村裡的人據此給我取的名字。”
“馭山，靈氣可不好補償，先說說，你有蓄靈玉石嗎？蓄靈玉石中有充足的靈氣嗎？”
馭山搖搖頭，這東西自己今天還是第一次聽過，自然沒有。
馭土接著問道：“那你可有靈石？或者有你能隨意使用的靈脈？”
馭山還是隻能搖頭，靈脈雲夢山都是有一條，但已經被異獸佔領，至於靈石，聞所未聞。
馭土又不高興了，皺起眉頭道：“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全部說出來，讓我挑。”
“幾片金葉子，還有一些銀兩，算嗎？”馭山從懷裡取出錢袋，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當然，還有手腕上那對護腕，胡屠伯伯送的，價值不菲，不過這東西可不能用作補償轉出去，否則將來如何向胡屠伯伯交代，如何向夭兒交代。
看著馭山掏出一個錢袋，馭土嘴角只抽，更生氣了。
於是便不顧忌什麼失禮不失禮，直接釋放出神識，將馭山渾身上下探查了一遍。
此種行為在江湖上最是忌諱，修煉之人都懂。
馭山自然也懂，不過卻無奈，只好放開讓對方探查清楚，免得對方質疑自己的補償誠意。
“哎——”
探查完之後馭土一聲長嘆，神情也變得無奈，是這麼個運氣，碰上個窮鬼能有啥辦法。
隨後馭土只好接受下下之策，說道：“那打借條吧。”
“打借條…”
馭山心裡咯噔一下，不要不要的。
要說馭山最怕什麼，那就是打借條，欠債，往事不堪回首。
可是那也不能不打呀！
馭山眼神黯淡，點了點頭。
見馭土從腰間扯出一塊多餘的布，仔細一看原來是塊發白的光滑軟質獸皮。馭土將獸皮拋給馭山說道：“寫在這上面，這東西不容易腐爛，留存得久。”
馭山接住獸皮看了看問道：“你有筆嗎？請借我用一下。”
馭土做出將手指頭放嘴裡咬的樣子，“這不是筆嗎？”
“寫血書？”馭山咧咧嘴，“沒必要這麼隆重吧！”
“你若是捨不得幾滴血，那用我的。”馭土左眼一閉一張，右手食指流著血從口裡頭出來了，接著一邊往前走，一邊將手指伸向馭山。
“不了不了，用我自己的。”馭山連忙咬破手指，在獸皮上寫畫起來。
馭土將流血的手指在短褂上擦了擦，湊近看著馭山寫。
璃看著兩人直翻白眼。
頭一次見到遇上這種事還能透過打借條解決的，換作其他修煉者，早就是一場打，唯有用拳頭解決問題，技不如人死了活該，資源本來就靠搶。
璃哪裡知道，刺蝟頭小夥何嘗不是這麼想。
要不是感觸到那個長得像娘們的，不容易對付的話，早已步入中階魂武境的馭土，可不會像這般跟一個剛突破中階魂武境的馭山費口舌。
早就一陣猛打，打死這個偷靈氣的小兔崽子。
不說了是下下之策嗎。
有張借條在手，也算有點念想不是，總比被兩個人聯手打死在這裡的好吧。
換作平常，馭土還真感觸不到璃的修為深淺，不過璃剛剛從低階靈武境突破到中階靈武境，氣息外洩，強大逼人，如此明顯，馭土又不是個傻子，難道真的命不值錢？
打完借條後，馭土收起借條。
這事就算完了嗎？
自然不是。馭土開口道：“往後你跟著我，不然，天大地大，我到哪裡去找你？”
“這不妥吧。”
馭山顯然沒料到對方還有這種要求，接著道：“往後你可以去雲夢郡雲夢宗找我。”
馭土道：“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我打算現在出發回雲夢宗，要不，你跟我去一趟？”
“不行，我得去一趟巴州，之後才有閒工夫。”
“那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剛剛打借條時還蠻好，現在卻爭執了來，璃眉頭一皺，威脅馭土道：“我說你夠了吧！不要逼我動手。”
馭土立馬閉口，眼神委屈。
馭山冷靜下來，覺得還是自己理虧，於是向璃擺擺手，好聲好氣跟馭土說道：“好吧，我跟著你去一趟巴州，回頭你跟著我去雲夢宗，證實了情況之後，你我約定每年在雲夢宗見一面，直到我對你完成補償。”
璃不悅，覺得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
馭山居然走過去握著璃的手說道：“多耽誤些時日不打緊，正好去巴州看看。”
璃像觸了電一樣，一把將馭山的手甩開，“隨你，你開心就好。”
被這麼一甩，馭山才意識到，自己幹嘛去握人家的手呢？恨不得抓著自己兩隻手打一頓。
