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章 婚禮

第七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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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婚禮

婚禮當天清晨,陰鬱的天空下,王都光明聖教的大教堂響起了二十一聲鐘聲,聲聲迴盪,傳遍整個王城,宣告了今日將是一個非同尋常的隆重慶典。

王宮裡,月靈的房間中,來來回回的宮女們十分匆忙。

月靈終於被換上了那身美麗的婚紗,雪紡的輕紗披在周身,雪白的絲鍛帶來柔軟舒適的感覺,她望著對面鏡中那個再度驚豔全場的美麗女子,眼底潛伏著無限的厭惡。

這一身足以任世上任何女子都羨慕的美麗婚紗,卻不是為自己心愛之人披上,一想到她居然要嫁給那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瘋子,月靈就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越美麗的自己,越讓她從心底嫌棄。

「公主,請戴上這個。」

碧羅走到近前,打斷了她的思緒,扭頭看去,在她身旁的宮女手中的托盤上,是一隻用新鮮的白玫瑰巧思構成的美麗頭飾。

碧羅取過玫瑰頭飾,連同一支精美的髮簪,小心的戴在了月靈的髮髻上,長長的頭紗放落下來,新娘的容顏立刻被遮掩得若隱若現。

碧羅收回手的瞬間,突然被月靈伸手抓住,兩隻掌心一觸,月靈立刻發現對方手掌冰冷,微微出汗,她冷冷說:「你太緊張了,放鬆。」

碧羅神色一震,恍若從一場大夢中甦醒,又像是掉入另一場沒有邊際的惡夢,她抽出手,低下頭,小聲道:「我答應你的,我會做到。」

窗外,二十一聲的鐘聲之後,儘管天色依舊陰鬱,但是大鐘塔的指標已經指向了八點的方向,披上了節日盛裝的大街小巷也開始喧鬧起來。

皇宮外廣場上,一隊隊繪著金陽圖案的紅衣儀仗兵們,分列在紅地毯的兩旁,一直順著大街延伸到王都北區的祭天神臺,隆重的婚禮將在那裡舉行。

停泊在皇宮門口的皇家馬車格外不同,一十六匹馬兒閃動著金屬的色澤,線條流暢,關節潤滑,銀色的馬身兩旁,分別伸展出兩隻金色的翅翼,黃金打造的每根羽毛,都纖毫必現。

順著連線著馬兒們的金屬韁繩向後看去,是一輛銀色的金屬馬車,馬車無頂,四周車壁皆矮,紅色天鵝絨的車座四周,擺滿了純白的玫瑰與百合,真正充滿了婚禮的喜慶。

新娘裝扮的月靈,在大群的宮女簇擁下,輕輕邁上了馬車。

女官碧羅與她同時乘坐,這二人坐直在車內,碧羅伸手按下車內的某個按鈕,白光閃耀,一個半透明的白色結界籠罩在了車廂上方,將二人包圍其中。

再按另一按鈕,數道電光順著「韁繩」竄入前方十六匹金屬飛馬身中,只見眾馬四蹄騰空,兩隻翅翼??動,漸漸飛起在半空之中。

在其後方,馬車也有了變化,車壁兩旁,同樣伸展出兩隻平滑的奇特翅膀,在馬車漸漸升空的時刻裡,這兩隻金紅的金屬翅膀,穩定了它飛行的軌跡。

馬車緩緩飛出皇宮,大街兩旁傳來陣陣熱鬧的喧譁,引得月靈不禁睜開眼,側過頭來,透過薄薄的頭紗看向下方。

街上眾人發現她的這一動作,不禁響起一片歡呼。

月靈看去,儘管馬車飛翔在距離地面不足十米的上空,街道中央依舊被儀仗隔絕開來,路旁人群擁擠,上至他國宮廷來使,下至著白色長筒襪的農民。

這裡包括了各個階層的群眾,他們簇擁著、追逐著、讚歎著新娘若隱若現的美麗容貌,祝福著這場即將舉行的王家婚禮。

在他們的心中,這是一次羅曼蒂克的結合,歷經劫難的公主被英俊的親王拯救,締結鴛盟,簡直比童話故事還要浪漫百倍。

於是,他們是這樣歡呼的:「公主殿下萬歲,親王殿下萬歲!耀日萬歲……」

歡呼聲傳到月靈耳中,她立時面沉如水,喃喃自語:「所謂民眾,果真是容易操縱、欺騙的……」

她猜的沒錯,這扭曲真實的愛情故事,就是耀日王室刻意編造宣傳的,善於幻想的民眾,當然願意接受這個充滿唯美性的故事,完全沒有理會,實際上卻是可憐的少女被逼迫著出嫁。

下方的歡呼更加熱烈了,月靈卻沒有多看一眼,她害怕自己因憤怒而激動起來,畢竟現在的她最需要的是鎮靜和理智。

暗暗深呼吸了幾口氣,她冷然開口,向著對面臉色越發蒼白的女官,低聲道:「你帶來了嗎?」

碧羅渾身一震,彷彿被這一句話定住了一般,她的動作染上了一層機械化,緩慢地從衣襟裡取出一枚白色的蠟丸。

月靈沒有理會對方失常的反應,將它捏到手中,放在鼻下一聞,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的確沒錯,你做的好。」

