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山神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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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山神之殤
第二天大家清醒後我們又開了個簡單的碰頭會。一致認為整個妖界就我們幾位牛逼的大佬，如果加冕儀式就只有我們再加上其他一些阿貓阿狗場面未免太寒酸，且有監守自盜的嫌疑。最終大家一致認為要想把這場儀式搞得風風光光名正言順就必須要搞個抽樣調查，然後再來個民主選舉。
接下來我們進行了明確的分工，水陸空立體式協同調查。老孫和牛魔王等幾位山大王主要派遣小弟奔赴各處山野層林，田間村頭。而鵬魔王主要負責各處鳥窩。蛟魔王主要負責各處山河湖泊。為了追求最效率的辦事效果。也算是各施所長吧。於是面對整個妖界的抽樣調查就史無前例的展開了，其場面之恢弘，參與人員之多，都成了史無前例後不可模仿的偉大事件。整個妖界，不管天上地下河裡到處都是拿著筆記本做認真調查狀的小妖們。
“請問你對美猴王將要號稱齊天大聖有什麼看法？”
“你對蛟魔王將出任覆海大聖這一高職可有異議？”
……
類似於這樣的問答隨處可聞。後來天庭那幫大佬們對妖界這次舉動很是費解，明明是一幫茹毛飲血的妖類，非要學什麼明的舉止。妖界確實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方，但也要以德服人才行啊。老孫是懶得和他們這幫自以為是傢伙們解釋什麼了。
最終在長達三個月之久的正思想，聚人心，統方向的抽樣調查中，整個妖界終於緊緊的團結在了以我們七位為核心領導班子的領導下。什麼？你說憤青，確實是偶爾有那麼一兩位不識好歹的傢伙。不好意思，他們全被閻王請去喝酒了。後世在《七妖之亂》這本書裡對我們進行了大量的誇張修辭手法抹黑，說我我們是獨裁統治，妖民們沒有一點言論，出版，結社，遊行，示威，集會的權利。這些絕對是天庭那幫神棍們對我們進行無羞恥的人身攻擊，僅是想借我們炒作自己罷了。當然我們一直三緘其口，絕不給這些居心叵測的神棍們上頭條的機會。
整個妖界如今可是堅如磐石，大家一致強烈要求我們稱聖。就在剛才幾個偏遠山區的土大王們還在花果山門口長跪不起，老淚增橫的哭喊著“七位大王啊，請你們一定要稱聖啊，妖族不能沒有你們的領導，你們就像黑夜裡的一盞明燈，就是茫茫大海上的舵手，就是寒冬那月裡給我們最溫暖守護的保暖褲衩……”最終我們懷著悲天憫妖的慈善心腸不得已接受了大聖的稱號。
事後牛魔王黑著臉對那位帶頭鬧事的山大王說“演技太差，一看就是沒有經過正規培訓的群眾演員，什麼又是燈又是褲衩的，一點美感也沒，更何況老遠就能聞到刺鼻的辣椒水味道，演出費因此扣除一半”。這幾位小範圍內頗具影響力的傢伙唯唯諾諾的表示一定要對演技加強鍛鍊，絲毫沒有反抗之心。
如今總算是名正言順了，缺的是幾位上的了檯面的觀摩剪綵嘉賓。至少也得找幾位像模像樣的神仙前來助個興啊，那才有面子。在我們長達數十分鐘的商討之後草擬了一份嘉賓名單，山神，灶君，土地，城隍，等幾位長期滯留下界法力低下，且鬱郁不得志的神仙成為了我們首批邀請物件。雖然仙妖殊途，但是憑著我們給出的業界最高出場費相信他們一定不會無動於衷的。但是鑑於這幾個老傢伙一直徘徊在正規神仙編制之外，影響力不是特別大，於是我們又決定再去東海一趟請老龍王前來花果山免費旅遊一次，閻王作為三十六部正神之一又掌管整個陰司，影響力也不容小覷。當然這兩位大佬是不能派小妖們前去邀請了，否則只能是有去無回。
鑑於老孫曾經在天庭進修過，且對地府輕車熟路又和小土地小山神有著數百年的同窗之誼。於是大部分的跑腿活都要老孫親力親為，能者多勞這一亙古不變的真理再次得到了認證。
