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仇人相見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仇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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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仇人相見

第九十二章仇人相見

‘如晴湖’?水瀲灩眉頭突然一皺,這個名字為何總讓自己感到熟悉?適才因為那被下了毒的茶,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而現在,當一切歸於平靜,她開始仔細的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心中的熟悉從何而來,越是糾結,越是凌亂,最後化為一聲嘆息,搖首放棄。

“在想什麼?剛才看你,似乎心中還暗自開心的,怎麼轉眼又愁眉深鎖了?”清朗的男聲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在背後響起。

轉過身,悠閒的靠上欄杆,還給他同樣開心的笑臉,“不是一直在偷看熱鬧嗎?怎麼就出來了?”

“你走了以後,他開始摔凳子踢桌子,看他那憋悶樣,還有些開心,不過下面的,我想你不希望知道

。”不想告訴她,帝王家的冷酷,會因為一次意外而殘害多少無辜的生命。

嵐搖著頭,“帝王之位即將到手,卻在前夕差點丟了性命,能不火麼?那莫紫汐真夠狠的,得不到的就下手除了,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心性,不是瘋子是什麼?”

“何止,她這麼做,不論死了我和那段楓寧中的任何一個人,四國之間的和平必亂,這一定是她想看見的,若是兩個都死了,她最恨的兩個人全部消失,不論是哪一點,對她而言,都是好事,不過這下,那個段楓寧只怕是不會放過她了。”水瀲灩看好戲的表情一閃而過,“狗急跳牆了,就看她和段楓寧一追一逃,還有沒有機會再尋上我。”

“我倒希望她被段楓寧找著,以她的心性若是逃了,難保以後不會再尋上門,防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看他們窩裡鬥比自己親自參與要舒服的多,不是麼?”

“我倒希望能真正與她再度交手,面對面的扳倒她,她若是落在別人手中,我還不甘心呢。”水瀲灩的腦海中,閃過層層畫面,低聲道,“不過這樣,要讓暮衣更嚴密的監視皇子府,我怕她潛回去害澈兒,她太清楚澈兒對段楓寧的重要性,這時候的她,一定不會讓他那麼容易的登上帝位。”

眼前再次浮現出一雙清澈大眼,那雙眼,就如眼前的‘如晴湖’般透明,啊,水瀲灩的眼睛猛的一亮,抓上嵐的雙臂,“‘如晴湖’你記得麼?這個名字,澈曾經說過,最想帶我去的地方,‘如晴湖’畔,綠柳之下。”

“別想了,也許在他心中,是喜歡你的,那時候可能隱約想起了‘如晴湖’的傳說,所以直覺的想要帶你來,沒有其他意思。”溫潤的一笑,示意她的多心。

“可是,他為什麼要說綠柳之下,這個說法,到象是在告訴我,那裡,有他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水瀲灩抱著腦袋苦思。

“他能有什麼?痴痴傻傻中說出來的話,你也信,別想了,一會船靠岸了,早些回去吧,不然你又該擔心家中那個神仙寶貝要飛了。”輕刮下她的小鼻子,嘲笑她前幾日的瘋癲。

一聲輕哼,別過頭不看他,卻被他溫暖的雙臂圈進懷抱,水瀲灩靠進他的胸膛,“嵐,你說那莫紫汐會等著我們靠岸,然後打聽訊息麼?”心頭突突的跳著,有些心悸,卻不知為什麼而慌。

“我若是她,早已佈下殺人的局,卻不能肯定會不會成功,一定不會久留,會裝著很隨意的樣子出門,然後混進人群,溜掉,不管對方死不死,留下來等訊息都是最傻的

。”水瀲灩一邊思索,一邊慢慢開口,“她不是我,她會比我更狠,她沒有罪不及家人的想法,知道我出門,一定會打聽家中是否還有人,如果有。。。”說到這,紅脣已經開始顫抖,驚懼的大眼寫滿無助,揪扯著嵐衣衫的小手已經不自覺的緊緊撰住。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暮衣會跟著。”不停的喃喃自語,卻又否認的搖頭,“我讓他看著王府,若是莫紫汐很隨意的出門,他一定不會跟,怕打草經蛇,只會等著她自己回來。”

“別怕!”伸手按住她的雙肩,給她安定的力量,“一切都是猜想,你是自己在嚇自己,船即將靠岸,我們馬上趕回去,別胡思亂想,扉雪不會有事的。”

胡亂的點著頭,水瀲灩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扉雪,自己這一次正是害怕外面各種暗害,才將他留在驛館中,難道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最不願看見的一幕真的會出現嗎?

