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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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6)
他吃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萌萌,你這是怎麼啦,是為了你姐姐的事?”
“你不是一直煩她嗎?這下她是反革命,你高興了吧?”
“萌萌,這種糊塗的話是不應該從你嘴裡說出來的,你難道還不瞭解我嗎?”
“不,我從前以為我瞭解你,以為你老實,善良,正直,可現在我不瞭解你!
你把我矇在鼓裡,當傻子一樣矇在鼓裡。我姐姐千錯萬錯,可有一件事她沒有錯,她說對了!你長得漂亮,你就憑著這個資本和那位女公安人員去奔你們的幸福吧!
我決不妨礙你們,我自己的悲劇,我認了!”
“你,你聽到別人胡說什麼了?聽到什麼了!”他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
“你不用解釋,我聽到了,我也看到了,你們真會選地方,歧山路,那地方安靜,人少,正好談情說愛,我要不是偶然路過那兒,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哪!”
“啊……”他恍然大悟,語氣平靜下來,“萌萌,你誤會了,我們那天是有工作的。具體情況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
“你別再欺騙了,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就是再遲鈍,也不至於不明白你們那種親熱勁是怎麼回事,你的工作保密,談情說愛也保密嗎?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要聽了,你要走就快走,快走!”她的淚水木斷地湧出來,泣不成聲地把臉別向一邊,“我過去,愛過你,真心地愛過你,現在……,我恨你!恨你!”
他的手一鬆,恍地扔掉提包,**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萌萌,你應該叫我說完!”
“別碰我!”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猛地把他推開,“讓我忘了你!”
宋凡木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客廳裡出來了,用平靜的、甚至還有點兒婉轉的聲調說道:“你現在後悔了嗎?晚了。我們一家有什麼錯待你的地方?‘四人幫’那會兒,萌萌跑到自新河去看你,同情你。你知道,為這個我們一家替你擔了多大風險?
可你,你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怎麼對待萌萌的?太忘恩負義了吧!”
對這種客氣而又居高臨下的聲調,周志明實在受不了了,木然鬆開掩面啜泣的萌萌,提起地上的手提包,他只說了一句話:“友誼和愛情是共同創造的,不是一方給另一方的恩賜。”
他推開大門,向咆嘯的大風裡走去。
五十八”叫又搬回了機關西院的小工具房。
用了一個晚上和一個白天,收拾了這間荒置的“舊居”,把牆角、頂子都用舊報紙嚴嚴地糊住,糊完以後又找了個小推車去尋覓廢磚頭,準備盤上那個原來想盤而沒有盤的爐子。
組裡的幾個人對周志明從施家搬回來的事各有各的判斷,大陳以為他是因為迴避的問題才賭氣從施家搬出來的,免不了對他說了些“何苦來”之類的話;小陸則斷定他一定是主動和施肖蔚吹了,所以一開始對這事的反應是冷冷的,直到後來看見他踏踏獨行的滿世界檢磚頭,才真的動了惻隱之心,竟捱過來扭捏地說了一句:“你到鍋爐房後面去過嗎?那兒有不少磚呢。”
“鍋爐房後面?”他有點兒詫異地看看小陸,隨口應道:“能過去嗎?”
“能,我陪你去。”小陸居然自告奮勇當了嚮導,這顯然是在表達一種和好的願望了。
對這件事始終不動聲色的,只有段興玉一個人,在周圍沒人的時候,他悄悄對周志明問道:“是那封信嗎?”
志明垂下眼睛,點了點頭,隨即又說:“也不全是……,沒什麼,我不後悔,本來就一直想搬出來呢。”
段興玉很帶感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彷彿想用手臂把力量和鼓舞傳導給他似的:“上我家去住,願意嗎?……好,不願意我也不硬拉,我知道你不想打擾別人,也不習慣和別人傢伙著過日子。那,等春天吧,局裡的宿舍樓到四月初就可以竣工住人了,咱們科就是分一間屋也是你的。”
頭兩宿,屋裡沒有火,實在是夠冷的,周志明穿著厚的毛衣毛褲,扣著棉帽子,還是在被子裡時醒時睡地篩了兩宿糠。第三天上午他開始盤灶,剛和好泥,嚴君來了。
“砌爐子?”她一進屋就脫下大衣要伸手幫忙。“我幹什麼?”
