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抉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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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抉擇心
仙德瑞拉扯住史德利歌爾的手,拉著他往北門走去,詩人渾渾噩噩,似乎因此喪失了神智。賽維安與斯溫跟在他身後,一路默默不言。
他們走出了大門,發現北邊的大門敞開著,連守衛都不知跑哪兒去了。當維薩吉壯觀的身軀從空中呼嘯而過,這兒的守軍也頓時亂了手腳,也許他們已經退回城內,去支援龍翼騎士團與這兩條邪龍的作戰了。
出了北門,他們四人往北前行,身後絕望的慘叫聲依舊不停傳來,而那兩條邪龍在空中盤旋的巨影也時隱時現,戰況異常緊急,龍翼城岌岌可危。直到此刻,他們才完全相信:死靈飛龍維薩吉的一舉一動與阿巴頓完全無關,純粹只是巨龍之間的心靈感應罷了。因為異教徒的皇帝並沒有趁勢大舉進攻,就好像對此毫不知情。
可情勢並沒有因此而顯得好轉,事實上,這兩條邪龍是如此的強大,如果沒有來自全國的支援,光憑它們就足以毀滅整個龍翼城。耐古斯曾經率領同樣精銳的部隊深入敵後,可卻被那位幽鬼墨丘利一人全數屠戮,那些真正可怕的惡魔領主絕非人力所能阻擋,至少需要強**師或是神器的援助,人類才能與他們一戰。
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龍翼平原展現在他們眼前。當他們身臨其境的時候,他們才真正感受到了這千年來被戰火洗禮的古戰場上揮之不去的陰霾。這兒的土地似乎被血浸透了,土壤呈現出紅色,踏在上面,似乎隨時會滲出血來,頭頂上再也見不到陽光,猩紅的雲煙在周圍繚繞,頭頂上飄過不詳的烏雲,間或穿過雲層的光芒彷彿地獄之眼。
他們在戰場上沒見到一具屍骨,傳聞說龍翼平原的土壤會很快的將屍體腐蝕,連骨頭都無法留下。
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營地,那兒原先是龍翼城哨兵的哨所,可他們現在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也許維薩吉在很早之前就將他們化作了身旁的怨靈寵物,史德利歌爾停住腳步,示意一行人在營地停下休息。
賽維安不停的往龍翼城方向回望,他腦中的念頭一直在折磨著他,終於在某個剎那,他下定了決心,對詩人說:“王子殿下,保重。我必須回去守衛我的故鄉。”
斯溫(他身上的束縛已經被掙斷了)先前一直沉默,可現在他卻發言說:“爵士,你的返回毫無意義。你一人無法改變局面,即使你能夠變成巨龍,但惡魔領主一定會率先將你擊殺。這和那條母龍不一樣,它們比那條龍強大無數倍。”
賽維安帶著赴死般的微笑,用力拍了拍那具強襲裝甲,他說:“我的祖先給我留下這些神器,他的本意可不是讓我當個逃兵。”
仙德瑞拉也勸他說:“他們,龍翼城的人們,無論是士兵、軍官還是平民百姓,他們都認為你是惡魔的爪牙。即使你救了他們,即使你沒有戰死,可你仍然會面臨殘酷的審判,因為你曾經和我們待在一塊兒,因為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根本不打算放過你,如果可能的話,他們會盡早除掉你這個不受控制的隱患。”
這未來確實讓他有些不安,賽維安抹抹汗水,嘆著氣說:“我會確保自己戰死沙場的。”他頓了頓,望著龍翼城的上空,眼神茫然而淒涼,他又說:“我會拉一條邪龍陪葬,死的轟轟烈烈。”
斯溫站起身,用力與賽維安握了握手,他的勁兒很大,看得出他非常真誠,這讓賽維安很受鼓舞。
斯溫用低沉的聲音說:“那麼再會了,爵士。曾經和你戰鬥,是我此生的榮幸。我打算前往北方,在那兒當一位傭兵。如果你僥倖活了下來,我們也許會再次見面。”
賽維安大笑起來,他嚷嚷:“那我堅決不同意!我寧願與巨龍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想再被你開膛破肚了。”
正在他們打算就此分離的時候,詩人忽然說:“請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兩位先生,請最後聽一聽我的故事。”
斯溫站定,賽維安也駐足不動。
史德利歌爾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他的聲音彷彿來自過去,顯得那麼遙遠而模糊,他說:“我呆在龍翼城的最後一個晚上,就在我的哥哥打算對我實施那可怕的閹割之刑的前夕(仙德瑞拉,當中的故事我以後會告訴你的),卡爾老師走進了我的牢房。他扶起我的臉,仔細檢查我身上的傷口,面無表情,就彷彿在檢查舊傢俱一樣。
我用垂死者的力氣對他說:老師,你看,我還活著。
卡爾笑了,他的笑容是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最欣慰的笑容,很難想象他這樣一個人會露出這樣開心的笑臉。他說:你現在知道了吧,史德,你並不能真正察覺人心。我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偽裝自己的聲音,你並沒有察覺。
我說:你一開始是真正關心我的,謝謝你,老師。
卡爾坐在髒兮兮的地上,他整潔的袍子上立即爬滿了各種毒蟲,他並沒有用法術驅趕,反而只顧著為我治療傷口,又不停和我談話,他說:可你之後卻陷入了死衚衕,你先入為主,認為我不會對你不利,加上我巧妙的使用了法術,終於矇騙過了你的耳朵。
我微笑著看他,我沒有回答。
卡爾又說:我知道你的母親向你說了很多話,她一定暗地裡不停向你灌輸鄂加斯的教條,她想讓你成為一位鄂加斯的教徒。我很早就知道:她是阿巴頓派過來的間諜,也是阿巴頓龐大陰謀中最關鍵的棋子。她必須犧牲自己的一切,換來一位真正的格利爾王室的子嗣,並將這位子嗣送入北方異教徒的懷抱。
我不解的望著他,真的,當時我一點兒也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卡爾繼續說:阿巴頓一直計劃著突破南北的界限,將鄂加斯的影響擴散到整個世界。亞山的神力,那保護著世界不受惡魔侵擾的結界,正在不斷消退,但直到它完全消失為止,這中間還至少要經過幾百年的時間。所以他需要利用那些受到亞山祝福之人的力量,一位心甘情願幫助他擺脫封印的格利爾王族血脈,那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驅散亞山的神力。而那個人就是你,史德。
我聽懂了,原來這就是我母親試圖拯救我的原因嗎?這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嗎?