“雪魄雖然是轉世的靈魂,但是與我之間還是有感應的,不然當初為什麼即使容貌變了,我還是能一眼就知道是他,他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險,或者他的氣息消失,我一定會知道,放心,至少現在他的氣息在,只要人在,一切都沒事。”不能不說,嵐的這番話,讓水瀲灩放下了不少的心,是的,只要人在。

“楓寧,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有護衛在旁,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早已沒有心情和他寒暄,同樣能看出他也沒什麼心情再與自己繼續,水瀲灩丟下一句話匆匆而去。

一路上嵐早顧不得驚世駭俗,抱著水瀲灩化做一道光影在人群中掠過,路上的行人只覺一道微風拂過,眼前一花,情不自禁的回頭,卻是什麼都沒有,疑惑中搖搖頭,繼續趕自己的路。

“今天有什麼事發生沒?”已經沒時間去管自己的口氣,衝口而出的火氣讓門口的下人直接傻了,她越是著急,人家越是結巴。

“沒,沒,沒什麼事,但,但,但是,有,有,有人找。。。”

“你再給我結巴,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從不對無辜人發火,不對下人發威的水瀲灩這一次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別嚇人家,直接進去,你亂了陣腳,一切就麻煩了,別忘了,在兩日就是祭天大典,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拖住水瀲灩狂躁的身體,嵐拿眼神制止著她。

“扉雪,扉雪!”一路大呼小叫,換來無數驚訝的側目,水瀲灩早忘記了自己什麼太子妃,什麼皇后的形象,平日這個時候,扉雪早該在廳中品茶,或者在樹蔭下養神,為什麼,為什麼一路上都沒有他的身影,也沒有他的聲音?

衝到扉雪的房門外,水瀲灩用力的喘著粗氣,抬起手,卻頓在了空中,從激動到靜止,不過短短瞬間,強烈的心跳幾乎要蹦出來,停住的手已經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從身後一把抓住她的手,嵐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直接一腳踹出,木門應聲而開,伴隨著兩人身影的閃入,一陣陰森森卻飽含得意的笑聲傳來,本是嬌笑,聽在耳中卻不亞於一記天雷。

“水瀲灩啊你水瀲灩,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只可惜,為什麼每次都要我等你?”

踏進門的水瀲灩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桌邊凳子上安然坐著的滕扉雪,手臂支著桌子,白衣勝雪,銀髮披散,脖子上一柄精光四射的長劍,而劍的主人,此刻正仰天放聲長笑。

“扉雪,你怎麼樣?”表面上看上去,扉雪沒有任何外傷,卻不能讓她放下緊懸的心。

“我沒事,放心。”冷靜的有些出乎意料,比之上一次的狼狽,此刻的扉雪,卻更形超然,那架在脖子上的青鋼長劍,他倒似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飄逸之中,那低聲細語,卻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水瀲灩的狂躁,終於慢慢平靜。

“莫紫汐,你竟然還有空找我麻煩?此刻只怕二皇子殿下正在翻遍皇城找你,你不跑,只怕再沒機會了。”被扉雪的態度感染,水瀲灩的心慢慢歸於平靜,再次面對面,幾乎同樣類似的場景再現,誰也不能肯定會不會再與數月前一樣。

聰明的閃身站在滕扉雪的身後,示威般的緊了緊手中的劍,眼睛瞪了眼一旁的嵐,警告的意思非常明顯,滿意的看他老實的站在原地,“跑?這天下還有地方能讓我跑嗎?水瀲灩,你早就將我趕盡殺絕,四國雖大,卻無我莫紫汐立足之地,我又何須再逃?與其苟活,不如痛快一死,只是,即便是死,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哈

