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歐賽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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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歐賽斯之死
能夠相遇那就是緣分。
皇月青一覺醒來，發現胸口蜷縮著一直翠綠色的幼龍，著實嚇了一跳，不過看到龍頭的軟角上那隻淡金色的星星髮夾的時候，便認出了那是幸，是皇月瀾從幽藍之森裡帶出來的地龍。
“幸，你會吵醒青兒的。”溼潤的柔軟的聲線，皇月瀾的聲音。
天氣很好，窗外的陽光極其的燦爛，恍惚中有一絲火焰的顏色，皇月青驚異的睜大了眼睛，“瀾！瀾！”
“原來已經醒了呀。”清澈的嗓音像有音符在跳動，愉悅的。
皇月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初見皇月瀾在Lilith之眼時候，那種蒼白的近乎絕望的顏色，讓她的心幾乎跌到谷底，而此刻，火焰一樣的顏色卻讓她感到無比的欣慰，只是自幼所受到的訓練便不允許她表露出太多的感情，所以她所能表達的也僅僅是微笑。
也許是感受到了皇月青此刻內心的彭湃，皇月瀾纖細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但終究沒有像年幼的時候那樣親吻她的額頭——最早的疼愛著她們的方式。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們都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曾經的小女孩了，熒紅色的瞳仁裡閃過一絲失落，只是皇月瀾掩飾的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看出來。
一個能力者的壽命，正常可以達到300年甚至更久，只是自古以來，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活到150歲的能力者都很少見，擁有能力，那便是擁有了參與鬥爭的資格，到了150歲，能力開始衰退，那便意味著以往的仇家有了機會，所以皇月瀾對於自己所培養出來的能力者，一向是灌輸斬草除根的思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要在它燎原之前熄滅它。
似乎是扯遠了，對於能力者而言，皇月瀾是一個異類，時光停留在18歲能力最頂峰的時刻，即使歲月變遷，能力輕微的起落，卻只見強盛，不見衰退。
“異類”這個詞，是皇月瀾剛剛接觸到人世的時候聽到的最多的一個詞。未知的、強大的生命體，但那絕對不是人類！實際上當時皇月瀾也完全沒有自己和其他是同一類的自覺，人心是如此的醜惡，傷害他人、推卸責任、拋棄至親，背叛遠比忠誠多，恨遠比愛多!
從冰天雪地裡救起剛剛會開口叫人的雙子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人”過……
“瀾？”看到少年有些走神，皇月青輕聲的叫喚道。
“沒什麼，我們出發吧。今天應該就能到達目的地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皇月瀾就不太願意提起過去的事情。即使此刻心結已經解開，還是不想多說。
附身抱起幸，皇月青與皇月瀾上了各自的坐騎，當地人稱其為龍獸，似乎是地龍與馬的雜交品種，外貌上似乎可以看到遠古成龍的影子——屬於龍族的成龍。
路途中可以看到大量的樹林被砍伐所形成的簡陋的草場，只是奇怪的是，此刻這些草場邊上沒有見到任何士兵，而且草場的邊上，都繫著白色的絲綢，細細碎碎的，如同哭喪棒。
“這是……”皇月青訝意的看著這不尋常的景象。
“是無辜的人受到波及而喪生……”皇月瀾說道，“一般……是將軍的家屬。不過，這裡算是鎮北軍的腹地，完全沒有人看守，實在也不應該啊……”
傍晚的時候才到達鎮北軍的營地，只是讓人心生不安的卻是偌大的營地裡只剩下一些老弱殘兵。
“請問……”皇月青攔住了好不容易才看到的一個後勤士兵，“請問這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對方看了皇月青一眼，大概意識到對方是來著人，才將這些日子的事情大概敘述了一遍。
原來雷將軍的養子歐賽斯，被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殺害，隨後拋屍在軍營門前，而名義上的軍師繆斯.萊瑞瓊斯，此刻被敵方俘虜，生死不明，聽聞這一切完全是因為對方獲得神佑的關係，幾乎要確定勝利的戰鬥忽然間潰敗，此時雷將軍已經帶著所有能行動計程車兵準備強渡月灣海峽，登上對面的北島。
“真是太魯莽了啊……”皇月瀾嘆了口氣。
“現在我們改怎麼做？”皇月青問道，能夠輔佐蘇月舞的人，必須達到全能的發展，無論是廚藝還是軍師，都必須精通，此刻她這麼問，就是完全肯定了皇月瀾的主導地位——在外人面前，這是對自己所效忠者的絕佳態度。
“可以勞煩您帶這位小姐去見雷將軍嗎？她是萊瑞瓊斯先生的舊友。”對於命令，尤其是皇月瀾的意圖，往往一個眼神皇月青就能夠領悟，此刻，他正是要她極力的阻止雷將軍堪稱自殺的行為。
且不說歐賽斯死因離奇，就皇月青自己對冰輪的瞭解，他們是非常人道的，即使活人祭祀，也絕對不會落得虐殺的口實，更何況如此明顯的挑釁舉動更不是出自冰輪之手，即使是戰爭中處決的戰俘，事後也會集體火化，並將其骨灰撒入大海——和所有死去的冰輪享受同樣的葬禮。
後勤士兵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大約是覺得一個女子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加上皇月青出色的容貌，使得舊友一說也有幾分可信，終於還是答應了帶她去見雷將軍。
