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佳期如夢_分節閱讀_26

佳期如夢_分節閱讀_26


名門老公來疼我 農家釀酒女 仙柯 末日穿梭 婚久情深,錯惹腹黑總裁 重生之嫁個特種兵 總裁的拒愛前妻 野獸是奴隸 抗日之天狼突擊隊 鐵魂

佳期如夢_分節閱讀_26

一塊兒她也並不像別的女孩子,總膩著他不放。更多時候,她都是跟朋友一塊兒逛街。

去買鞋,名店的店員半跪在地板上,將樣鞋一一比對給江西看,很漂亮的義大利小牛皮鞋,有精緻的鏤花與細碎的水晶,散發著熟革特有的皮質羶香。

江西問他:“哪一雙好?”

他同店員一樣跪蹲下去,認真端詳了半晌,才說:“白的這雙好。”

江西微笑:“我也覺得這雙好,穿裙子一定會很漂亮。”又說,“不過你們也太固執了,連九折都不肯打。”

店員小姐只是好脾氣地笑:“阮小姐一直知道我們的規矩,這是明年春季的新款,剛剛上架,所以只能九五折,您有白金卡才可以有這個價格呢,您是知道的,要不是我們會員的話都是原價,連九九折都沒有。”

孟和平說:“喜歡就買了吧。”

江西說:“不過這雙不合腳,稍微大了一點,換雙小點的給我再試下。”

店員說:“我們記得您是穿七號的呀,不過我叫他們再拿小一碼的來給您試試。”

孟和平忽然記起,於是說:“她穿六號的鞋。”

阮江西抬頭看了他一眼,另一位店員小姐豔羨得不得了,說:“阮小姐,您男朋友對您真是好,又細心又體貼,連您穿多大的號碼都記得。”

不一會兒店員已經捧了另一雙鞋來讓江西試穿,她踏進鞋裡試了一試,太小了。

兩雙鞋擺在那裡,江西將原來的那雙又試了試,還是覺得踏進去太鬆,可是六號的那雙根本不能穿,中間卻沒有碼號了。

孟和平說:“要不就買這雙吧,松一點不要緊。”

江西抽回腳,穿回自己的鞋子:“算了,不買了,還是不買了。”站起來已經走到了店門處,又停下腳步,想了一想,忽然轉頭對店員說:“六號那雙我要了,替我包起來。”

店員連聲說:“好的,好的。”

孟和平說:“不是小了嗎?”

江西似笑非笑:“我願意要。”

他平常很少見到她這個樣子,於是不再說什麼,開啟錢包抽出信用卡來遞給店員,另一位店員已經動作熟練地將鞋子包好,裝進購物袋,殷勤地說:“阮小姐有空再過來看看,我們下週還有新款陸續到貨。”

江西這天似乎心情不錯,走了一家店又一家店,試了許多衣服,也買了許多。左一個袋子右一個袋子,孟和平替她提著。雖然時值隆冬,但各店裡的春季新款都剛剛上架,嬌豔柔嫩的顏色,叫人想到春天的氣息,新鮮而清新。

“好不好看?”她穿一件斜格的毛衫,配沙灰色的褲子,流光溢彩的一張臉,笑吟吟地對著他問。

他只答:“好看。”

信用卡劃過,短促嘀的一聲,更多的袋子拎在手裡,最後回停車場去,大包小包,堆滿了後座。

江西長長吁了口氣:“真痛快。”又說,“上個月我們去越月的節目裡客串嘉賓,不知道你看過那期節目沒有。不過我想你一定沒看過。”

那是一檔頗有名氣的女性談話節目,孟和平倒的確沒有看過。

“那期談話主題是物質與愛情,最後我們公認,有物質條件保障的愛情,會比較長久。”她停了一下,“可是,這個定律卻不能反推,因為即使有物質保障,也不一定就會有愛情。”

她在孟和平面前從來很活潑,他只覺得她此刻似乎格外嚴肅,於是笑了笑:“怎麼突然發這種感慨?”

江西聳了聳肩:“回家吧。”

他卻遲疑了一下:“晚上我們兩個就在外面吃飯好不好,去汾陽路吃你喜歡的烤肉?”

江西側頭想了想,說:“也好。” 那家日本料理店中文名字叫仙炙軒,開在白崇禧故居里,舊式的花園大宅,改造之後頗有風韻。最關鍵是東西好吃。江西最喜歡那裡的日式烤肉,幾乎是百吃不厭。

她酒量頗為不錯,喝清酒,兩頰起了微紅,孟和平因為要開車,所以沒有喝酒,見她一杯接著一杯,於是說:“今天怎麼這樣高興?”

