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骨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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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骨肉瘤
第一百六十三章 骨肉瘤
高威製藥廠打砸搶事件之後，沒多久，省委的調查組就到了南豐縣。
這種案件其實只要引起了關注，那就是一逮一個準。
貪官縣長馬小軍第一時間被雙規，南豐百姓拍手稱快。
高威製藥廠，因環境汙染極其嚴重，甚至制人慢性中毒，兼之廠長有重大行賄嫌疑，被責令停產。
長在南豐的這個大毒瘤終於被拔除。豐河的水，終究會慢慢變藍，再度成為孩子們的樂園。
南豐的老百姓安心了，榆樹村的村民更加安生了。
那塊寫著“風水寶地，祖宗庇佑”的石碑也依然屹立在地頭，成為村民心中的一塊豐碑。不時地有人去祭拜。
整個事情塵埃落定，大家皆大歡喜。
可是，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是李毅導演、控制的這一切，而且大家也從心理上，願意津津樂道於祖宗的庇佑，走到哪裡都自豪地很。
有那麼大個精神支柱在那，鄉親們的日子倒是過得更加和諧、幸福了。
看著一個個臉帶自豪喜色的鄉親，李毅心裡安慰，甘做無名英雄。
當然，矮胖的村委委員大福對這件事還是有懷疑的，找到李毅，神祕兮兮地問：“兄弟，那些紅點點，不會真是那麼巧合吧？不會是你傳播的什麼病菌吧？”
“呵呵，”李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別亂說哦，我可是醫生。”
眼見著大福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說道：“醫生最可怕。”
“去你的。”李毅捶了他一拳說道：“只有心術不正的醫生才可怕，以善為名，醫生就是真正的天使。”
“好好好，天使先生，對了，我記得你上回帶回家個小巧玲瓏的美女，怎麼這回又帶回了個仙女呢？我說兄弟，真沒看出來，你這泡妞的手段也夠厲害的啊，啥時候傳兄弟我幾手。”大福笑嘻嘻地問道：“你不知道，把咱村的年輕人弄得都像丟了魂一樣。”
“去，別瞎說，之前那個是我媳婦，這個可不是，再說了，至於像你說的那樣嗎？我看很一般啊，冷冰冰的，看著都有點害怕。”李毅一邊說著，卻眼睜睜地發現大福的眼睛盯著自己身後，越來越直。
李毅豁然回頭，卻發現一襲白衣勝雪的雲語嫣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李毅渾身嗖地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打招呼：“雲，雲姑娘，你怎麼來了？”
“哼。”雲語嫣一聲冷哼，轉身就走。
“靠，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李毅惱怒地捶了一下大福，轉身追雲語嫣下去。
大福卻是根本沒聽見李毅說什麼，依然眼睛發直，盯著雲語嫣遠去的背影，就差流口水。
“雲姑娘，雲姑娘。”李毅一邊跑著，一邊吆喝，終於追上了她。
“我要先走了。”雲語嫣冷冷地說道。
“別呀，明天我們一起走。”李毅趕忙拉住了她的胳膊，急急地說道：“不是說好了一起走嗎？”
“放手。”雲語嫣臉若寒冰，低聲喝到。
李毅嚇得趕忙縮手，說道：“對不起，雲姑娘。但是，既然答應了周啟大哥，要和你一起回麗海，我怎麼放心讓你自己先走呢？”
“我怕再待下去，把你嚇壞了。”雲語嫣眼睛瞟向了別處，淡淡地說道。
“呃……”李毅心裡大窘，自己剛才說的話，到底是被她聽到了，趕忙解釋道：“我是和同學開玩笑的，你可不知道這幫傢伙，一見到美女就像蒼蠅見到……呃……我的意思是，我怕他們來煩你……”李毅覺得自己平時挺伶牙俐齒的，可是，這會兒卻是越說越亂。