“別別,”他說什麼也不讓她拿傢伙,態度異常堅決,“你昨天就幫著糊了一晚上牆了,這活兒你也不會幹,別沾手,要不我就不盤了。”
嚴君無可奈何地放下手裡的一塊磚,呆呆地耽誤了半天,才說:“這幾年,你吃夠苦了,剛舒服幾天,又要過這種苦行僧的生活,我真木願意你這樣生活,你,你們幹嘛要吵架呢?我知道你是需要她的,木能再和好嗎?”
他看了她一眼,在嗓子眼兒裡咕喀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默默地幹活,見她呆站在旁邊看著,反覆想了想,終於說;“你,你走吧,現在人手這麼忙,我已經請了一天假,你再出來……,怕不好。”
嚴君擺擺手,“沒事,小陸出去調查去了,大陳修改那份勞教報告呢,我這會兒沒事,……對了,我借你那本(普希金詩選)看完了,什麼時候還你?”嚴君扯開話題。
他還想勸她走,沒來得及琢磨出一句合適的話,門外已經由遠及近傳過一片亂紛紛的腳步聲,夾帶著處長紀真大聲的說話。
“這兒的衛生歸哪個科管呀?這間屋子是幹什麼的?”話音隨著拉門的聲音走進屋來,“喲,還住著人哪?”
屋裡屋外站滿了十幾個人,周志明直起腰來看看,哪個科的都有,他明白這是全處查衛生呢。
“你現在住這兒?”紀真在屋裡四下打量著,問他。
“啊。
“這是幹什麼,砌爐子?”
“啊。
“你會砌嗎?”
“湊合吧,在自新河學的。”
“啊啊。”紀真上下又看了看,轉身對那些衛生委員們問:“還有哪兒沒檢查?”
“差不多了。”大家七嘴八舌地應著,然後簇擁著紀真呼隆呼隆地走了。
下午四點來鍾,周志明接到了杜衛東打來的一個電話,約他下了班以後到西夾道去一趟。
“今天晚上?什麼事?”他笑著問,“是給我補你們的喜酒嗎?”
“喜酒?嗅,不不,喜酒等過兩天我和淑萍請你到外面吃,九仙居修繕內部木開了,咱們上‘沙鍋溫’,不過今天晚上八點我還得去廠裡值夜班哪,所以今天不成。”
“既然你八點鐘值夜班,還讓我上你家幹什麼?”他有點兒詫異。
“你七點以前來,我有事。”杜衛東語氣堅決,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什麼事?”他滿腹狐疑地又問了一句。
“喂喂,我這兒是公用電話,說話不方便。反正你下了班就來吧,到這兒來吃晚飯。這不算該你的那頓喜酒,行吧?”
他還想問個究竟,但轉眼看見段興玉手裡拿著一份材料在等他,只好匆匆結束了同杜衛東的對話:“好的,晚上見了再說吧。”
段興玉看著他放下電話聽筒,把手中的一張紙遞過來,問道:“小嚴說這是你校的,這封信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沒做註明就放到副卷裡來了?”
他接過來看了一下:“啊,這是從前門飯店徐邦呈房間的紙簍裡揀出來的,一共揀出三張,除了這封信,還有一個通訊錄,一個帳目單,後兩樣我都查過了,沒什麼問題。前幾天我到看守所提審徐邦呈的時候,把這封信的情況問了問他,據他說,這個寫信的劉亦寬是北京的一箇中學教員,曾經在今年暑假期間給他做過幾天義務導遊,他送過劉一支帶電子錶的圓珠筆,香港貨,不值錢。後來聽說劉的父親住醫院了,就又給了劉二百塊錢,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來往。”
“劉亦寬住在什麼地方問了嗎?”段興玉問。
“住北京甘雨衚衕,在中學教書,這都是劉對他說的。”
“這些情況你核查了嗎?”
