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就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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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 就一招
第651章 就一招
周若琳問葉拳。“葉大哥，他們為什麼要跑？”
“因為他們不想讓風吹亂了他們的頭髮。”
“頭髮？吹亂？”周若琳半轉身子，瞅著下層船樓的舷梯。“海面上現在也沒有風啊。”
真的是沒有風，現在真的是沒有風。
只是現在沒有風，馬上的將來，有風還有雷，滾滾的驚雷。驚心驚人驚地驚天，就是沒有驚到船。大海沒有被驚到，船怎麼會有驚？
天地交接那裡的線，出現在船頭前，是一群烏鴉。沒有烏鴉叫的烏鴉群，飛到福船前如兩軍對壘一樣，沉默在福船的對面。
現在的一切，安靜。烏鴉安靜人也安靜，天和地一樣的安靜，大海更是安靜。真是不知道那些雷為什麼要響，誰也影響不到，轟隆隆的響個沒完沒了，有意思嗎？
一共十六艘福船，十六艘船裡的人都覺著沒意思，覺著很討厭。沒事你打什麼雷嚇唬人玩兒？你看把莊大嚇的，都去尿尿了。
迎風尿尿，不能盡興外還會濺溼褲子，可這是莊大一些人在海上生活裡唯一的樂趣了。無聊的時候他們會打賭，輸了的人會去船首頂著風尿尿。尿之前還被灌下幾壺水。
“莊大，你說一會兒會有大變故。現在都過了幾個一會兒了，大變故擱哪兒呢？”
“少他孃的廢話！獨臂鬼，老子已經尿尿了，你還要怎麼樣？”
“今天沒風啊，你運氣真的好。哈哈哈……”
“好你、娘個頭好。”抖了抖摟，莊大收了傢伙事兒，系褲腰帶的功夫雷聲停了。
“莊大你聽，雷聲停了。”
在獨臂鬼身上擦了擦手，莊大說：“看著吧，一定會有大的變故出現。”
“莊大，你到底憑什麼這麼肯定？”
原來莊大和獨臂鬼打的賭，就是為了這個。
“憑什麼？當然是憑經驗。”莊大說：“主船上的那個傢伙到現在還沒有命令傳過來，你說說，事情還會小嗎？”
“也是。平時出現個大風大浪什麼的，都會有好幾道命令傳過來，現在可好，屁點動靜都沒有。”
楊克然說道：“會不會很危險？”
“鬼知道。不過有那個傢伙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不過……”莊大說：“真的出了危險，我們一定逃不掉。”
“開始了。”桂守義突然指了主船的方向。莊大兩人看去，葉拳已經升空。在他的腳下有一朵祥雲，他的雙拳也被源力光團包裹。看他徐徐升空，楊克然不自覺的攥拳，卻是向後退去。當他發覺後，沒覺著自己的畏懼有多麼的難堪。天空中爆發的源力對碰，還有激盪的海面搖晃的福船，這些都給了楊克然懼怕的藉口。
面對絕對的力量，楊克然心生畏懼，毫不自慚。
源力颶風帶動的源力浪潮，徹底的打亂了所有的平靜，激盪了一切。
刀在手，葉拳認真的看手中的刀，有點點的虔誠在裡面。
“本尊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更不理解閣下為何對本尊出手。不過這都不要緊，只要你能散去了這個幻境，讓我們順利的過去。一切問題都將不復存在，你也能得到我們最大程度的尊重。”
沒有聲音迴應葉拳。
“那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本尊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刀劃過，破開空氣；那隱在空氣中的源力被切開，無聲無息的燃爆，是葉拳的技法。
三源成陣刀法，葉拳已經有五十年零七天沒有使用過。今天，出手的第一次，葉拳就用了這門刀法。
三源是天衍、地興，人怨，成陣是說刀法用出後，三源組陣來滅殺敵手。陣是什麼陣？天源天殺陣，入此陣者，只有天衍之人，地興之魂，人怨之心這三種天賦的擁有者才會不死。