雲語嫣冷冷地瞥了李毅一眼，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不過，看她去的方向似乎是自己家，李毅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女人，模樣像冰山，脾氣卻是實實在在的活火山啊。自己怎麼這麼背啊？從不背後說人壞話，就說了這一句，還被人家聽去了。
看來，閒談莫論人非，禍從口出，這些話實在是無數人經驗教訓的總結啊。
遠遠地一路跟在雲語嫣身後，回到家裡，李毅再次和姐姐、姐夫提到了接他們去麗海住一段時間的事情。
姐夫王明本來是要反對的，因為大棚裡的菜都到了要上市的時候，這時候走，姐夫捨不得。
但是，看著李玲和順順眼睛裡滿是渴望的神情，他還是終於答應了下來，這一次死裡逃生，讓他的生活觀也改變了許多。
深刻地意識到，除了種菜、賺錢，生命中還有更珍貴的東西，值得他去珍惜。
所以，姐夫終於點頭。
順順高興地高呼：“爸爸萬歲。”
就這樣，耽擱了一個星期之後，翌日一早，李毅帶著全家人，終於踏上了返回麗海的旅途。
一路上，雲語嫣對李毅依然冷冰冰的，和別人交流的也不多。
李毅發現，不止自己怕她，一路同行的姐姐、姐夫，司機小石，都對她有點敬畏，要說只有一個人有點例外，那就是順順。
雲語嫣對順順也很不像對別人那樣，溫和耐心地很。
倆人年齡差距足有二十歲，可是卻是很有共同語言。
以至於到最後，順順只願意和她玩。
李玲夫婦都很是詫異，平時看她冷冰冰的，可是沒想到，卻這麼有孩子緣。
李毅倒是不奇怪，有孩子緣的必是些單純、童心未泯的人，那樣才能順利地走進孩子的世界，才能和孩子有共鳴，由此可以再一次看出，雲語嫣雖然外表冷漠，但是，內心實際上是非常純淨單純的。
一路無話，一行人終於到了麗海。
可是車子剛一到市區，雲語嫣就堅決下車，說什麼也不受李毅去家裡坐坐的邀請，冷冷地翩然而去。
惹得順順一陣依依不捨的大哭。
李毅搖了搖頭，望著那倔強的背影，卻也絲毫沒有辦法，只能吩咐司機小石直接驅車回望海山莊的豪宅。
因為事先打過電話，李毅的車子一到，就受到了所有工人的熱烈歡迎。
陳玉蓮、小果、於伯等人更是第一時間迎上來，噓寒問暖。
而姐姐李玲和玉蓮一照面，大家就都驚奇不已，沒想到兩人竟長得如此相像，就像是親姐妹一般。
兩個人更是一見如故，拉著手親親熱熱，如同親人一般熟絡。
順順和小果兩個小傢伙年齡相當，更是玩得到一起，終於有了玩伴，高興地不得了。
這讓李毅心裡欣慰不已。
歡迎的午宴過後，小石就回京覆命了。
李毅就推著姐姐，在家裡上上下下地轉著，看著。
姐姐嘖嘖讚歎，雖然已經知道了這房子的來源，但是，還是驚喜不已，連連反反覆覆地說：“沒想到這輩子，還能住上這樣的房子。這哪是房子啊？這簡直是宮殿。”
李毅見她高興，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到了晚上，李毅把姐姐一家三口安排到了一間最大的，視野最開闊的房間裡，可是，順順小傢伙卻非要和小果住一屋，說什麼也不分開。
大家也只得依他，工人連夜搬了另一張小床到了陳果的房間，由一位專職的保姆一起照顧著兩個小傢伙。
玉蓮更是自告奮勇接下了李玲的護理任務，她本身就是學護理的，又和姐姐特別能說到一塊去，姐姐李玲也願意，李毅自然也就答應。乾脆讓玉蓮這些天別去診所了，先在家陪著姐姐和兩個孩子。
姐姐一家人這就算是安頓了下來，李玲每日裡由工人陪著，帶著倆孩子去海邊吹吹海風，晒晒太陽，過了那麼多年苦日子之後，終於切切實實地安逸了起來。
李毅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家人幸福，這就是自己努力的目標，下一個階段，就是全力衝擊功德值了，以期系統升級，早日把姐姐的病治好，自己心頭始終懸著的一塊大石，也就落了地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李毅回來之後第二天就先巡視了洗灸堂，看到一切正常之後，就去了診所。
