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暴風之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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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暴風之怒（七）
不消一小會兒，灌木叢中傳來微微的響動，柳生睿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他的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焦味兒似乎更加濃了些。
“出了什麼事？”顥穎有些奇怪地問道。
柳生睿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只能自己走路穿過風雷山了。”
隨後他丟出了手上拿著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塊幾乎燒成焦炭的肉，上面還勉強分辨的出焦糊的皮毛，看上去好像是被鍊金的火焰瞬間灼燒過一般，一瞬間讓我覺得有些反胃。
等等，這難道是……在灌木叢中等候的馬匹？
我將目光從那片焦肉上移開，努力的想將自己的思維平定下來，是什麼東西瞬間將一匹健壯威武的皇家純血馬變成了這般模樣？靈煚那一貫邪氣的笑容上難的表現出了一點驚訝，不過很快他又恢復到了那種冷漠而邪氣的表情。另一邊顥穎則似乎完全不知道用什麼字眼來表達他的想法：“這……”
“我們去看看。”軒玦思考了一小下，隨後這麼說道。一種有些像本能的厭惡讓我不由的想抗拒這裡，只求快點走遠些。、軒玦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將包裹著我的披風微微拉緊了些，似乎在告訴我不用勉強自己去看到那些已經是面目全非的屍體。
從地上的殘留痕跡來看，應該是有三匹馬在此待命，但是此時卻只剩下了三具焦黑的馬屍。奇怪的是四周的灌木卻並沒有什麼異樣，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把這三匹馬拉到一個單獨的空間中去屠殺了，再將它們丟回來的——甚至連馬鞍和原本在馬頭上的裝飾——那個標誌著這幾匹馬極為貴重的身份的護頭盔都完好無損，唯獨只有馬匹慘遭橫死。
軒玦低頭看了看我問道：“能站起來嗎？”
“你早就該將我放下了。”我在心裡這麼想到，冷冷的將頭轉了過去，看向別的地方。
軒玦輕巧而迅速地將我放下，隨後自己蹲下去查看了一下馬匹的屍體，又看了看那些完好無損的馬鞍和配飾。
“哥哥，有什麼發現嗎？”顥穎似乎對軒玦的調查充滿了信心，後者則輕輕地搖了搖頭。
柳生睿則轉身再次搜尋了一便現場附近，好像希望找到些什麼線索或者證據，但看上去他也是無功而返。
“難道傳說是真的嗎？”顥穎好像顯得有些微微擔心，“那個風雷之靈的傳說？”
風雷之靈的傳說……？
等等，我就一直覺得風雷山這個名字好像哪裡很熟來的，原來這裡就是千年之後的怒風山脈！小的時候聽夢鼬當做故事說起過，它好像……告訴過我，這座山脈上有很非常珍惜的玄寒九卷蕨，這種奇怪的草藥有著至陰返陽的特性，也就是說看上去它的藥性是寒性，實際上卻是一種至陽的草藥。其前生應該是生長在溫度比較低的高山上的三葉蕨，由於機緣巧合，天火淬鍊，遂成精華，葉須皆
為九卷，本生帶著天火的剛陽之力，卻又生長在低溫的高山上，所以就取了一個完全誤導人的名字。
等等，好像……我還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我感覺到頭有些微微的疼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太陽穴。顥穎似乎發現了我的異常，主動走到我身邊扶了我一把。一陣陣頭痛讓我不由自主的咬緊了嘴脣，腦海中原本模糊的印象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北山之高，千刃有餘。山中多厚石，多赤炎碧，多隕鐵。山有三十四峰，首曰：風雷。其勢險峻，空谷幽澗，變化萬千。乃上古風神居所，有沉雷庇佑。時有大風，聚為風刃，可裂巨石，削山為平；又多悶雷，人畜皆不得近。”
劇痛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這句話，我都不好說我究竟是該歡呼還是該發飆。
不太記得我之前看過這一型別的書，但仔細想一下或許這是我之前誤吞的那顆冥神丹的功效。好像上次在水域，『玉』神的宮殿處，也有過這樣類似的事情……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那麼說這就是傳說中上古風神的居所了？風雷之靈說的是上古風神？
我抬起頭四下看了看，四周都是略顯低矮的灌木叢，好像並沒有水域那種特殊之處給人的感覺。目光搜尋無果，最終卻落在了不遠處的馬屍上。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微微抬起手，想用衣袖遮擋掉這些讓我有些反胃的焦臭味。
