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還要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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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還要走麼
練武場很平整，而四周則有些架子，擺放了先天寶物。
如今只有洪書豪一人，剛剛修煉完畢，獨自坐在空曠的練武場上，深邃的目光，似是在追憶什麼。
“弱冠之齡，便步入五行，書豪少爺天資卓越啊。”
“的確，洪家未來希望。”
練武場外，一些護衛在議論著。這些大多都是在陽城新招募的修士，看向洪書豪的目光都帶著崇拜。
只有一些從大荒山跟來的護衛每每在聽見這樣的話語，腦海中總能浮現出另一道身影，沐浴鮮血而戰。
“秦荒少爺，黃泉路上走好。”一名護衛情不自禁地嘆道。
當年洪家逃入黑魔森林後，秦荒被水雲宗所擒拿，水雲宗則放出訊息，稱已經將秦荒擊殺，因此這些護衛以為秦荒已死，十分正常。
“當年秦荒少爺是先天圓滿，但我相信他若活著，如今定然是五行修士。”另一名護衛嘆息道。
在暗中，秦荒心緒複雜。他回來了，但卻不能相見。
身在咫尺，觸手可及，對方卻依然認為你在遙遠的天邊，甚至此生都可能無法再見，這是種怎樣的心情！
秦荒繼續行走，他見到了洪青鋒和洪玄翼，這大長老和三長老正在一起，待在一處房間裡面探討著洪家發展的計劃。
如今，這方面的問題主要就是交給兩人。
當年洪青鋒和洪玄翼都跟隨洪玄羽在大荒山迎戰眾敵，如今都活在眼前，讓秦荒在暗中不由露出一縷微笑。
“我和你說過了，不是這樣練的。”
當走到另外一處草坪上，秦荒聽到了一道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平靜中，有一絲熟悉讓他的記憶都復甦了。
那是洪青雲，一個有著濃重情傷的人，包括愛情、親情……他曾復仇，雖讓對方重傷，可終究沒有成功。
最後，那個仇人簡莫，還是洪玄羽擊殺的。
如今在這洪家，洪青雲開始教導一些護衛修煉。當然，只有忠心的護衛，才有此殊榮，將與洪家同在。
昔日的仇敵沒了，洪家的發展，在洪青雲的心裡將處在首要地位。
“二長老，你有些老了，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啊。”秦荒在暗中嘆了嘆，心中有些酸楚，繼續行走。
在一座假山下，秦荒見到了張萬刀。
當年的四家聯盟，除了洪家，其餘三家死傷慘重，可謂不復存在。而張家，當時秦荒也就見到張萬刀活著跟隨洪家離去，其餘人卻是不知。
“你一定可以活下的，一定可以……”張萬刀顯得很頹廢，鬍渣更長了，散亂著頭髮，在一口口喝酒。
秦荒明白，張百酒的下落依然未明……當然，這是最好的可能。也有可能，張百酒永遠離去了。
“張家，只剩下你麼？”秦荒怔了怔，隨即離去。
儘管已過去了三年多，可一些事情，深刻在記憶中，比岩漿還滾燙，想要將之遺忘，談何容易？
秦荒又見到了林龍、葉霞，這兩個曾經林家和葉家的倖存者。除了他們，秦荒在洪家的院落中，並未見到林家和葉家的人。
有些結果，看懂了就可以了，不必去求得過分真切，沒那個必要。
秦荒走了數圈，一道目光也跟隨了他數圈。
當將洪家中目前的人幾乎全都看了一遍，秦荒終於轉身，向那道注視了自己許久的目光所在位置而去。
那是座閣樓，目光的主人則在閣樓第一層。
這裡沒有人守衛，也不需要先天修士的守護。有洪玄羽一人，足矣！
“你來了，但還要走麼……”一道有些悵然的聲音傳來，那是洪玄羽的聲音，時隔三年有餘，終於又清晰地響在耳邊。
秦荒的眸子有些溼潤，他張了張口，心中積存了三年多的感情，幾乎要如決堤的洪水而隨著語言發現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化作無聲，他不知要說什麼，需從何說起。
他再次取下斗笠，拿下面具，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衫，進入了閣樓內，看見了前面坐在蒲團上的熟悉身影。
“坐吧。”洪玄羽一指另一個蒲團，秦荒依言坐下。
“當日大荒山一場混戰後，四家分別向不同的方位突圍。最終，只有我們洪家的幾人活了下來……”
如秦荒預料的不同，洪玄羽沒有立即向秦荒詢問什麼，而是自顧自地開始解說，從當年分離後開始。
秦荒沒有多言，就那麼安靜地聽著，緩緩了解著訊息。
他有很多事情太想知道了，如今洪玄羽就這樣緩緩說出來，讓他不久前而洶湧如海的心情也稍稍平復了點。
忽然，他懂了……
相隔日久而見，誰都有很多事情想問。問的一方等待回答，答的一方，有著問的一方同樣的心境，卻要先行回答，這是種看不見的煎熬。
洪玄羽此舉，直接將一切告訴秦荒，讓秦荒的心情寧靜，這是一種慈愛，是種無聲無息的關懷。
秦荒咬了咬脣，聽洪玄羽說了許久。
三年多的故事，又非太平渡過，其實短短時間能說完的。
秦荒懂了之後，便打斷了洪玄羽的話語：“族長，我很想你們……但我會很快離去，畢竟羅雲柔還活著，那是個威脅，我得去殺了她。”
真正的原因，秦荒明白，那是星空派。
但他不能說！
“其實，我懂的。”洪玄羽嘆息道：“暗殿的存在，讓什麼訊息能夠真正保密？有些事情，只能隨波逐流。”
秦荒微微色變，這正好戳到了他的痛處。
有時候，他真心希望暗殿能夠從這個世上消失。這個有價格就能販賣任何訊息的組織，對他而言危害太大了。
“暗殿不分陣營，我們也說不了什麼……更何況，正因為暗殿，我們才知道你活著，才能夠心裡好受些。”洪玄羽笑道。
秦荒一怔，旋即明白了。
洪家不是所有人都以為他死去了，部分人還是知道他活著的。
“你真正成長了，如今都領悟了三條五行之道，對你而言的阻礙，不在修為上，而在各種人事上，你要小心點。”洪玄羽關心道。
秦荒點點頭，隨即，他也開口將自己所遇上的一些事情緩緩說了出來。
正如洪玄羽知道他很想了解許多洪家的資訊般，他也明白洪玄羽想了解他的事，便慢慢地說出。
見此，洪玄羽不由露出的欣賞的神色。
不但是修為的提升，還有心性上的進步，這是他最樂意見到的。
修煉的道路上，有時候不怕修為的差距，就怕陰謀詭計。而當有了一顆聰慧的心，很多問題便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