那麼剩下的尋找繆斯的事情就落在了皇月瀾的頭上。
“瀾，請小心些。”皇月青雙手交叉胸前，行了一個對待上位者使用的撫胸禮。
“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皇月瀾意有所指的說道。
對於後勤兵疑惑的眼神，皇月青只是淡然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總算趕到的及時，在雷將軍下令渡海前見到了他。
雖然坐在大將軍的位置上，但是眼前的男子還是顯得年輕了些。至少缺乏了皇月青想象中的滄桑。
聽聞皇月青是繆斯的朋友，急忙接見了她。
“您是……”至少還沒有親信對方的說辭，朋友的範圍實在是太廣泛了。
“應該算是萊瑞瓊斯先生比較熟識的人吧。”皇月青這樣介紹自己，“應該說他是我的……好友，蘇鈴極為重要的朋友。”刻意的強調重要這兩個字，繆斯既然是為了蘇月舞而來，那麼應該會提到他的。
“這樣，那麼您此次過來的目的……”但願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雷將軍在心裡默唸道，畢竟人是從他手上弄丟的，而且還不算是軍人。
“我是來阻止您強渡的。”皇月青異常堅定的說道，不待雷將軍有所反應，“聽聞將軍的養子死於非命，是這件事促使將軍計劃這次強渡的嗎？”
提到死去的兒子，雷將軍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並不完全是。”
“另一部分是因為擔心繆斯也遭受同樣的事情？”皇月青清楚的知道義務這兩個字的意思，軍人為了保護別人，哪怕是一個人，而犧牲，甚至是整隊的覆滅，那也是他們的義務，這就是軍人的悲哀。
點頭。似乎在這個美貌的女子面前，任何事情都不再是祕密。
“請放開繆斯的事情，不要讓您手下的事情去送死了。”皇月青說道，“繆斯那裡，已經有和冰輪比較熟識的族人去處理了。而且據我所知，冰輪並不是個習慣於挑釁的民族，也絕對不會作出虐殺的事情來。所以您的養子，歐賽斯的死，很可能並非冰輪所為。”
“佈雷茲和歐賽斯這兩個孩子，是我20歲時娶了茉莉安的時候她所帶來的孩子，那是一樁政治婚姻，茉莉安大了我整整15歲，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她的家族是一個沒落的貴族，而父親想要吞併他們，茉莉安嫁給我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4歲了，她是個好女人，結婚的當晚，她就向坦白了孩子的事情，並且毅然結束了她對那個男人的眷戀。”雷將軍忽然提起舊事，“作為對她的接納，我將兩個孩子帶回家，並對外宣稱，他們是我的養子。茉莉安死的早，她死的時候唯一拜託我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兩個孩子。”
“您應該是很愛您的妻子的吧？”皇月青淡淡的說道，“因為她愛的人不是你，所以為了不讓她覺得困擾，你也裝作不愛她。”
苦笑，什麼都被看透了。
“將軍，全軍已經準備完畢。”
“取消強渡。”
似乎可以聽到外面的人鬆了口氣。
“行軍打仗，也許我並不如繆斯，不過，如果單純的是給對方找麻煩，將軍只管吩咐我去做就可以了。”皇月青微笑著說道。
“那先謝謝了。不知道皇小姐的朋友有沒有可以打聽到關於冰輪聖女的事情。”
“可以請問一下聖女的封號嗎？”皇月青解釋道，“冰輪的聖女都有自己的封號，聖女雖是定期更換，但是前聖女是極為重要的存在。”
“冰湖、冰湖聖女。”
“冰湖聖女？”皇月青不只怎麼就想起了聯盟第一神醫左天嵐的雙胞胎妹妹左天湖。如果真的是她的話，一切都會很容易。
“是的。冰湖聖女。”這一次是非常肯定的回答。
皇月青微微笑了一下，“如果將軍信的過我，請先暫停對冰輪的行動，並且做好迎接冰湖聖女駕臨的準備。”無論對方是否真的是左天湖，她都一定會讓對方過來一趟的，區別僅僅在於，對方時候自發自覺而已。
“這……”並不太明白少女的意思，只是，既然她說的如此把握，而且己方也確實需要修整……唯一缺少的就是令他說服自己的理由而已，畢竟眼前的女子早在半小時之前，還只能說是個陌生人。
僅僅是一個人的片面之詞，信與不信就成了一場危險的賭注。
“將軍也不過太過為難，繆斯先生很快就會回來證實我的身份，所以將軍只需要照自己所想的，給自己一個休息的時間便足夠了。”
那怕只是一點點細小的想法也會在第一時間被提及。
確實有著不亞於自己的經驗與才能。雷將軍在心裡評估著少女的分量。相信她，太過冒險，不相信她，若她真是繆斯的朋友那麼又太失禮了。
“將軍，不知道是否可以為我在附近安排一個住處。”皇月青也知道這種選擇的為難信，所以乾脆不再等待答覆，是否採納她的建議，將完全不再理會。
只是，如果兌換立場的話，她必然會否定對方的提議，事實上，就皇家極其廣泛的人脈關係，能夠發生讓她如此傷腦筋的事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就請先住在繆斯先生的處所吧。”隨即，雷將軍吩咐手下為她領路。
也許是因為容貌的關係，使得皇月青頗得士兵們的好感。雖然幾位上位的副將與隊長對她的到來不以為意，但大多數時候也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負責繆斯安全工作計程車兵據說是軍營裡最強悍計程車兵。此刻也被派來負責皇月青的安全。
甚至可以嗅到對方身上強烈到幾乎嗆人的菸草味道，皇月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也許我改勸說閣下少抽些煙。”
“嘿嘿。”男子只是乾笑，他看起來並不魁梧，至少與想象中的“最強悍計程車兵”有著一定的差距，也許還能稱的上俊逸的長相被完全的淹沒在邋遢的打扮之中，“休斯.坎特，我只是個價值4枚金幣的低賤士兵而已，所以不用稱呼我為閣下。”
如此自暴自棄的說辭，皇月青不再願意繼續交談下去，“那麼，休斯，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