多日不在，桃源街倒是還是老樣子，只是，到了診所的第一件事，李毅還是不由地看向了對面的，劉淮文的“比你美”診所。
診所門口處，人流絡繹不絕，看起來生意不錯。
這也難怪，人的名，樹的影了，劉淮文的名頭，又豈是別的人能比得了的？那就是美容整形界的一尊大神，放到哪兒，都是難掩其金光閃閃的光彩的。
想想，自己臨走之前，劉淮文處心積慮地策劃了一場，以刺激自己為目的的義診，可是，自己這一走，不知道他這獨角戲演的如何啊？
想到這裡，李毅不由地一邊換衣服，一邊偷笑不已。
“懦夫，我以為你會一直逃避呢。”可是，一個性感的男中音突然突兀地在李毅身後響起。
李毅心裡一動，豁然轉頭。
劉淮文一如既往地纖塵不染，不過，此刻沒有坐下，而是扎撒著雙手，一臉怨怒地看著李毅。
“我有什麼好逃避的？”李毅一邊扣著白大褂的扣子，一邊淡淡地說道：“我只不過是恰巧錯過了一場跳樑小醜一般的表演罷了。”李毅說完坐到了位置上，舒服地伸直了雙腳。
“你敢說我是跳樑小醜？”劉淮文瞬間就怒了。
“不是嗎？你明知道我這裡不歡迎你，卻總是樂此不疲地來此自取其辱，不像個跳樑小醜嗎？”李毅歪著頭，瞅著他，毫不在意地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來？”劉淮文緊走幾步，來到了李毅桌前，“啪”地一下，把一張紙拍到了李毅面前：“若不是為了這麼個東西，我會來？”
李毅不由得放眼看了過去。
一張全英文的信函式的東西，李毅自然是看不懂的。
小丑倒是仗義，第一時間跳出來，為李毅翻譯：“成林變性學術會議邀請函。”
“變性大會？”李毅不由得重複了一遍，自己倒是差點忘了這個茬。
當初中韓整形pk賽的時候，eric教授親口說過的，要在中國的西南城市成林舉行全世界範圍的變性大會。
當時，自己記著胡三的遺訓，還不想答應，但是，eric教授的一席話，讓李毅改變了自己對變性的看法，所以終於同意了。
不過，這段時間一直忙碌，差點忘了這個事兒。想來，這個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
劉淮文看著李毅，臉上又浮上了那種滿含不屑的標誌性的微笑：“知道嗎，我一直等著這一天呢，變性，神奇的領域，那可不是普通的整形，而是整形的巔峰，李毅，你終究註定要在那裡輸的一敗塗地。”
劉淮文似乎是想到了最能令自己興奮的事兒一樣，眼睛裡滿是異樣的光彩。
“呵。”李毅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現在在言語上刺激他，遠沒有在行動上擊敗他來的痛快。
“你轉告eric教授，變性大會，我會參加的。”李毅淡淡說道。
“好啊，你要是不去，我都不能答應。對了，你不在這些天，還有一個你的老相識曾經找過我呢。”劉淮文語氣很詭異地微笑著說道。
“老相識？”李毅不由地皺眉，會是誰呢？
“嗯哼，很有趣的一個人。”劉淮文一臉壞笑，卻是不肯說下去了，等著李毅主動問他。
李毅最討厭劉淮文這種自以為是的微笑，而且這時已經有病人上門，李毅也就乾脆什麼都不問，愛是誰是誰，你不說就拉倒。
李毅直接去招待病人去了，把劉淮文直挺挺地晾到了那裡。
進來的是一對陌生的母女，妝容得體，舉止優雅的母親，拉著一個微跛的小姑娘。
小姑娘清秀純潔得簡直像一朵帶露的小梨花一樣。白皙的面龐，微紅的兩頰，楚楚動人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彷彿一切都是那樣的新奇，一根粗粗的髮辮隨意地搭在肩上，辮梢繫著一朵大大的蝴蝶結……
好漂亮的小女孩！李毅心裡不由地讚歎。
“怎麼啦，小姑娘？”李毅彎下腰去，笑著問道。
“叔叔，我腿疼。”小姑娘皺了皺彎彎的眉毛對李毅說道。
可是，卻被她那優雅的母親輕輕拽了一下，那位母親略帶歉意地對著李毅說道：“對不起，醫生，我剛才去對面的診所，裡面的護士告訴我，劉淮文博士在這裡，我們是來找劉博士的。不好意思。”
“呃……”李毅滿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哈哈哈。”劉淮文在一旁看著李毅的表情，得意地哈哈大笑：“李大名醫，心急了點哦？”
