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亡國與逃婚
都市縱橫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新版 都市版英雄無敵 三國之佔山為王 京城四大凶宅之西六宮 狼寵:前夫太凶猛 鋼鐵雄心之鐵十字 做合格的共產黨員:從怎樣看到怎樣做 農家童養媳 籃壇囧神
第一章 亡國與逃婚
天空翻卷著紫黑的烏雲,猩紅色的閃電,不時在天邊炸裂,伴隨著轟鳴的雷音,大雨傾盆而下。
一行旗幟分明鐵甲護衛的隊伍,正頂著這場大雨,在山腳的官道上前行。
一場政治聯姻,讓虛月國公主遠嫁耀日國親王,飄揚著金陽與銀月的送嫁隊伍,從虛月國都出發,越來越泥濘的路面,讓他們前進的速度減緩下來。
「嘎吱……」
車軸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車隊停駐了下來。
一串急促的腳步,向著隊伍中最華麗的座車接近,在雨聲中漸漸清晰。
「啟稟公主殿下,前方道路被雨水沖毀了一部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裡等到雨停……」來人停在座車前,如此說道。
沉默了片刻,華麗的座車內傳出一道輕微的嘆息,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了,你去吧。」
「公主……」聽著車外的腳步聲漸漸被雨聲淹沒,車內另一個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是不是現在……」
一隻手掌按在說話的紅脣上,一雙碧若深潭的眼瞳,示意著對方稍安勿躁。
車簾被掀開一角,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容顏。她的五官透出優雅和高貴,眉間的堅定,讓她缺少了一種女性的嫵媚,烏木色的秀髮,在腦後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更把她俊美的容貌,襯托出一種中性的魅力。
她掃視了一下大雨中依舊嚴密的守衛,眉頭微微皺起,最後,車簾放下,將一切重新歸還於昏暗。
「還不到時候,既然他們選擇了這條路,那我們就一定會有機會的……」她低低的說著,眼神中的淡漠退去,隱隱閃動著一種激動的光華。
「我知道了,是我太急了……」陪坐在一旁的女孩身穿侍女的服飾,青澀的容顏秀媚,她的神情乖巧,目光中包含了發自內心的信任與崇拜。
主僕二人沒有再發一語,默然傾聽著車外忙亂的人聲馬鳴,以及風雨的呼嘯聲。
大雨滂沱,雨水越積越多,狂風將官道兩旁的大樹枝杈折斷在一旁,馬兒不安分的嘶鳴不休,似乎預示著不祥的未來。
「不行,閣下,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必須往高處撤……」
望著山坡上不時滑落的山石,護衛的統領騎士,向另一輛座車內,蜷縮成一團的長官請示。
「快走!快走……」此行的最高長官縮在車廂一角,慌亂而嘶啞的命令著。
長長的車隊開始偏離官道,向著另一端地勢較高的山坡行去。
然而,車隊行進到了一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對面山崖上一塊巨大的岩石,竟被雨水衝落,夾帶著無數的山石林木,直向山腳下翻滾著砸來……
「快跑!」還未離開山腳的人們驚恐的叫喊著、奔跑著,站在遠處上方的人們,也不禁狂呼不休。
呼嘯而下的山石,在剎那間追上了混亂的人群,混合著雨水的泥流將一切掩埋。
山坡上倖存的人們,呆呆的望著那片填平的道路,不敢相信,之前還活生生的同伴,已經埋藏在了下面。
他們的悲傷還來不及宣洩,越來越多的泥土與山石從對面的山體上崩落,被死亡逼近的人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向著更高的地方逃亡,原本儀仗華麗的隊伍,變得破落狼藉,人們身上滿是泥濘與血痕。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大雨才終於停息下來。山坡上倖存下來的眾人,胡亂的坐倒在地,不少人疲憊的臉上滿是淚痕。
「啾……」
就在大家好不容易鬆下一口氣的時候,卻有一聲長長鳴叫從高遠的天穹上傳來,眾人紛紛抬頭,看見一片烏雲迅疾飛來。
不,那不是雲,而是一隻兩翼伸展有十米多寬的巨雕,它來勢洶洶,俯衝的方向赫然就是下方的車隊……
有人狂撥出來:「鐵羽金雕!」
那可是佩特拉大陸上少有的肉食性猛禽,是除了龍族外,天空中的霸王,現在居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它想要捕食倖存的人群嗎?