“已經打電話請北京市公安局幫著查了,不過,北京八九百萬人,叫這個名字的恐怕不止一個,再說,接受外國人的饋贈,大概不會用真名實姓和確切住址,所以,從戶籍卡片上查可能不會有多大意思。北京還沒有回電,所以對這封信的註明就還沒有填。”
段興玉沒有表示什麼態度,轉臉對嚴君說:“把剛才志明說的一段審訊錄音拿來聽。”
一盒TDK磁帶從木櫃裡取出來,裝進了錄音機的卡盒裡。因為是周志明自己剛剛審過的情況,記憶猶新,所以他很快就在這盤磁帶中找到了段興玉要聽的那一段對話。
喇叭裡先跳出來的是他自己的聲音:“……還有一個問題,你在國內還和什麼人有過來往?”
隔了片刻,徐邦呈的聲音才出來,“除了生意上有來往的,再有就是……就是住飯店認識的服務員。還認識什麼人呢?二…··不記得了,我想我都講過了。”
又是周志明自己的聲音,“你聽到過劉亦寬這個名字嗎?”
徐邦呈的聲音,“劉亦寬,這名字有些熟,啊,……他,給我來過一封信…·”
“是這封信嗎?”
“是的。”
“你是在什麼地方認識他的?”
“你問什麼地方?啊,在北京。”
“他在北京是幹什麼的,你們怎麼認識的?”
“啊,我們是萍水相逢,……”
“咋!”段興玉伸手關掉了錄音機,倒回來,又把這段重聽了一遍,然後往椅背上一仰,眼睛看著志明,說:“聽到了嗎?你的問話有個很大的空子,給這傢伙鑽了。”’周志明渾身一激靈:“什麼空子產’段興玉說:“現在很難說劉亦寬是不是北京人,而要判斷出他是什麼地方的人,最直接的根據是信封上的郵戳。既然信紙沒有徹底毀掉,那信封一般也不會單獨毀掉,說不定讓他信手塞在什麼地方了,但是徐邦呈並不一定知道我們沒有搜到信封,如果你在審訊中始終不讓他摸到這個底細,他是斷然不敢胡說八道的,那樣,主動權就在你手裡了。”
周志明恍然大悟,“哎呀,對了,我不該問他是在什麼地方認識劉亦寬的,也不該問劉是在北京什麼地方工作,哎呀——!”
“是的,因為你第一個問法,讓他察覺出我們根本不知道劉的所在地區;第二個問法,等於告訴他你已經對劉在北京工作這樣的供述不懷疑。”
“對對對,真該死,我當時只想把這封信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好裝卷,沒想太多。
怎麼,難道這封信會有問題?”
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嚴君插了一句嘴,“信文上好像還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段興玉用食指敲敲那封信,“你們好好看看。”
兩個腦袋湊到一起,看了半天,嚴君先把頭抬起來,“我看不出什麼。”
周志明遲疑了一下,說:“文筆不錯,可為什麼字寫得這樣差?歪七扭八像個小學生,我看像個低年級小學生。”
段興玉看著那封信,不動聲色地說:“筆跡是經過偽裝的。”
“有偽裝?”嚴君驚叫起來。
志明連忙把信又抓過來看,果然,筆跡確實帶有明顯的偽裝痕跡。他雖然把這封撕得爛碎的信從紙簍裡揀回來,實際上卻並沒有對它抱多大希望,除了粗粗研究了幾遍信文內容就是準備打入副捲了,竟至對筆跡上的顯著問題視而未見。他帶著點兒慚愧,連連說道:“是有偽裝,是有偽裝。”
段興玉從抽屜裡取出一隻放大鏡,貼近信紙,說:“看嘛,筆劃順序混亂,不規律;比例搭配失調;運筆僵硬,你們看這兒,還有這兒,凡是收筆的地方都有個小倒勾,典型的左手書寫。不過看起來這個人並不具備文字偽裝的專門知識,雖然把自己的真實筆跡掩蓋了許多,但是做得太露骨了,不高明。”
周志明臉上發熱,“哎呀,我險些把它放過去了。”
段興玉話裡帶著明顯的責備口氣,“這樣的信應該早跟我說一聲,怎麼能當一般材料自己隨便處理呢?你們想想,徐邦呈是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午十點鐘離開前門飯店去機場的,我們當天下午搜查他的房間,發現這封信還在紙簍裡,飯店的紙簍一般一天倒一次,那麼這封信很可能就是徐邦呈十二月二十九號當天或者是二十八號收到的,換一句話說,徐邦呈是在收到這封信不久才倉皇出逃的,那這封信是否和他的逃跑有關,就不能不格外懷疑了。”
周志明思索一下,說:“科長,這封信會不會就是你估計的那個向徐邦呈預示危險的確實資訊呢?”
