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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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恍悟
柯令茹回去工作後，心裡一直過意不去，在七八點的時候終於找到機會撥出電話。
“喂，阿新，是我。”
吵吵鬧鬧的包廂裡，馮志新有些意外，“小茹？”
柯令茹在這頭飛快地說，“我今天下班後去你家等你，就這樣。”說完後立刻掛了電話，臉上燒紅，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說了要去男人家這種話。
唔，羞死人了。柯令茹紅著臉又回去忙碌了。
“什麼？我聽不清楚？喂？”馮志新捂著一邊耳朵大聲喊，耳邊卻傳來，“嘟嘟嘟……”
搞什麼！
馮志新什麼都沒聽到，卻被這麼迅速地掛了電話。肚子裡本就一肚子火，那個吳正還在一邊落井下石，“喲喲喲，我們的女性殺手被人放鴿子啦？你女朋友呢？不會甩了你吧？哈哈哈哈哈！”
馮志新不客氣得拿起桌上的聽裝啤酒就扔過去。
“閉嘴！”
甘露靠在男朋友臂彎，好心開口，“阿新，你也不要怪小茹，那傢伙就是這樣的，對工作非常非常重視，有時候我都會想到底跟她交往的是哪個？你，還是工作？”
馮志新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聲不響地拿起桌子上的白酒，揚起脖頸就灌嘴裡。
甘露和徐奇光對視一眼，眼裡都是笑意。
外頭有人推門進來，包廂裡的男人眼裡都是一亮，吳正還不正經地吹起口哨。
“哇，火辣辣的美女！”
艾菲菲走進來，對著甘露和徐奇光點點頭算打了招呼，然後直接朝喝悶酒的馮志新走來。
“嗨，我是艾菲菲。”
馮志新抬眼看到她一張極其豔麗的臉蛋。
她伸手拿一顆爆米花放進嘴裡，舌頭舔了一下飽滿的紅脣，聲音軟糯蠱惑，“你不介紹一下自己？”
馮志新手裡拿著一瓶紅酒，看著她的目光裡閃現一抹笑意，他殷勤地遞過去一瓶酒，“美女你好，我是馮志新，你可以叫我阿新。”
九點多的時候，終於下班。柯令茹生怕馮志新等不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下車打車到來他家門口。
她在外面傻傻地站了半小時，今天有些冷，凍得她手臂上的面板都起了疙瘩。
好冷啊，阿新怎麼還沒回來。
又想到是聚會，那遲一點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真的有些冷，她換著腳在原地蹦躂了幾下，忽然想起來，馮志新曾經告訴她，他公寓的備用鑰匙就放在他家地毯下面。
她蹲下來，嘗試性地掀開地毯一角，果然露出一枚銀白色的鑰匙。
她欣喜地拿起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開了門。既然把備用鑰匙的地點告訴自己，就代表他信任自己。
再說，外面真的很冷。
柯令茹就這樣進了屋裡。她看到沙發便走過去坐下，為了驚喜她沒有開燈，就這樣黑乎乎地坐著，心裡又羞又期待。
外面有車子的聲音，然後是馮志新爽朗的笑聲。
柯令茹的眉眼都笑起來，他回來了。
“呵呵，我才沒有喝多。”馮志新有些含糊地說。
柯令茹一愣，他這是在跟誰說話。
下一秒，門被開啟，一男一女靠在門口。
穿著緊身連衣裙的艾菲菲手指在他臉上滑動，嬌笑不已，“你明明就喝多了呀。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紅了呢。”
馮志新一把拉住她亂動的手指，忽然正色說，“我有女朋友。”
艾菲菲豔麗的眉眼彎起來，湊到他耳邊，呼著熱氣，“那我們要小心點，不要讓她知道啊。”
馮志新看著面前媚眼如絲，身材火辣的女人，眼裡閃過猶豫掙扎。
艾菲菲看著他，忽然伸出一隻手指含在自己嘴裡……
馮志新渾身一震，眼裡是滔天的慾火，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艾菲菲驚叫，“啊！”
馮志新壞笑著堵著她的嘴，“等一下有你叫的！”
“你真壞……呵呵呵……”
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旖旎的帶著火熱氣息的聲響漸漸傳來，然後是一聲砰響。
門被人用力關上。
黑暗裡，柯令茹藏在沙發後面，縮成一團。
終於不堪忍受，腳步輕輕走出門外，外頭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回到自己家的柯令茹埋頭躺進床裡，卻一夜無眠。
早上帶著微濃的黑眼圈去上班。
