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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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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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清楚了眼前的東西，玄冰宮宮主道：“想不到你這小魔頭還真是易容打扮而來的，能夠想到用這麼古怪的假腿機關，也算是奇人了。”
數人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坐在地上的小骨丁，就像看一隻演雜耍的毛猴。
玄冰宮宮主忽然覺得就這樣讓小骨丁坐在地上極為不雅，看了宋翎一眼，再道：“看樣子，翎兒是饒過了這小魔頭，那麼就坐在講話吧。”
小骨丁取下假腿後，褲管極長，腿縮在裡面，戴著手套的手又是笨手笨腳的，想站起來極為不便，活潑好動的喀蓮等不及，噗哧輕笑，上前抱起小骨丁放在椅子上，就像在抱一個小孩子似的。
抱起來時，她以為小骨丁肥肥厚厚的一堆，重量肯定不輕，使的力道過大，以至於緊緊貼在了自己胸前。喀蓮知道小骨丁只是十來歲的小孩，也不以為意，笑道：“還真輕！像侏儒老人一般，嘻嘻……”
眾人又是抿嘴輕笑不已。
只是忽然眼前緊湊著一張帶鬍鬚的中年男子臉，喀蓮究竟是未嫁人的少女，禁不住臉色泛紅，慌忙把小骨丁丟在一張沒有鋪皮墊的椅子上，早忘了他功力不高該扔上一張鋪著暖和毛皮的椅子。
宮主等人瞧她神色忽然變得驚慌狼狽，知道是怎麼回事，俱搖頭輕笑。宮主更覺得有必要早點與她談一番話才是，免得動了相思念，誤了練功進境。
小骨丁自己有椅子可坐，哪裡還管椅子暖和不暖和，能得到原諒就好，極為高興的道過謝，等著她們“審訊”。
還是當大爺的自在，想做什麼就什麼，如今送上門當孫子，滋味可不大好受。難免，有這麼一個念頭閃過。
宮主盯著小骨丁手中抓著的那帶皮靴的假腿，忽然問道：“這假腿可以調節高度？”
小骨丁點點頭，補充道：“還可以放暗器。”
喀蓮立即小聲嘀咕道：“不愧是小魔頭，用的都是一些陰險玩意。”
聲音雖輕，在場眾人卻是聽個一清二楚。
小骨丁苦笑著道：“我內功不高，要在這險惡的江湖上行走，不用暗器，難不成跟人比拼內功與劍技麼？那我再多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既然你這小魔頭……”
“咳！”
喀蓮反應非常快，立即搶言，卻被宮主咳嗽一聲，打斷了下面的問題。喀蓮立時羞得臉色通紅，低下頭去，不敢再言。
稍後，她才想起自己後面要說的話會傷及宋翎的傷疤，不由吐了吐舌頭，小心的看了看宋翎，不敢再插言。
宮主點頭道：“這也算是取巧了，不過你仗著些歹毒暗器與古怪假腿易容術，就無法無天了麼？”
小骨丁趕緊搖頭，可不敢這麼認為，苦笑道：“宮主說笑了，我這是迫不得已，讓自己在江湖上行走多上一份保障。要真是這樣想法，我也不敢在眾位姐姐面前暴露自己的老底。”
“你倒是假模假樣的獻誠意，翎兒倒是被你哄騙住了。”宮主不依不饒的道：“不管你欺侮上了我的弟子，我這作宮主的可不得不管，這歹毒暗器我就留下了。”
小骨丁嚇了一跳，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忙道：“宮主要這暗器，我可以吩咐匠師另外造來，現下少了暗器，我可能小命不保。”
宮主繼續板著臉道：“你還想下山麼？今後就乖乖的呆在玄冰宮吧！”
“啊！”
小骨丁這下真傻了眼，楞楞的瞧著眼前這看似極為和藹的中年美婦，果然內裡不一，比自己還歹毒啊，四公主宋翎都原諒了自己，她卻依然不依不饒。
“師傅！”
