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章 三匹馬 臨終曲

第五十章 三匹馬 臨終曲


校園尋芳錄 櫻蹤再現 網遊之劍俠世界 冷魅殿主有點壞 地獄三太子的皇妃 攬月 浴血青春 胖子的獵豔人生 誤惹兩個校草哥哥 穿越之魔女傾城

第五十章 三匹馬 臨終曲

史德利歌爾突然產生了某種預感,那是一種瀕死的預感。

他覺得遠方的巴拉那頃刻間成了沉寂而危險的火山,隨時會爆發出吞噬一切的熔岩。

隨後巴拉那消失了。

史德利歌爾覺得自己看見巴拉那的身影宛如雷電,從他身旁一閃而過,他覺得自己能夠擊中敵人,但當他想要刺出長劍時,胸口猛然被砸中。

他整個人飛天而起,尚未落地,覺得有人掐住他的喉嚨,用近乎山岩塌方的力量將詩人砸在草地上,詩人感到自己的腦袋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四周的大地接連開裂,他聽見自己在大聲慘叫,那是垂死動物般的哀鳴。

巴拉那捏住詩人的脖子,將詩人拉了起來,他說:“你沒有機會了,血魔。你太專注於其他把戲——魔法、陷阱、陰謀,這些東西會讓你軟弱,讓你無法專注戰鬥。”

史德利歌爾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已經裂開了,鮮血止不住的在顱內泊泊作響,如果他沒有獲得血魔的體質,剛剛那一擊就足以讓他粉身碎骨。

巴拉那說:“結束了,血魔!”他的利爪挖破詩人的胸腔,緊緊盯著詩人的心臟,盯著心臟周圍密集的血管。

不知是由於慈悲,還是因為激動,他猶豫了片刻,在這個瞬間,史德利歌爾在身上施展的連環觸發術生效,層層荊棘將史德利歌爾與巴拉那纏繞起來,讓兩人彷彿被包裹在牢籠之中。

這異象讓巴拉那有些吃驚,他往四周打量,似乎在懷疑詩人還有什麼把戲。他想要退後,但史德利歌爾牢牢抓住他的手臂,雙腳被地面的樹根纏繞,將巴拉那固定在原地。

隨後,史德利歌爾舉起炎陽之劍,指向蒼穹的烏雲。幾乎在眨眼間,一道彷彿天火般的陽光照耀下來,將詩人與巴拉那籠罩在其中,巴拉那發出痛苦而震怒的吼叫,身體開始焚燒,面板化作了飛揚的灰燼。

這陽光曾經殺死了死靈飛龍維薩吉,長時間的照射,也一定能殺死巴拉那。

他大吼道:“你瘋了嗎?你也會死在陽光之下!”他想要甩開史德利歌爾,但詩人的力氣大的異乎尋常,一時竟能與他抗衡。

史德利歌爾虛弱的笑著說:“是我贏了,巴拉那!”

一枚箭矢如雷霆般飛了過來,正中巴拉那的額頭,巴拉那身子冰凍,感到衰弱至極。史德利歌爾哈哈大笑,說:“繼續,繼續!”他劇烈咳嗽,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但他開心極了,因為他終於見到了勝利的曙光。

巴拉那死死盯住史德利歌爾,他感到隨著自己傷勢的加重,詩人的力量正在壓倒他,他抽出雷神之錘,砸在詩人肋部,幾乎將詩人的身軀斷成兩截,但史德利歌爾卻絲毫不鬆手,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們都已經受了致命傷。

巴拉那還想要繼續揮擊,但從遠處樹林的方向下起了一場箭雨,無數箭矢精準的射入巴拉那身體各處,不曾命中詩人的一片衣角,巴拉那**般的扭動,但他無法掙脫史德利歌爾的束縛。

陽光依舊在傾瀉而下,箭雨如同暴風般刺入身軀,漸漸的,巴拉那意識到自己會死。在這個時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解脫了。

他從對阿巴頓的仇恨與嫉妒中解脫,從為夏朵爾的愛慕和哀傷中解脫,從永世的詛咒與處心積慮的復仇中解脫,他覺得自己以前的生命是多麼荒唐,多麼不堪忍受。

他張大嘴巴,抬起頭,望著天堂的火焰,大聲說:“拿去吧,史德利歌爾,把我的靈魂拿去吧,只要你能活下去的話。”

史德利歌爾喊道:“很難說,我覺得自己也快被燒成灰啦。”

他們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巴拉那抱住史德利歌爾,覺得那是他的弟弟或兒子,史德利歌爾也覺得自己回到了母親身邊,令人沉醉的親情剎那間充斥心底。

巴拉那閉上眼睛,身體漸漸在陽光中凋零。他在黑夜中待的時間太久了,降魔之光的直接照射對他而言是滅頂之災。他在詩人耳邊說:“逃離阿巴頓,即使你得到我的力量,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因為即使現在,我也根本捉摸不透他。”

陽光戛然而止,巴拉那已經不見,史德利歌爾躺倒在地,渾身幾乎被太陽燒成焦炭。

他吸收了巴拉那的靈魂,剎那間理解了他的一生,他的初衷,他的動機,他的感情。但巴拉那死於陽光之下,史德利歌爾並沒有機會吸收他的鮮血。

他雖然取勝,但他也活不成了。

在彌留之際,他聽到崔西斯匆忙的腳步聲從樹林那邊傳來,她驚慌失措,喘氣聲中帶著哭音。

史德利歌爾突然覺得遺憾至極,為什麼在自己死的時候,身旁的人,不是仙德瑞拉呢?