霸道，凶殘的三源成陣刀法葉拳輕易不出，出了就要見血，就要拿人性命。現在出了，葉拳能不能拿到那個，還沒有見過面的敵手的性命？
刀鋒過後，燃爆的源力響過，平靜的大海沸騰後的平靜都沒有給出答案。刀尖指著的方向是那對面的烏鴉。它們同樣的安靜，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一樣，好像也不知道要去向哪裡。
刀移動，刀鋒那裡有一抹寒意。
葉拳的雙目也有一抹寒意閃過，接著就是整個人，渾身上下佈滿了寒意。
“葉拳是要動全力了嗎？”展力絕問，展華裳說：“當然要盡全力，不然這個幻境我們都出不去。”
“他用了全力就能衝出這個幻境？”
展華裳說：“他自己就能衝出去，不用什麼全力。可他現在帶著我們，是整支船隊的頭兒，他就不能自己一個人走。所以他必須完全的破掉幻境。”
“看來當一個領頭的人，也並不都是好處。”展力絕飲酒，他身前的桌子上還有精美的下酒菜。
“本尊實在不想與你開戰，所以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散了幻境還是戰！”
仍然是沉默來應對葉拳。移動的刀前刺，刀尖刺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從刀尖開始消失，刀仍然前刺，接著是刀身、刀鍔用刀的手，最後是葉拳的人。
用了三源成陣刀法的葉拳，不見了。
十六支福船也不見了，那成群的烏鴉同樣的不見了，還有那滾滾的雷聲和血紅的陰霾。
一座島，不……應該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立在了十六支福船的面前。
來到船樓的頂層，展力絕和展華裳目瞪口呆。
“天……”
“天吶……”
震驚的不只有他們，船上所有的人全部被震驚。震驚他們的是烏鴉，漫天的烏鴉，數也數不過來的烏鴉，數也數不過來的一模一樣的烏鴉。
“你說……你說是不是他？”
“展力絕，你都想到了是他，為什麼讓我來說出他的名字？”
展力絕說：“因為我害怕。”
一個人的名字讓展力絕害怕，讓一位武地境的修武者害怕。這會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人現在就在葉拳的面前。
“你不錯，竟然能帶著十六支船來到我的面前。”
這個用名字就能嚇唬展力絕的人自稱我，沒有如葉拳那樣說本尊。
“你說我不錯，在你的面前我自認，頂多是很不錯。”葉拳也開始自稱我，不再說本尊。
“既然你明知道你的分量不夠，為什麼還要在我的面前出現？”
葉拳說：“因為不是我想要出現，是有人讓我出現。”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拼了全力，也要帶著累贅破了我的彌天三才陣。”
“要不然也不會明知道烏鴉老人就在幻境的後面，我還要破了他佈下的幻境，去面對他。”
“你知道我？”葉拳讓烏鴉老人意外，也有些興奮。
“我帶著止戈後人的訊息來到這裡，怎麼會不知道守護這裡的是烏鴉老人。”
“知道我就好，我知道你們更好。擦娘娘腿、兒的，終於可以不用呆在這裡了。”
烏鴉老人牢騷一句，不見他動手動嘴，他身後的漫天烏鴉一隻不留。“既然你來了，那就是說在目前，目前來說我們還算是同一陣營的。”
“當然。如果有再次相遇的一天，只要烏鴉老人你不伸手，我們仍然是朋友。”
“別扯淡了，還朋友。如果老子落單了，你們指不定有多高興呢。”
“你多慮了。”葉拳說：“他日兩軍相戰，你與別人相對我不管，只要是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平對戰的機會。”
“哈哈，說得蠻像那麼回事兒。”拍拍手掌，非常寬厚的手掌，烏鴉老人說：“讓那個止戈後人出來吧，也讓我瞧瞧那個出了這方天地的人，他的後人是什麼貨色。”
“展破魂今日沒到，他被急事纏身。”
“那就沒有辦法了，你們是拿不走暴風神裝的。”
“暴風神裝？”這個名字在葉拳的腦海中過了一遍。對面的烏鴉老人頓時明白了。笑著說：“看你們亂的，真是人族的天賦。”
“既然你已經知曉，那我也只有明說了。”葉拳說：“我來這裡是取真龍寶庫的。”