宋翎楞了會，忽然出言求情，後面的話卻沒有說，意思卻是透露出來了。
“唉，你說你這當公主的，高貴典雅，被這小魔頭冒犯，該狠狠的重下刑罰，怎麼心就這麼軟呢？為師還想幫你狠狠的教訓這膽大包天的奸滑小魔頭呢。”
宮主收起嚴肅的臉色，微笑著搖搖頭。
當下，有數女都鬆了口氣，只有出言囚禁的那名女子沒有任何表情。
“謝謝師傅對翎兒的好意。”
宋翎感動的道謝，後面的話依然沒有說。
玄冰宮宮主笑笑，沒有再提無謂的廢話，就著盆問小骨丁自己的一些事宜，以及他的暗器功能，差不多將他的老底盆問乾淨。
不過，小骨丁不傻，不會竹筒倒豆子，什麼都透露出來，譬如那貼身的變異鱷魚皮寶甲還是沒有透露出去，以及他知道的許多毒獸祕笈邪法等等，都未提一詞。
不管任何時候，給自己留下點保命底牌為好。
是夜，小骨丁的晚餐就在這玄冰宮裡用過，可謂不可多得的待遇。
菜餚極為簡單，只有一些一兩盆稀少的素菜，多的是各色肉食。
玄冰宮可不是尼姑庵，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再者，這冰天地地，寒風日夜呼嘯不止，沒有點油脂補充，任她功法如何高強，只怕也堅持不住，除非是神仙下凡。
玄冰宮的女子當然不是神仙，所以她們也同樣要食人間煙火。
當問及小骨丁此來何事，不出翠寒意料的，小骨丁提到是來找神仙的，倒是令其他人驚愕異常，嘲笑他痴人作夢的不在少數。
不管相信不相信，當小骨丁提出明日要離宮探尋玄冰峰最高點時，翠寒還是答應與他一起，幫忙出山尋找，哪怕當作是胡鬧遊玩。
宮主更出奇的答應，玄冰宮給他提供飲食，由小骨丁帶來的雪鷹冰戈負責傳遞，倒是省了小骨丁不少的麻煩。
正事處理完畢，眾女纏著小骨丁繼續講一些與人鬥險的經過，譬如黃州附近的那一戰，還有外國風情美景，以及小骨丁與雪月兒、六公主兩人之間的事。
當然這負責問的，還是那位快言快語，杏臉瓷娃娃般的喀蓮。
玄冰宮宮主與幾位長輩，倒是修養極高，對主要的一些經歷大致問過後，繼續去靜坐修練，沒有夾在眾女之間，讓她們覺得拘謹。
雖然，她心底也是有些想問的，但總得做些樣子不是。
秉燭夜談，未燒火取暖，小骨丁就厚厚的再包成了一個大胖子。玄冰宮眾女差不多都到了場，圍著小骨丁聽故事，直到深夜依然有不肯罷休之勢，最後還是在宮主的催促下，才放小骨丁安歇。
於是乎，小骨丁作為一個男子，難得享受了一番玄冰宮留宿的高階待遇。想必傳到外人耳中，那可絕對是頗為豔羨的事情。
雪峰的夜，同樣閃爍著淡淡的潔白光輝，與月照大地一般的清冷，近可視物，不能及遠，所以，等至黎明到來時，與深夜一般無二。
因此，天還未亮時，極度疲倦的小骨丁睡得正香時，耳邊傳來了喀蓮的催促聲，連短暫的黎明時間都不放過。
呵欠！
棉被忽然被掀，小骨丁一個激靈，睜開朦朧的眼，打了個響亮噴嚏，動靜絕對要比喀蓮偷偷摸進來要大的多。
張嘴欲罵，卻被一張溫暖清香的小手捂住，耳邊傳來了輕聲暖氣：“小丁，我想再聽聽你講故事，趁著時間早，咱們到外殿去，別吵著她們了。”
凍地醒來之後就難以入睡，小骨丁無奈，只得坐起穿衣，暗道倒黴。
忽然，小骨丁急往外衝，火燒眉毛一般，喀蓮楞了楞，瞧他奔往的方向是茅房，才不禁捂嘴輕笑，臉上卻帶著羞澀的紅潤。
原來昨夜小骨丁講個不停，不時覺得口乾舌燥，喝了不少的熱茶水，由不得他起來就趕著排洩。
清晨的雪峰，溫度格外的低，剛剛從暖和的**爬下來，小骨丁出來之後仍然不時的在打顫，顧不得洗漱，小骨丁奔出冰宮，跑到外面打了幾趟拳。等身上稍有熱意，轉瞬又被無孔不入的冰風吹得渾身冰涼，小骨丁只得回室內當棉花大包，繼續未完的說書。
又沒有賞錢可拿，這般早就得開工，真是最苦命的說書人也不過如此，未及開講，小骨丁忍不住先在肚裡抱怨幾聲。
兩人壓低了聲音在前面大殿裡講，細細的聲音夾雜在嗚咽的冰風之中聽不大出來，可沒過一會，接二連三的又有數名少女起來圍在了小骨丁身旁。
於是，她們乾脆開始點火燒水洗漱，玄冰宮今日清晨的開廚變得格外早了一些。