江西仰著臉想了一會兒,說:“因為有星星啊。”

玻璃天花板,抬頭就是夜空,果然有星星,只是這城市的寒冷冬夜,閃爍著無數燈光霓虹,淡而模糊的星子,肉眼幾乎不能分辨。

“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曾經看過一部電影,連名字我都已經忘了,可是裡面女主角說過一句話,我卻一直記得。”

她目光晶瑩瀲灩,彷彿流動著燈的光,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也或許是芥末的緣故。

他問:“是句什麼話?”

她卻調皮的一笑:“我不告訴你。”

吃過飯江西又拖著孟和平去泡吧,她本來就是愛熱鬧的人,在酒吧裡不過幾個鐘頭,已經混熟了一大票朋友,連孟和平都被他們廝混得熱鬧起來,搖骰子划拳猜枚真心話大冒險,搭積木挑木棍拼七巧板,所有能玩的幾乎全都玩了,玩得太瘋,最後連孟和平都喝了好幾瓶喜力。

他生平頭一回酒後駕車,只覺得輕而快,難以抑制。高架路上呼嘯而過,這城市的深夜依舊繁華如斯。無數燈火層層疊疊,每幢大廈都彷彿水晶的巨塔。遠遠近近迎面逼迫而來,幾乎傾塌,直往頭頂壓下來,可是順著高架蜿蜒的曲線,又被輕快的拋到之後。

江西打開了車窗,風呼的一下子灌進來,吹起她頸間的圍巾,細長的流蘇拂過他的手臂,像是誰的手指,輕而柔。他覺得頭腦清醒了些,可是心底還是一片混沌。

紅燈,他緩緩停下車子。

江西忽然傾過身來,吻他。

她身上有香水的氣息,酒香,脂粉香,溫而軟,就像她的手臂,抱著他,依偎著,不能思考,也不願意思考。

後頭車上在按喇叭,還有人在吹口哨,她終於稍稍離開他,一雙晶瑩的眸子卻仍舊注視著他,忽然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孟和平。”

他沒有應,嗓子眼裡直髮酸,在身體左邊第二根肋骨下有一個地方,酸得發疼,疼得鑽心,像是有小錐子在那裡,搗進去,再撥不出來。眼眶裡熱熱的,冰冷的風吹在臉上,像是刀子一樣。沒有一個地方是暖和的,都是冷的,如今都是冷的。

她卻只是這樣叫了他一聲,沒有再說話,緘默而安靜,後來慢慢的歪了頭,就那樣,睡著了。

她睡著了也像一個小孩子,蜷在那裡,縮得小小的。

他將車開回去,一直駛進熟悉的鐵門。夜已經深了,只有車道兩側的路燈一盞盞,寂寞的亮著。樹木掩映的宅子裡透出一點朦朧的燈光,他將車停下,沒有熄火,空調的暖風呼呼的吹拂著,轉臉看到江西還沉沉睡著,有一絲頭髮散了,垂滑在臉畔,臉上紅撲撲的,更像個孩子。

他拿出煙盒,取出一枝煙,點上,熟悉而甘冽的菸草氣息,透入肺部,深深的撥出。

沉寂的黑暗裡只有菸頭上那一點紅,彷彿是顆璀璨的紅寶石。

他想起那一夜,也是這樣寒冷而晴朗的冬夜,北京的夜空難得能看到星星,模糊的,不分明的,而他坐在車裡,只是一枝接一枝的抽菸,彷彿只有菸草,才可以麻痺那種淹沒一切的疼痛。

直到天明時分,他駕車離去。倒車的時候,他才注意到不遠處有部車子,同樣停了整整一夜。

他想起在餐廳裡江西說的那句話,不由抬起頭來,按下鈕打開了車頂天窗,隔著玻璃,星子遠而淡,模糊的幾乎看不見。

江西並不知道,他其實也看過那部電影。

他記得,女主角說的是:“每當想要流淚的時候,我就會抬起頭來看星星,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了。”

第 21 章

江西睡到中午才起來,醒來時覺得馥郁滿室,原來梳妝檯上、桌上、床前都放著大捧的粉紅玫瑰,嬌豔美麗。

下樓後李阿姨笑著告訴她:“和平真是有心,買的花好漂亮,還怕吵著你,請我替他放到你房間去,我看你還睡著,所以沒有叫醒你。”

江西不由笑了笑,問:“我哥呢?”

