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兩三歲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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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是兩三歲小孩
第二章 不是兩三歲小孩
“晴晴，肯叔叔不是中國人，中文蹩腳也正常。要是你說英文，準得還不如肯叔叔他了。再說了，他現在中文已經很流利了，你可不許打擊他。”任飄飄寵溺地指責幾句，眉眼間全是包容。
“媽媽，我快遲到了，快點走吧！”小瑞晴急衝衝地跳下座椅，小嘴四周全是熱牛奶的白糊印子。那模樣，叫人看著心底忍不住也都會衍生出想要逗留她一把的衝動。
任飄飄看見了，忍不住輕笑著。沒有多加責備，她取過放置一邊的小書包，蹲下身幫小瑞晴整理行裝。那張肉呼呼的小臉蛋，實在是過分可愛。她拿手戳了下感受底下的彈性，輕聲說道：“晴晴真是個小迷糊，昨晚上怎麼沒和媽媽說這事呢？”
調皮地吐了吐自己的舌尖，任瑞晴怕她生氣就不搭理自己。於是，她就委屈地扁著小嘴，可憐巴巴地拉扯著任飄飄長度不及膝蓋的裙襬，“媽媽，媽媽，晴晴錯了。可是，人家真的快遲到了！”
她的小短手指向牆上的掛鐘，正巧那時間，它似乎和她有著心靈感應，咚咚連擊好幾回。
“你個小人精！”任飄飄沒好氣，可對她就是沒轍。和自己酷似的容貌，她每一回打照面總覺著自己好像是在照鏡子，晴晴彷彿就是另一個她。
對自己，她又如何會生氣呢？往事如梭，再如何去深究，它到底還是空想。不如趁著這機會，珍惜眼前的一切，努力不讓它付之東流才對。
“BOSS……肯，不好意思哦！晴晴快遲到了，等會我們在公司再碰面吧！”收回好一切後，任飄飄一轉身，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肯淡淡笑著，他細長的眉眼彎成了月牙形狀，“沒事！你們時間有些來不及吧？我送你們一程！”
隨之，他晃動了下自己手中的車鑰匙，看向她們娘倆，正等待她們的回聲呢！
“那……肯，真是麻煩你了！”任飄飄算是接受這提議，手扶著小瑞晴的後背，小力推著她往那外頭走去。
只是，小傢伙偏偏在這時候鬧著彆扭。耷拉個腦袋，她就好像是棵缺少養分的稻苗，鬱鬱寡歡，奄奄一息的樣子。
任飄飄知道她在耍小性子，先是對一旁靜候的肯歉意一笑。緊接著，她毫不遲疑地蹲在任瑞晴的跟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的小臉頰，不禁猜測，“晴晴這是在學校裡被人給欺負了？”
“才沒有呢！他們很喜歡我的。”小傢伙自我主觀意識很強，不許別人看扁她。沒朋友，多少可笑，她才不要成為這樣的人了。
“那晴晴這是怎麼了？”任飄飄故意裝作不知情，不由驚呼了句。
她氣呼呼的小臉頰，被任飄飄這話徹底打敗了。任瑞晴狀似埋怨地瞪著大眼，語氣間滿滿都是指責：“我不喜歡他！媽媽，媽媽，你不要和他在一起，我不要他做我的爸爸。”
話說到後來，她反倒開始黏上任飄飄的身子，渾身滿是嬌氣。
額，這孩子……也真是的！
任飄飄小心地偷瞄一眼邊上的肯，尷尬地笑道：“肯，你可別介意，小孩子不太懂事！”
肯繼續眉眼彎彎笑著，笑容滿是濃濃的寵溺，“我畢竟是成年人。”
說得也對，一個成年男子要真和小孩子爭論這個，想想那畫面也真是好笑。在她從他手下開始做事起，他向來不會做出有失身份的舉動來。
“哼，我才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任瑞晴最討厭別人說她小，她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擺出四根手指面對他，“我已經四歲了，不許看扁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古代的孔子不是曾經曰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肯著實被她這話逗樂了，將近一米九的海拔高度為了配合她，整個身子近乎蹲坐在地。他扯著嘴角，笑意高揚著，“我可沒有看扁晴晴，只是自己說自己不是小孩子，這不頂用！”