盛裝打點，帶著花果山最新包裝的水蜜桃罐頭，老孫駕著筋斗雲轉眼間就來到了山神家裡。山神灶君這些邊緣神仙的日子和想象中的真是大相徑庭啊，原本以為山高皇帝遠，這些傢伙們都是土財主。誰知山神一家蝸居在一處狹窄的山洞裡，洞內終日不見陽光，陰暗潮溼，牆上掛著風乾的小野雞小野兔以及小蛤蟆，看到此情此景深為我這位當年的同學感到淒涼。看到我的到來山神父子倆趕緊在露著屁股的褲子上使勁搓了搓滿是汙泥的雙手。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是什麼風把在整個妖界隻手遮天的美猴王吹到這裡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好準備點新鮮的野味。”
“我們都是老同學了，還這般客套作甚，可是你們的日子看上去不是很好啊。這是為什麼呢”我詫異的問道。
老山神可憐兮兮的說“我們這些山神都是編外神仙，天庭拖欠工資往往是長達數萬年之久，至於福利保險什麼的更和我們扯不上半點關係，有的山神為了生存下去竟然是靠著給一些強大的妖王做保鏢才能換得點微薄收入，嚴格來講他們已經是不神不妖亦神亦妖。”看來妖和神只在一念之間啊。看到山神一家窘迫的模樣更加堅定了我討伐玉帝這個黑社會頭目的決心。
“對了山神師兄，我們同學一場，師弟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們過著溫暖都解決不了的生活，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就搬來花果山居住吧，我那裡雖然不敢說富甲一方但肯定是衣食無憂，給你們一套大三室一廳，山神師兄以後也好找個媳婦啊”
聽我說完老山神黯然神傷，唉聲嘆氣的說“其實此山原本也是山清水秀，草木豐盛一派欣欣向榮的，可是山下的人類最近數百年來一直倡導什麼‘愚公’精神，一天到晚的挖山伐木，害的小動物們四處逃竄。如今想抓只野兔子都要埋伏好幾天了。可是恪於神仙守則我們又不能和人類大打出手，於是只能忍氣吞聲的住在這個不毛之地了。也不知道‘愚公’到底是何方大神，自問自從我們祖上得道以來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怎麼就讓他給欺負到家門口了呢。”
聽完山神大訴苦水之後我詫異的問道“都說樹挪死人挪活，你們怎麼就沒想到換個地方居住呢？”
老山神瞪了我一眼說“大王說的倒是輕巧，這座山是玉帝給我們的封地，其他各處名山大川也有自己的山神的，你難道讓我們搶別人的地盤不行？能否搶得過尚且兩說，就怕萬一被玉帝知道後削去神籍，那將立即化為一堆枯骨”。很想然，到底是卑微的活著，還是體面的死去，這個問題老山神已經有了卑躬屈膝的答案。原來天上人間都是一樣，越是活的越久的就越是怕死，其實生命真正的意義不在於縱向的產度，而在於橫向的寬度，所謂朝聞道夕可死就是這個道理，可是能真正勘破的又有幾人呢。
當然老山神畢竟是同學之父，算起來還是我的長輩，對他我不可能指手畫腳。只是委婉的表達了下我的來意，並保證花果山至今沒有山神敢有覬覦之心，大可放心居住，我也不會收他們的房租。顯然由於交通閉塞通訊中斷，他們父子倆對我和玉帝劍拔弩張的關係還不清楚。在我允諾了諸多好處，並保證一定將“愚公”這個來歷不明的恐怖分子徹查到底的條件下，他們終於心滿意足的答應舉家搬遷。
從山神家離開之後，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平復，為什麼神仙還要分三六九等，同樣的生命卻有著不一樣的尊嚴。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改變這一切，“齊天大聖”決不能只是個華麗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