“去醫院做檢查了,佳期陪他一塊兒去了。難得佳期那孩子,處處體貼,做事又周到,成天替他忙上忙下,真是難得。”

江西今天彷彿覺得格外無聊,吃過了飯就去書房找書看。小時侯遇到什麼事情,她總是一聲不吭躲到書房來,坐在高高的梯臺頂端,捧著腮,望著一溜溜灰黑色的書脊,彷彿細而窄的瓦,密密匝匝排砌出頂天立地的書牆,只是發呆。

小時候阮正東並不愛帶她玩,因為她比他小几歲,又是女孩子,所以總嫌她麻煩。可是孟和平脾氣很好,每次玩遊戲總肯帶著她,同阮正東一樣叫她妹妹。可她就愛捉弄他,因為他性子寬和,肯容著忍著她撒嬌胡鬧,比起阮正東來,他甚至更像是她的親哥哥。她最開始叫他和平哥哥,稍大一點叫和平哥,十幾歲她就到英國去唸寄宿學校,教會女子學校,清規戒律多得不得了,小小年紀離家萬里,新朋友又還沒有,苦惱起來只能抱著電話打。他正在美國讀大學,打越洋長途給他,再叫“和平哥”,結果他就在電話裡面哈哈笑:“和平鴿再配上橄欖枝,就是聯合國了。”說得她不好意思,於是學著哥哥只叫他“和平”,彷彿沒有禮貌,可是心中卻有一種理直氣壯的竊喜。

是什麼時候就長大了?

回國之後重新見到他,已經是風度翩翩的出色男子,時光彷彿在他身上沉澱,內斂而沉靜。那時他的地產公司剛剛起步,正在京郊做了第一個樓盤。她剛到臺裡跑新聞,為了地產專題去採訪,他親自開車帶她去看樓盤現場。她至今還記得那個樓盤在西郊,那時那片地段還比較荒涼,離市區很遠,路很不好走,到了之後看到依山傍水的別墅,星座錯落,夕陽下風景秀美宛如油畫。

一共十二幢別墅,每一幢都風格各異,佔地最大的一號已經完工,唯一這套別墅是中式的庭院,彷彿再尋常不過的四合院,進門花蔭滿地,靜靜的一樹垂絲海棠開得繁華如錦,豔陽照著,無數只蜜蜂嗡嗡的繞著海棠花樹,熙熙攘攘,院子裡靜的連花蕊落地的聲音都彷彿聽得到。

走廓一端是廂房,另一端則是廚房及儲物間,廚房裡頭裝修的竟是最舊式的,砌著傳統的大灶,細而筆直的煙囪,令她覺得十分罕異。

問他,他只是說:“每次開車在鄉間,遠遠看到炊煙,就會讓人動了歸思。”

她信口就猜:“那這套房子,你難不成是為自己建的?”

他說:“是啊,總是做夢自己將來老了,可以住在這裡,養些小雞、小鴨,在後院種一架葡萄。黃昏時分到山上散步,遠遠的看見炊煙,就下山回家吃飯。”

她說:“那是小龍女與楊過,神仙眷侶才做得到。要是你愛的那個人,不願意住在這麼遠的郊區怎麼辦?再說這種中國大灶,有幾個人會用這個做飯?”

他沒有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笑了一笑:“所以我說自己是做夢啊。”

暮春的太陽那樣好,斜斜的穿過簷角,照在他臉上,他的臉一半在花蔭裡,一半是明亮的,但他笑起來彷彿有點不真切,那笑容是虛的,眉心微微皺著,神色憂鬱而怔仲,彷彿想到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她忽然突兀的想要伸出手去,撫平他的眉心。

開車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那條路正在翻修,他那時開一部半舊的三菱越野,車況並不好,結果一路顛簸,車壞在了半路。他打了電話給修車行,離市區太遠,拖車過了很久都還沒有來。他們兩個人枯坐在車裡等,四處漆黑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而車外萬籟俱靜,夜空岑寂深遂,星子大而明亮,她從未見過那樣美麗的夜空,春季晴朗的夜空,堆堆擠擠的星星,像黑絲絨裙裾上綴滿冰涼的水鑽,低得彷彿觸手可及。

北方四月的夜晚,春寒猶重,車內的溫度越來越低,她打了一個噴嚏,他問:“冷不冷?”不等她回答就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她接過去穿上,外套還有他的體溫。

坐著越來越冷,他們只得儘量說話來分散注意力。從小時候各人的糗事講到最近的財經新聞,能講的話題幾乎都被他們挖空心思翻出來講了。江西覺得飢寒交迫,又餓又渴,也不知過了多久,最後終於看到雪亮的燈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