“額……那該怎麼辦？”任瑞晴將這話聽信進去，好奇地撓撓腦袋，茫然不解地看著他。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首先，你就不應該讓你媽媽擔心。”
小瑞晴仔細思考了會，覺得他的話相當有道理。可她還是桀驁地支起腦袋，冷冷淡淡回著話：“哼，算你這回說得有道理！”
任飄飄一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晴晴這個性也不知道像誰，怪彆扭的！
“好了，晴晴要乖乖的聽話。肯叔叔的車子咻地一下很快就到學校了，晴晴肯定不會遲到。你也不想被老師罰站教室外邊吧？到時候羞羞臉——”
“媽媽，不許說了！”
看來任飄飄還真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一出口馬上就掐住她的三寸要害處，攪和著任瑞晴臉蛋頓時羞紅，只怕沒有騰出手去捂住那張嘴了。
見好就收，這是任飄飄秉承的一慣宗旨。眼前這小妞，還是自己最在乎的寶貝，她怎麼可能拿來打趣呢？
拿手捏了把她肉嘟嘟的小粉頰，任飄飄就簇擁著她的小身子往門外走去，口中還不斷說著她的好話：“晴晴最聽話了，媽媽最瞭解的。”
就當她們離門沒多少距離的那會功夫，有人從門外走進而來。
“飄飄……啊呀，肯你來接飄飄她們娘倆啊？多好的年輕人，飄飄你該懂得把握機會啊！要是我有沒出嫁的閨女，準得是要把肯介紹給她。”面前那人對著任飄飄拼命使盡眼色，分明就是站定在肯的立場說盡好話。
這已然不是頭一回被撞見，任飄飄從最初的侷促狀態轉變到如今的處之泰然。她握緊了小瑞晴的手心，微微笑著為小瑞晴定心：“房東太太，這事急不來的。再說，我有晴晴就足夠。”
“話可不是這麼說，晴晴她以後也是得成家，難不成你就一輩子單身一人？飄飄，你就聽方姨一句勸，別老是惦記著那死人，得要珍惜眼前人呢啊！”房東太太嘆息著，好話說了一籮筐。至於聽不聽勸，那可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掛著一抹淺笑，任飄飄點點頭，輕聲說道：“方姨您給的意見，我會自己好好斟酌斟酌。不過，我最在乎的還是晴晴她。除非她有需要，否則我不會罔顧她的否決，一意孤行。”
“方奶奶，您來有事嗎？”任瑞晴嚴肅地板著張臉，故意惡聲惡氣地說道。只是，她聲音自小就屬於柔柔弱弱的，好像棉花糖那般的黏軟。話一脫口，反倒失去了原本的腔調。
一說到這兒，房東太太這才猛地一拍自己腦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們家小輝不是和晴晴同一個幼兒園麼？我心中尋思著，飄飄你上班時間有些趕，我順路就一起幫你接送，怎麼樣？”
任飄飄做不了主，垂首而視。在望見任瑞晴眼眸中難見的異樣光芒後，她反倒覺得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淺淺笑著，她沒推脫，“那真是得要麻煩方姨您了！飄飄這丫頭有時候調皮得很，您就多擔待著點！”
“怎麼會呢？晴晴我看著長大，向來有禮貌。她和小輝玩得來，兩孩子一起有伴，正好可以叫小輝的猴性好好收斂收斂。”
寒暄一陣後，任瑞晴就被房東太太帶走，任飄飄也搭乘肯的車一起去了公司。
云溪。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門外咻咻地寒風作響，風向刮過耳旁，刺痛的感覺分外明顯。一般人根本不會選擇這時間選擇出門的，當然不排除異類人群。
就在這時，一個左搖右擺的黑影，他在自己褲袋中摸索一陣後，才摸出一張硬邦邦的磁卡。對準門口一照，他接著就準備拉開門走進去。只是，那扇門紋絲不動，他的大力撼動不了它分毫。
眼前的門看在他眼中，分明就是在和自己作對。男子一生氣，沉下面龐，長腿以狂風掃落葉地速度踢了上去。最終的結果只怕是可想而知，正常人的足尖哪能和硬邦邦的門相比呢？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我以為是哪個小毛賊那麼大膽摸到我們凌家來了？沒想到居然會是你——凌遙肅！”當他吃痛地收回腳，令他厭煩的門也隨之敞開，似乎正在歡迎他這主人的歸來。