眾人再度驚惶的奔逃,馬兒卻哀鳴的趴跪在了地上,侍衛們紛紛掣出刀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襲擊。
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兩個身影匆匆溜出了座車……
巨雕撲了下來,兩翼掠起一片狂風,鐵羽的翅翼輕輕一帶,便將幾名侍衛連人帶劍甩到了一旁。只有一位黑衣騎士渾然不懼,撲上前去。
「鏘!」
巨雕堅若金石的腳爪,擋住了騎士鋒利的寶劍,更是利用反震的力道,兩翼再次帶起一片狂風,飛回高高的天上……
「公主,危險!」
此時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家轉頭看去,那座華麗的座車頂端,站立了兩個身影。其中一抹翠綠的身影,正是公主的貼身侍女琉璃,而在她身旁,那個白衣勝雪,俊美高貴的人兒,不正是隊伍中護送的人,虛月國的七公主虛月靈嗎?
「公主,那裡危險!快下來!」
眾人驚叫著,紛紛圍上前來,遠處的黑衣騎士也變了顏色,撲了過來。
「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們一起繼續向前了。」公主對於眾人的失色渾然不覺,她的表情鎮靜,語氣冷淡。她望向黑衣騎士的方向,繼續說道:「荊斬大人,請把我的謝意轉達給南宮閣下,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卻不必了……」
她低頭看著快要撲到近前的侍衛們,一邊向著身旁的侍女點點頭,說:「琉璃……」
「是,公主。」翠衫的侍女恭聲應和著,蜷握的手掌伸向前方張開,一塊透明的粉紅晶石出現在她的掌心,更有一陣粉色的煙霧在瞬間飄散開來……
「好香……」吸入煙霧的侍衛們發出囈語,紛紛倒地,只有黑衣騎士發現不對,及時剎住了腳步,躲避過去。
他反應迅速,從煙霧不及的另一個角度撲了上來,然而,飄浮在空中粉色煙氣,卻在同時出現了變化……一朵巨大的玫瑰在瞬間凝聚成形,花瓣舒展,花蕊處居然伸出無數粉紅妖媚的手臂,從四面八方向著黑衣騎士的身形抓去……
「砰……」黑衣騎士點中散落在地上的行李,趁機彎腰縮身,飛速後撤,恰恰避開了抓來的手臂。
他一直退到了幾十米外,幸好那朵奇特的玫瑰並沒有追了過去,只是仍在車頂二人的面前飄動,舒展著美麗妖異的花顏。
「御香師?!」黑衣騎士荊斬終於從腦海中,挖掘出這個幾乎淹沒在歷史歲月中的名詞,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他真的沒有想過,這個既無武藝也無魔法能力的年輕公主,居然擁有一位御香師作為侍女,這是一種極為古老而特殊的職業啊!那麼,既然她有這麼強的實力,應該老早就可以脫逃,為何偏偏要選擇在此時?
黑衣騎士眯起眼,步伐左右試探的移動,發現那朵巨大的妖花果,真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擺,卻並未撲上前來。
原來這朵香氣凝聚的妖花,並不能進行遠距離的攻擊,那麼只要能在周邊圍困住,她們就哪裡也別想逃去。
對!這就是她們沒有試圖逃跑的原因,可是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出手?就因為山難後人手減少了一半嗎?不對,有哪裡不對……
望著遠處猶自陷入思緒中的黑衣騎士,座車頂上的虛月靈,終於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意,她淡淡開口,打斷了對方的思考,說:「虛月靈在此謝過大人的一路守護,就此拜別。」
她伸出兩根手指含入口中,一聲清越的哨音在剎那響徹雲霄,而另一聲悠長的鳥鳴,同時在天空發出了迴應……
狂亂的風再度席捲了車隊四周,巨大的黑色陰影降臨,荊斬霍然抬頭,發現正是之前那隻鐵羽金雕再度來襲。
