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玉露天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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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玉露天驚(2)
第五十八章.玉露天驚(2)
夢中依稀仍身處龍涎香之中,他與我緊緊相擁,有暖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潤兒,我要你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守在我身邊,永遠不要離去!”
我甜甜一笑,道:“如果可以的話,潤兒自然希望可以陪伴三郎一生一世,但是,那也要有三郎的永不變心做前提才成啊!”
他撫摸著我柔軟的髮絲:“我會的,潤兒,你聽著,不管我曾做過什麼,不管我曾對你講過什麼,不管我曾下過怎樣的命令。在我心中,從來沒有過一個人可以與你相提並論,所以我只愛你!”
“會麼?”我譏諷著:“如果這是真的,你我怕是早已身不在此了,所以我不信,不能信。”
他拉住我的手:“為什麼不信?你說過,除了我你不可以信任任何人。怎麼,如今你的心中已完全沒了‘信任’兩個字麼?”
我將頭埋在他的懷中,闔目道:“三郎,不是潤兒不知道何為信任。只是從前的日子裡信任將我害的太苦,使得潤兒不敢相信任何承諾了!”
他張開雙臂將我環住,低低嘆道:“三郎不是不想兌現自己許下的所有諾言,可是世上的事情變化太快,我不能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我的諾言被歲月的巨浪掀翻在海底,難以再浮出水面。”說著說著卻忽然咳了起來。我驚詫抬眉,只見他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嘴脣卻近乎雪白,不由驚撥出聲:“三郎你怎麼了?”
“潤兒,”他大口喘著粗氣,“無論我如何,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當然!”我扶住他的肩膀,連連點頭:“潤兒不會走,也不許三郎離開我!三郎你聽見沒有?!”
他微微的笑了,露出當年那般純淨的笑容,徐徐道:“是的……我會……”眼簾卻一點一點垂下來。
“轟隆……”一聲悶雷響起,軒外下起暴雨。沒多久地上已水流成河,似我的思念。源遠流長。
“你不可以走!”我聲嘶力竭地大喊,奮力坐了起來,卻發現身邊又恢復了黑與白的囚禁,所有流金迷煙盡皆褪去。那只是一場夢罷了,我掩鼻淚流,哪怕是親眼目睹霖漓之死也是不可能成真的了,我與他,已是天各一方。
三郎,你何時可以回心轉意呢?我突然憶起那一年的身在邊疆時用以與霖漓傳信的米黃色百花詩箋,那種箋子我一項隨身攜帶,如今也不例外。身不由己下榻行至書案,取出一張精緻詩箋,筆觸細膩道:“暮雨絲絲迷眼,凜風道道穿心。燭火闌珊映孤芳,錦繡思歸雁忙。執手卻道無言,相望竟覺心傷。驚雷崩落夢已惘,淚冰玉珠修長。”
這首《西江月》或許是最能體現我心情的了。只不過,詞中的好尚有一個出征將歸的丈夫,而我的夫君卻是也許永遠不會回到我身邊了。
時光如水般漸漸流去,留下了更為濃重的思念於我。轉眼已是十月下旬,我的身孕愈加明顯,身子卻一天一天瘦弱下去。相思之情如冬日之雪將我徹底淹沒,連帶著凜人寒意將我封鎖在寒冷心海。三郎,我的三郎,已經過去半年了,我收不到任何有關於你的訊息卻時時思念著你,那麼你呢?每日看遍後宮美女之時你會不會記起我來?
“小姐,”玉薰款步踏入軒後滿地寒雪的花園,將一件銀鼠鶴氅披在身著單薄的我身上,柔聲道:“外頭冷,小姐跟玉薰回屋裡去吧,小文子已為小姐籠好火爐了。”
我緩緩搖頭:“不,玉薰,屋裡再暖也暖不了我的心。相反,風悽雪冷還可叫我麻木些,不再去想那些傷心事。”
玉薰輕聲嘆息著,道:“小姐不要這樣,您好歹珍惜自身。到今兒個為止您的身孕已近六個月,六月胎兒正是易動之時,您要小心啊。”
“孩子……”我撫摸著凸起的小腹又落下淚來。當年我懷孕之時每日都有霖漓陪伴溫存,而如今,當真是世態炎涼,連他的面顏我都無法再見了。
“皇上他當真是絕情……”我默默地念著,“玉薰,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和小文子先回軒裡吧。”
“小姐……”
我推開她的手:“不要打攪我!”
