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藍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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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藍冰龍
史德利歌爾似乎並不想勞他費神，他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說：”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賽維安，早在你顯露出自殺念頭的時候，我就已經制定出了萬無一失的計謀。我一直希望向這墮落而腐朽的國家復仇，讓北方惡魔的軍隊碾碎這萬惡的城市。那位領主小姐非常信任我，因為我的外表英俊又討人喜歡。我可以輕易的將她殺死，從那兒以後，亂了陣腳的龍翼城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耐古斯大人的利爪啦。
但在那之前，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一個已經生不如死，連爛泥中打滾的肥豬都比不上的失意者。我想起他的事蹟，知道他的能耐，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認為他將是個隱患，因為我無法確信他會不會突然恢復信念，出來破壞我的計劃。
不，我不能冒這樣的險。所以，我必須先下手為強，趁著他還在絕望深淵中掙扎的時候，用我萬無一失的毒藥傑作，確保他的死亡無可挽回。等他斷了氣之後，我和耐古斯大人將無可阻擋，我們會將特斯汀小姐撕成碎片，將她的血肉拋灑在龍翼城的牆頭。耐古斯大人將沐浴在她的鮮血中，享受這令人難忘的少女的盛宴。
見到我們的訊號，城外盤旋的死靈飛龍將開始行動，它將挪動它龐大的身軀，如同烏雲一樣降臨在龍翼城頭，我相信這兒很快就會陷落，因為格利爾王國從未出現過能與兩位強大的惡魔領主聯手相抗衡的軍隊和勇士。
請允許我最後對您說一聲：‘永別了。’賽維安先生，您確實能體會到我的款款誠意吧。我尊敬您的氣節，正如您竭力想要表現出來的那樣。也正因為您有著這樣愚蠢的氣節，才能令我的計劃完美的展開。哈！居然會有蠢人毫不猶豫的喝下陌生人遞過來的毒藥，而且絲毫不考慮這位陌生人所懷有的任何企圖。您害死了您自己，賽維安爵士，同時您也害死了深愛您的那位特斯汀小姐，還有上千位曾與您並肩作戰計程車兵，還有數十萬被您拯救過的百姓，啊，別忘了，也許整個南方王國的人都會因此而遭殃。”
史德利歌爾得意洋洋的說完了這些話，又惺惺作態的朝賽維安鞠了一躬，隨後他瀟灑的轉身，與那個醜陋的惡魔一起朝屋外走去。他甚至不再朝賽維安多望一眼，就好像他已經是一具不值一提的屍體了。
賽維安劇烈的**了起來，難以遏制的劇痛如電流般流遍了全身，他呼吸困難，眼淚水無法抑制的湧出眼眶，滿臉漲得通紅，就好像渾身即將被什麼東西漲破了一樣。
在他殘存的一絲神智深處，他忽然想：我就這樣死了？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像個有氣節的傻瓜那樣被他哄騙的自殺了？那麼，龍翼城就這樣完了麼？不，不，不！一定還有什麼辦法讓我活下去，讓我撕碎這個無恥的騙子，還有那個醜陋的惡魔，惡魔，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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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德利歌爾走到門口，聽到身後的賽維安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扶著床沿，氣喘吁吁，眼神迷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頃刻之間，他變得高大了許多，整個人的容貌已經徹底改變。
他的臉上長滿了龍鱗，頭上長出了一對捲曲的龍角，瞳孔眯成了一條細縫，就像是貓的魔眼一樣。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裂開了好幾個口子，露出巨大的身軀以及密密麻麻的鱗片，這鱗片並非綠色，而是藍寶石般的藍色。很快，他的四肢、脖子、肚腹、翅膀以及尾巴都逐漸成形。
他越長越龐大，幾秒鐘後就碰到了天花板和四周的牆壁，史德利歌爾朝後飛快的退去，驚訝的望著這條巨大的藍龍在原地翻騰衝撞，它痛苦的長嘯，長長的脖子和尾巴橫掃四方，幾乎在一瞬間就將這間屋子徹底摧毀。令人窒息的酷寒從他的嘴裡洩露而出，就好像莉萊施放的冰霜新星一樣令人難以承受。
這是一條至少二十五米長的藍龍，如同復活的神祗一樣仰天狂嘯，他看起來是如此瘋狂，憤怒，暴躁，難以馴服。