聽到她的誇獎,碧羅更是渾身一顫,雙目失神。

在這整座王都沉浸在歡樂的喧囂時,一行男女小心的避開了熱鬧的人群,專走小巷,向著城西某座大宅奔去。

途中仍然不時可見觀禮的人群向著城北湧去,風岈望見,不禁暗暗低咒不已。

城西親王府邸很快清晰可見,儘管親王殿下絕少到來,這座大宅依舊建築的十分豪華。森嚴高大的圍牆和鐵欄將大宅圍繞起來,身為今日主角,新郎的府邸,它出奇的沒有沉浸在婚禮的喜慶中,反而透出凝重的氣息。

站在大門外,風歧突然開口說:「三千五百六十一人。」

除去風岈和文森,其餘幾人紛紛一楞,露出不敢置信的眼光,他居然在這一瞬就判斷出對面屋中的準確人數,這未免也太誇張了!

不過,區區一幢府邸,似乎用不了這麼多人駐守吧?

「那大概是「他」故意隱藏在此地的兵馬。」

一個聲音響起,眾人恍然大悟。

文森卻不管眾人變幻的表情,開始下達命令,他說:「這麼多人,想要不驚動他們救走人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儘量不殺人的前提下,我們要把他們全部放倒。由於時間限制,大家請不計手段,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務。」

七人放倒三千多人?他不是在說夢話吧……

此次隊伍中唯一增加的,也是剛剛回答眾人疑問的某位,蒙著斗篷隱約露出騎士衣甲的男子,驚呆在原地,無法消化同伴的話語。

同時,他更看到了讓他不敢置信的一幕,就是其他所有的同伴們,竟無一人反對這句命令,個個摩拳擦掌,準備開始戰鬥。

他們的身影紛紛消失在豪宅鐵門之後,回過神來的男子,只來得及喚住身形遲緩一步的秦祥兒,他連忙說道:「剛剛的話,你們不會當真吧?那三千多人可不是一般的民眾,他們可是禁衛士兵!」

「那又怎樣?他們又不是列隊在平原上與我們決戰,擁擠在這樣一幢宅子裡,再多人也可以搞定!而且,不是正面決鬥喲,是不擇手段!」

此時掛在秦祥兒臉上的笑容格外陰險狡詐,男子不禁覺得身上一楞,突然開始為那三千士兵而擔心起來。

楞楞的望著秦祥兒也衝向前方,突然,他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頭上,打掉自己無謂的擔心,他抽出腰間的寶劍,身形一縱,也消失在豪宅之間。

撲通撲通的人體倒地聲與間歇的慘叫聲,隱約傳了出來,不過,由於觀禮的原因,空蕩蕩的城西區沒有人發現這個異常。

祭天神臺旁,國王陛下和諸位大臣貴族早已到達,今日的新郎耀日漓,也是一身雪白的禮服,華麗而高雅,根據典禮的規章,他也先一步被推上了神臺,來到紅毯盡頭。

祭天神臺,是耀日國舉行重大慶典和祭祀活動的地方,神臺方圓數百米,高十二點三米,神臺面為圓形,中央雕刻著巨大的六芒星法陣,邊緣更是鏤刻著無數奇特的咒文。

神臺的材質十分怪異,據說是用遠古天降的星石採煉製成,非金非石,卻有著很好的特性,恰好被利用起來,製作成了這座前所未有、神聖莊嚴的祭天神臺。

這一次,為了耀日親王的婚禮,教徒遍佈大陸的光明聖教,派出了紅衣大主教奧得曼斯。林,連同三十六位主教一起,來主持這場難得的盛大婚禮。

遠處隱隱傳來新娘啟程的禮炮聲響,國王陛下沿著鮮紅的絲絨地毯緩緩步上神臺,跟隨在他身後一左一右的,分別是魔導師彌彥與御前大武士金。蓋瑞。

他們兩人一深一淺的紅衣,遠遠看去,倒是相得益彰。在他們身後跟隨的,則是按照品階繼續排列到神臺底的貴族們,沒有封號的大臣不得登臺。

神臺之下,暫時被圈出了一定的範圍,由威武的衛士靜立著,不許人車越雷池一步,圍欄之外擠滿了觀禮的群眾,連分佈在神臺旁略低的建築頂層花園,都佈滿了爭睹人群。

有一些有錢人的手中還拿著作工精緻魔導望遠設計,按下按鈕調整遠近距離,鏡面上的魔力符文一自行跳動變幻,就可以將遠處神臺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此時,拔地而起的祭天神臺,在陽光折射下,璀璨流光,猶如碧空中波濤堆成的萬頃琉璃,彷彿也靜靜等待著那最美的一刻。