。”笑聲帶著滲入骨髓的陰寒,“不過話說回來,那傢伙一定以為我會逃離‘扶風’,此刻只怕在外面大肆搜查著,卻沒想到我在這安穩舒服,我若是要出城,讓你親自送,難道不比自己跑來的要安全的多嗎?”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水瀲灩冷冷的望著她,“你要走,我送你走,而且我可以以性命保證,絕不再派人追你的下落,而事實上,我也從來不曾找過你,是你一直覺得我不肯放過你,或者你從來也就不想放過我,從‘蒼露’到‘幻月’,是你一直在糾纏我。”

“我糾纏你?”柳眉倒豎,她的眼中射出陰騭的光:“是你突然的介入讓我本來的皇位出現了威脅,是你用你的美色不斷的勾引著‘晨陽’殷殿下,你甚至給皇家抹黑,拿著皇帝賞賜的土地送給青樓,你這樣的人,怎麼配擁有皇家的尊貴,而且你使陰耍詐,讓我背上了刺殺母皇的罪名,失去了皇位,失去了殷太子,被深禁後宮,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東躲**,而你卻能青雲直上?這世界太不公平,為什麼老天如此待我?”眼神渙散,聲嘶力竭的聲音中帶著刺耳的尖銳,激動的抖動著,水瀲灩面無表情,而眼神卻一直跟著莫紫汐的動作而緊張著,生怕瘋狂中的她,傷害了扉雪。

嵐的手從身後伸出,緊緊握住她背在身後的手,無聲的打著暗號,似乎一切,他都胸有成竹。

“莫紫汐,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知不知道?”眼中射出憐憫的光芒,水瀲灩突然絕對她偏激的行事,甚至對自己的痛恨,都是來自於她本來就扭曲的心理,“當初你殺若藍,不過是因為他肚子裡那個根本不知道性別的孩子,可你知道嗎?你的母皇寧願將皇位給湮寒,都沒有給若藍的孩子,證明在她心中,曾經的鳳後地位無人可及,你如果當初不做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威脅到你將來的皇位。”默默的搖頭,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為她的猜疑,今日的下場,她咎由自取。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殺我,甚至不惜傷害自己嫁禍於我,是我派人行刺皇上,以你之道,還你之身,而目的,只是希望將往事全部揭穿,可你卻認為全天下對不起你,你母皇對不起你,你弟弟對不起你,至於我們這些沒有關係的外人,在你眼中,只能被你宰割,絕對不能還手,是不是?”天之嬌女,沒有正確的思想,權勢滔天,萬事以自己為中心,一世都別指望她會反省自己。

“水瀲灩,任你巧舌如簧,你認為我就會放過他嗎?”莫紫汐突然的冷靜,卻讓水瀲灩更加緊張,“你上次為了他,肯對我磕頭認錯,這一次,我想知道,為了他,你會不會連自己的性命都放棄?”眼中嗜血的興奮,彷彿看見水瀲灩展轉哀號的場景,“我們之間註定要有一個了斷

。”

“那你想怎麼樣?”水瀲灩怡然不懼的挺身向前,目光鎖死在她猙獰的臉上,再美的面孔,在她眼中,只餘下蛇蠍的心腸。

“怎麼樣?”貼上滕扉雪的身體,莫紫汐的手在他絕色的面容上輕佻的撫著,手下用力,一絲鮮血從白皙的頸項滲出,水瀲灩緊張的一步上前,卻在莫紫汐眼神的示意下強自打住。

“多情而風流的王爺,不知道,為了這美麗的身體,你願不願拿自己的命換?只要你自絕在我面前,我就放了他。”

“只要我死了你就滿意了對吧?”水瀲灩鎮定的一步上前,眼中的淡然讓莫紫汐一楞。

“別過來!”直覺的將身子縮在扉雪之後,再次一擺手中的劍。

“你不是要我死嗎?現在我送上門,你一劍刺過來就行了。”停下腳步,看著莫紫汐的眼透著嘲弄,“我讓你親手殺我,為什麼又不讓我過來了?”