路書秋還關切地問她是不是沒睡好，她只是強笑著敷衍過去。
然後甘露走過來，一臉急切，“小茹，你見著阿新沒有？”
這個名字讓清早的柯令茹心裡一痛，卻還是按奈下
來，平靜地說，“沒有呢。怎麼啦？”
甘露很著急的樣子，“阿光找他，好像是昨天隨身碟放在他那兒了。”她語速飛快地說著，目光熱切得怪異，“要不，小茹，你卻他家拿一下？”
柯令茹整個人都愣住，“什麼？”
甘露解釋說，“阿光說裡面有很重要的資料，他今天就要用到呢。好不好？”她又抓起好友的手，來回擺動，“小茹，拜託你啦……”
她的表情懇切，但眸光深處卻有藏著一絲絲的，狡黠。
柯令茹看出來，忽然想起之前在合租的屋子裡偷聽到的話。
“怎麼難不成你要逼他們分手？”
“不，我有更好的辦法……”
她又想起昨天那頓午飯，那個漂亮的女人，然後心裡一陣絞痛。
她明白了。
甘露這是故意的，她昨天也在聚會上，馮志新和那個愛妃一起回去，她不會不知道。
大白天的，柯令茹的脊背一陣陣發涼。
甘露還在軟磨硬泡，“小茹？小茹，好不好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柯令茹猛然看向她，“你說什麼？”
甘露被嚇到，“我說，我陪你一起去阿新那裡拿回隨身碟。怎麼了？”
柯令茹的心裡翻江倒海，一起去？她準備看著自己經歷那樣的羞辱？
男朋友和別的女人一夜翻雲覆雨，然後被她這個女友抓個正著。
然後呢，她是不是要幫忙抓姦？還是站在另一邊，看著自己的尊嚴被踐踏得粉碎？
柯令茹覺得整個身子都冰冷了，她不著痕跡地鬆開甘露的手，語氣平靜，“我不去。”
“啊？”甘露的聲音調高，“那怎麼行？”
柯令茹眸光幽幽，看向她，甘露立刻改口，“那個，我的意思是，這真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阿光很急的！”
他急，還是她急？
柯令茹竭力壓下要抓著她的肩膀問個清楚的衝動，只是走到桌子邊，拿起電話說了一句，“打個電話讓他上班的時候帶過來就是了，何必要跑過去這麼麻煩。”
“啊？”甘露顯然沒料到她還有這一招，面容緊張糾結了一會兒，又說，“小茹你等等，我先去上個洗手間。等我回來再打好不好？”
柯令茹點頭答應，“好。”她倒要看看，自己這個好友還有什麼把戲。
她等了一會兒，甘露小跑著回來了，“好了，小茹，我回來了，你打吧。”說著靠得很近，幾乎要將耳朵貼在電話機上。
柯令茹看著她，乾脆撥了擴音，電話接通了。
一個女人有些暗啞的聲音響起來，“喂？”
雖然已經知道，柯令茹心裡還是很痛，邊上的甘露眼裡臉上都是期待什麼發生的樣子。她看在眼裡，心裡的薄冰一層一層覆蓋，面上卻還是配合著演戲。
她呆愣住，然後不敢相信地問，“你是誰？阿新呢？”
一夜熱情的女人手裡拿著手機看著簡訊，然後嬌懶地說，“他還在睡呢。我是艾菲菲。”
手中的聽筒唰得滑落，柯令茹退後好幾步，終於承受不住，捂著臉跑開了。
撞到了迎面走來的路書秋，“小茹？你……”
她疑惑地看著人飛奔而去，轉頭問甘露，“她怎麼了？”
甘露將眼裡深處的痛快和笑意蓋住，做出氣憤不已的樣子，“馮志新混蛋！居然背叛小茹！剛剛小茹電話過去居然是一個女人接的！混蛋！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小茹！居然和別的女人一夜纏綿！混蛋！”
路書秋實實在在地驚愕了，“……”
甘露生氣地罵了幾句，聲音大得整個辦公室都聽到了。
“馮志新！小茹這麼好，你居然還去和別的女人鬼魂！真不是好東西！無恥！大混蛋！”
路書秋看著遠去的柯令茹，急切地說，“露露，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你快去看看小茹吧。”
甘露立刻點頭，“嗯，我這就去。”跟著跑出去。
路書秋一臉擔憂，然後看著整個部門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臉上一頓，又覺得無限煩惱起來。
甘露跑出門，她藏在背後的手機一陣震動，點選一看，是一條新資訊，來自艾菲菲。
任務完成，記得讓徐奇光明天一早將餘款匯來。
甘露面帶狡詐的笑意，飛快地打了幾個字，然後又做出憤憤不平的模樣，跑去找柯令茹了。
柯令茹沒有那麼好的演技，面對甘露假惺惺的安慰，她半真半假地哭了一場後，還是收拾了心情，準備去工作。
甘露自然是陪著她，“小茹，你放心，我一定讓阿光好好教訓一下他！”
柯令茹真實的自己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虛偽的女人，面上還是抽
搭兩聲，小聲地應著，“嗯。”
兩人回到辦公室，柯令茹感受到全部門同事若有似無的注視，等她回望過去，大家又商量好了一樣全部避開她的視線。
柯令茹正奇怪，餘光瞟到甘露暗爽的眼神，和不遠處路書秋擔憂的神情，頓時明白過來。
