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魔神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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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魔神雕像
史德利歌爾在心裡勾勒著自己即將面臨的北方生活，悲觀的情緒在他腦子裡瘋狂亂竄，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在那兒沒法生存，但他卻不喜歡這樣混亂而吵鬧的日子。
仙德瑞拉看了看他，將手擺在詩人肩上，輕輕的說：”想開些，史德利歌爾。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詩人感到些許欣慰，他說：”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女神大人。“
仙德瑞拉點點頭，聲音中沒有一絲遲疑，她說：”你必須經受更多的磨難，比如說，每天加倍的訓練，會對你有所益處的。“
詩人背脊發涼，覺得自己招來了天大的麻煩，他驚恐的望著心目中的女神，後者的表情可不像在開玩笑。
他們所走的山路無疑是一條遠路，領著他們繞著連綿的小山兜了很大的一個圈子。他們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等轉過一個較高的山坡之後，他們終於望見了那座聞名世界的鄂加斯巨型雕像。
這是世界上最巨大的雕像，據說足足有三百五十米高，比無翼城周圍的山坡都要高上一倍。它通體漆黑，是一條沒有翅膀的雄偉黑龍。如果不是天邊的雲層中雷電不斷，人們在黑暗中無論如何無法瞧清楚它的真正面貌。
按理來說，這樣的雕像絕不可能是凡間的造物，詩人懷疑即使是惡魔領主，恐怕也無法建造這樣一座巨集偉而精美的巨型雕像，他們也許可以輕易毀滅一座小山，可說起創造，他們可並不在行。
也不知道這座雕像是用什麼材料建造而成的，看樣子應該不是鑽石，因為鑽石不是黑顏色的。詩人一開始猜是黑鐵，又猜可能是黑曜石，隨後他以為也許可能是冷鐵配上黑色的塗料，或者那是以烏木為材料建造的。他傾聽寒風捲起小石子，擊打在雕像上的聲音，這種聲音聞所未聞，不像是上述任何材料的聲音。
撇開這座雕像的宗教意義而言，它是歐太爾大陸上最令人瞠目結舌的奇蹟，任何有幸或不幸來到此處的遊客，都應該懷著崇敬的心情，全神貫注的體會這座雕像所帶來的震撼感。站在詩人的位置朝它遙望，它彷彿劈開了大地，佔據了整個天空，宛若鄂加斯親臨一樣矗立在天地之間。他曾經見到過大地之樹，它無疑比雕像更加龐大，可卻沒有這座雕像那樣令靈魂都為之震顫的魄力。
一千多年前，卡爾與凱西斯在北方狩獵惡魔領主的時候，也曾經目睹認為也許這座雕像。卡爾認為這是鄂加斯留下的遺產，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有任何神靈或是惡魔領主有能力完成這座雕像，因為它太完美了——如此巨大，可又如此精巧，堅不可摧，而且如時光一般永恆。在此刻，當他親眼目睹了雕像之後，他打從心眼兒裡贊同卡爾老師的觀點。
憑藉這座無以倫比的雕像，阿巴頓名正言順的成為了鄂加斯信徒中最具號召力的惡魔領主，即使是那位處處與他針鋒相對的魔王巴拉那，也必須在這座雕像面前低下他高貴的頭。
仙德瑞拉也抬頭望著那座雕像，眼中充滿著敬畏。而耐古斯想起三百多年前的景象，更是為此而神魂顛倒。他們在遠方對著雕像行注目禮，一直呆了足足有五分鐘，在此期間一直不發一言。直到最後，李奧瑞克催促他們繼續趕路，他們才從中回過神來。
現在目標已經很明確了——朝著雕像的方向走，因為無翼城就是圍繞著這座雕像建造的，無翼城堡的位置也很容易確定，它就在鄂加斯雕像的旁邊，比雕像足足矮了三分之一的高度，阿巴頓無意與魔神比試高低，當城堡的高度達到兩百米的時候，他命令工人們開始著手收尾工作。
他那龐大的城堡也是一座令人歎為觀止的建築，但在鄂加斯雕像面前，則顯得相形見絀了。
又經過了長達三十分鐘的匆忙趕路，他們終於來到了無翼城的大門前，門口站立著兩位大的可怕的怪物，大概有四米多高，渾身光禿禿的，連一根毛髮都沒有，粗壯肥大，腦袋圓滾滾，沒有鼻子，只有鼻孔，嘴巴大的嚇人，張開大嘴，裡面全是尖牙。與嘴巴相比較，他們的眼睛小的嚇人，一眨一眨，顯出凶惡殘忍的脾性。他們渾身纏繞著鐵鏈，手上拿著巨大的錘子，惡狠狠的喘著粗氣，似乎光這樣站著就讓他們難以支撐了。
詩人有些遲疑，他心想：這看樣子像是兩頭深淵巨獸，是惡魔與食人魔雜交生出來的罕見異種，天生智力低下，可力氣卻大的驚人。
李奧瑞克說：”它們叫金波和巴尼，是無翼城堡西南大門的守衛，看樣子十分嚇人，可實際上你絲毫不用擔心它們，因為龍翼城的宗旨是自由，它們不會阻礙任何人進出大門的，當然只要你有本事，也可以隨意出來。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顯示出無翼城的威風和氣派。“
詩人問：”它們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會主動襲擊嗎？“
”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阿巴頓或是他的情婦阿加莎下令它們幹掉一切入侵者的時候，令一種是它們聞到巴拉那的氣味兒的時候。“