腳尖受了點傷，他只好整個人弓起，踮著腳步向前行走。慢慢悠悠的速度，他才摸到沙發邊緣端坐而下。他努力睜著自己一雙被醉意所籠罩的眼睛，沒好氣地迴應著女子先前的話語，捍衛屬於自己的權益：“凌瑤蕎，這是我家！”
言下之意，這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她管不著！
“我也姓凌，同樣也是我家！”凌瑤蕎相當不滿，對著他大眼瞪小眼，怒聲回駁過去。
他受不了地揉揉額角，淡聲道：“是，林淩氏！”
淡然的一句話，他就將凌瑤蕎嗆得回不出話。一張臉漲紅地可以媲美豬肝色，她敢怒不敢言，其實根本就是無言以對。
當年，任飄飄離開之際對林喬衷心的祝福，他果真聽進耳去。當晚回到凌家後，他馬上找到凌瑤蕎，不顧她的奮力反抗，反倒是緊握住她的手，言辭誠懇地說道：“瑤瑤，我一直都清楚你的苦衷。是我太自負，一直不肯回應自己對你的感情，一直不考慮你單方面所承受的壓力。曾經的幸福近在咫尺，我不清楚那代表什麼，也不懂得去珍惜和選擇。等到我們倆之間的關係開始若即若離，差距感愈發突出。我才發現，這裡真的很痛。你，凌瑤蕎，願意成為治癒我傷口的最佳良方嗎？”
牽過她的手，林喬蠻橫地將她覆在自己的心臟位置。
心口咚咚地狂跳，他緊張地盯著她，生怕她一個搖頭拒絕。
好似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凌瑤蕎從他眼眸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真誠和渴望，淚光閃閃地點點頭，最後還是敵不過他的美男計，欣然表示了同意。
當兩人你儂我儂地靠近一起，打算下一刻進行深層次的交流。卻不想，從邊上竟會冒出一干閒雜人等前來搗亂。
凌瑤蕎原本還正是納悶，但後來看到凌遙肅的身影后，她心中頓時有了譜。這個叫做赤果果的嫉妒，不就是羨慕他們倆能夠修成正果，而他至今還是形單影隻孤身一人麼？
當任飄飄從云溪消失不見的那日起，凌瑤蕎得知一切可都是他親手搞的鬼。她就忍不住會在他面前唸叨不已，誰叫自己那好事竟被他給撞破，拿來當笑料呢？咳咳，這當然只是其一，飄飄在她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是無法取代的。
“我是未來的林淩氏那又如何，總比某些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個願意被冠上淩姓的另一半強多了！想當年，飄飄多好的姑娘家。說什麼從來不後悔認識你，在你千方百計冷言冷語地傷害她之下，她還能說出那番話，只怕你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像她這麼真心相待你的人了！”凌瑤蕎滿嘴都是諷刺，絲毫不會考慮到他還是自己親弟弟的身份。
“凌瑤蕎，我不想和你吵。”腦袋像是炸開了鍋般的疼痛，凌遙肅輕按了幾下還是不見起效，他打算起身上樓去休息。
他這張神色有異的面龐，凌瑤蕎見著到底還是有些不忍，她索性將那些恩怨情仇通通給放下。她一使勁，他就被猛地一把按在沙發上，她故意粗著聲音說教：“別亂動，小心我在這裡解決了你！”
凌遙肅沒說話，安靜地仰躺在沙發上，任憑她一雙巧手在自己太陽穴處來回按壓著。
“遙肅，好些了麼？”按摩一陣後，凌瑤蕎明顯察覺到他神色有些恢復往常，柔聲詢問。他臉上隱約還殘留著一絲慘白，這不就是應酬所導致的後果嗎？她牽引了嘴角，可眼底升起一抹心疼，畢竟他這是在家族拼搏啊！
他平緩的呼吸聲有條不紊地吐納而出，慢騰騰地睜開雙眼，微微點點頭，“你這手法，到底是哪學來的？”
正因為是清楚凌瑤蕎的本性，她可沒那耐性靜下心來學這玩意。因此，凌遙肅才好奇，到底是哪位大師能夠掐住她的命脈呢？
“還不就是飄飄臨走前……”她沒多想，順勢準備道出原委。
可剛提到那名字，凌遙肅的臉色立馬鉅變，怒聲斥責：“凌瑤蕎，在我面前，不許提到她！”
不提就不提，小氣鬼！
凌瑤蕎在心底暗暗腹誹著，早已將他罵個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