但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的顱骨終於碎開,大腦被血液充斥,腰部與軀體斷開,心臟驟然停止跳動。

永恆的黑暗,瞬間將他吞沒。

————

死亡的感覺並不好,但也說不上多麼難過,史德利歌爾沒有感到什麼靈魂剝離或者天堂之光,當然也沒見到地獄裂開縫隙將他吞沒。那就是純粹的黑暗,以及零零碎碎、模糊不清的言語。

但他很快被連聲的鳥啼喚醒。

鳥啼聲之外,他還聽見了馬車輪子轉動的聲音,碾過隨時,嘩啦嘩啦作響。他的身體感到輕微的震動,起起伏伏,頗擾人清夢。

他猜自己大概沒死,於是他睜開了眼睛。

他見到自己躺在一輛運輸貨物的馬車上,身旁坐著一個留著長長白髮的年輕人,他這護士當得十分不盡責,此刻正舒舒服服的打著瞌睡。

那是亞巴頓·黑翼。

詩人想:該死,我以為在地獄裡總能清淨些了。

他又望望馬車的另一頭,德爾古拉盤膝而坐,也正在裝模作樣的冥想。他穿著紅色的盔甲,紅色的長劍橫在膝蓋前,身子一動不動,彷彿馬車的顛簸對他毫無影響。

緊貼著他坐著的是蕾貝卡,她正在一旁擰著毛巾,模樣有些憔悴,眼神中滿是擔憂。

史德利歌爾打算說話,但努力半天,只擠出一句兒“嗯哼”,但蕾貝卡一下子蹦跳起來,摔了一跤,柔軟的身體恰好壓在詩人的腦袋上。她嚇得尖叫一聲,連忙扶住詩人,從他身上爬開,驚喜的大喊:“他醒過來了!”

他們瞬間圍了上來,三個腦袋湊在詩人眼前,黑翼高興的說:“讚美我的無光之盾吧!讚美我的死亡纏繞吧!我奇蹟般的異能救活了史德利歌爾。此次遠征,我的功勞僅次於他。”

德爾古拉故作鎮靜的說:“他本來就死不了。他懷裡的那個發臭的乳酪才是救命的關鍵。要不是它偶然摔入他嘴裡,等你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入土為安了。”

發臭的乳酪?那是阿茲瑞斯給我的東西。那玩意兒能救命嗎?沒錯,他似乎確實這麼說過,但在此之前,詩人一直保持著謹慎的懷疑。

蕾貝卡興奮的慶賀起來,在詩人臉上吻了吻,又與德爾古拉與亞巴頓·黑翼熱烈擁抱,史德利歌爾凝聚精神,勉強出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德爾古拉說:“你擊敗了巴拉那。”

“這我知道。”

“崔西斯將你的屍體帶了回來,她哭的快發瘋了,蕾貝卡也是。但蕾貝卡在整理你屍體的時候,將你口袋裡的乳酪失手塞入了你的喉嚨,那玩意兒如同濃痰般噁心,而且頃刻間融化了。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它重塑了你的身體,治癒了那些足以讓你死十次的重傷。”

德爾古拉的比喻讓詩人胃裡翻滾,他又問:“你的那些子民呢?”

“他們是你的子民,血魔大人。”

“他們人呢?”

“他們好得很,事實上,他們已經解散了。”

史德利歌爾覺得頭疼起來,他問:“解散了?”

“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們一個個兒都閒不住,而且這麼一大群人實在太顯眼,於是我讓他們自由行動,半年之後,在西西莉亞森林匯合,那兒似乎有一處挺不錯的地下城,我們打算去那兒碰碰運氣。”

“他們不會被人欺負吧。”

德爾古拉歡暢的笑了起來,他說:“他們有的是錢,有的是力氣,而且現在找回了信念,他們可是血魔的信徒,大人,只要他們認真起來,他們可不會比貴族們遜色。”

史德利歌爾深深吸了口氣,既覺得放心,又覺得自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德爾古拉說:“崔西斯本來也想跟來,但她似乎嘟囔著什麼‘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反正是一些令人困惑的話,於是她決定留在鎮魂城。那兒現在亂成了一鍋粥,貴族們正與凡人居民們僵持不下,她認為那兒現在離不開她。”

詩人點點頭,說:“她會沒事的。”

德爾古拉又說:“哦,那位棄誓者,它自稱是你的祖先耐古斯,它讓我替它說聲抱歉,它必須留在希瑞身邊保護她,它還說自己今後會去找你。”

史德利歌爾笑了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幕荒謬的戲劇中,一切正在邁向大團圓般的無聊終點。

他問:”那你呢?你又怎麼會在這兒?”

德爾古拉聳聳肩,他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只是有某種預感,我覺得我應該跟著你,也許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史德利歌爾突然有些迷茫,他朝馬車側面望去,發現一匹紅馬,一匹綠馬和一匹黑馬正在一旁悠閒的跑著。

這又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徵兆嗎?史德利歌爾懶得多想,因為他決定先好好睡一覺,再去考慮今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