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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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接手
第三十八章 接手
“想辦法通知他！兩分十五秒。”那專家頭也不抬地說道。
賈成信猶豫著說道：
“要不派個人上去跟他說一聲？雖然影響演出效果，但總比送命強，何況全球直播會有三秒延遲，到時通知導播切換場景，不對準郎朗就行了。”
“不行！這影響太大了。即便全球直播沒影響，但這兒眾目睽睽，上萬雙眼睛，誰丟得起那個人？”牽涉到自己的前途，總導演不幹了。到時還以為自己水平太差勁，連個鋼琴演奏都擺佈不好。
賈成信眼睛一瞪：
“要不你想個主意？真要爆炸起來，你我誰都吃不了兜著走！對了，我還沒問你這鋼琴怎麼回事呢。”
總導演無言了。他能有什麼主意？對那鋼琴更說不出什麼道道來，早就擺這兒了，誰知道里面有沒炸彈？而且兩天前最後一次彩排時還好好的。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間，趕緊想辦法！而且，光跟郎朗說也沒用，要把鋼琴弄下來我們才好處理。總不能讓我們兩個就這樣上場，面對億萬觀眾表演如何反恐排爆吧？還有兩分零三秒！”那安全專家居然冒出來一句俏皮話。
“弄下來簡單，郎朗跟鋼琴本來就在升降機上，只要一按按鈕，他們就下來了。不過，不等他演奏完謝幕就降下來，那後果誰能承擔？”總導演說道。
既然能隨時降下來，那還是有點緩衝時間的，賈成信等人鬆了口氣，說道：
“再想想，看有沒更好的辦法，最遲到三十秒，一定要做決斷。”
轉啊，想啊，這短短一分鐘時間，所有人腦袋都挖空了。
“有沒有備用鋼琴？”於凱忽然說道。
“有一架，而且一模一樣。”總導演說道。
連鋼琴都準備了兩架，似乎早知道要出事一樣。眾人恨恨地盯了總導演一眼，雖然聽於凱的口氣這架備用鋼琴有大用。
“我們先將鋼琴準備好，然後將郎朗降下來，讓他換個鋼琴再升上去。這樣可以節省大量時間，而且外面的人看了做多以為『操』作失誤。”於凱說著，眼睛轉向了唐宋：
“不過換下來的鋼琴要有人第一時間接手，琴聲是不能斷的，而且最好跟郎朗演奏的原曲一模一樣。”瞧他的意思，這接受鋼琴的最好人手便是唐宋，也只有唐宋了。
他知道唐宋在樂器方面的本事，換他來演奏郎朗的曲子，未必就差到哪兒去，說不定還能勝出一籌，只不過唐宋不喜這等樣式的拋頭『露』面，沒那麼大名氣罷了。要是換了別的哪個不懂鋼琴的人來，且不說能不能彈成鋼琴曲了，就是保持琴鍵那麼高速的彈動都是問題。
不過，這攸關『性』命生死，萬一排爆的時候正好爆炸，首當其衝的便是鋼琴演奏者。再加上唐宋本來就不是公安局正式職工，那些什麼迎難而上勇於犧牲忽悠人的精神根本用不到唐宋身上。所以無論於凱還是賈成信都不好說什麼，只能看唐宋自己選擇接手還是不接手。
唐宋沒有猶豫：
“沒問題，到時我接手。”有太極意境在身，對於極度危險的事情，他總能提前一步察覺，倒是不那麼擔心自己的安全。
“那好，就這樣辦，沒時間了！”
賈成信拍拍手，頓時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這主意依然有些不好，鋼琴彈著彈著，還沒結束呢，突然下沉，然後再一會兒冒上來，結束謝幕，這算什麼事？不過，卻已經是他們所能想到的最能減輕影響的處置辦法了。
“等等，我有個主意。”總導演忽然叫道：
“那鋼琴下面的地板不但可以下沉，還可以平移！我們可以先將郎朗移過來，經過一段幕布的時候正好兌換一下，前後用不到三秒。這樣外面那些人根本不會察覺任何不對，只會以為這是我們故意安排好的。”
果然不愧是總導演，腦子裡轉的都是怎樣才能將節目完美演繹出來，還終於被他折騰出一個堪稱沒有破綻的方法來。
“那還等什麼，我們抬鋼琴，你去『操』控機關！快，只剩一分鐘了。”
當下一陣雞飛狗跳。