為自己被她的氣勢鎮住而懊惱,莫紫汐挺起身體,大聲的叫著,似乎只有這樣,讓能讓她找到勇氣,“叫你別過來就別過來!站在那。”

“那你想我怎麼死?”水瀲灩大笑出聲,充滿**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不親手殺我,你甘心嗎?我若是一劍了結自己,你會不會覺得很不過癮啊?我對你,可是爭位之仇,奪夫之恨哪。”

已經陷入瘋狂的莫紫汐眼神一怔,彷彿自言自語般,“對,我不能讓你死的那麼舒服,你讓我失去皇位,還奪走殷太子,不親手殺你,我怎麼甘心?”

塗滿豔紅蔻丹的手指抓過臉頰,留下道道抓過的痕跡,莫紫汐正在與自己苦苦鬥爭著,“不能讓她過來,她會搶走我的東西。”

又一個猛烈的搖頭,“讓她過來,我要親手殺了她。”伴隨著一個又一個愈法控制不住的動作,水瀲灩的心也越來越緊張,還有數步之遙,即使自己現在猛撲而上,只怕也攔不住瘋狂的她傷害扉雪。

不著痕跡的一挪步,輕靈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你放了扉雪,我讓你親手殺我,怎麼樣?”

忽然從自己的思想中驚醒,莫紫汐警覺的看著水瀲灩,“你騙我,我放了他,你身邊那個就會突然的殺了我,我知道,退回去,回去

。”

心中無奈,水瀲灩卻實在不敢違揹她的意思,故意大大的退了兩步,聲音卻是一變,充滿了譏諷,“既然你不想殺我,那我可就走了啊,看你現在的樣子,形同瘋狗,難怪殷殿下不要你,就連楓寧殿下也告訴我,希望與‘幻月’結親,娶的人是我,雖然你對他沒感情,但是被男人這麼無情的拋棄,還真是沒面子啊,不過也是,就你那張臉,想和我比?下輩子投胎找個好人家或許有些希望吧。”口中嘖嘖出聲,水瀲灩微側著臉,斜睨著莫紫汐。

“你胡說,自小,他們就說我美麗高貴,是‘蒼露’第一美女,你別以為說兩句話,就能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停的重複的,手指無意識的抓過自己的手臂,頸項,還有面龐。

“那時候你是公主,是太女,是未來的皇上,他們哄你呢。”水瀲灩大笑出聲,“彤焰不要你要我,楓寧不要你要我,就連你的弟弟湮寒,也即將立我為後,現在你什麼都沒了,你看誰還會哄你。”

如今的莫紫汐,披頭散髮,形似鬼魅,與之當初在莫鳳亭身邊那眾星拱月高雅華貴的公主,怎麼也無法聯絡到一起,人生,真的變換無常,水瀲灩對她,突然衍生出一絲同情。

“我奪走了你的一切,本來現在的你,應該是呼風喚雨的‘蒼露’之王,彤焰,也該是你的王夫,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看看現在的你,過街老鼠,不見天日,一切都是我害你的,真的不殺我嗎?這可能是你最好的機會了?”看見她眼中突然閃出的仇恨火花,水瀲灩主動的湊上一步。

“對,我不能讓你死,我要你活著比死了難受。”突然莫紫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癲狂中帶著詭異,為她自己的想法而得意著,“我要毀了你的臉,再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那張媚惑世人的臉再不能勾引男人,我還要毒啞你,讓你的嘴不再能巧言令色。”

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直接丟到水瀲灩的腳下,“看見你那狐媚的眼睛,我就討厭你,挖了它,把它挖了。”

突然狠厲的神色讓水瀲灩一呆,好狠的莫紫汐,自己本想拼著一傷,先解救扉雪,適才逼她,不過是希望她神智不清,只要她的劍離開扉雪的頸項,嵐就有機會,可是現在,她居然要自己自挖雙目。