她男朋友馮志新跟別的女人過夜的訊息，現在估計已經傳遍公司了吧。
柯令茹看著那些同情的玩味的看戲的目光，只覺得如針如刺如那最鋒利的刀尖，恰恰頂在她的脊背。她一陣陣發涼，身子經不住戰慄。
甘露叫她，“小茹？”
柯令茹看也不看她，挺直了身體沉穩地走著。
一個個的都想看她的笑話，她偏不如他們的願。
甘露眼裡不屑，嘴角閃過一絲竊笑，還是很快跟上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知道前輩都開始隱晦地安慰她，柯令茹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前輩將一向看不順眼的甘露打發走後，斟酌著語氣，小心地開口。
“小茹啊，有些事情不要強求。你知道的，緣分這種事情，很難說啊。你以為你遇到了真命天子，但其實呢，他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球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嗎？”
柯令茹只覺得自己的尊嚴盡失，面對前輩，她還是禮貌而尊敬，“前輩，我明白的。”
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柯令茹以為誰找自己，便拿下來檢視資訊。
“明白就好。”前輩連連點頭，然後想想又說，“要不你下午休息一下？我給你放個幾小時的假？”
幾小時的假期？手上那麼多事情，柯令茹根本不想休息，再說她現在的情況忙碌一點其實更好。
她正要開口拒絕，簡訊開啟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的字，手中驟然握緊。
“那就謝謝前輩了。”柯令茹改變了主意，然後站起來恭敬地說，“前輩你放心，我就休息半小時。等一下我就回來工作。”
“啊？”前輩皺了眉頭，有些擔心，“你這樣子……哦，我是說半小時會不會太短了一些？”
柯令茹對著她微微一笑，“不短，足夠了。”她將手機藏在包裡，“等會兒見。”
前輩愣一下，笑臉相送，“哦，好好休息啊。”
柯令茹走了沒多久，甘露急急忙忙地跑回來，在桌子上翻找一通，然後著急地問，“前輩，你有看到我的手機嗎？就放在這個桌子上的。”
前輩沒好氣地瞅她一眼，“我是專門給你看手機的嗎？啊？”
甘露對這個壞脾氣的前輩一直有些懼意，連忙解釋，“不是，前輩，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我手機找不到了……”
前輩瞪她一眼，“哦，你手機不見了就問我啊？你的意思是我拿了你的手機？”
“不不不，我絕不會這麼想。”甘露連連搖頭，然後又在桌子上仔細找了一遍，“奇怪啊，明明放這裡的……”
她動作大，不細心，桌子被翻得有些亂，前輩厭煩的神情毫不掩飾。
甘露抬頭就看到前輩臉色不善，趕緊手忙腳亂地理一理桌上的東西，然後小聲地說了一句，“可能我丟在別的地方了。我再去找找吧。”
前輩才不想理會，“哼。”
甘露青紅著臉，硬著頭皮說，“那前輩，我先走了……”
前輩連正眼都不給一個，甘露咬著脣跑開了。
這邊柯令茹握著手機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機和甘露的是同一款式同一顏色，當初是甘露拉著她一塊買的。
直到看到簡訊她才明白過來，她拿錯了手機，或者說認錯了手機。她的手機好好地躺在自己包裡。她手裡的那一個粉色的手機是甘露的。
剛剛的簡訊是徐奇光發來的，內容簡單，奇怪的是提到了艾菲菲的名字。
柯令茹忍不住好奇點開了今天往來的所有簡訊。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切。
艾菲菲原來是個高階應召女，徐奇光和甘露找來讓她引誘馮志新。目的是為了破壞柯令茹和馮志新的感情。
如果世界有真正的黑暗，柯令茹覺得自己現在就處於其中。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做錯了什麼，值得自己曾經掏心掏肺的好友這樣對付？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殘酷的真相讓柯令茹終於醒悟過來，甘露早就不把自己當好姐妹看待了，她對自己莫名的牴觸厭惡，曾經的親密現在好不及見了幾面的普通朋友。
痛嗎？她的心是否因為這個發現陣陣疼痛。
自然。但柯令茹發現，左心房裡出了深刻的傷痛還衍生出了另一種不曾有過的情感，恨意。
是了，她終於……
到底還是恨上了甘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