相對於今天的婚禮,最不符合喜慶氣氛的,應屬頭頂的天穹。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非但沒有清朗,反而越發的陰沉了下來,一層又一層的灰雲堆積成山成海,徹底將本該熾烈的陽光吞噬的薄弱。

而親王耀日漓的臉色不知為何也與天色一般陰沉,做為新郎的喜色,沒有半點浮現在他的臉上,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的眾人,一個不漏,該到的人全部在場,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湧起一絲不祥。

然而,他反常的臉色卻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在他們的心中,這位親王不過是個俊俏的白痴殘廢罷了,不正常才是正常……

同時,在新郎不遠處的紅毯一側,國王陛下輕輕移動了一下發麻的腳掌,保持著威嚴的同時,他的聲音裡卻透出了不耐煩來,低聲向著身後金。蓋瑞詢問道:「還要多久才會到達?」

金。蓋瑞用著無辜的語氣回答:「還有半個時辰。」

於是,他聽到了耀日至尊的長長嘆息,沒有辦法,這種嚴苛的皇家禮節,就連他這個國王也必須遵循。因此,就算受罪,也要繼續等待下去。

半個時辰後,在國王陛下與王公大臣的殷切期盼下,飛空的皇家馬車出現在了眾人眼中,三十六位主教率先迎了上去,將緩緩下落的馬車,圍在中央。

翅膀收回,結界散去,車門緩緩開啟,女官率先走出,靜立在車門一旁,伸出一隻手,等待……

新娘的纖纖玉手輕輕的搭在女官的手背上,接著探出身軀,走下馬車,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一身雪色的婚紗,站立在鮮紅的地毯上,襯托的格外高潔典雅。

她伸出手,按照皇家禮儀緩緩揭起頭紗,四面八方的視線在瞬間凝聚了過來,眾人不禁同時屏住呼吸……

陰暗的天氣似乎在剎那明亮起來,即便再冷酷的心,也在這瞬間品嚐到了痴迷。

遠近的眾人在那一刻,彷彿看到了天地間最耀眼的一道光,從眼底透入心海,這一幕,將終生難以遺忘。

月靈沿著紅地毯,穿越主教們的圍繞,款款走向祭天神臺,絕美的容顏上懸掛著一個冷漠的微笑。

當她踏上最後一階臺階之後,可以看到長長地毯盡頭的輪椅上,坐著她的「丈夫」。

二十一響的禮炮在她身後再度鳴響,神臺四周,唱詩班的孩子們開始的大聲的歌唱,無數白鴿拍動著翅膀,飛向天穹。

月靈一步又一步的步向前方,碧羅跟在身後,托住婚紗的手,在看到輪椅上身影的那刻就開始微微顫抖,不過,誰也沒有注意這個細節,因為眾人的焦點,都凝聚在她前方的新娘身上。

紅衣大主教也站在紅毯的最盡頭,他穿著一身純白的法袍,外罩著一件大紅的披肩,頭頂的法冠用白金絲編織,他高傲的神情,彷彿神祗從天穹俯視人間一般。

當月靈終於到達他面前的時候,他搖了搖手中的一隻金鈴,清脆的鈴聲出奇蓋過了四周所有的聲響。神臺下方,唱詩班的孩子們停止了歌唱。

紅衣大主教開始吟唱,尾隨月靈身後登上神臺的主教們,此時圍繞著神臺邊緣站立一圈,同時唱起了咒文,無形的語言在虛空中交錯融合,成為了某種驅動的存在……

突然,白光從神臺中央地面的魔法陣上發出,並在紅衣大主教的聲音中越發壯大,最後,濛濛的白色光柱籠罩了整個神臺,一陣漣漪一般氾濫的震動從腳下傳來,儘管事先知道一些,仍然不免心中一驚的月靈,呆呆的發現整座神臺居然在緩緩升空……