熱鬧的笑聲時常從淡淡的話聲中傳來，令這格外冰冷清靜的玄冰宮有了那麼一絲溫馨的氣氛。
啾啾
眾人熱鬧的話聲中，殿外有兩隻雪白的鷹，乘著黎明的曙光，飛來這跡近山頂的冰宮，落在聞聲而出的小骨丁身上，鷹爪上綁著的是兩隻極大的豹皮，帶來了雪月兒兩人的喜悅與嚮往。
不同於小骨丁有信紙有筆墨，還有人代勞，也只寥寥四字，這兩隻鷹竟然帶來了兩封密密麻麻的信，佔滿兩張極大的豹皮，裡面寫滿了小骨丁到達之後的擔憂與喜悅，以及詢問四公主宋翎與翠寒的故事。
很多的人，不清楚的東西，好像越想弄清楚，於是她們寫了滿滿兩張豹皮的信。
來信是整整兩大張除去毛髮的柔軟皮革，另外一張自然被急性子的喀蓮搶了去，看著上面清秀漂亮的字型，嬉笑著慢慢的念著：“夫君，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到達了玄冰宮……”
唰！
數女臉色陡然變得通紅，反而是小骨丁臉色正常不過，連臊紅都不夠做到。
聽到喀蓮的念詞，連清靜無為的玄冰宮宮主都臊得臉色微紅，微微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出聲訓斥。
只是越聽，諸女臉色越紅，喀蓮的聲音自然越來越低，還是依然咬字清晰，聲調清脆膩糯，極為悅耳。
不過看喀蓮那嬌羞模樣，倒像在看自己情郎送來的私密信件。
還有幾女，此時竟然變得木然若雕塑，沒有再聽喀蓮在唸什麼，心生嚮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皮革再大，也不過數尺見方，字型不算小，整整一大張皮革，大概也就近千字，很快的就被喀蓮唸完，候在一邊等得不耐煩的小骨丁一把搶過，繼續讀著。
他只顧著看自己手中的信，比她念要快得多，倒是沒有聽到她在唸什麼。
奇怪的是，諸女卻沒人去搶他手中的皮革，直到小骨丁搶過喀蓮唸的，喀蓮自然紅著臉又搶過小骨丁手中的皮革，繼續念著信，一定也不覺得這是種罪過。
就算是罪過，瞧自己師姐妹聽得一臉陶醉的模樣，她也想做，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自己想知道。
半住香不到，兩皮革的信件唸完了，眾女面色古怪的齊盯著小骨丁看，看著這身高只及她們肩的“肥胖”小男孩，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他不放。
字跡對照，兩張皮革的字型明顯不是一樣，不用說都是兩人寫的。
“你結婚了？還是兩個嬌妻？你才多大？”
瞪大了雙眼，瞧著眼前這張乾瘦的尖猴臉，蒼白如紙，除了眼中那一抹靈動狡詐，相貌一點都沒有與英俊搭邊。喀蓮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照這傢伙自己說的，他才十二歲，就算是辦娃娃親，也不可能同時訂兩家的吧。
更何況，這兩人一人是十七歲的少女，另外一名卻與他同樣是十二歲的高貴公主。
到時，這兩女的身份地位又怎麼安排？
不僅是她，其他的女子同樣覺得難以置信。
昨夜，應喀蓮的鼓譟，楞是把小骨丁臉上的假面剝掉，再洗了出來，現出他那精瘦如猴的廬山真面目。當時她們見到小骨丁這張枯瘦的臉，與他瘦小若雞脖子的瘦頸，就能能夠想像他那枯瘦如柴的身子骨，再看到他包得像粽子一般，怎麼都覺得彆扭。
小骨丁尷尬的用厚厚手套撓著後腦勺，訕訕的道：“沒辦法，岳父他們覺得不定下個名份，讓我們這樣在外面遊走，不方便。然後，六公主又事先得到訊息，連夜趕了過來，結果就把事情辦了下來。”
“這麼小，還真辦過婚禮了啊！”
喀蓮驚愕的張大了嘴，望著眼前蒼白的過份的小瘦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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