“你這麼說，我還真是懷疑你的身份。”伸出手，烏鴉老人說道：“信物拿來，我要驗證驗證。”
“沒有信物的。我出發的時候就沒有信物，也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信物的事。”
“給你下命令的人是誰？應該不是止戈後人。”
“不是止戈後人？”
烏鴉老人再次的大笑。
“恐怕你一個門徒都沒有我這個看門狗知道的事情多。我真的懷疑你這個門徒是不是不受人待見？”
“我並不是門徒，我是隻一個用幫忙來還恩情的人。”
“我猜也是這樣。好了，我也沒興趣和你多廢話。你哪裡來哪裡回，不送。”
拿出來五老給的密信，翻看兩眼後葉拳說：“恐怕我還不能這樣的離開。”
“不能？”
“是的。這樣離開，我認為沒有辦法對我的朋友有所交代。”
“你的意思是？”
“打倒你或是被你打倒。”
“取走或者是取不走？”
“對。”
烏鴉老人說：“這樣看起來是我比較吃虧啊。”
“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葉拳說：“你勝了，沒有人再來打擾你。你敗了，你就可以離開這裡重新恢復自由。”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些什麼？”
葉拳說：“我能暗示你什麼？對於一個信守承諾的誠信之士，會聽過我的話放棄誠信？堅持了百年的誠信？”
“當然不會。想當年我敗在止戈武神手下，蒙他不殺，立下了為他看守暴怒山，直到他的後人前來拿走這套暴風神裝的誓言。”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和我一戰？”
捏著自己的下巴，烏鴉老人的笑容有點僵。“雖然我很久很久沒有和人動過手，不過……像你這樣的選手我還真是有點瞧不上眼。兄弟，我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和力氣，你還是走吧。”
葉拳手裡的刀一直沒有收起來，現在更不會收起。拿掃帚一樣的拿刀，葉拳說：“我會堅持，直到你將我打倒。”
“你的要求是完全沒有意義。”
“對我來說，是有意義的。”
烏鴉老人說：“你要相信我，只需要一招我就能擊敗你。”
“我相信。所以我只準備了一招。”葉拳說：“時間很快的，一定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也不會浪費你多少的精力，只需要一招。”
“一招……他孃的，一招後你一定會走？”
“一定。”
“船上的人呢？”
回首主船，葉拳感應不到裡面的展力絕和展華裳兩人的氣息，心底有些計較，不過仍然說：“就算有些什麼，也是對我不會對著你。”
“還真是有夠亂。”
語氣變、軟，葉拳知道烏鴉老人同意了。手裡的刀如掃帚掃地一樣，掃去了烏鴉老人。
“說來就來，你是有多著急？”烏鴉老人念頭通達，只是一個閃念，那些烏鴉重新出現。烏鴉還是沉默，飛行也是沉默的飛行。鋪天蓋地的烏鴉全部飛去了葉拳，用刀掃地的葉拳。
刀還能掃地？當然能。葉拳用刀掃地，還很精心，一下是一下，一下接一下。刀鋒是掃把頭，是那一條條高粱穗編成的掃把頭。掃一下地，刀鋒上就會出現一聲脆響，閃現出如掃把頭一樣形狀的光暈。
光暈倏忽飛起，隱匿了飛行的距離，出現後就是那群烏鴉之中。迸射，光暈開始迸射、出數也數不清的光線，去穿透那同樣也是數也數不清的烏鴉。
烏鴉群仍是寂寞，如心跳靜止前的寂寞。
心跳靜止前會寂寞嗎？
葉拳沒有，他的心跳還是很有力的。他還在一下復一下的掃地，他的掃帚還在，他的刀還在。烏鴉也在，還開始了叫喚。
葉拳的心，跳得更厲害了。
每一聲烏鴉的叫聲，都會落入到葉拳的腦海裡，並在那裡迸發出最大的音量。每一隻烏鴉每一個呼吸能叫出十八聲……那麼多烏鴉呢？
心跳得快了就是心慌，心慌了，心才能跳得更快。
葉拳掃地的速度更快了，快到了刀就要斷掉一樣，可是天空中的烏鴉還是那麼多，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