李毅直起腰來，心裡確實有些尷尬，但是卻也對著那對母女笑了笑，閃到了一邊。既然人家不是來找自己的，這點醫德自己還是有的。
劉淮文笑不可支，卻也故意騷包地不回自己對面的診所，而是，就在李毅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姑娘，說說看，怎麼了？”
“媽媽，這就是您說的劉淮文博士嗎？”小姑娘撲閃著大眼睛，沒有回答劉淮文的問話，而是轉向了她媽媽。
“是啊，孩子。”那母親似乎對劉淮文很是信服，高興地點頭答應著。
“可是，媽媽，您不是和我說過。劉淮文博士醫術是很高的，就是脾氣有點臭？可是，這個叔叔，他脾氣不臭啊。”小姑娘不解地問道，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呃……”這下輪到劉淮文笑容僵住了。
自己平時對患者態度是很冷漠，但是，今天這不是這對母女幫著自己讓李毅吃癟了嗎？所以，才破例地態度好了一回，卻被童言無忌地這麼說出來，劉淮文心裡窩火不已。
終於又回覆了自己冷漠的態度，收斂了笑臉問道：“怎麼回事兒？要看什麼病？”
小姑娘嚇得吐了吐舌頭，說道：“媽媽。這確實是劉淮文博士。”
小孩子的媽媽一拉女兒，說道：“寶貝，不要亂說。”又態度恭謹地對劉淮文說了女兒的病情。
小女孩的家就在桃源街上，三天前不小心摔倒，可是，到了今天，這條腿還是疼，而且，摔到的位置還鼓出了一個小的腫塊。
因為知道劉淮文是知名的外科醫生，所以，媽媽也就帶著女兒來此找劉淮文了。
“沒什麼大事兒啊，”劉淮文捲起了小姑娘的褲管，看著那傷處，疑惑地說道：“是不是你女兒痛感太強烈了？這連點青瘀都沒有，怎麼會疼的那麼厲害？不如這樣吧，我給你拿點跌打藥膏，你回去給她抹一抹，想來問題不大。”
李毅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小姑娘白皙的腿上，腫的並不厲害，也沒有青瘀，只有一個小指肚大小的包塊。
看起來確實並不嚴重啊，可是為什麼會疼得厲害呢？
但是，看那孩子並不像是個嬌生慣養，無病呻吟的孩子。
這是怎麼回事兒呢？李毅好奇之下，卻是啟動了系統的超級透視功能。
可是，那孩子白皙的面板之下，並不是李毅預見到的瘀血。
這不由得讓李毅一陣疑惑，普通的跌撞腫塊，是因血液執行不暢而阻滯於脈中，或溢於脈外，凝聚於某一區域性而形成腫塊。
但是，小姑娘腿上的腫塊，透過透視，卻並不是瘀血，而是一團含有不同成份的軟骨，纖維組織及生骨組織的混合物。那團異物看起來邊緣平滑，與周圍的組織格格不入，表面血管豐富。模樣說不出地怪異。
一絲不詳的陰影不由地掠過李毅的心頭，這團異物看起來為何如此熟悉？
對了，這和老華當時的癌症組織很像啊。
可是，癌症？這怎麼可能？看著小姑娘脣紅齒白，活潑健康得很，也就**歲的年齡，幼小的如同春天的柳枝上剛剛綻放的嫩芽一般，怎麼就會是得了癌症呢？
李毅眉頭緊皺，顧不得這麼多了，當務之急是要驗證自己的想法，於是，一步跨了過去，伸手附上了小姑娘的患處。
“嘟嘟嘟……檢測到目標資料，有重大缺陷，嘟嘟……”腦海中一陣急促的蜂鳴聲，證實了李毅的懷疑，每凡系統出現這種急促的蜂鳴音，就證明患者的情況很是危重。
“李毅，你要幹什麼？”劉淮文面帶譏諷，惟恐天下不亂地挑撥道：“這還只是個孩子。”
“劉淮文，你不要亂說。”李毅看著勃然變色的孩子的母親，趕緊說道：“這位女士，我懷疑您的孩子的腿，並不像劉淮文說的那麼簡單，而是有重大問題。”
“李毅，你能不能有點醫德？”劉淮文更加不屑地譏諷道：“就因為這對母女在你的診所裡，找上了我，你就這麼公然地詆譭我？你這手法越來越拙劣了吧？不過，我倒是越來越佩服你的無恥和厚臉皮了。”
“劉淮文，我沒工夫和你鬥嘴，人命關天，耽誤不得。”李毅看著小女孩的母親，嚴肅地說道。
“李毅，你有點過了吧？就因為駁了你的一點面子，就這麼危言聳聽？”劉淮文繼續挑撥。
