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無所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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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無所有(下)
第五十二章 一無所有 下
凌涵震驚地聽到若雨的聲音：“果然，哥哥是騙了我啊！”這句話說的是這樣輕，輕得不仔細聽可能都聽不到，輕得彷彿不帶任何感情……
凌涵看著妹妹的眼，那一份的決絕卻是那樣的扎眼，讓人不忍直視。凌涵的心中揪成一團，一直以來沒有明言是她錯了。只是……是否有些事情已經來不及挽回了呢？
若雨緩緩地從地上起來，沒有再對凌涵說什麼，只是一步一步地向門邊走去。
“雨兒……雨兒……”凌涵低垂著頭，聲音中充滿了傷痛與無助，只是這一切再也不能成為阻擋若雨離開的腳步。若雨要離開自己了，她要離開自己了……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生命中的陽光似乎要消失完了……
凌涵費力的轉過頭，眼前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緩緩地下墜。她不由自主地向若雨離開的方向伸開自己的手，似乎想要握住一些什麼，只是一切都從指間流走了……妹妹的身影漸行漸遠，她想要大聲地叫出妹妹的名字想要挽留，只是朦朧中她張了張口，卻是如何都聽不到自己發出的聲音……
有什麼情景再也回不去了，不管是人還是事……如果人生就只如初見該多好！
“壞女人，你明明說過你不會有事的，你怎麼可以變成這樣？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完成了。你讓我拿來的東西我拿來了？你起來看看啊！你不是總喜歡欺負我們，好啊，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任你欺負，你起來啊……”
“若雨，若雨，你在哪？冷凌寒，你給我醒醒，不準睡，你起來……你起來告訴我若雨她到哪裡去了？喂！起來！”
“住手，你先放開她……凌寒……凌寒……你醒醒，聽到了麼？不可以再睡過去啊！凌寒……”
“讓開，你究竟是怎樣照顧她的，誰能給我解釋一下，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
周邊似乎有許多的腳步聲，嘈雜聲，只是這一刻的凌涵聽不到了，若雨的離去就好像成了消失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沖垮了她已經憔悴不堪的心。是不是隻要閉上眼，就不會再有悲傷，不會再難過。是不是隻要如此，就再也不會有人因為自己而受傷流血。是不是，只要這樣做就夠了？她累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睡懶覺可是不行的！那，快起來麼！外面太陽都晒在你身上了！”
“寒兒，快起來！你看娘給你縫了件衣服，你快穿上給我看看是否合身！”
“婉兒，孩子們都餓了，快盛好飯再叫他們好了！”
“哥哥，你怎麼還在賴床啊！嘿嘿，阿紫，我現在就交給你一個神聖的任務，嘻嘻……”
“啊哈哈哈……雨兒，你竟然敢……哈哈哈，快把阿紫拿開。哈哈……我起，我起還不成麼！哈哈哈……快，快點……”……
“哥哥，哥哥，我想吃你面前的那盤。”
“好好……多吃點兒，我們雨兒就可以快點長大了……”……
“嗚哇！哥哥，你賴皮啊！你怎麼可以讓阿紫告訴你我的牌呢？不行不行，重來，重來……”
“那個……你說的是你吧！不過……你怎麼又抵賴啊！”
……
她好像睡了很長很長的覺，夢裡心裡都只是那個別人眼中殘破的小屋。但是那時候的他們是那樣的純真，那樣的快樂……
夜沐天坐在這裡已經有一整天了。當初在看到“暗影”臉上的表情時，他的心就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後來瞭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恨不得立即飛奔到她的身邊。只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麼做。
想著凌涵的身邊好歹還有百里清溪照顧著，他壓住了心中隱隱的不安，硬是逼著自己不眠不休花費了兩天的時間終於處理完了處理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必須處理的事情。當他到的時候，凌涵躺在**露出的表情如何都不肯醒來的樣子。任人呼喚她都不肯醒來。
當時的心情他還記得，只想著一定要醒來，只要她能夠醒來，他就什麼都肯捨棄，再也不想因為其他的事情煩擾到他們了。
他向百里清溪詢問究竟怎樣可以治好如今的凌涵，她的身體很虛弱，丹藥的效力對她來說效果實在是太慢。這樣下去，就算這一次她的身體恢復過來，也會因為損耗身體損耗的太厲害，影響到她將來的修煉。
百里清溪跟她說了天蠶。這兩天他竭盡自己的全力也花了兩天時間，才趕回來。只是……凌涵的面色卻是與之前有了天壤之前，若說之前她給人的感覺是快要枯竭的泉水的話，那麼這次回來，她這口泉水已經完全枯竭，似乎再也沒有一絲迴轉的餘地。
