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蒼穹淚（分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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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蒼穹淚（分 四）
“『獵風』柳家的實力究竟如何我並不知道。”淵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此時它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種古怪的凝重感，“但是前段時間似乎有傳言他愛上了界限之門這一代的守護者鏡霜。”
“界限……之門。”我重複了一遍那個名詞，隨後轉過頭去看著熙曌，見我看著他，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兩邊，像確定什麼似地隨後問了一句：“我？我可不知道……”
我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後慢慢吞吞的說道：“依我看，這種傳言還不是多虧了鼎鼎大名的顓孫明空大人的《子思賦》？”
“子思……哦，你說那首我隨便寫給一個民女的小詩？”熙曌像突然明白了什麼，隨後他很隨意的說，“那段時間我在獨自一個人做旅行式的修行，本來是想去看看傳聞中有去無回的幻彩山谷到低是什麼樣子，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幻彩山谷的入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遇見了一個拾柴火的女子，於是便很隨意的聊了兩句，她告訴我的關於鏡霜和柳生睿的事情。”
“哦？她是怎麼說的？”我反問道。
熙曌揉了揉我的頭髮，似乎有些懊惱：“你想什麼呢？那首歌謠裡都寫著呢，‘春露微嘆，祈犀旦旦。夏蟬秋月，暮水為霜。子無戲言，何時復返？’這不明白這是一個等待良人歸來的故事麼？”
“等待良人？我看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淵皺著眉頭，“我曾經在追查東方璃珂的下落的時候，想順帶探查一下『獵風』的底細。只是他們隱藏的很深，我追查了小半個月都沒有弄清他們的本部在什麼位置，但是……那個時候，熙曌殿下在幻彩山谷附近的時候。我也追著『獵風』家族中幾名高手來到了這裡，那時他們好像在執行一項極其祕密的任務，但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
淵咬了咬嘴脣，似乎在想辦法怎麼將她看到的描述清楚：“其實當時，他們就在熙曌殿下您和那位女子的附近。
當時我以為他們是衝著熙曌殿下您前去的，可是他們卻好像並不認識您。看他們的目光似乎是更關注那位女子，後來我繼續跟蹤他們的時候在進入城鎮的時候跟丟了。精靈的感覺在車順馬龍的城市裡會被嚴重阻礙。事發突然，後來因為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竟然一時忘記告訴您了，很抱歉。”
“噢，沒有關係。”熙曌並沒有為這件事情表示表示過多的在意，他將一個剝好的橘子放在我手上，推了推我要我吃掉它，隨後很平靜的對淵說道，“我知道有人在附近，但是因為他們始終沒有對我透露出過什麼殺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行動，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淵抿了抿嘴，也在沒就這件事情繼續說下去。只是將目光轉向我，希望我能將東方璃珂的事情繼續
說下去。
見它已經做好了繼續聽下去的打算，我便也將話題拉了回來：“剛才我說的想要東方璃珂隱退的比較大的勢力有兩個，第一個你已經知道了，而第二個家族就是一直都在安格瑞拉很有影響力的“巫祝”家族西岐一族。”
“不會吧……”熙曌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他諾有所思的說道，“據說西岐一族向來與『獵風』柳家不和，相比之下，他們對於口碑較好的東方璃珂倒是還算敬重，據說東方璃珂和現任的西岐少主還能多少扯上一點師徒關係。最重要的是就算不按照人情關係，而只按照政治常識來看，如果當時作為太宰的東方璃珂隱退，那麼柳家的勢力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當今世上能夠正面和整個『獵風』抗衡的人確實不多。可是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西岐一族竟然和柳家站在了一起呢？”