玉薰無法,只好遵我之命,臨走之時又轉過身來將一個鏤金小爐塞到我手中:“小姐若是冷了就快些回去,外頭畢竟寒冷。”
“好。”我淡淡應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內方才慢慢站起身來,折一支梅花在手,喃喃道:“方外紅塵飛不到,徹骨清寒,原來今日的一切早已註定。”
正自沉息,忽聞人後有樹動之聲,而此時並無一絲風吹過,忙忙轉身:“誰?!”而不遠處的樹叢中並無人影,只疑惑著是雨露觀中常有的兔子弄出響聲,又坐了下去。不料須臾之後又有更大聲音響起,再次轉身之時不由目瞪口呆,那裡竟有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婉葩?”
她身上穿著百蝶描花厚錦留仙裙,外罩大紅猩猩氈鶴氅,似在那裡站了許久,臉蛋兒凍得通紅,見我發現了她即刻便撲上激烈地喚著:“柔姐姐!”
我拉住她的手詫異道:“婉兒,你怎麼會來洛陽?”
婉葩眼中淚水若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接連低落下來,哭道:“柔姐姐,婉兒終於見到你了!姐姐,我好想你啊!你現在怎麼樣?”
“我還好,”我輕拍著她的背:“婉兒別哭,你看,柔姐姐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她用力地點著頭,抹了抹眼淚道:“姐姐,婉兒是被舒皇妃娘娘放出來的,娘娘要婉兒一定要找到姐姐,再請姐姐馬上回宮去!”
“回宮?”我蹙眉道:“這是皇上的意思麼?舒姐姐得到皇上御旨了?皇上他已將所有事情查清並且要我回宮去麼?婉兒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的?”
婉葩哭得愈發厲害起來:“不是的,姐姐,不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都不似姐姐所想的!”
我疑惑地追問:“你是什麼意思?”
婉葩的哭泣之聲在寂靜院落中顯得極為淒厲,她的淚還未落在地上便已凍結成冰:“姐姐!皇上活不長了!”
“什麼?!”我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舌頭已然打了結:“你胡說!皇上他正值壯年,怎麼會……不會的!不會的!”
婉葩搖頭痛苦道:“姐姐,婉兒已經說了,您所知道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當日……當日皇上之所以逐姐姐……啊不,他之所以逐皇后娘娘出宮不是因為懷疑娘娘與蘭陵王有私。而是……而是受了蘭陵王脅迫啊!娘娘您不知道,那一天蘭陵王請皇上去西苑名為狩獵,實為逼迫皇上與娘娘分離。蘭陵王覬覦娘娘美色,一直想將娘娘據為己有。因此那日逼迫皇上若不將娘娘賜給他,他就要害死皇上奪取皇位呀!”
“不是這樣的!”我大聲喊出來:“你說謊,婉兒,皇上他分明是不信任我才會逐我出宮的!”
“皇后娘娘!”婉葩大聲道:“您聽婉兒說!婉兒請您仔細想想,皇上與娘娘情深似海,他怎麼會因些許小事遷罪與您?!娘娘,皇上他從始至終都是為您好啊!他明白依娘娘的性子絕不會屈服於蘭陵王而離開他,更不會眼睜睜看著皇上為您而讓位與惡人,於是將娘娘支到千里之外的洛陽,這都是為了不讓娘娘清楚事情的真相。皇上寧願讓娘娘一生恨他怨他,也不願讓娘娘承受仇人殺夫之恨啊!”
我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等等等等!你的話分明是漏洞百出!皇上他坐擁天下,是這個天朝的至高統治者,而蘭陵王不過一番王耳,他如何有能力脅迫皇上讓位?!”
婉葩長長嘆一口氣,“娘娘您還不知道吧,現在的大齊國早已不是當年了,朝中泰斗大臣已歸順於蘭陵王,而蘭陵王他也已經掌握了大齊百萬雄師之中的極大一部分。他的全力是要大於皇上的,現在的皇上根本沒有能力與蘭陵王相爭,何況蘭陵王揚言勇奪娘娘為妻,皇上他……”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緊緊盯著婉葩的雙眼。
婉葩堅定道:“這件事只有皇上,蘭陵王,晨皇貴妃和舒皇貴妃四個人知道。皇上警告兩位娘娘不可將此事說給任何人聽,否則就要了她們的命。而如今,皇上他服了蘭陵王進獻的毒藥,即將離開人世,舒皇貴妃知道只有將此事抖摟給娘娘您,讓您重返京都此事才可能會有轉機,所以才大著膽子放婉兒來洛陽為您傳信!”
我的大腦早已是一片空白,麻木道:“只有你一個人來嗎?”