段興玉沉吟著沒有回答,嚴君說:“會不會是信封上有密寫或者顯微點,他看完以後把信封毀了?可如果要是特務信件的話,為什麼不把信紙也銷燬了呢?”
段興玉點點頭,“當然,按道理是應該銷燬的,間諜鬥爭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很高的藝術,許多間諜行動都被精心設計得天衣無縫,但任何人都難免會有統漏,反間諜部門的水平常常就體現在能不能不失時機地一把抓住敵人的疏忽和統漏,然後順藤摸瓜,揭開全案。哎,對了,徐邦呈的危險訊號是什麼來著,1127,對吧?”
周志明他們兩個人異口同聲地答道:“對。”
“你們看看信上有沒有這個數字。”
他們在信上仔細尋找了一遍,“沒有。”
段興玉拿起信來看了看,又放下,在屋裡來回踱了兩趟,突然站住,說:“信文裡會不會有漏格密碼?”
周志明和嚴君的腦袋又湊到一起,按“漏格密碼”的拼譯方法,先試著把每句話的第一個字拼連起來。信的全文是:“你寄來的錢,已經收悉。病危入院的家父,於前天脫離危險後,即命我代為執筆,速寄一信與先生,以轉達他的謝忱。他下週便可以移榻回家了。看來他的病,迄今無大漸,你付予的幫助,使他在自己殘燭之年又得到一位熱心的朋友。”他們拼成:“你已病前即速以他看訖你確”十二個字,怎麼看也是無機聯絡,不成話。
“可能是‘亂碼’,”嚴君直起身,不無掃興地前咕著。
周志明又把每句第二個字拼起來了,拼成:“給經危前命寄轉下來今付他,”
他洩氣地在紙上捶了一下。
段興玉擺了下手:“算了吧,實在不行送到技術部門讓專家們破譯去吧。”
周志明無精打采地把這封信又放回到卷裡去。段興玉又拿起另一份材料,對嚴君說:“嚴君,這是你寫的吧?這種材料不光要寫上徐邦呈這個原名,他那個馮漢章的化名也要註上,還有代號2711,危險號1127,還有……”段興玉指點著的手突然在半空停住了,呆怔了片刻,突然像發現了什麼大鑽石那樣,叫了一聲:“他的危險訊號是1127!”
“是呀。”周志明和嚴君莫名其妙地同聲答道。
段興玉指著周志明手上的副卷,“拿出來,那封信,按他的危險訊號拼,按1127拼,試試看!”
周志明如夢方醒,飛快把那封信又取了出來。他們按1127的順序,先把第一、第二句的頭一個字;第三句的第二個字;第四句的第七個字拼連在一起,眼前不由豁然一亮,這句話拼成:“你已危險。”
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段興玉也幾乎不能保持固有的矜持,叫起來:“往下拼!”
按1127的順序,他們拼完全信,拼出的十二個字端端正正寫在一張白紙上。
“你已危險,即速轉移,看訖付燭。”
他們激動得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一種既慶幸又後怕的心情在周志明心裡交錯起來,這是在他不算短的偵察員生涯中從未有過的一種複雜感觸。他慶幸能把這包碎紙片帶回來而沒有被飯店的服務員當垃圾倒掉,又為自己把它當成普通訊處理的疏忽而後怕,差點兒就是無頭案了呀!