這一次,巨雕並沒有展開攻擊,反而動作放的輕緩,慢慢懸在車頂二人的上方。接著,黑衣騎士震驚的目睹那主僕兩人,一左一右的抓住巨雕的腳爪,隨著巨雕拍動的翅翼,漸漸升空。
「大人,剛才得罪了。」單手拉住全身的重量,翠衫的琉璃笑著說道,她手中的晶石一收,飄浮在下方守護的粉紅玫瑰,立刻煙消雲散。
雨後的天空格外的晴朗碧藍,宛若一片烏雲的鐵羽金雕,帶著兩抹一白一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天空盡頭。
「殿下,我不會讓你逃掉的……」狼藉的大地上,唯一清醒站立的黑衣騎士,望著遠處消失的黑影,喃喃的立下誓言。
「什麼?新娘跑了?!」
在大陸西方,耀日王國宮廷的書房中,親王耀日漓一掌狠狠拍在前方的案上,怒目圓睜,俊秀的容顏顯得十分猙獰。
「回……回殿下,虛月公主就那樣乘著金雕飛走了……」跪在下面的迎親使臣顫抖著,深知即將大禍臨頭。他逃脫了山難,卻逃脫不了任務失敗的懲罰。
「一群廢物!」耀日漓不禁再度發出一聲咆哮。
此刻,安坐在殿內另一側的耀日國王,開口安撫暴躁的弟弟:「漓,不要生氣,她們兩個女娃也沒有什麼地方可逃的,只要釋出懸賞通緝,很快就能捉到了。」
「是嗎?真的嗎,王兄?」耀日漓望著身旁的兄長,熄去了滿腔的怒火,居然露出一種天真的神態來。
「當然,朕說的準沒錯。」國王陛下用哄孩子的語氣輕聲說著,目光掠過對方那雙細瘦的好似竹竿的雙腿,和**不應有的天真神態,閃過一絲的愧疚。
而聽到如此回答,年輕的親王竟真的相信了,立刻露出歡悅的微笑,似乎那位屬於自己的美麗新娘,馬上就要來到他的身旁。
耀日靖望著弟弟陷入幻想的模樣,不禁苦笑的嘆息,隨即轉頭喚道:「金……」
「臣在。」一位紅衣武士出列,單膝點地。
「追捕虛月公主的任務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紅衣武士得令退去,耀日國王的視線才轉向跪在下方的使臣,沒有溫度的目光,更是讓他渾身冰涼。
「至於你,」國王頓了頓,拿過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對養廢物沒興趣,拖出去……」
「陛下饒命,陛下饒……」
淒厲的呼喊由近漸遠,伴隨著衛士鏗鏘的腳步,漸漸消散。
同時,在遠處逃亡的主僕二人,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顫,似乎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追捕的羅網已然展開。
遙遠的異度空間中,一身黑色長袍、紫眸紫發的美豔女人,忽然心頭一動,手中占卜的牌面中,赫然翻出一張「死神」!
她望著這張代表終結,也意味著新生的卡片,心思一動,雙目合攏,一幅又一幅的畫面從她腦海中閃過……
凌亂的宮室,手持刀劍的鐵甲士兵面目猙獰,衣衫華麗的男男女女,發出絕望的哭喊,四處奔逃,腳下白色的大理石地面,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畫面再轉,偏僻的小道上,兩個男裝的少女行色匆匆,前方不遠處,一片接天的幽暗森林……
「我親愛的徒弟,看來一切都已經註定了……」黑袍紫發的女人喃喃自語著。
渺渺的語音消散在空氣中,擺放在面前的水晶球亮起,模糊的景象,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黑沉沉的森林,密密的枝葉,將光線擋在了外面,儘管是陽光最強烈的中午,林中的世界依舊是一片昏暗。四周的樹枝上纏滿了藤蔓,空氣中散佈著泥土腐爛的氣息,樹林的陰影間,更有無數不知名的眼睛在閃動不休……
走在野獸奔行而出的小道上,虛月靈一身白裳,也不免沾上了泥濘,揹著包裹跟隨在她身後的侍女琉璃,就更顯得狼狽不堪。