本來還沉浸在郎朗鋼琴聲中的觀眾忽然瞪大了眼睛，奇了怪了，怎麼彈著彈著轉悠起來？難道又是什麼新花樣？或是跟明星走秀一樣，跟大家互動一下？只不過，都快結束了才互動，未免晚了點吧——世上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時間太晚，便是總導演這個辦法裡的最大破綻，當然，相對於突然將郎朗連人帶鋼琴沉下去再升上來，那又算不上破綻了。
郎朗雙眼微眯，還沉浸在自己的鋼琴聲中，倒是沒有察覺自己差不多已經將整個舞臺逛了一圈。
忽然光線一暗，郎朗一怔，手上不由自主遲疑了一下。卻在此時，兩隻手突兀地出現琴鍵上，完美彌補了他那遲疑間的缺憾，聽上去依然如一人在演奏，依然是行雲流水，讓人高山仰止。
郎朗還沒從『迷』糊中醒過來，總導演已經將他拉到另一架鋼琴前坐下來，同時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那鋼琴有問題，你用這架，快彈，要結束了。”
郎朗還在『迷』糊，不過手卻下意識地在鋼琴上動了起來。
然後，地板轉出幕布所在區域，郎朗跟他的鋼琴又暴『露』在眾人眼中。
決然沒人想到，就在郎朗經過幕布的瞬間，他已然換了一架鋼琴在彈。他們只會有一點小小的遺憾——這場工太不地道了，居然讓鋼琴大師在演奏到最經典的時刻轉入幕布，雖然只有不到三秒時間，卻依然是個缺憾。
當地板轉到舞臺正中的時刻，一曲《鍾》終告完結，郎朗起身，鞠躬揮手，完美謝幕，然後，連人帶琴消失在舞臺中央。
如『潮』掌聲響起。
唐宋一接手鋼琴，他也連人帶琴沉入地下——多虧了現代舞臺設計，整個舞臺就跟積木一樣，想這樣折騰就怎樣折騰。否則郎朗能轉回來，換了地板鋼琴之後也轉不出去。
看著唐宋降下來，下面等待的賈成信於凱等人都鬆了口氣，同時看了下表，好險，只剩下十秒。
一個安全專家揮揮手：
“都出去，我們先檢查一下。”
得先看一下炸彈爆炸威力如何，是何種型別，好不好拆除，成功『性』又有多大，再決定要不要移到外面去排爆。關鍵是鋼琴太笨重，而且還要有人彈奏個不停，移出去的難度太大。要不然正常情況下，無論怎樣的爆炸物都是需要移到安全地帶再拆除的，否則萬一爆炸，說不定還會波及到舞臺上面。
圍著鋼琴轉了兩圈，確定鋼琴外表沒有任何問題後，一人才小心翼翼地將後蓋掀起一條縫，然後手電筒照了進去——排爆是個細緻活，來不得半點莽撞，萬一有導線連在後蓋，直接掀起的話，那就代表著他們三人全部玩完。
還好，後蓋光溜溜的，沒有任何東西連在上面。
將後蓋小心翻起，兩人往裡瞧了一眼，頓時都是一呆——
好精緻的炸彈，簡直可稱藝術品，讓人看著都有些不人心下手。
方正的銀白盒子，略微有些傾斜度，裡面滿注『液』體，一個小球在裡面跳動，但無論怎樣就是接觸不到下面——那兒有一個小孔，他們知道，只要那球進了小孔，爆炸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而現在小球的跳動就是由琴鍵的高速彈動支援的，因為有無數根金屬線連線在琴鍵根部，傳導能量從而讓小球始終保持一個高度跳動。
唐宋一開始聽到的滴答聲，便是小球在裡面跳動撞擊四壁的聲音。
一人忽然抹抹頭上冷汗，叫道：
“不能慢，高『潮』，要高『潮』！”
剛剛一個過門，眼看著小球往下掉，好在琴鍵速度瞬間又快了起來，又將小球頂了上去。
唐宋不動聲『色』，手上速度卻加快了幾分，暗道高『潮』還不簡單嗎？想要給你就是了。
琴聲頓時如風捲殘雲，高度激『蕩』起來。
老實說，剛一接手鋼琴時，唐宋都有要逃遁的感覺，因為那瞬間太極意境傳遞給他極大的危機感，絲毫不下於那次在大巴車上，似乎分秒之間便可能被死亡淹沒。
不過，那也只是瞬間的感覺，當他接手彈了不到三十秒，危機感忽然降了幾分。這會兒後蓋開啟，似乎又少了幾分。
這個，難道這太極意境還真有主觀能動『性』？知道有人排爆，爆炸的可能『性』一直在下降？未免也太神奇了點。
唐宋決定再試試，萬一果真如此，那就是一個天大的收穫了，那意味著他以後對危險有更敏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