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霧裡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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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霧裡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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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万俟凌烈卻是個清瘦的老頭子，看去年紀至少已有六十以上，其貌不揚，也看不出有什麼威嚴，並不像一個地位煊赫的世家家主和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權臣，倒更像一個普通人，甚至說與他自己這万俟凌烈的名字都不怎麼相符。
不過胡未知道，做為大蠱師一級的絕頂高手，万俟凌烈豈會是像表面看去那麼簡單，所以他也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
而這万俟凌烈雖說姍姍來遲，但見到胡未他們，也是極為熱情，連聲告罪，滿臉歉意地解釋說自己突然有急事纏身，所以才會來遲。
和万俟凌烈同來的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是万俟清秋的兩位兄長万俟元朗與万俟元術。
這万俟元朗和万俟元術倒是相貌堂堂，儀表不凡。
不過相比万俟凌烈對於胡未這位降世尊者的恭敬和熱情，這万俟元朗和万俟元術則顯得有些冷淡，和胡未見過禮後，便坐在下首一聲不吭。
他們臉上不但少有笑意，在万俟凌烈和胡未他們聊著天的時候，他們還不時轉頭四顧，竟似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似乎全然不關心万俟凌烈和胡未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眼神則更多的往阿乙身上瞟。
不過他們看著阿乙的眼神也與那皇甫英等人不用，更多隻是一些好奇，而並沒有其它的感情在內。
當然，這万俟凌烈和胡未說的也都是一些客套話，比如詢問胡未是否習慣這上京城的吃食和天氣等等，並沒有什麼實質意義。
因為胡未剛吃早飯沒多久，這万俟凌烈也沒有給胡未他們擺宴席，只是上了茶水。等喝完茶水，吃了些甜點之後，万俟凌烈又站了起來，邀請胡未去公園走走。
胡未便跟万俟凌烈一起出了大殿，那空聞則是仍留在大殿裡，阿乙見狀，知道避諱，也沒有跟上來。
到了花園，万俟凌烈帶著胡未粗粗轉了一圈，跟胡未介紹了一些園子裡栽種的奇花異草。
正當胡未腹誹這万俟凌烈帶自己來這花園裡該不會真的就只是為了向他炫耀花園裡栽種的這些奇花異草時，万俟凌烈突然站住，轉頭看向胡未，眼神也變得有些奇怪。
胡未微微一怔，隨後微笑道：“右相大人怎麼了？”
万俟凌烈卻是搖了搖頭，笑道：“這裡沒有別人，尊者還是直呼老朽之名吧，在尊者面前，老朽實不敢稱大。”
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万俟凌烈嘴巴說出的‘大人’兩字也咬得特別重，甚至於在說這兩字時，他臉上竟還閃過一絲揶揄之色。
雖然万俟凌烈臉上的揶揄之色一閃即逝，但胡未眼尖，也是看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心中暗暗計較起來。
稍稍沉默了一下之後，胡未哈哈笑了一聲，說道：“右相大人過謙了，貧羅既已降世，現在也是大人的晚輩，怎敢直呼大人名字，況且大人乃我北唐國右相也是不假，就算我大羅神稱你一聲大人也不為過。”
万俟凌烈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顯得有些詫異，眼裡精光一閃即逝，隨即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擺了擺手說道：“尊者真是太抬舉老朽了，老朽雖為右相已有幾十年，可惜無功無德，實在慚愧，慚愧啊！老朽也曾幾次向王上請辭，可惜王上卻總是不曾應允，唉……”
你這老傢伙是在嫌右相這職位太低，還想向上挪挪位置吧？胡未卻是暗裡冷笑了一聲，腹誹道，不過他表面上則仍是一臉認真，說道：“右相大人，所謂老當益壯，怎可妄自菲薄，我北唐國可萬萬缺不了您。”
万俟凌烈轉頭定定地看了看胡未，隨即哈哈笑了一聲，點頭說道：“尊者太看得起老朽了，老朽多謝尊者抬舉。”
之後，万俟凌烈又轉回話題，向胡未介紹其圓子裡的花花草草來，胡未則仍是一臉認真的樣子，虛心地聽著万俟凌烈的介紹。
過不多久，万俟凌烈便帶著胡未離開了花園，回了空聞他們所在的大殿。
那万俟元朗和万俟元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只留著万俟清秋在陪著空聞和阿乙。
“尊者再喝點茶吧？”万俟凌烈對胡未說道。
“不了不了，貧羅得回去了，右相大人您也是事務纏身，貧羅不敢太過打擾。”胡未卻聽出了万俟凌烈話裡另外的意思，搖了搖手說道。
“哪裡哪裡，尊者什麼時候想要來照老朽聊聊天，儘管來找老朽就是。”万俟凌烈則笑道，然後又讓万俟清秋送胡未他們出去。
“爹？”万俟清秋卻是眼露疑惑之色，輕叫了一聲。
只是万俟凌烈卻是視而不見，跟胡未他們告別起來。
万俟清秋也只好送胡未他們出去，不過出了万俟家後，万俟清秋則只是吩咐車伕送胡未他們回大羅寺，自己則匆匆走了回來，並沒有跟胡未去大羅寺。
回到大羅寺後，這一次卻是空聞忍不住將胡未拉去自己房間，問那万俟凌烈跟胡未說了些什麼。
“我看這万俟家只怕跟李家一樣，也有異心吶。”胡未卻嘆了口氣，然後將先前在園子裡兩人的談話和空聞說了一遍。
空聞聽了之後，也是冷笑了兩聲，點了點頭，說道：“也不奇怪，既然那李家要有所動作，万俟家怎會放過這個渾水摸魚的機會，只不過李家和万俟家是各自為謀，還是有所串通，卻是不得而知。”
胡未卻也笑道：“万俟家和李家有沒有聯合起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万俟家和那空續只怕已是暗勾結在一起了。”
“怎麼說？”空聞面露詫異之色，忙問道。
胡未說道：“我看那万俟凌烈與其說是有意在試探我，還不如說是在拉攏我，只不過他對我的拉攏卻是淺嘗輒止，並不見誠心，甚至於在我故意跟他裝傻時，那万俟凌烈也不失望，還顯得解脫了一般，所以很可能除了我之外，他万俟家有著更好的選擇，而如今大羅教之中，比我這位降世尊者更值得他們万俟家拉攏的，只有空信和空續，空信自然不可能會和万俟家聯合起來，那就只有空續了。”
頓了頓後，胡未又突然笑了起來：“這次我們去万俟家，那万俟元朗和万俟元術更是顯得時分冷淡，而且連万俟凌烈都是姍姍來遲，只怕就為了向那空續表個姿態，畢竟空續和我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已經不是什麼祕密。而如果我當時順著万俟凌烈所說的話，表示出願意相幫万俟家的意思，只怕万俟凌烈還要猶豫再三，現在万俟家倒是輕鬆了，既然拉攏我不成，自然就可安心跟空續合作。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我這降世尊者根本是個冒牌貨，既不會站在他們万俟家一邊，也不會站在皇甫家一邊。”
空聞則白了白眼，一臉幸災樂禍：“只怕沒你說得那麼輕鬆吧，既然万俟家和空續勾結，只怕在空續的壓力下，万俟家也要一起對付你吧，嗯嗯，或許還有那李家。”
胡未不由愣了愣，隨即一臉苦笑：“難道你要我去投靠皇甫家？”
“投靠皇甫家也不錯啊，至於真投靠還是假投靠，那就看你自己了。”空聞卻是一臉輕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