「公主,你……你確定是走這邊嗎?」琉璃趕上幾步,追上虛月靈的身形,吸了吸氣,方才鼓足勇氣提出質疑,一張小臉更是因為自己的「大膽」而漲的通紅。
「咕唧……」
虛月靈來不及回答,蹲在她肩頭的那隻火紅色的松鼠卻叫了起來,它從女孩的肩頭一躍而起,落在一旁的大樹上,竄上了樹梢。
「只能到這裡了嗎?你不願再向前走了嗎?」虛月靈抬起頭,望著樹枝上的小松鼠說道。
「咕唧……」小松鼠點點頭,扭身竄進另一端的樹洞中,不見了蹤影。
「公主,你不會一直在靠這隻松鼠帶路吧?」目睹著一切的琉璃,突然瞪大眼睛,叫了出來。
「沒錯。」年輕的公主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驚訝,點了點頭,隨即自語道:「看來……這個地方真的很難找……」
琉璃得到了公主肯定的答案,心中卻更加的迷惑:「公主小時候不是來過這裡嗎?」
七公主虛月靈,在幼年時曾被人拐走,直到兩年後才送回來,由於母親身分低微,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一點。
而這一次,她們前往的目的地,恰好就是虛月靈當年待過的地方,一個奇異、神祕、可以逃脫追捕的地方。
「我是來過,但是,當時並沒有走過這條路。」公主臉上露出回憶神情,當初的來去,根本沒有從地面行走,而是透過法術的運作進出。「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知道就在前方了。」
她隨即安撫的拍了拍侍女的肩頭,眉間的安然,果真讓琉璃也鎮定了下來,反而有些埋怨自己,怎麼可以懷疑自己最敬愛的公主。
二人再度撥開阻擋的草叢,來到一片空地,陽光從上方疏漏的葉片中投射下來,灑出一片難得的光明,但是,她們依舊沒有停留的打算,此時,一個恭敬而低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讓女孩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公主殿下,請留步。」
虛月靈一怔,緩緩回過身來,勾起嘴角苦笑著開口:「荊斬大人,您何必這麼執著呢?」
來人果然是黑衣騎士荊斬,不知他究竟費了多少的力氣,才在這森林深處,截下了要追捕的目標。
黑衣騎士躬身一禮,鏗然答道:「護送殿下是屬下的職責。南宮主上有令,出行七日後,就可以護送殿下回京城的別館。」
這是之前的約定,虛月國的首輔大臣南宮默,是在年輕的公主面臨政治聯姻時,唯一伸出援手之人。
不過,卻不是她的選擇。
望著面前的黑衣騎士,虛月靈說出自己的決定:「我只要自由。」她將額前的發捋回耳後,眼中露出堅定的神采說:「戰吧。」
話音方落,荊斬突然覺得眼前一亮,黑暗森林的影像迅速從眼界中消退,重新出現在面前的世界,是一片荒蕪的沙漠,熾烈的陽光似乎連空氣也晒化,呼吸間滿是火熱的氣息。
黑衣騎士試探的走了兩步,彎腰抓了一把沙子,任憑沙粒從指縫間流失而下,不由皺起眉頭,手中的感覺是如此真實,可這一切分明是假的。這,應該是那個御香師侍女搞出來的把戲。
抽出腰間的寶劍,試圖讓心神不受視覺影響,荊斬重新搜尋女孩們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發現自己仍然在這片沙漠幻境中,身旁的溫度漸漸升高,喉頭也乾渴似火。
平靜的沙漠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起伏的沙丘突然有了變化,金黃的沙粒翻滾攪動著,凝聚在了一起。漸漸的,一個猙獰的巨獸出現在他的前方。
「劍齒獸……」荊斬的眉皺的更緊,他認出了這隻擁有鋒利如劍的鋼牙魔獸,也瞭解這樣的一個敵手是多麼的難以對付。
剛剛從沙漠中獲得生命的巨獸,沒有半點遲疑,瞄準前方渺小的身軀,惡狠狠的衝了過去。
「嘶……」
躲閃不及,黑衣騎士感受著傷口的疼痛,心中卻錯愕不已,難道說,虛幻可以做到如此境地?