大陳和小陸去市檢察院聯絡工作回來了。當他們聽完嚴君興高采烈的敘述之後,自然也是驚訝不已。誰能想到這個近於掃尾的案件又突然節外生枝,重開了一片神祕莫測的天地呢?
段興玉臉色凝重,環視眾人,說道:“都談談看法吧。”
陳全有的目光在那封充滿了撲朔迷離的未知數的信上停了一會兒,順口說:“會不會是施季虹發的?”
這個懷疑馬上被段興玉搖頭否定了,“不會,施季虹在十二月二十七日下午三點多鐘還給南州飯店打電話找徐邦呈,說明她在此之前不知道徐已經去了北京,在此之後一直到在火車上被捕,她始終是在我們的監視控制之下的,沒有發現她發過信。我想這封信一定是另外一個人發的,而且一定是在南州發的;發信時間只能是在十二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二點半到下午六點半這幾個小時裡。”
周志明的腦子裡也做了同樣一番推斷,他點頭附和著說:“對,徐邦呈十二月二十九日中午已經買好飛機票要逃走,那最遲得在二十八日下午接到這封報警信,二十七日中午十二點半是法庭散庭時間,下午六點半是咱們市裡郵局對當天發往外埠信件的最後銷郵時間,所以這封信只能是在這其間的六個小時之內發出的。”
大陳撓撓頭,“有道理,嘔——我倒想,南州會不會有一個祕密電臺,由這裡的潛特先向北京使館裡的特務組織報警,再由使館的特務在京給徐邦呈發這封信呢?”
“也不會。”段興玉指指這封信,‘加果是使館在京發信,就用不著煞費苦心地做文字偽裝了。你看,費那麼大勁兒,寫得歪歪扭扭,還不就是為了逃避我們的調查嗎?有句俗話叫‘燈下黑’,我看這個人肯定就在南州市,就在我們燈下的黑影裡。”
大陳拿起這封信,仔細審視了一陣,說:“這是用普通橫格紙寫的,看來得從查這張紙入手了。”他把信紙嘩啦嘩啦晃了兩下,笑著對志明說:“你小子啊,有運氣,拾破爛還真抬回個金娃娃來,說不定,全案大白就在這張薄薄的紙上了。”
天色已經晚了,嚴君早已把屋裡的電燈拉開。下班的鈴聲不知什麼時候打過了,機關裡業已人去樓空。段興玉不慌不忙地踱了幾步,在屋子當中站定,說道:“我們手頭的所有調查工作、材料工作全部停下來,從明天開始集中力量查這種紙,還要提審徐邦呈。今天晚上,周志明跟我去找紀處長彙報,噢,對了,小周還得回去給屋裡生火,那就大陳……,算了,大陳也回家吧,省得你愛人又欺負你這個大丈夫,小陸晚上跟我去吧。明天,明天是星期天,我看……”段興玉略略停頓思考了少頃,“上午也算了,休息一下,個人的事抓緊辦了,明天下午,大家都來。”
報警信的破譯,使整個案子變得複雜和急迫起來,但大家還是打心眼兒裡希望能有一個喘口氣的機會,哪怕只有半個星期天,也好鬆弛和調節一下長期緊張的神經。周志明穿上大衣,心裡盤算著是先去西夾道找杜衛東還是先回去把爐子生上,他行色匆匆地正要走,電話鈴響了起來,小陸接了,問了一句便把聽筒衝他一樣,“找你的。”
見鬼!這麼一會兒接了兩個電話了,他有點兒煩躁地接過聽筒,毛愣愣地問道:“誰呀?”
聽筒裡發出一個蒼老的聲音,使他全身悚然抖了一下,“是,我就是。”他的語氣似乎也膽怯下來。
他沒有再問那人的名字,他已經聽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