史德利歌爾沒料到賽維安的變化居然如此徹底而可怕，在他原先的設想中，賽維安也許僅僅會讓手掌變樣，或是口吐火焰，或是長出翅膀，只要他稍微露出些原型，那詩人的理論就得到了驗證。
可他做過了頭，徹底解放了賽維安體內的巨龍之血，賽維安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強大，也因此而陷入了徹底暴怒的境地。詩人根本無法向他解釋自己的意圖，稍微一猶豫，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丁點兒不剩。
那頭藍龍張開嘴，一團藍色的吐息朝史德利歌爾砸了過來，詩人勉強往一旁躲閃，卻仍然被這吐息擊中了身體，他覺得渾身幾乎被凍僵，要不是耐古斯忽然從一旁衝過來，將他一把抱在懷裡，他在下一秒就會被賽維安的巨爪所撕裂。
耐古斯渾身冒出黑色的泥漿，這泥漿可以抵禦幾乎一切魔法，他用這泥漿保護著自己與詩人，同時如箭矢一樣飛快的穿過街道，躲避著賽維安的追擊。而賽維安扇動翅膀飛翔在半空，從高空不停吐出冰息。冰息砸在地上，造成劇烈衝擊的同時，又散發出徹骨的霜凍，要是被這霜凍籠罩，毫無疑問可以將人們的血液凍住。
此時已經是深夜，賽維安住所外的街道上偏僻無人，連巡邏的守衛也十分罕見。也正因為如此，賽維安可以肆無忌憚的從高空猛攻，而不用擔心傷及無辜。
史德利歌爾說：“祖先大人！躲進屋子，他不會濫殺無辜！”
耐古斯發出一聲責備的吼叫，似乎在埋怨他惹出天大的麻煩，他猛然往一旁一竄，轟隆一聲撞進了一處民宅。於此同時，屋外傳來了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降落在屋外，一雙閃光的龍眼朝屋內掃視，其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又充斥著惱羞成怒和無可奈何。
屋內的人突然見到這副景象，全都放聲尖叫起來。史德利歌爾大聲說：“賽維安先生，我要和你好好談談！”
那頭藍龍喘著粗氣，用驚人的嗓門發出了一聲威脅，屋內的百姓也聽清了這句話，史德利歌爾聽見三個驚奇的聲音響起，其中有男有女，還有一個年幼的小姑娘，他們發問：“天哪，門外的那條龍是賽維安？”
史德利歌爾笑著說：“是的，亞山之子，救世主，龍翼城的守護者，暴風雨之翼，龍騎士賽維安爵士。我是他的侍從和僕人，我身旁的這位先生是我的助手。”
屋內漆黑一片，他們瞧不清耐古斯的模樣，否則他們一定會嚇得半死。
賽維安又示威般的吼叫了一聲，一股寒氣蔓延，令屋內的人瑟瑟發抖，那位小姑娘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史德利歌爾急忙說：“別怕，賽維安爵士只不過是和我開個玩笑，他是個非常和藹的紳士，不是嗎？賽維安爵士！”
小姑娘問：“爸爸，你不是說賽維安的故事都是騙人的嗎？你不是說他其實骨子裡是個墮落的惡魔嗎？”
她的父親還沒來得及回答，史德利歌爾已經搶先說：“你的爸爸在說笑呢。小姑娘，賽維安爵士就在眼前，你可以自己判斷判斷其中的真偽，我瞧你是個挺機靈的小傢伙，對嗎？”
小姑娘忙不迭大聲贊同，她用憧憬的目光望著賽維安，而後者用龍眼朝她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是猶豫。
史德利歌爾又說：“我承認失敗，賽維安爵士，我糊弄不了您。現在您已經識破了我的惡作劇，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您看，您沒有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因為我已經逃不脫您和特斯汀女士的手掌心了。”
賽維安用鼻孔重重撥出一口氣，這又讓屋內的人一陣發抖，隨後，藍龍的身軀在一瞬間消失不見，賽維安光著身子出現在了屋外。屋內的小姑娘尖叫了一聲——絕不是由於害羞，而是因為驚喜，因為這世上沒幾個人曾親眼目睹龍騎士的變幻，這無疑是莫大的光榮，值得一輩子懷念的記憶。
史德利歌爾將披風解下，往賽維安那兒一拋，後者很快披上披風，將身體嚴嚴實實的遮住。
耐古斯知道危機已經過去，於是偷偷摸摸鑽回了史德利歌爾的體內，這一過程如以往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就連賽維安都沒有留意。
史德利歌爾站起身，慢慢朝賽維安走了過去，此時，這屋子的男主人點起了蠟燭，將屋內的一切照亮。史德利歌爾朝那位小姑娘眨了眨眼，而後者正捂住嘴樂呵呵的偷笑，詩人說：“你瞧，我說的沒錯吧。賽維安爵士是個正派人。“
小姑娘用力的點點頭，朝父親惡狠狠的瞪視，她父親苦笑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搔著腦袋。
史德利歌爾掏出十枚金幣，算是對這家人的補償，隨後他對賽維安（後者正用警覺的目光盯著他看）說：”我們找一間酒館好好談談吧，爵士先生。如您所見，我已經不再具備任何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