遠處街道上、屋頂上的人們,望著那道彷彿通天徹地的光柱之中緩緩上升的巨大神臺,無不翻身拜伏在地,黑壓壓的佈滿全城。

讚歎的祈禱連綿成了一片,遠遠的散播向了四面八方。

當祭天神臺上升到百米高度後,突然靜止下來,平穩的停在空中,婚禮此時方才正式展開。

然後,紅衣大主教開始了冗長而繁瑣的演講,從光明聖教對婚禮神聖的認定條件,說到婚禮雙方身分的高貴。

站在最近處觀禮的耀日國王陛下,在一瞬間突然有些後悔,實在不應該把這次婚禮搞的如此隆重,而這位紅衣大主教就不須如此的喋喋不休。

總之,在眾人神經完全崩潰之前,紅衣大主教終於說到了最後的關鍵地方:「……親王耀日漓,你願意娶公主虛月靈為妻嗎?」

出奇的耀日漓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等待了幾秒,他才回過神來,沉聲道:「我願意。」

隨即,紅衣大主教繼續問:「公主虛月靈,你願意嫁親王耀日漓為妻嗎?」

月靈突然沉默。

觀禮的貴族間,不禁出現小聲的議論和騷亂。

耀日漓帶著幾分吃驚望了過來,他冷冷說:「我以為你是個聰明女子,事到如今,你還能怎樣?」

月靈臉色黯然,終於她蠕動著脣瓣說:「我……願意──才怪!」

伴隨著最後兩個讓眾人驚恐的字,月靈狠狠將一直捏在手中的蠟丸向地上一摔,無數的煙霧從破裂的蠟丸中蜂擁而出,剎那瀰漫了整個神臺……

與此同時,城西豪宅中,戰鬥仍在激烈進行中。

風岈揉揉手腕,拳頭上浮出鬥氣的光芒。自從上一次學會了這種直接肉搏,破壞力超強的發洩方式,他就喜歡上了。

而正巧,今天的他更是怨氣滿腹,因此毫不猶豫的再次使用這種方式。只不過,他將拳上的鬥氣強度調弱許多,畢竟他不想連這幢房子一起破壞掉。但就是如此,也讓敵人們碰到就暈、擦著就傷……

在他身後的長廊中,文森和風歧背對背而立,劍光如兩道旋風,以二人為中心,向著兩端狂卷而去……

長廊上,一身鐵甲的禁衛士兵們,只來得及做出防禦的動作,卻依舊被這場狂風吹的七零八落。

相對於他們絕對暴力的場面,傭兵們的手段就千奇百怪的多。

老大狂武並不像第一次出場的時候那樣赤手空拳,在他雙手手臂上裝備了兩個厚重的金屬套子,上面密密麻麻排列著大大小小的金屬圓孔。

他每揮一臂,無數的鬥氣連同看不見也聽不到的超音波,散射向四面八方,這些無形的利劍刺穿了士兵們的鐵甲,震昏了他們的神智。

吉吉匆匆從狂武戰鬥的房間中跑過,心中浮起一片同情,這群被老大攻擊後計程車兵,就算日後清醒,也要四肢顫抖、頭腦發暈的過上一個月才能恢復。

相對來說,她就仁慈多了……才想著,大群士兵突然出現在路口前方,堵住了出路。

吉吉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了在皇家地牢變化的那朵水晶玫瑰,用力一射,看似脆弱的花莖,居然插入了大理石的地面。

下一秒,無數的玫瑰花藤瘋狂的從四面八方生長起來,在士兵們來不及驚駭的瞬息時間裡,花藤如一個綠色的牢籠,將他們緊緊的包裹成一團,且高高的掛在了天花板下。

士兵們瘋狂的用刀劍砍去,得來的徒有鏗鏘的聲響,花藤如鐵,沒有一絲斷裂。

「你們就好好在那裡休息吧……」

半妖精嘻嘻一笑,向著下一層樓衝去。

此時,祭天神臺的現場煙霧瀰漫,濃厚的煙氣一時間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咳,咳……嗚……」

無數奇怪的聲音從煙霧中傳出來,神臺下方,士兵們似乎發現了情況不對,手持刀劍衝了上來,然而,他們在下一秒便聽到了一聲厲喝:「全都不準過來,除非你們不要他的命了!」

煙霧來的快,消失的也快。一陣大風吹過,神臺的空間恢復了清朗,眼前的景象,卻讓眾人立刻又倒抽起一口冷氣來。

神臺中央,紅毯盡頭,白紗的新娘站在輪椅的後方,頭飾掉落,雪白的玫瑰散落一地,她手持一個髮簪,銳利的簪頭,緊緊的抵在下方新郎的咽喉上。

她只要稍稍用力,除非禁咒級的神聖魔法「起死回生」,任誰也無法將新郎拉出冥神的懷抱。

「放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國王陛下大怒,想要邁步,卻突然發現膝蓋一軟,站立不住,就要坐倒,幸好後方的大武士上前一步,架住了他的身形。