“風雷之靈？”一旁的靈煚微微眯起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用一種似問非問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嘴角再次揚起一縷帶著譏諷的邪笑，似乎根本不把這神鬼之說放在眼裡。
柳生睿卻突然在一旁插話道：“上古風神之說，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因為實際上再往上的方向，一般人都是不敢逾越的了。不過，有天雷之火到是有幾分可信……我看這些馬匹的屍體和以前見過的高等魔法師施放的雷元素咒語攻擊敵方所留下的場面非常的像。”
“哈哈！””靈煚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中沒有絲毫的友善，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之間，仔細的看著，似乎在看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他一邊玩弄著手指一邊反問道，“你是說……燒焦？”
柳生睿正想回答，卻突然將身體往後一弓——那一瞬間，靈煚的手上凝聚出一個咒陣毫不留情的朝柳生睿丟了過去。後者幾乎沒有半點遲疑，腳尖一輕輕一點地身形迅速退開了十丈有餘，柳生睿的身手之敏捷，竟然在這種絲毫沒有警告的前提之下迅速退開不說，還利用腳尖輕輕點地那瞬間的那點力道，跳出了靈煚咒陣的攻擊軌道，往左後方撤了好幾丈。
靈煚施放出去的咒陣撞上了一株灌木叢，那株灌木叢瞬間被烈火吞滅，還不到五秒鐘就只剩下了焦黑的枯木。
目睹了那株灌木叢的下場，柳生睿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走出來。讓我有些驚訝的是，如此危急的關頭，這麼亂來的靈煚，他竟然
依舊面不改色，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他走上前去用有些敬佩的口氣對靈煚說道：“大將軍身手果然了得，末將甘拜下風。”
“哼。”靈煚似乎對自己的咒陣沒命中柳生睿感到萬分不爽，完全沒有理會柳生睿，把頭掉向了一邊，目光落在了軒玦身上。
軒玦目睹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依舊是一臉淡定，大概他也是習慣了靈煚的突然舉動，他並沒有指責靈煚，只是默默的看著那株燒焦的灌木叢。隨後他朝焦黑的灌木叢走了過去，伸出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焦黑的樹幹，樹幹瞬間就化成了粉末。
軒玦轉過身來，淡淡地說了一句：“馬匹之事，並非人為。”
他這句話可把我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不僅是我，還有一旁的顥穎也用不太能理解的目光看著軒玦，柳生睿似乎也不太明白，但是臉上那種面具似地表情，卻始終沒有表達出要發問的意思。靈煚似乎想說什麼，卻將到口的話吞了進去，冷冷地看著軒玦。
“咒術殘留。”軒玦很簡短的說出了四個字，隨後將剛才觸碰過那株焦木的手往前一伸，將微微握緊的拳頭攤開來。
一股淡淡的金色煙霧從他的指尖輕柔地升起，不消一小會便慢慢地淡去了。
“雖然這是因為大將軍是在我面前施放的咒術，並且距離釋放咒術的時間不長。才能收集到如此清晰的咒術殘留。但是不管過了多長的時間，不管施咒者多麼小心翼翼，只要留心就能找到和咒語有關的蛛絲馬跡。”軒玦平靜的看著我們這麼說道，“使用的咒語越是具有毀滅性這種殘留的痕跡就越強。”
這個理論倒確實是有說服力，但是並不是所有有毀滅性的咒語都有這種殘留，我倒是好像記得有一些性質比較特殊的法術是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之中的，至少方術中的散魂術就能輕鬆地做到這一點。只是如果這麼說的人是軒玦的話，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
“太子殿下可萬千別把這種小把戲稱為‘具有毀滅性’！”靈煚有些不滿地在一邊冷哼了一聲，“只是小把戲而已。”
軒玦並沒有將靈煚的話語放在心上。我自然也清楚靈煚確實具備這種資格，如此輕鬆的說出這種話語。他剛才好像隨手丟出去一般的那個“小把戲”咒陣，至少可以說具有九級以上火元素魔法的威力，而且還是個壓縮版的。
不過就算他很厲害，那種掛在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讓人覺得他純屬欠扁。他剛才的出手要是打到了柳生睿，變成焦炭的肯定非柳生睿不可。比起現在他這種奇怪的樣子，我更加寧願看那個唧唧歪歪，羅裡吧嗦的笨巫師！
“那殿下認為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柳生睿雖然也有些疑惑，但是他還是順著軒玦的思路往下問道。
軒玦輕輕的將頭轉向更高的山峰處，輕輕地說道：“想知道原因，大概只能去更上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