看著她現在的樣子，他簡直不能夠相信這就是曾經溫暖他，照亮他的天空的那個有活力的少女。他輕輕地坐在她的床邊，心疼地輕撫著凌涵的秀髮。天蠶他已經替她匯入了她的身體中，可是她的狀況卻是一點好轉的意思都沒有，明明她的傷口已經開始緩慢的恢復，可是她整個給人的感覺卻仍是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
就像百里清溪說的，她的心已經死了，若是要救活她也只能喚起她求生的意識。現在究竟還能有什麼事情可以刺激到她呢？
為什麼他會感到如此無助？明明自己的孃親去世時自己都沒有多麼難過，為什麼面對這樣的她自己會感到心中一抽一抽地疼呢？他現在要怎樣救活她？
“凌涵……凌涵……”夜沐天忍不住輕聲喚起了她的名字。
“凌涵，我想聽你叫我‘夜’了……凌涵，你說不讓我欺負雨澤，可是你現在是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在你幻獸空間中的雨澤也不會好過？……凌涵，凌涵，你要我怎麼辦？”夜沐天執起凌涵的手，緊緊地握住，想要握住她正在流失中的生命一般。
夜沐天痛苦地垂下頭，所以他沒有看到，凌涵的眉頭痛苦而不安地蹙了蹙。
夢中，凌涵最終看到了爹孃臨終前慘烈的場景，多少次多少次回放著，她的眼睛彷彿被那火光傷到了，什麼都看不清了……能看到時，她只看到若雨帶著冷淡的表情漸行漸遠的朦朧背影，不管她再怎麼呼喚，她始終不肯停下自己的腳步。她喊得嘶聲力竭，追得全身無力，累得身上揹著千斤重的石頭，可是終究再也看不到若雨的身影。
她無助地抱膝坐在這一團迷霧之中，原來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一無所有了……沒有了無條件疼愛自己的爹孃，沒有了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妹妹
呵呵……原本這些也都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上天是那樣公平，在那個世界裡以那樣那樣奪走了她的生命，卻在這裡讓自己重生，讓自己得到一些東西，相對應地也讓自己失去。多麼的公平！那麼……就這樣吧！
似乎背後有水流動的聲音，凌涵向著身後的潭水張開了自己的雙臂……這樣就好了吧！反正自己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凌涵，凌涵……”是誰，是誰在呼喚著自己，聲音裡是那樣的無助。
“凌涵，你不要嚇我。凌涵不要這樣，不要離開我……”這是誰，為什麼他的聲音那麼悲傷？
“沒有他們你還有我……還有我，我會守在你身邊……”還有誰？
“求你！活下來，我求你！凌涵……”求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活下去？什麼都沒有了啊……
“凌涵，夜晚那麼黑你都不會害怕了麼？讓我陪著你好不好，活下來陪在我身邊好不好！”夜……好熟悉，夜，夜沐天？夜沐天，夜沐天。
“凌涵，就算你喜歡百里清溪我也隨你，只要你醒過來，我都隨你，好不好！”百里~清溪？好溫柔的名字。夜沐天，這是夜沐天的聲音，她想起來了，這是夜沐天的聲音。為什麼那樣冷漠霸道的他竟然會發出這樣無助的聲音？
他說了什麼，求她，求她活下來？他竟然能為她說出這樣的話？水中漂泊的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伸出了自己的手。她看到在那個陽光明亮的地方，有一雙旭旭發亮的手向她伸了過來，虛弱的她吃力地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凌涵……”“凌寒……”“凌寒哥哥……”……
在大家欣喜的目光之中，凌涵的羽睫微微的顫了顫，然後在大家的期待之中，她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大家……”輕輕地抿了抿自己乾裂的嘴脣，凌涵吃力地吐出兩個字。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放棄自己？”夜沐天看著醒來的凌涵，不知為什麼第一感覺竟然是憤怒，他捏緊了自己的雙手，質問著凌涵。
“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所有了……”凌涵臉上掛著一如她平時的笑顏，只是這笑再也不復當初的溫暖，反而讓人感覺她不笑會更好一些。
“你是傻瓜麼？你沒有看到你周圍有多少人麼？你有沒有為他們想過？”
“不要這樣，只要她醒來就好了啊！”百里清溪不贊同地對夜沐天說道。
“我知道了啊！所以，我不捨得了，我不捨得就這樣離開了。”望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凌涵流著淚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你……你真是一個傻瓜！”看著這樣的凌涵，夜沐天終究什麼都沒有再說，只是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緊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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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明天開始第二卷，我會和大家一起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