此時他才發現,四周的眾位王公貴族們連同主教個個軟倒在地上,場中己方唯一能夠站立的,就是魔導師彌彥、與大武士金。蓋瑞了。

「來人……」國王陛下喊了一句,突然醒悟過來,他們現在身處在半空中的祭天神臺上,根本無從調動禁衛前來解圍。

正在惱怒間,攙扶在自己胳膊上的雙手突然一鬆,失去支撐力量的他,立刻就跌落在了地上。他連忙喝道:「金!你做什麼?」

金。蓋瑞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笑道:「陛下不必擔心,殿下的安危就交給我了。」

「好了,親愛的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要什麼?」金。蓋瑞那令人熟悉的陰險笑容再現在月靈的面前。

「把琉璃還給我。」

月靈的聲音清晰的在神臺上空迴盪,從她冰冷的眼中,大武士看到了玉石俱焚的決心。

這下麻煩了……他心中嘀咕著,再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位前公主殿下堅決起來,有多麼不容易改變。

正在為難間,另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旁響起:「按她說的辦。」

說話的人,正是火之魔導師彌彥。

大武士聳聳肩,走到神臺邊,吹響了幾聲長短不一的口哨,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從神臺下方,向城西的方向連綿。

月靈心這才略微鬆了一鬆,對方只要肯妥協,計畫就勝利在望。

然而此時,卻有人突然開口,打破了場內緊繃的沉默,聲音來自月靈近側,原來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命懸一線的親王殿下,他淡淡說:「你還是行動了嘛,我以為你已經徹底絕望了呢……」

在死亡危險下的耀日漓沒有一絲害怕,令人驚訝的,他臉上浮起的,竟是一種挑逗的興味。

「絕望嗎……」

慢慢品味著,月靈並沒有露出像上次一樣激動的神情,她也淡淡響應道:「我不像你,除卻仇恨,只要有人需要我,我就不會絕望……」

琉璃開心的小臉,與風歧、風岈、文森神色各異的面容,一個個在心中閃現,她如此對自己說著,只要有人需要著她、等待著她,她就不必絕望。

「是嗎?有人還需要你嗎?」

狹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幽暗的光,「如果需要??的人,因??而不幸呢?」

「你是什麼意思?」月靈心頭一緊,手中的髮簪不禁向回一縮,耀日漓的咽喉立時流淌下一道細流的鮮紅。

「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否則我……」

戛然而止的語音在空氣中迴盪,耀日漓低笑道:「你能怎樣?」

此時的月靈沒有理會他的言語功夫了,冷汗突然如流水從她的髮鬢、額角、鼻尖流淌下來,後背雪白的絲綢透出汗印,她的表情是痛苦的掙扎,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用盡全身的力量,卻再無法讓手中的髮簪刺進一絲一毫。

眾目睽睽之下,耀日漓輕鬆的抬起手,將她手中的「凶器」一寸寸抽拔出來,隨意的扔在地上,金屬的髮簪撞擊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做─了─什─麼?」

短短五個字,用盡了她全部的氣力。

耀日漓沒有說話,只是控制輪椅脫離了她的範圍。

月靈突然發現,對面王公貴族們的臉上都刻滿了驚駭,每個人的眼都凸瞪的望著她的身後……

在她看不見的背後地上,由於陰天而淺淡的人影突然變得濃黑,明明無風吹過,地上的影卻出現了扭曲的波動。

一隻瘦如白骨的手,從影中伸出,漸漸,一個披著黑色斗篷不見面目的人從影子裡一寸寸浮現出來。

「影,影子……」

從距離最近尖叫的碧羅的瞳孔倒影中,月靈發現了身後的異變。

是影幻術嗎?上次的異能者不是已經死亡了嗎?還是這種異能者其實普遍氾濫得很?

不,不對,所謂異能者都是鳳毛麟角之人,而他們每人開發出來的異能都各有不同,「重複」是根本不存在異能者之間,最大的可能只有「相仿」。

而此時的她,可以隱約分辨出來,現在的束縛與當時有著根本的不同,她不是被「影」所束縛,空氣中有一種她無比熟悉的元素在震顫組合,一道亮光照耀了她的記憶,她回想起來,這個魔法叫做「黑暗之手」,隸屬「暗魔法」!