黑衣騎士在幻境中奮戰,黑暗森林中,虛月靈望著身旁滿頭大汗的侍女琉璃,不禁湧現出憂心說道:「很吃力嗎?難道不能讓他昏過去算了?」
雙手掌心中,散發著點點銀光的褐色晶石,透出一道白煙,飄向對面黑衣騎士,將他層層包圍。
琉璃扯動嘴角,盡力做出一個微笑說:「他的精神很強,不太容易。」她似乎怕身旁的公主太過擔心,連忙接著說道:「不過,我能應付,沒問題。」
然而,汗水依舊順著她額前的劉海流下,滑進了衣領。
虛月靈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她明白,面對這種保持著高度警戒的實力人物,只能使用無色無味,甚至是無形的香氣,才能讓他們掉進陷阱。但是,能否順利打倒對方,還要看御香師本人對幻境的操縱能力,和被攻擊者本身的精神強弱。
而這就是當初,她之所以沒有采取正面衝突的原因。
讓琉璃成為御香師的人,正是虛月靈。
那一本被她從師父那裡帶出來的古籍,沒想到能夠找到繼承之人,古老的特殊職業,都有著天賦要求,巧合擁有此項天賦的琉璃,在自學下,轉職成了一名御香師,卻又不夠專業,而這一點,正是她目前最擔憂的問題。
就在這兩相僵持的時刻,森林的另一邊傳來?.@的聲響,虛月靈連忙抽出腰間的短劍,心中希望只是野獸路過。
聲響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最後,林木後方走出了一隊鐵甲計程車兵,和一位紅衣的武士。
紅衣武士望過來,視線不禁一亮:「公主殿下,原來您在這裡!」他幾步走到近前,衣甲上金紅的太陽徽章表明瞭,他是來自耀日國的追捕者。
注意到對面奇怪的場景後,他揮一揮手,士兵們迅速的包圍了過去,連同黑衣騎士一起。
紅衣武士笑了笑,幾步走的更近,望著對面女孩手中短劍說:「我想公主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虛月靈依舊堅決:「我不會跟你去耀日國。」
話音才落,身側的琉璃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軀一軟摔倒在地,手中的晶石滑落下來。
「琉璃!」公主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琉璃困難的張開眼,黯然的說:「公主,對不起……我輸了……」
抬頭向對面望去,圍繞著黑衣騎士的白煙漸漸散去,一種存在的壓迫氣勢,也漸漸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回過頭,望著愧疚的快要哭出來的侍女,虛月靈溫聲說道:「沒關係,你累了,好好休息……」說完,虛月靈攙扶著琉璃到樹下靠著,然後再度起身,面對眼前雙方的身影。
荊斬終於戰勝那頭劍齒魔獸,當他在魔獸的頭顱刺入致命的一擊時,身旁炫目的光亮突然消失,眨了眨眼,他發現自己已回到了黑暗的森林中。
奇怪的是,他渾身上下沒有半寸搏鬥的傷痕,就連位置都沒有偏離進入幻境前的半步。因此他明白,之前的一切,不過是發生在他腦海中的景象,只是,隱隱疲憊卻真實的提醒他,如果剛剛失敗了,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緊接著,他發現了對面的紅衣武士和包圍在四周計程車兵,緊了緊腰間尚未出鞘的寶劍,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時,虛月靈手中的短劍反而回了鞘,淡淡的開口:「你們說,我該同誰走?」
「當然是跟我走,公主本來就是要嫁到我們耀日國的,而荊斬大人不也是護送的一員嗎?」紅衣武士立刻說道,臉上露出狡猾的神情,他當然認得場中的黑衣騎士荊斬,這個虛月國少有的高手,能夠不動手就解決問題才是上策。
只是,他的如意算盤卻全然打錯。
「不,殿下要和我回國。」荊斬向前邁了一步,渾身散發出銳利驚人的氣勢,逼得四周計程車兵們都不禁後退了幾步。
虛月靈卻並不答話,只是做出了一個為難的表情。
紅衣武士的眼珠轉了轉,他露出一種同情的神色,再度開口說道:「公主殿下還是同我回國的好,你們可知道,現今的虛月國已經亡國了,南宮默篡位,把虛月王族殺了個乾乾淨淨,公主這樣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荊斬大人,你又怎麼忍心讓殿下陷入死地?」
聽了他的話,虛月靈和荊斬不禁同時一震,臉上流露出驚駭的神情,不敢相信,虛月國居然會在區區幾天內亡國了。
紅衣武士緊緊盯著二人的表情,心下不禁一鬆,按照他對騎士的認識和理解,救助亡國的公主,恐怕應該是他們的最愛……
「你想,與其讓公主流落在外,遭受南宮默的追殺,不如讓公主受到我國的庇護……」