慢慢的蹲下身子,從地上拾起匕首,水瀲灩的掌心中全是汗水,儘量放緩自己的速度,讓腦中飛快的轉著念頭,卻突然發現,在莫紫汐如此的威脅下,除非嵐硬來,否則,自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本想激怒她,讓她失去理智撲向自己,只可惜不但沒有讓扉雪的危機解除,就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將匕首反握,那尖鋒上的一點寒芒在眼中無限放大,刺的眼生疼,若說不怕,那是唬人,美麗的容貌一向令她自傲,自廢雙目,只怕縱然是扉雪,也無法令自己再見光明瞭吧,心中苦笑,卻沒有一絲後悔,只是覺得,不要太疼就好。

她臉上的痛苦掙扎讓對面的莫紫汐放聲大笑,“水瀲灩啊水瀲灩,你也有今天,到時候你臭瞎子一個,看你拿什麼勾引別人,再順手給你那張臉劃上幾道,我就把他放了,放心,我說到做到,我一定不會讓你死,這樣的臉,活著比死了難受的多。”眼角邊已經笑出了眼淚,“不過,你們兩個,一對瞎子,倒是挺適合,反正他也看不到你的臉,不會嫌你醜的。”

伸手擦拭自己興奮的淚水,“我的好想看看,你們兩個瞎子在一起的樣子,好笑,實在太好笑了。”

只是那瘋狂的笑慢慢的僵硬,最後神情古怪,似在用力,卻又怎麼都達不到自己的目的,眼光,正是那擦拭過眼淚的左手。

“莫紫汐,別太小看瞎子,也許你今天的大意,就在一個瞎子身上。”依舊若煙似雲清渺的聲音,帶著他特有的清冷,從那一直未有任何表情的冰脣中逸出。

連身型都不曾動下,只是一絲淺淺的似雪揚絮舞的笑在脣邊含著,極淡,卻冷。

“是不是感覺手麻?還有些從骨子裡面透出的癢?抓起來卻似隔靴搔癢?”表情沒有一絲改變,扉雪慢慢的抬起左手整理著剛才有些凌亂的衣衫,漫不經心的話卻讓莫紫汐的臉更加扭曲。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臉上有著力不從心的痛苦,“我殺了你!”尖厲之聲讓水瀲灩幾步上前,試圖阻止她對扉雪的傷害,只在看見扉雪的一個動作後,欣慰的停下了腳步。

三隻冰白的指輕搭在劍尖,“莫紫汐,和你說了,別侮辱瞎子。”

三指一動,長劍立即從莫紫汐的手中噹啷落地,而她,除了額頭上的汗水顯示著她的不甘心和努力外,卻無法控制自己已經在抽搐著的手

“你,你到底對我幹了什麼?你個賤人。”抬頭狠狠的瞪著滕扉雪,早忘了她自己口中的‘賤人’是收不到那如刀鋒似的眼神。

“我是‘醫仙’,也是‘毒仙’,你那些小伎倆,本就不該在我身上使,只是開始,我不想殺你,不然,你根本不會有機會站到現在。”

揚起少見的笑容,對著水瀲灩的方向抿脣一笑,若冰雪消融,明月生輝,“讓你擔心了。”

“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才出手?”一把抱住他清瘦的身子,心疼的看著他項間那一絲暗紅,早在他鎮定自若一言不發的時候,水瀲灩就暗自猜測著,只是遲遲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讓她開始慌亂,直到現在,一顆心才恢復了平靜的跳動。

“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突然響起的驚恐叫聲,讓水瀲灩伸頭看著莫紫汐的方向,而她,正身體奇異的扭曲著,眼睛中奔湧出淚水,臉上不少地方,開始怪異的流著黃色的水。

“從你進門起,就中了我的‘絕塵散’,本來中了這藥的人,應該立時斃命的,我卻好心的偷偷給了放了些解藥,讓你一直拖著,因為你的命運,應該由瀲灩來決定,但我的仇,卻應該是我自己報。”臉上終於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閉上眼,揚起臉,久久不曾出聲。