蒙著黑斗篷的人,走到一旁對著耀日漓點頭一禮,站到一旁,在他的黑袍下?上繡著一個清晰白骨十字,那是大陸通用的黑魔法師所用的標誌,這便足以證明,這個陰森的神祕人物正是隱藏在大陸陰暗角落之中。

「黑魔法師……」一個聲音清晰吐出了這個禁忌的名詞,國王搖搖晃晃的掙扎起身,驚怒的說:「什麼時候,我的宮廷里居然有黑魔法師?!」

關於黑魔法師是屬於全大陸的禁忌。由亡靈、黑暗、祕術三部分組成了黑魔法,被稱為最危險、最不擇手段的魔法。

所謂危險,是指黑暗系的魔法除去個別的基礎魔法,絕大多數的魔法擁有超強的攻擊力和破壞力,事後的流毒更是非同尋常;而不擇手段指的卻是,亡靈和祕術魔法師們在研究的過程中,常常用活人試煉,挖掘屍骨,在歷史上曾經有一位黑魔法師為了試驗他的魔法,把一個城市的人都變成了殭屍!

因此,魔法公會發布聯合宣告,黑魔法師被列為一等禁忌,凡是修煉黑魔法,資助修煉黑魔法的人,都要接受所有魔法師的追殺。

現在,如果讓人知道,耀日宮廷堂而皇之的培養黑魔法師,那麼,耀日將有失去全國魔法師的危險!

四下一片喧譁,他們誰也不敢相信,據說在大陸已經消失了的黑魔法師,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親愛的皇兄,你的宮廷是不會出現黑魔法師,但是很抱歉,現在出現黑魔法師的宮廷,已經不屬於你了。」

此時,耀日漓優雅的語調再沒有半分幼稚的天真,他斯文有禮的笑容,卻讓眾人的心頭同時籠罩上一片陰影。

「小漓,你……」

國王第一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在另一旁,年老的宰相掙扎著起身,斥責道:「親王殿下,你這是篡逆,是大罪!」

耀日漓打了個響指說:「你說對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做?」耀日的至尊居然憑著一口氣站直了身軀,想要上前詢問,但是,邁出一步也是超乎想象的艱難。

「我為什麼這樣做?」耀日漓轉過頭來面對他的兄長,發出讓人感到寒意的笑聲:「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做嗎?你不知道嗎?哈哈哈……」

「我……」一瞬間,國王的氣勢居然消退下去,他喃喃的問:「難道你還在為了那件事怪我?」

「當─然!」斬釘截鐵的語言如同兩根鋼釘,狠狠的紮在了兩人粉飾多年的太平之中,剎那一切破碎,時光回到了那個改變一切的夜晚……

華麗的宴會舞場中,少年的二王子是場中最耀眼的一束光,他俊美斯文,武藝高超,對於時勢和政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

雖然年少,可是無論是誰,都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王的氣度!

這一點,不免讓已被封為太子的大王子,陷入尷尬的境地。

於是,朝野上下紛紛傳聞,只要當二王子成年之後,皇位的第一繼承權就會轉移到他的身上。因而,這兩位王子雖然素無交惡,但是基本上也保持著王不見王的原則。

像今天這樣同時出現在一場宴會之中,只不過是因為這場宴會是他們的父王、耀日的至尊的七十大壽生日宴會。

寬廣的宴會廳中充滿了喜慶的味道,當時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夜,耀日的王權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唯一所做的,不過是享受著紙醉金迷的奢華,直到一群鐵甲計程車兵衝進了殿堂。

「林天,你真的要造反嗎?」耀日十一世沉痛的搖搖頭,最後一次確認。

四周刀光劍影,讓所有人驚恐的不敢動彈。

「耀日華,你皇位也坐了這麼多年,該換人來坐坐。」當朝的大將軍林天笑的猖狂,直到……

十一世拍拍手,所有的刀劍突然轉了方向,瞄準了叛逆的大將軍,原來這次篡逆早就被十一世察覺,今天壓根就是一個請君入甕的陷阱。

失敗的絕望浮現在大將軍眼中,他果斷的一掌擊向十一世,決定同歸於盡。

眾人抽氣,來不及反應,千鈞一髮間,有一個人動了。

太子伸手,狠狠的推了站在前方的弟弟一把,吃驚的二王子完全來不及反應,順著慣性撲在了十一世的身上,擋下了那本該致命的一掌……

「自那時起,我就半身癱瘓,再也站不起來,不得不假裝白痴,眼睜睜看著而父王把王位傳給了你……」耀日漓冷笑著,望著對面原本的太子,現任的耀日十二世國王,恨意從心底散發出來。

他獰笑,「你看現在和那個時候多麼相像,只不過因果輪迴,我來拿回原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這麼多年,你都是在偽裝嗎?」國王吃驚的坐倒在地上,面色俱灰,聲音帶著顫抖,複雜的心緒,讓他往日的威嚴盡失。

耀日漓話語逼來,一字一句說:「不這樣,我能活下去嗎?」

國王沉默,的確,當初的他如果不是表現出幼童的天真弱智來,恐怕他早已狠心,斬草除根了。

突然間,他霍然抬頭,望著身旁唯二兩位安然無恙之人,問道:「大師,金,你們也站在他那一邊嗎?」

火之魔導師沒有說話,只是上前兩步站在了耀日漓的輪椅之後,金。蓋瑞則拔出刀來,抵住了國王陛下的咽喉,彎起嘴角說:「你說呢?」

國王雙目欲血,平日最親近且實力最高的兩人,居然也背叛了他,那麼身後這群人又有哪些是忠於他的?