他說的娓娓動聽,虛月靈面上的震驚褪去,卻在脣邊彎起了一抹奇特的笑意,而紅衣武士誤以為她贊同了他的決定。
他再度面向荊斬,準備接受對方的放棄,得到的卻是一抹雪亮的劍光……
「荊斬,你!」他大叫著,不敢置信。
荊斬一劍快似一劍的攻擊著,他說:「南宮主上的命令,一定要達成。」他劍尖一轉,刺死了從背後偷襲的耀日士兵,而這瞬間的空隙,讓對面的紅衣武士終於可以拔出刀來。
心眼靈活的紅衣武士並不是光會活動一張嘴皮,一把大刀在他手中,舞動的殺氣凜然,刀風陣陣。他和黑衣騎士戰在了一起,縱橫的殺氣削落了四周的枝葉,附近隱藏的森林鳥獸驚飛奔走,瞬間,整座寂靜的森林似乎都被他們所驚。
然後,一陣縹緲的歌聲,突然在眾人耳畔響起……
「遙遠的夢是我樹中的影,依稀回想往日的好時光,枝椏上的鞦韆搖擺,我們手拉手的歡唱……」
女子的嗓音柔軟而甜蜜,清清淡淡的唱來,瞬間將人帶回兩小無猜的天真時光。
殺氣逐漸散去,眾人的表情都柔和下來,士兵們甚至鬆了手中兵刃,坐在草地上。
歌聲繼續唱著,漸漸曲調一轉,歡快的音色變幻成一種悲泣的嗚咽,而眾人的心也在剎那變的沉重。
「……你在風中飄散,從此失去了蹤影,我陷入了絕望的泥潭,死亡讓我觸控不到你的存在……」
黑暗的風,不知何時開始在林中的空地上徘徊,絕望、悲傷、憤怒、背叛……數也數不盡的負面情緒紛湧而來,開始將眾人包圍。
「哇……」終於,一個士兵似乎再也抵抗不住這樣的痛苦,跪在地上,大口的吐出了血沫,其中包含著破碎的心肺。
接著,是下一個……
早已罷鬥站在一旁的紅衣武士,望著四周駭然的景象,轉頭與對面同樣驚訝的黑衣騎士對視了一眼,二人瞬間達成了共識。
下一秒,兩道長嘯爆發出來,尖銳的音調撕破了歌聲的音域,瞬間,曲不成曲,調不成調!而眾人的心頭也突然感到一鬆,清醒過來。
歌聲也立刻消失在森林的黑暗中,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虛月靈從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境界中回來,感到喉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淤血,臉色不禁變得更加蒼白。
回頭看去,只有昏睡在大樹底下的琉璃依舊安穩,似乎沒有受到半點打擾。
她放了心,轉頭再次看向對面的追捕者們。
「是哪位閣下,請現身!」當歌聲消失後,兩位暫時結盟的武者同時停止了長嘯。
紅衣武士大口的喘著氣,神情中包含著一絲驚懼,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單憑歌聲,就能造成如此大的殺傷力。
立在一旁的黑衣騎士也默然等待。
「闖入者死……闖入者死,闖入者死……闖入者死,闖入者死,闖入者死……」
一個帶著森森寒意的聲音,似乎迴應了他的呼喚,從四面八方響起。
林中僅有的光線也黯淡了下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那是一個驟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身影,彷彿來自幽冥的死神,一身血衣。淡金的長髮在她腦後狂亂的飛舞,一雙冰藍色的眼,空洞洞的沒有半點生氣,手中的巨鐮散發死亡氣息。
她的雙腳**,飄浮在青草地上,巨鐮指住面前的眾人,聲音平淡的宣判:「闖入者,死!」
紅衣武士皺起了眉說道:「請問閣下是誰?我們只是來抓人的,無意得罪……」
女子卻渾然不聞,漠然地揮動手中的巨鐮……深幽的光華在眾人眼中曇花一現,狂暴的風從她經過的地方蜂擁而出,四周的黑暗在瞬間扭曲了起來。
剎那間,黑衣騎士和紅衣武士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用盡自己的力量,向著後方飛速退去。
不過,餘下計程車兵卻沒有他們一樣迅疾的能力,風吹在身上的一瞬間,他們的髮色褪成了灰白,面板蜷縮乾澀,最後,只來得及露出一個驚駭的神情,就化作飛灰,融入了大地。
女子空洞的眼再度轉向了兩位高手,黑衣騎士和紅衣武士再一次無比默契的後退,轉眼消失在這片黑暗的空間。
女子遲疑了一下,居然沒有追過去,而是回過身,面對著虛月靈。
而此時的虛月靈,卻感嘆著女子強悍的實力。
紅衣女子任憑對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放肆的窺探,和年輕的公主在靜默中對峙……
後方,昏睡中的琉璃甦醒過來。
「呀啊──」
琉璃淒厲的尖叫傳出很遠很遠,黑暗的森林上方驚起了無數的鳥雀,黑壓壓的一片,飛向遠方。
這裡是惡夢森林,人類止步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