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便宜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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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便宜駙馬
公主停住了抽噎，隔著厚厚的面紗，泛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面前的少年，專注的，令凱林.希爾後背泛起一陣冷汗。
“父皇，兒臣該告退了。”長久的注視終於到了盡頭，朱蒂安公主朝雷諾.泰勒伏了伏身子，拖著長長的裙襬朝門外走去。柔軟的腰枝拖動著長長的潔白的裙尾，走動間，帶著一種靈動的婀娜多姿的美，不得不承認，如果忽略掉傳聞中被毀掉的面部，朱蒂安公主，還是令人驚豔的。
“咳咳，希爾公爵。”雷諾.泰勒雙手託著下巴，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少年的目光跟隨朱蒂安公主離去的恍惚。
“啊？啊，陛下，請講。”凱林·希爾眼角抽搐了下，忙道，“臣剛剛走神，請陛下責罰。”
“嗯，確實該罰。”本是凱林·希爾隨口一句客氣，卻被雷諾泰勒當成了真。
望著那雙充滿算計的眼睛，凱林·希爾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冷顫。
“想不想知道，我要給你的處罰是什麼呢？”
“……願憑陛下發落。”事情從一開始就完全跟凱林·希爾所想的不再相同，凱林希爾再怎老道，也比不過一個混跡半載的老狐狸強。
加上朱蒂安的出現，他現在根本無法準確的知曉雷諾泰勒這隻老狐狸的態度，過於強硬的決策，是行不通了，不如，隨機應變來的合適，一念至此，凱林·希爾反而露出一分坦然自若來。
“凱林，希爾，之前你是羅德里家族拜因的獨子，據我所知，曾經你父親為你尋過兩段婚事，其中一個是指腹為婚，不過，在你長大後經歷了事情，後來婚事也就都不了了之了。我說的可對？”
雷諾·泰勒笑的越是燦爛，凱林·希爾心底就越是沒譜。
“這……這些事情我還從來沒有關心過……”凱林·希爾僵硬的笑了笑，不用說他也明白雷諾泰勒所說的長大後發生的些許事情，是指他被所有人認定為廢物的這件事。
想都不用想，在知道自己未來的女婿會是一個廢物，誰還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種絲毫沒有任何價值的傢伙？
雷諾·泰勒似乎對凱林·希爾的回答並不滿意，他凝視著少年，給凱林·希爾帶來一陣無形的壓力。凱林希爾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皮笑肉不笑道，“雖然我不清楚，不過既然陛下已經說了，那麼，想來陛下的話是沒錯的。”
“呵呵，說起來，你也十七八了，現在年輕有為，也是時候考慮下個人問題了。”
“這個……我還沒打算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嗯嗯，我瞭解的，現在你名義上脫離了羅德里家族，沒有人打理這些事情倒也說不過去，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父親拜因可是我手下的一員大將，雖然有些可惜，不過，我是不會讓他絕後的，既然這樣，你的婚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雷諾·泰勒根本不理會凱林希爾語氣中含有的推辭之意，不容置疑道，“剛剛你也見到朱蒂安公主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我最愛的女兒，我現在決定將我最愛的女兒許配給你，從今以後，你就是凱撒帝國的駙馬爺了。”
凱林·希爾皺起了眉頭，“陛下……您的好意，臣心領了，只是，臣心中已有她人，這般情形，恐怕對公主不公……”
雷諾泰勒伸手拍桌大笑，“哈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這事你不用擔心，朱蒂安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好好好，你們的婚事，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你離帝都之前舉行吧，不對，到時候你身為駙馬爺，就不能再到處征戰了，那亞倫薩那種偏僻的地方你就不要回去了，我為你在跟帝都接壤的富裕地帶尋找處新的領土。”
“陛下……我……”凱林·希爾還想推辭，卻被身邊的龍飛拉住了袖子，後者對他搖了搖頭。
凱林希爾明白龍飛的意思，雷諾泰勒身為一國之君，別說跟他商量，他就是逼著凱林希爾迎娶自己的女兒，堂堂公主殿下，也是沒有人膽敢說三道四的，更別說，雷諾泰勒還默許了凱林希爾可以在擁有朱蒂安的基礎上，迎娶其他女子了。
凱林·希爾對朱蒂安的印象倒也不壞，只是，讓兩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人在一起，從心裡講，他平心而論，不彆扭是不可能的。
“陛下，臣只有一事相商。”
“哦？”見少年並沒有直接答應，雷諾·泰勒不由面上渲染了一分怒氣，他警告凱林希爾道:“凱林，你應該知道，我如果讓你娶一個人，你是沒有任何條件反對的，人，應該要知足。”
“陛下，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不想在對朱蒂安公主沒有任何瞭解的情況之下，便匆匆完婚，這是對彼此的不負責，如果陛下放心的話，請讓臣帶朱蒂安公主返回那亞倫薩，在此之前以客人的身份，臣必定竭力保證公主安危。”