國王的視線瞄到了宰相在此時顯得格外蒼老的面容,心中不由得悔恨,為什麼當初沒有聽從他的話語呢?

一時間,場中再度一片沉默。

「咳,這就是你的仇恨和絕望嗎?」而這一次,打破沉默之人卻是「新娘」虛月靈,耀日漓不禁心中一震。

他回身看去,沉聲道:「不錯。」

「幼稚!」月靈評論,吃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親王怒道:「你說什麼?」

「你真的恨他?」月靈揚起聲調,這一次語音中滿是嘲弄。

親王冷笑:道「當然。」

「那麼你報復的方式,僅僅限於把他趕下皇位嗎?」望著對面那張混合著憤怒和仇恨的臉龐,月靈每個字句都透著殘忍,剎那,她森然的語氣恍若惡魔的**,她幽然道:「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殺了他?」耀日漓渾身一震,眼中突然一片空茫。

他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是啊,他為什麼不殺了他?

恍若被惡魔操縱一般,他下意識的來到近前,伸手接過金。蓋瑞手中的單刀,他只要將手向前輕輕一送,他所有的仇恨與惡夢都將煙消雲散。

可是,這簡單的動作,他為什麼做不了呢?

「做不了嗎?」發現了他的矛盾的月靈大笑,「你的仇恨,最終不過是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式妒忌,你太高估自己了!」

「不是,我不是!」

耀日漓突然激動起來,用力一揮手中的刀刃,不偏不倚地在國王的臉龐上劃了一道,濺起一絲血花。頓時,四周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令人感到窒息。

「那麼殺了他!殺了他!你活到今天不過就是為了此刻,殺了他,你就沒了仇恨,你就自由了……他讓你活下來,就是因為他的愚蠢,難道你也有這樣愚蠢的同情嗎!」

月靈低啞的嗓音緩緩在神臺上方迴盪,其餘諸人看過來的眼光都充滿了恐懼,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公主,卻讓人感到惡魔般的邪惡,於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背後白綢的禮服上,汗印更加擴大,而她的脊背也在微微的顫抖。

「讓我活下來,是他的愚蠢嗎?」

親王眉間的汗也滾滾流淌了下來,這數十年來,王兄對他的百依百順,親密友愛的畫面一一從心底滑過,可是他同樣也回想起那個改變他一生的時候,那一雙手在他的身上狠狠一推,從此他失去了站起來的權利!

「是啊,再讓他活下去,就是我的愚蠢了……」

此刻,原本幽光的丹鳳眼中湧起了混沌的殺意,他緊了再緊手中的刀柄,突然勾起一抹痴痴的笑,在不遠處,軟倒在地上的碧羅看到,突然大吼了一聲:「不要!」

然而,耀日漓已經出手,他咬牙將單刀狠狠提起一送。

「噗嗤……」

是刀刃刺入人體的感覺,血色在雪白的神臺上蔓延開來。

「宰相!」國王抱住老人的身軀大叫,眼中充滿了震驚的悲痛,他低聲叫道:「何苦呢?他要殺我,今日是跑不掉的……」

「陛下……咳,請,請恕老臣擅專之罪,三日前,我以陛下名義,令大公爵林奇調四方州郡之軍待命,如見……咳,如見異變,進京平亂……哇……」

一口破碎心肺的鮮血讓宰相噴了出來,他卻渾然不顧,竭力抬起頭,面對著被濺染了一身血色的親王,說:「你,你要是現在殺了陛下,必然落人口舌,你……你若有點大腦……也……咳,也該留陛下一命……」

「是嗎?你是這樣認為的嗎?」耀日漓一反剛才不定的神色,突然大笑起來,他突然低頭,俯在宰相的耳旁,說:「我也要告訴你一個訊息,大公爵林奇早在昨日已經死在了王都外的驛道上,而你的命令,州郡之軍恐怕永遠也接不到了……」

「你!」宰相不敢置信的喘著粗氣,突然望見了對面月靈脣邊的冷笑,死前的怨氣立刻有了宣洩的地方,他伸手指去,罵道:「都是你這個亡國的妖女,不祥之……」

最後的話語沒有說出,他腦袋一歪,沒有了呼吸,國王抱著老人的屍體,鐵青著面孔,大叫:「漓,你殺了我吧!」

「鏗鏘……」

單刀從宰相的屍身上拔出,隨意的扔在一旁的地上,此時,耀日漓的注意力卻全然不在國王身上,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放在脣邊舔了舔,腥甜的血的味道,似乎拉回了他接近崩潰的理智,眼中的光幽暗深沉,然而看在其餘諸人的眼中,卻更接近瘋狂。