我沉默了一小會，隨後說道：“如你所知，柳生睿的身份有著很明顯的衝突，首先他是作為暗殺者家族的領頭人，那麼如此的公開身份會給自己的大多數任務帶來不小的麻煩。第二，實際上從他們開始為安格瑞拉效力的時候起，安格瑞拉就有類似於‘暗殺者是皇家的直屬攻擊部隊，完全不參與任何政治方面有關的任何問題。’一類的規定，很顯然當時發現並招收他們的時候，完全就是隻想將他們當成殺人機器，而並沒有給與任何實質性的權利。
柳生睿究竟是憑藉什麼樣的手段爬到了今天的位置，這個可以做很多猜測，但是並不是我們要說的話題。
總而言之，在柳生睿達到了這個目的之後。東方璃珂，西岐一族，『獵風』柳家。這三者變成了安格瑞拉三個不可或缺的部分。這三大勢力彼此明爭暗鬥，時分時合。如果說一向行事硬朗，光明磊落的東方璃珂是光，那麼存在於一切背後的柳家就是暗。而西岐一族——表面上他們和東方璃珂走得更近一些，但實際上和柳家的關係也差不到哪裡去，那麼也就可以說他們是光和暗之間作為過渡的類似於影子一般的存在。
西岐一族驍勇善戰並且精通巫術，祖祖輩輩都戰功顯赫，歷來是安格瑞拉強大的戰力。和只是在暗中憑藉著強大威懾力並且似乎有著非凡用心的柳家有所不同的是，西岐一族效忠安格瑞拉皇族絕無二心，這一點上他們和東方璃珂很像，要說有什麼區別只能說他們太忠於自己的國家愛了，忠心的看上去有點瘋狂。”
“瘋狂？”淵有些奇怪的反問了一句。一旁的熙曌也坐直了身子。
“他們是安格瑞拉的戰爭機器。或者說，他們一直都試圖在製造安格瑞拉的戰爭機器——每一代的西岐領導人基本上都是靠著戰爭中不俗的表現來穩固自己的地位的。換句話說只要戰爭持續著，西岐在安格瑞拉的地位就會永恆不變。在忠於暴力
威懾之上的基礎上和別的國家打交道，這一點上他們卻更加像依靠暗殺術威懾敵人的『獵風』柳家。正是這種微妙的關係，西岐，東方璃珂和『獵風』柳家三者至少一直都在表面上和平共處著。”
熙曌微微點頭，他應該能夠理解當自己的朝政被三種勢力劃分的一清二楚的時候，作為一個執政者在內心深處或許會更加希望這三者能夠互相保持平衡，協調合作從而能發揮各自最大的效用，而不是動不動就兵戈相見。
“接下來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冷靜的聽下去。”我轉頭看著淵，淵聽我這麼一說看上去有些困惑，但是它還是很順從的點了點頭，我繼續說道：“西岐這一代的子嗣中，有一位一出生就非常特別的人，民間傳言他有惡魔一般的眼瞳，那眼瞳的身份代表著“巫王”——但當然，這只是傳言的講法。”
淵愣了一下，好像沒有明白我的話，但更多的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而僵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表達。
熙曌的雙手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交叉握拳，慢慢的回憶道：“你說的那個人莫不是安格瑞拉的真武大將軍西岐靈煚？”
我點點頭：“就是他。說起來很巧，我和他之前在雷帕斯曾有一面之緣，很奇怪的是他那時居然沒有把自己掩飾起來。說實話那雙眼睛，只要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
“是……像望月梅一樣的血紅？”淵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再次點點頭：“沒錯。”
淵的表情在次凝重起來。
“這個人……似乎有很奇特的地方。”熙曌用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他面前那個薄薄的雕花瓷杯，“我沒有和他正面交手過……不過從傳回來的戰報上來看，他所使用的巫術的破壞力已經超出了我們任何以前所交手的那些巫術師。甚至連十五年之前號稱‘鬼巫’的西岐聖女西岐千瑤，乃至三百多年前出現的‘巫絕’西岐影都無法和他相比。”
“這是自然。”我平靜的說道，“因為據我所知，這位‘巫王’並不是自然生命的產物。他是人類和咒術的結合之作。”
淵的眼神瞬間驚呆，不僅是它，連我身邊的熙曌也愣住了。
我再次用食指繞了一縷頭髮，看著眼前的兩人，我心裡很清楚。對於熙曌，這是他曾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但是對於淵，這卻或許是才是整個事件的重點，我平靜的看著它說道：“接下來的事情，雖然是我根據零散的資料和所見所聞的一些事情作出來的猜測，雖然我自己覺得八九不離十。但是真正是什麼樣子的需要靠你自己判斷，不過你要答應我，不管我說了什麼，你都不能反應過激。”
淵的表情有些沉重，看來它或許猜到了什麼，不過在我的注視下，它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