雷諾泰勒沉默了，“你拿什麼讓我相信呢？”
“我沒有什麼能拿出來說服陛下，畢竟陛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陛下對臣不放心也是無可非厚的，但是，臣能承諾的是，長則三年短則兩載，我凱林·希爾，必定迎娶朱蒂安公主殿下，讓公主殿下風光大嫁。”
“凱林·希爾，你可知一個女孩子，她的青春中能有幾個三年？”雷諾泰勒皺著眉頭，“你憑什麼讓我給你這三年？如果只是認識的話，瞭解彼此用的了三年這麼久的時間嗎？我是不再年輕了，但是我還沒有到老糊塗的時候。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解釋的讓我滿意的話，就按照你的意思，反之，你們明日就舉行婚禮儀式。”
雷諾泰勒的語氣不容置疑。
凱林·希爾上前一步，目光直視著高高在上的身影，“就憑我是個男人，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軟弱，我不想在婚禮舉行時，聽到別人口中吐露我高攀的話語，我要在這幾年中證明給所有人看，我，足以跟公主殿下平起平坐，雖然這樣說起來不怎麼好聽，但是，用通俗的話來說，我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凱林希爾從來沒有打算依靠過女人成就一番事業。”
“我更希望是用自己的力量守護自己重要的人，而不是依靠其他的背·景，所以，在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我決定，暫時跟公主殿下只是相互瞭解。”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到時候，你必須要依靠你的女人的話，又當如何？”雷諾泰勒並不給凱林·希爾喘息的機會，繼續道，“到那個時候，你還要堅持下去嗎？”
凱林希爾微微垂首，脣角上揚起一抹孤獨，“我很自信，我可以，走上更高的高度。就像您在面對敵人時，從來不會產生怯弱的心態一樣堅定。”
沉默，雷諾泰勒在沉默中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少年，單單從外表來看，少年似乎除了英倫外，看不出來什麼其他特點，如果非要說出他跟其他人比較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的話，那麼，就是他的眼睛，那雙藍色的瞳孔，渲染著的堅定，一如雷諾泰勒年輕時的感覺，雷諾泰勒產生了一種恍惚間的錯覺，這少年必定會超越自己。
“婚禮可以延遲，但是訂婚儀式，最晚年底舉行，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一切按照陛下意思就好。”
看著面前的少年，雷諾泰勒的脣角僵了一僵，如果真的要按照他說的，那麼還用得著兜這麼大的圈子嗎？狡猾的小鬼。
雷諾泰勒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凱林·希爾，我聽說，你在神蹟之上殲滅了一個天使？”
凱林·希爾的後背僵了一僵，故作輕鬆道:“如果我說沒有，恐怕陛下也不會相信。”
“那倒是，如今你的名字可是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對你弒殺了光明女神派來的使者後，你竟然還置身光明神殿的事情，也是眾說紛紜。”
“凱林·希爾，你身為帝國官員，卻做出弒神的舉動，一個說不好，可是會顛覆掉本王的整座江山的。”雷諾·泰勒從座位上緩緩起身，邁著緩慢卻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少年身邊，“銳利的目光凝視著面前的藍色眸子，“我的臣子，你可否給我一個交待？”
“陛下，”凱林·希爾並沒有後退，同樣對視著面前不怒而威的眸子，“您並沒有對這件事對我做出懲處，而是站在我面前，詢問原因，您已經給了自己答案，也表明您與我的立場，既然如此，又何必向我詢問交待？”
雷諾·泰勒半天沒有說話，他看著前面拜因家的小子，在聖戰前夕，這個還滿臉青澀的小子，個頭也比他矮上一頭的小鬼，如今已經可以跟他對視，經歷了幾場疆場上的廝殺，面上的青澀也早已被堅毅所取代，而個頭也有所增長，再不是那個被人戳脊梁骨罵廢物的小鬼了。
“既然你已經明白了我的立場，那麼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是凡事要有個度，不要鬧過頭就好，畢竟我也不希望看到，我的愛女還沒有過門，未婚夫就已經過世了。”
“我會注意的。”
“畢竟，我也不想這麼快就英年早逝。”
“好了，沒你事了，你可以回去了，等些時候，我會派人護送公主去那亞倫薩，不過你要確保公主的安慰，如果我的女兒有了什麼傷害，那麼，我肯定不會輕饒了你。”
“臣，心中有數。”
“好了，你下去吧，對了，神殿也不是什麼久留之地，我會為你安排暫時的住所，等會你就跟我派過去的人，去新的住所吧。”
凱林·希爾點了點頭，拉著龍飛退了出去。
雷諾·泰勒的辦事效率很快，只是短短的時間內，他們才剛剛回到神殿不久，前腳進門，雷諾泰勒派來的人就跟了過來。
“希爾公爵大人，陛下派我們前來為您帶路。”
一隊身著宮廷護衛服裝的侍衛畢恭畢敬的將凱林希爾等人請了出去，而這個訊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有人聽到可靠的訊息，過幾日凱撒大帝，在舉行生辰慶典的時候，會宣佈凱撒帝國唯一的朱蒂安公主即將許配的人選。