婉葩見我似有動心之意,忙道:“除了婉兒之外,皇貴妃娘娘還派了兩位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來,就是要他們迎皇后迴歸的。”
“好,”我輕聲道,“婉兒,我們走!”言畢不待她答話飛快地跑回養德軒,三郎,三郎,我們又要見面了!真的,我期盼許久的這一天終於到了!我握了那枚皇后羊脂玉佩在手,三郎,皇帝玉佩和皇后玉佩是不該分離的,就如我們,一樣永遠不應該離開對方半步!我發誓!待我回宮之後定要查清一切事實真相,更要保住你的性命!
“小姐要去哪裡?!”我才到軒門口卻被玉薰攔住。
我流淚道:“玉薰,你知道本宮去哪裡!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對不對!你根本就明白本宮是為了什麼被皇上送來洛陽,也明白皇上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玉薰,皇上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本宮不馬上回宮他就真的要死了!”
玉薰似有許多不忍,卻仍忍住了淚水,道:“奴婢的確清楚一切,可是奴婢更清楚如果放任皇后娘娘回宮的話就等於是將娘娘推入萬丈深淵!娘娘,奴婢答應過皇上一定要保護娘娘,保護娘娘腹中孩兒,奴婢不能失信呀!”
“你以為本宮呆在這玉露觀裡就可以平安無事了麼?”我憤然回身取過隨身攜帶的尚方寶劍,以劍抵喉。
“娘娘!”玉薰喊著:“您要怎麼樣?”
我緊握著劍柄,狠狠道:“你若再攔著我,我便一劍斷送自己的性命!我要讓你看著,本宮不是身處異鄉就可以平安無虞的!”
玉薰嘴脣抿的發白,眼中忽然掠過一絲凶光:“好,娘娘,您若要回去,奴婢與您同去!”
未料到她會轉變的如此之快,不由疑道:“玉薰你……”
她惻然道:“您以為奴婢不想回去嗎?皇后娘娘,奴婢與皇上是十載有餘的情分啊!說的不自量力一些,奴婢與皇上算是少年夫妻。因此奴婢比您更想早日見到皇上,見到我那總是需要人安慰的霖漓。娘娘,奴婢不會攔你了,奴婢與您一同回宮!”說著將我手中的劍奪去,以劍指天道:“蘭陵逆賊,天人公誅!”
我笑得堅毅:“好!玉薰!這才是大齊皇室大宮女的樣子!”
玉薰側身在一旁,躬身道:“奴婢恭請皇后娘娘鳳駕回宮!”
時隔半年我再一次換上了皇后華服,層層宮裝華美而異常沉重,恰似我的心情。還好,還好霖漓當初許我將後服帶到洛陽,有了它我便可隨意走出玉露觀。乍然憶起幾日前曾復吟起唐時武則天感業寺所作《如意娘》:“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我與武則天竟是這般相似,而我們的夫君,也許亦同是一般怯懦吧。從我認識霖漓那天起,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被徹底顛覆,從剛強帝王到文弱書生,這變化只因為一個女人。
觀主靜真奉了皇帝之命阻止我踏出玉露觀一步,而及至我向她亮出皇后玉佩,她又見了宮中來使,便不敢再說什麼,只好任我永遠離開這個實際意義上的牢籠。
才到京都,卻見鄭全成提刀率兵守在城門口。見我的車駕到此,獨自一人大步走上前來,隔著車簾道:“臣御門都尉鄭全成參見皇后,不知皇后從洛陽回京是為何事?”
我提衣款步下車:“鄭大人應該十分清楚此事啊,若不然,您一個御門都尉來著京城大門守著是做什麼?又是在等什麼?”
他不苟言笑,板著臉道:“臣奉聖上之命日夜把守城門,攔截皇后車駕。”
“好!鄭大人好生直爽!”我拊掌道:“既然大人開門見山,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本宮日前接到宮中密報,皇上身體有恙,本宮身為皇后,自有回宮探視的權力。”
“倘若臣硬要攔下娘娘車駕不許您回宮呢?”
我伸手接過婉葩手中的尚方寶劍,微微拔劍道:“自打皇上將此劍賜給本宮,本宮只用它殺過匈奴右賢王達迭帖木兒一人,本宮不希望您成為第二個!”
他忽然奪步上前,一把抓住我握劍的手,反手將劍抵在自己喉嚨上,低聲道:“娘娘,只有劫持了微臣,您才能衝出重圍回到後宮!”
我被他霎那之間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弄得不知所措:“你……”話未出口果見守門的眾將皆執劍上前,我想不得太多,揚聲喝道:“全部給本宮站住!尚方寶劍在此,任何人膽敢阻攔本宮,格殺勿論!”
眾人被我嚇住,我便在一群持刀侍衛的簇擁下揮左手命令玉薰等人跟上,右手揮劍截住鄭全成步入京城向著紫禁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