“你,你。”喘著粗氣,疼痛讓她下面的話再也無法出口,失控的身體甚至不能讓她捂著自己的臉。

“你碰了我的身體,自然會沾染上我身上的毒,我本自保,你若不動手,自然不會中毒,忘記告訴你了,這藥會從面板往裡面滲,若是在表皮,我還能解,若是你忍不住抓破了哪處,或者入了眼,對不起,我也救不了。”

地上的莫紫汐臉上流著黃水的地方,開始漸漸露出紅色的嫩肉,而那黃水所過之處,似乎帶來了更大的傷痛,她的叫聲開始淒厲,而後竟然只餘淺淺的低號,人竟已經半昏迷。

“扉雪,這。”望望地上的莫紫汐,她確實不值得同情,可是這慘壯,讓她也不忍看下去。

“她死不了,我中途有放過解藥,若是她肯早些放過你,也許我的藥還能治療她,只可惜,她一直想著要怎麼折磨你,時間消磨的太多,毒已入髓,人死不了,但是臉只怕毀了,眼睛,我不能保證能不能救,至於身體,筋脈已毀,從此只怕連挪步都艱難非常了,只能如此扭曲著了

。”輕聲一嘆,撫上她的臉,“別怪我,我答應了你,為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藥自然下的狠,時辰一拖延,就沒的救。”

在他的掌心中默然的搖搖頭,如何能怪扉雪,只怪莫紫汐無法釋懷對自己的恨,一心折磨自己,才會有今天,為了湮寒,留她一條命也應該,只是她,真的願意這麼活著嗎?水瀲灩茫然了。

不管曾經多麼大的恨,看著對手因為自己而從此不人不鬼,水瀲灩心裡總有說不出的感覺,上天讓自己來人間,就是在體味和感受人世的種種陰暗嗎?

著顏家的人祕密的將莫紫汐送回‘蒼露’,無論如何,她曾經是‘蒼露’的公主,是湮寒的親生姐姐,以湮寒的重情,一定會好好的伺候她,但是這樣在榻上的人生,會是她想要的嗎?她的眼睛若是好了,看到自己的容貌,是何等的打擊,若是好不了,一個幾乎不能動彈的女人,再失了光明,又是何等的殘忍。

“你怪扉雪?還是在可憐那個女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嘆息,水瀲灩撐著腦袋望著桌上的燭火發呆,燈花的劈啪聲,終於引出了房內另外一個看不下去的人出言詢問。

“不怪,扉雪這麼做一點錯都沒有,不讓他自己報仇,他永遠也放不下這個心結,而我,也會因為曾經的遺憾而永遠懊悔,扉雪因為湮寒,早已手下留情,不然,又怎麼可能留她到我們回來,又怎麼會讓她一直威脅挾持?原本,他還是希望由我來決定,即使放過莫紫汐,他也認了。”因為對自己的尊重,因為顧及到自己會對湮寒難以交代,扉雪才隱忍,即使最後的出手相傷,他也一直口口聲聲是為自己報仇,也是希望湮寒不會對自己心生芥蒂吧。

“若說可憐,你笑我也罷,我確實心軟了。”沒有否認自己的軟弱,水瀲灩回身望著嵐澀澀道:“所謂成王敗寇,既然是仇人,不擇手段本無可厚非,只是,這次是我贏了,她輸了,若是哪日我輸了,會不會落得比她更悲慘的下場?”依偎進他的懷抱,此刻的她,也不過是個需要安慰,眷戀溫暖的小女人,人前的風光不過是世事所逼,若能選擇,她更希望只做他們身畔小鳥伊人無憂無慮的可愛小妻子。

“怎麼?倦了這紛爭?”**感知到她的落寞,嵐小心的抱起她的身體,讓她輕枕在自己懷中,“若是心累了,此間事了,我陪你遨遊山水,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溫熱的掌心撫摩著她的臂膀,似要那溫度暖進她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