而且，那位母親的神色，也是越來越不悅，李毅知道，不借助現代化的檢查裝置，恐難讓他們相信自己了。不由得收斂心神，正色道：“女士，不管怎麼樣，我建議您不要掉以輕心，還是去正規的大醫院去全面檢查一下吧。”
劉淮文一聽李毅這麼說，也不由地有些謹慎起來，歪著頭看著李毅說道：“你敢說說是什麼病嗎？”
“我懷疑是骨肉瘤。”李毅緩緩說道。
“骨肉瘤？癌症？那可是惡性程度極高的一種腫瘤啊，多半要截肢的，而且，預後極差，截肢後3～5年存活率僅為5～20。”劉淮文也不由地驚叫。
“你胡說什麼？誰允許你碰我的孩子了？誰用你給孩子看了？”孩子的母親似乎對癌症諱莫若深，終於憤怒地爆發了：“只不過是撞了一下腿而已，你憑什麼就嚇唬我們說是癌症？就因為我們來這裡找劉博士，傷了你可憐的自尊嗎？”優雅的女士如今也不再優雅，激動的臉色通紅，口脣哆嗦，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女兒。
“女士，沒有人希望孩子得那種病。”李毅聽了這話，氣得不行，語氣嚴厲起來：“我的自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個醫生，提醒你去醫院檢查，這是我的良心及職責所在。你若是不願意，沒人能勉強你，孩子是你自己的。還有你，劉淮文，請你馬上從我的面前消失，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在進入我的診所半步，你，是不受歡迎的人，再不請自來，小心你的鼻子。”
李毅惱怒地說完這一切，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氣哼哼地坐了下來。
劉淮文聳了聳肩，撇了撇嘴，兀自走出了診所，臨出門，還回頭說了一句：“記得成林的變性大會哦，我等著你。”
“滾出去。”李毅一聲怒吼。可是，在眼神閃過那小女孩的時候，還是露出了一絲疼惜。
可能正是這抹疼惜驚醒了那憤怒的母親，她不由地渾身一抖。
“媽媽，什麼叫癌症？”小女孩抬起清澈的大眼睛，問媽媽。
“孩子，我們走。”那媽媽沒有回答，緊緊地摟著女兒，帶著滿身的戒備，出了李毅的診所。
李毅不由自動地踱到了窗前，看見那母親摟著女兒在街頭愣愣地佇立了良久，終於打上了一輛計程車。
“呼。”李毅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就知道，她們會去醫院檢查的，而且，也一定會回來的。
這一天，李毅都心不在焉，不時地看向門口，期待著那對母女的出現，可是，一直到快下班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她們。
“看來，要麻煩了，明天得去打聽打聽這對母女住在哪裡了，早知道如此麻煩，今天，就不應該那麼暴躁，起碼應該留下她們的聯絡方式。”李毅心裡有些自責。
可是一想到早晨那母親如同炸了毛的母雞一般，李毅心裡也不由得苦笑，再一次發出了那句哀嘆：“你說我容易嗎？”
不過，不管怎麼樣，不能坐視不理，衝著那個小姑娘那麼清澈的一雙大眼，自己也不能見死不救。
醫者父母心，醫者，仁術也。這本就不應該是些空話。自己受點委屈，挽救一個如花朵般的生命，這不吃虧。再說，終究她的母親會理解自己的。
想了想，李毅收拾了診所，換過衣服，準備下班。
可是，就在李毅走出門的那一刻，卻看見上午的那個母親正站在門外。
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彷彿老了幾十歲一般，原本優雅的身姿此刻也不再挺拔，耷拉著雙肩，面色悽苦地看著李毅，滿眼的彷徨無措，痛徹心扉。
“進來吧。”李毅衝她說了一句，轉身進了診所。
“醫生，”女士腳步踉蹌地走了進來。
“孩子呢？住院了？”李毅劈頭問道。
“是，”那母親眼淚唰地湧上了眼圈：“醫生，孩子，非讓我現在來給您道個歉，她說，她說您沒有胡說，是我誤會了您，她說誤會了別人，是要道歉的……”孩子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