它們緊盯著詩人他們走進了敞開的龐大木門，可卻也只是眼巴巴的望著，偶爾從鼻孔裡哼出一聲粗氣，隨後又在原地發呆偷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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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了城，史德利歌爾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當你在黑漆漆的天色下走了將近大半天，周圍除了險惡的山谷之外，到處是見所未見的野獸，奇形怪狀的植物，還有又遙遠又神祕的吼叫。在路上碰見唯一的活人還是個怪里怪氣的骷髏，他向你講述了此地可怕的風土人情，以及他個人捉摸不透的經歷。等到了城市外面，遠遠望見的建築是一座讓人嚇破膽的黑龍巨象，而在城門口還有兩位凶巴巴的怪物死死盯著你看。
上述這一切，自然而然的，會讓你得到了這樣的印象——永夜帝國是妖魔鬼怪出沒的荒涼城市，是地獄在歐太爾大陸上逼真的投影。
這話聽起來也許沒錯，但表面上看到的實情卻並非如此。
首先見到的是一條繁榮的商業街道，街道兩旁清一色全是灰磚砌成的小屋，門口掛著鯨魚油燈，在屋簷下掛著破舊的木板招牌，告知遊人這是一家商店，櫥窗中展示著商店中的商品，透露出這家商店引以為傲的特色。
商店門前雜亂無章，穿著髒兮兮的衣服的攤販們無賴的坐在別人的地盤前頭，他們在衣服外罩了一層花裡胡哨的破布，破布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和攤位名字，頭上都戴著頭巾，頭巾的質地古怪，詩人聽見頭巾中隱隱冒出類似熱水煮沸的聲音——李奧瑞克說這是此地的取暖衣物。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人類，但樣貌和南方的人類有些差異——他們面色灰白，有點兒像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人，這大概和他們常年晒不到太陽有關係。可他們的個子卻比南方的人稍高一些，骨架更加壯實，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狡詐的氣質。
他們擺著地攤，地攤上是各式各樣的可怕商品——各式各樣的武器：長劍、短劍、匕首、長柄斧、短柄斧、手斧、飛刀、飛斧、皮鞭、鋼鞭、甚至還有十字弩和長弓短弓；形形色色的試劑：催情藥、治療水、解毒劑、煙霧劑、紅色的詭異藥水、香水、蝰蛇的毒液以及劇毒的番木精油；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附屬品：裝飾用的小刀、花裡胡哨的徽章、以假亂真的寶石和首飾、附魔與鍊金的資格證書（李奧瑞克這些說是假冒的，但這是一句廢話）等等等。
這些擺攤的人將這個街道堵了起來，造成了交通癱瘓，馬車自然是別想通過了，馬走起來也非常費勁兒。別說是馬，就算是身材嬌小的女孩兒，從這條街道上擠過去的時候，一路上也總是被擠得滿臉通紅，很多無賴趁著機會上下其手，佔這些無辜姑娘的便宜。
仙德瑞拉一路上至少扭斷了二十根妄圖騷擾她的手指，史德利歌爾聽風辨位，阻止了五次卑鄙的偷竊企圖，李奧瑞克一馬當先，而耐古斯緊隨其後，他們兩人倒沒人上前招惹，原因顯而易見——因為這兩人一看就沒有什麼便宜可佔。
等他們走過這條熙熙攘攘的街道之後，李奧瑞克回頭望著那條街道說：”這是人類集市街，是無翼城中相對安全的區域了。“
史德利歌爾擦著冷汗，重複說：“安全？”
李奧瑞克用骷髏特有的空洞表情笑著說：“和活生生的骷髏一樣安全，史德利歌爾。”接著又說：”我誠摯的邀請你們前往我在瘋子街上的住宅，那兒是我個人的小小避難所，我在那兒有一個小小的同伴，她是一個非常和善的傢伙，你們一定會喜歡那兒的。“
詩人想起了他之前說過的交易，這讓他不由的遐想連篇，說：”一位’她‘，你很會為自己找樂子嘛，李奧瑞克老兄。“
李奧瑞克從胸口的骨頭中發出了哼哼哼的冷笑，他說：”也許你、還有你的女伴，你們誤會了我——高貴的骷髏國王，史德利歌爾。我的那位女伴雖然非常可愛，她年紀太小了，我只不過是閒著無聊，而這傢伙又實在是倒黴到家了，所以我隨隨便便勉為其難的收留她罷了。“
耐古斯突然開口說：”這座城市都是些卑鄙的人渣，你的那位女伴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安全嗎？“
李奧瑞克說：”在我的街區的代理統治者——惡魔賽文的治理觀念中，只有他手下的惡魔才有犯罪的權利，任何人類在這兒惹出大事兒，如果沒得到他的允許，都會面臨最嚴重的懲罰，而惡魔的審美觀與人類又大不相同，所以我的那位女伴——她叫仙德爾莎——除了有時會被搶些小錢之外，非常安全。“
史德利歌爾點點頭，他說：”我接受你的邀請，李奧瑞克，但我們現在還有急事要辦，我們必須前往無翼城堡。但我向你保證，一旦我們完成了使命，我們會第一時間到你家拜訪的。“
李奧瑞克與他們所有人用力握手告別，並向他們指明瞭前往無翼城堡的道路。隨後他們揮手分離，詩人一行人沿著一條不知名的街道往城堡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