成為朱蒂安公主的夫君，凱撒帝國的駙馬，這無疑對任何人而言，是直接攀升的機遇，雖然聽聞，朱蒂安公主的面貌在幾年前，被人毀去了容貌，甚至有人說，被人剝去了麵皮，由於朱蒂安公主在事後從未當眾露出過真面目，所以，沒有人知曉她的面容是有多猙獰，或者根本只是小傷，然而對凱林希爾而言，不論是福是禍，他都躲不過。
“公爵大人，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講。”龍飛將隨身攜帶的幾件衣服收拾好，他打量了一下雷諾泰勒為他們安排的居住的地方，在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後，合上了門扉。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希爾公爵，你對於這次陛下的賜婚，是出於什麼態度的？”
“態度嗎？”凱林希爾挑了挑眉頭，腦際中朱蒂安公主那雙憂傷的眸子一閃而過。
“可憐？憐憫？我也不清楚，只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對於這次賜婚，雖然談不上開心，但也不至於有牴觸。”
“這樣嗎？”龍飛目光閃了閃，“說句，可能不太中聽的話，陛下對你的這次賜婚，可能是你的一次機會，男人麼，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只要這麼一個女子，雷諾泰勒陛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對於當年他這個父親疏於防範沒有保護到朱蒂安公主，心裡一直懷有愧疚之意，可以說，他會滿足朱蒂安公主的任何願望，對你而言可以說是得了天大的好處，其次，不用我說，你也知曉，當今陛下的獨子，思考特殿下，喜愛男風，身邊有的是男人，女人卻沒有一個，甚至有人推測，下一任的陛下，就算是由思考特接任，恐怕他的繼承人也會是朱蒂安公主的子嗣，間接來講，你的血脈未來可能會繼承這個國家。”
凱林希爾沒有吭聲，良久他嘆了口氣，枕著自己的手臂朝身後躺了過去，“說真的，權利財富地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頭來還不是一身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來也沒什麼用處……”
“可是，您現在需要權利，需要地位，更需要力量。”龍飛一字一頓道:“有了這些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是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充滿著金錢跟慾望，卻不能放棄一切，只能拼命的站到最高層。”
凱林希爾側臥在床榻上，他凝視著一臉認真的少年，恍然想起當年在酒樓門外迎客的一臉燦爛笑容的小夥計，那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遙遠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我知道。”良久，凱林希爾幽幽道:“如果當初，我有足夠的權利，足夠的力量，我也不會被欺壓這麼久，更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欺辱，也不會沒用到阻止不了敵人傷害我重要的人。”
凱林希爾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落寞，他凝視著透過窗扉透進來的一縷金色的陽光，微微眯起了藍色的眸子，“我更希望，力量是我自己修習的，權利是我靠自己取得的。”
“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歸結到底，我還是不想要利用一個滿心是傷痕的少女。”
龍飛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露出了許久沒有出現的笑容，“也是，是我想的過於遙遠了，什麼後一代，什麼帝王啊？你小子連個媳婦都沒有呢？想著孩子太早了。”
凱林·希爾笑了笑，“我想到一個好笑的故事。”
“哦？說來聽聽，我還沒有聽你說過什麼好玩的事情，經歷了這麼多事，你比以前沉默多了。”
“是啊，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沒有時機讓我鬆一口氣。”
“好了好了，我跟你講。”凱林希爾換了一種語氣，他咳嗽了下，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一天，他對自己父親說，父親，你當初年輕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好好的奮鬥呢？如果你當初努力一些，我現在也能成為有錢人家的少爺了。少年的父親說，你現在好好努力，將來你的孩子就可以成為有錢人家的少爺了，少年很不屑，憑什麼讓我努力，讓那小子白白享福？老父親看了少年一眼，說，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
“呵呵，凱林，你從哪裡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對父子啊？”
“故事只是故事啊。”凱林希爾嘆了口氣，“不過也沒錯，人類的心思不都這樣嗎？”
“你不會想說，為了不讓將來的孩子坐享其成，而自甘墮落吧？”龍飛略微詫異道。
“不，不過，我努力奮鬥出來的結果，我的孩子絕不能白白得到，否則，他的人生觀念，會間接被我毀掉的，家族的財產，我不會留給他，除非他足以得到我的認可。”
“凱林，你不是認真的吧？”
“為什麼，不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