「你很聰明,倒是我小看了你……」

他操縱著輪椅來到月靈木偶一樣的身軀旁,故意伸出滿是血跡的手,抹在月靈白玉的臉頰上,留下一片猙獰的紅。

此時的他,同樣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不,應該說再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剛剛的瞬間,他距離「毀滅」有多麼接近的距離。

「可惜,還是失敗了……」月靈冷淡的響應,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逼瘋他的好時機一去不返。

「其實說起來,我倒是應該好好謝你,要不是你,他們還不一定這麼容易擺平……」他自然指的是四周癱軟的眾人,其中更是包括在他計畫中比較難擺平的光明聖教的紅衣大主教。

月靈卻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冷冷道:「你又何必假惺惺?你計畫了這麼久,有沒有我,結果會不同嗎?」

場中黑魔法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火之魔導師依舊孤傲而立,大武士那張嘻笑的臉孔,看在眾人眼中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冷意。

但憑場中這三人的實力,擺平神臺上的眾人,還不是輕而易舉?

「你很冷靜,事到臨頭,你居然還能冷靜,不禁讓我期待,當你的寶貝侍女在你面前被撕碎的時候,你還能不能冷靜?」

耀日漓大笑著,笑聲中充滿了惡意,此時,天空中烏雲密佈,隱約可以聽見雷聲從天邊滾滾而來。

金屬飛馬的嗡嗡聲出現在神臺邊側的樓梯上,接著響起一陣混亂的腳步,漸漸接近,一個人影率先出現在眾人的眼簾。

頭髮雖然有些蓬亂,身形有點憔悴削瘦,但是那張嬌小可愛的臉龐是如此的熟悉,她正是消失了一月不見的小侍女琉璃!

耀日漓冷笑道:「看她來了……」

瞬間,月靈鎮定的面具終於破裂,她的眼中浮出一線激動,狠狠咬牙說:「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放了她!」

耀日漓得意的一笑,剛要開口,另一個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在他之前搶道:「月月,你答應他的話,我們可就傷心了,白費這麼多力氣……」

眾人大驚,此時定睛看去,在那個名叫琉璃的女孩身後走上來六位男女。

頂先的那個少年白衣如雪,金髮飄揚,眉宇間映出無限的陽光;在那少年身後,銀髮及腰的男子,戴著半張銀色淚眼的詭異面具,黑色的武士勁裝,襯托出他挺拔高傲的身姿;在其左邊,戴著單片眼鏡的微笑男子,比誰都更有貴族風範。

再望右看,三位異族的傭兵,各有各自與眾不同的耀眼風姿,狂風吹過,七人衣衫獵獵作響,單單是站在那裡,磅?的氣勢就撲面而來。

金髮的少年優雅的躬身一禮,說:「公主月靈的守護騎士團,在此見過各位。」

「鏘……」

大武士金。蓋瑞拔出腰間另一把彎刀。

一時間,眾人目光不禁望去,趁此機會,耀日漓冷笑一聲,道:「原來有幫手。不過,想自由……沒那麼簡單!」

他右手狠狠砸在輪椅扶手鑲嵌的白色晶石之上,閃過一聲機括聲響,一道白色的羽光向著月靈的咽喉,狠狠襲來。

月靈卻在他說話之時已感不妙,大叫:「火麒麟!」

千分之一秒間,只聞「卡嚓」一聲輕響,月靈頸下的藍寶石頸墜冒出一團紅光,突然崩碎,魔力如潮水般返回月靈全身……

此刻,閃爍著寒光而來的厲風卻已清晰可覺,她大喝:「解!」

一道微不可見的黑光應聲在全身閃過,在親王手爪的冰冷溫度已然擦過她的面板之時,她動了……

退躍的身形優美的好似一隻白鶴,她振翅脫離了他的掌控。

「??……」

耀日漓錯愕的望著那道白衣的身影,已經站在了他可能永遠也構不到的距離,突然狠狠一咬牙,喝道:「給我抓住她!」

比他的話音更快,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刻裡,有兩個人的身形如電掣般動了起來……眾人定睛看去,一白一黑,一左一右,雙生的兄弟二人,再次將月靈緊緊的守護在了身後。

不遠處,秦祥兒偷偷拉了拉身旁笑得好似狐狸的男子,問:「他們二人,究竟哪個是那位公主的愛人?」

文森微微一笑,道:「那就要問那位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