卡爾說:整個南方王國,只有我一個人察覺到了這一點兒,這也是我胡亂猜想得出的結論,我沒有向任何人說,因為我也期待著同樣的事情。我希望惡魔們早點兒入侵,來到大陸南方與我們決一死戰。
他站起來,在我面前不停踱步,他的聲音好聽極了,就像是前來救贖我的天使,他說:我不能再等了,我不可能再活那麼久,如果我死了,而惡魔們在那時展開入侵,那將是最糟糕的情況,格利爾王國無比虛弱,而惡魔則會比現在更加強大,這意味著——我所熱愛的一切,我所守護至今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所以,我希望你前去北方,成為他們的傀儡,將他們放出牢籠,雖然如果放任他們前來,我們勝算並不大,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我身上的鐐銬全斷了,我坐在地上,依舊無法思考。
卡爾還在喋喋不休:我很囉嗦,史德,可我必須這麼做。你還記得我向你灌輸的那些亞山教義嗎?那些都是真的,我真心誠意的希望你相信它們。因為我想讓你成為一位亞山教徒,我無比堅定的相信:你將成為我們的救世主。
我想問些話,可我腦子還很亂。
卡爾抱歉的笑了,他說:也許把你囚禁起來,讓你哥哥殘忍的折磨你,這並不是勸你信教的好辦法。但至少這樣,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了,史德。你是好樣的,史德,你還只是個孩子,可你比我所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堅強。
現在你腦子裡有兩種信仰了,史德,一為秩序,一為混亂,我不會說它們孰優孰劣,因為你是救世主,你不能被任何思想所左右,被任何信仰所禁錮,你必須選擇自己的道路,一條真正艱難的,從來沒有人踏上過的道路。
你會見到人世間最殘忍的事,你會遭遇世界上最可怕的惡魔,你會被形形色色的人所利用和傷害,你會傷痕累累,比現在更加狼狽,我相信在某些時候,你會無比依戀死亡,你會試圖逃進永恆的黑暗中,讓寂靜將你埋葬。
但與此同時,你會收穫強大、堅韌、信念以及自我,你會發生蛻變,擁有真正看穿一切的力量——不是靠聲音,而是靠閱歷、知識、經驗以及直覺。你會遇到最可靠的同伴,你會在磨練中成長,你終將擺脫一切束縛,成為自己的主宰,成為令人敬仰和依賴的偉人。
現在,我放你離去,史德,或者說,就像你經常稱呼自己的那樣,史德利歌爾,被詛咒的血魔,被遺棄的孩子。走吧,做出抉擇吧,當你走出這座牢籠之後,阿巴頓的間諜會來找你,她是一位與你母親一樣的可憐的女人,我相信她現在是鷹喙城領主的夫人,也許她還是你母親的好友。她會試圖接近你,和你商量著一些陰謀,以此考驗你的忠誠和能力。在那之後,通往惡魔王國的大門將向你敞開。
當然,我在銀輝城還為你準備了一些上路前的課程,希望你不會拒絕我。他們是盜賊公會的一些老朋友,一些遊離在光與暗之間的搖擺者,他們會訓練你,教導你一些有趣的知識,你一定會非常感興趣的,史德利歌爾,因為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
他還沒說完,我插話說:現在,世上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
卡爾停止了說話聲,開始再一次靜靜打量著我,隨後,他輕輕與我擁抱,等他與我分開時,我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
他最後和我說的話是:永遠去抉擇前路,史德,哪怕前方看似一片坦途。也許對別人而言,這是多此一舉,但對你而言,這是唯一的道路。
這就是我離開龍翼城堡前所發生的一切,也是我前往北方真正的原因。從那兒以後,我再也沒見到過卡爾。”
斯溫聽得非常出神,當詩人說完這席話後,他問:“你認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詩人站了起來,
他面對的方向,是龍翼城。
他說:“我想回去。”他頓了頓,又說:“我只能那麼做,在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前,我希望能夠為他們做一些小事,魔龍也好,審判也好,即使即將面對死亡,我的處境都不會比目前更糟糕,我知道:如果我死在這兒,那自然一了百了。但如果我活了下來,我將頭也不回的離開龍翼城。”
他將最後一句話悶在了心裡,他想:如果亞山真的在看著我的話,他會賜予我如此輕易的死亡嗎?無論結果如何,如果這兒真是我命運的終點,也許這才是最幸運的結局。
他這樣想著,邁開步伐,自然而然的朝龍翼城返回,而仙德瑞拉幾乎與他同時動身,緊緊跟在了他的身邊。
賽維安朝斯溫看了一眼,後者在面具之下的嘴似乎露出了一絲微笑。
四個人,四個影子,在血色的天空下,朝那座泰坦之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