之後三人一同出發。
馭土領路，沿一條山脊往西走。
感覺馭土對這一片山脈很是熟悉，哪裡有個山坡小坳，哪裡有個峭壁斷崖，皆瞭然於心。
那是自然，對於在這片山脈中跑了十年的馭土來說，閉著眼睛都知道各處地形。
馭土今年二十歲，已經修煉十年。
他本是山下某個小山村裡的一名孤兒，據說是從外面撿回村的。
對此種據說，馭土很不滿意，從小喜歡一個人往山上跑，站高一些，便可以望的遠一些，看看外面到底有多遠。
十歲那年，有個過路人見到馭土，驚訝的發現馭土竟已先天開元。
於是那過路人留下來小住了一段時間，教馭土修煉，並送給馭土一塊蓄靈玉石。
馭土將那過路人當成自己的師父，但那過路人並沒有收馭土為弟子的意思，沒多久就走了，迄今杳無音訊。
這十年來，馭土按照那過路人所指點，在這片山脈中尋找靈氣濃郁處修煉，一邊修煉一邊取出蓄靈玉石收集靈氣，當一處靈氣變淡了，再尋找另一處。
修煉之餘，找山林中的猿猴打架，練練拳頭，所以山脈中很多猿猴跟馭土挺熟絡。
這次馭土一路遠去，還有不少猿猴追過來給他送行，嗚嗚哇哇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表情看起來似乎很傷感。
馭土邊走便揮手嚷著，別送了，回去吧！我會回來的。
光看到這一幕，馭山心中就已經將馭土當成了半個朋友。
可憐馭土卻被他這個姓馭的害慘了。
那蓄靈玉石中的靈氣，乃是馭土十年的積累，為了將整塊玉石積滿靈氣，馭土幾乎將這片山脈中所有的靈氣源，一掃而光。
據馭土說，那些零零星星藏匿於各處靈氣源，皆與農皇遺蹟有關，若非農皇曾在此地駐留過，根本不會生出那些靈氣源。
按照馭土的計劃，自身突破到中階魂武境，蓄靈玉石收集足以輔助突破到高階魂武境的靈氣，然後便外出一趟。
而今，正是他已經做好準備，即將外出的前夕。
但萬萬沒想到昨夜卻倒了個大黴，十年積累給馭山做了嫁衣，助馭山突破中階魂武境。
當然馭土並不認為，只有馭山一個人得了便宜，那個長得像個娘們的璃公子，估計得到的更多，否則一大早的身上不會散發出新突破境界的跡象。
璃公子比馭山修為更強大是肯定，從而璃公子新破境，必然比馭山耗費的靈氣更多。
當馭土氣沖沖跑過來找公道。
卻發現有個讓人十分忌憚的娘們公子在，原本打算嚥下這口氣算了，有什麼辦法，打不過人家就只能當自己背時囉！
不過馭山給人的感覺不錯，講道理，願意承認錯誤，還願意賠償。
這讓馭土試著試著看，能弄些好處算一些，總比沒有好，反正保持不觸怒那個娘們公子。
要是實在發生意外，自己也不是完全任人宰割，以自己對這一片山脈的熟悉度，只要有一息空隙，眨眼便可以逃遁得無跡可尋。
然。
多年以後，回想這段時光，馭土覺得很幸運很感激，有那個強大的“娘們公子”在，否則，他與馭山將會打生打死，亦不會成為了好兄弟，亦不會有未來的無限精彩。
此番馭土前往巴州。
乃是要去巴州三大劍宗走走，大劍山劍宗，青城山劍宗，峨山劍宗。
因為馭土覺得他的師父，十年前那個過路人，有可能來自那三大劍宗，他定要去找到師父，即便師父不認他這個弟子，他也要向師父磕頭謝恩。
此事馭土念念不忘十年，早已計劃好這次去巴州。
當馭山得知馭土乃是去巴州尋師謝恩，不禁又對馭土滋生了幾分好感，覺得他這個人不錯。
一路上兩人越來越熟絡，談天說地，無話不談，只覺得十分投緣，相見恨晚。
一路上兩人還經常切磋拳腳，更是令兩人直呼痛快，棋逢對手。
璃看著二人，覺得有趣好笑，一個不夠，又來一個，兩個呆子。
不過璃公正的評價，馭土的戰力的確了得，據以往歷程，馭山可謂同境無敵，具有越階對戰能力，但遇上了同為中階魂武境的馭土，馭山沒能佔到半點便宜。
兩人關係越來越好，打起來也越來越狠。
在保證不致重傷不致殘的情況下，狠狠的招呼，經常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打完後兩個人卻像傻子一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哈哈大笑。
令璃也跟著變了性子，開朗多了話多了，不那麼時時刻刻保持端莊姿態了。
有一天閒得蛋疼，馭土湊到馭山耳邊小聲說道：“那個璃公子怎麼像個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