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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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光明

外面並沒有人追過來。

老蕭卻不敢再往前走了，因為他的鼻子竟問道一股淡淡的黴味。

他記得甬道入口是敞開的，而且從外表上看，應該已經敞開了很久，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既然如此，自己還能聞到這種淡淡的味道，只能說明一件事：自己所處的“甬道”，實在是太龐大太複雜了。

念及到這裡，蕭古城又想起一件事，剛進甬道的時候，為防止碰壁，他雙手還扶倚著兩側的牆壁，可現在，他只能觸及一側的牆壁了，而另一側，需要向對面『摸』上好幾步才能碰到。

這，還能叫甬道嗎？——老蕭的心越來越往下沉。

常識告訴他，人在黑暗的地方里待久了，眼睛會漸漸地適應黑暗的環境，可現在，他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無盡的黑暗。

老蕭畢竟是個人，不是蝙蝠，更不是貓，沒有光線的輔助，在這種純黑的環境下，他一樣是睜眼瞎。

蕭古城默默地站在原地，他腳下的地面微微發黏，似乎這硬質地面上有類似苔蘚的植物在附著。

“砰砰砰……”有沉悶的鼓聲傳來，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從四面八方湧進他的耳朵，老蕭頭上見汗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從他心地油然而生，這種恐懼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到了他的全身。

他知道，這種恐懼，是人對黑暗、對未知的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

以前他經常譏笑別人的這種反應，今天，老天爺加倍地還給他了。

蕭古城是出了名的大膽子，他從不信世上有妖魔鬼怪、神仙皇帝，他認為所有的靈異事件，全是人的心理作祟，自己嚇唬自己。

“砰砰砰……”鼓聲越來越快，老蕭鬢角上的汗也越來越多。

瑪勒格碧，難道還真鬧鬼了不成？！蕭古城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處於本能的，他“鏘”的一聲拔出腰間的“鬼途”。

來吧，用這把“鬼途”將你們這些裝神弄鬼地的牛鬼蛇神送上真正的鬼路，老子倒要看看，究竟誰他媽先變成鬼！

我是流氓我怕誰，老子不光是流氓，還是天字第一號的『色』鬼，宇內第一的老光棍呢，哈哈！

老蕭『露』出流氓的本來面貌，他獰笑著，揮舞著手中的短劍，在身體周圍編織起一道劍幕——當然，是那種看不起的劍幕。

也怪，老蕭利器在手，如此瘋癲地折騰了一陣兒以後，那莫名的鼓聲竟變緩了，聲音也小了許多。

“咚嗒…咚嗒…咚嗒…”

隨著蕭古城心情的平復，這種聲音也逐漸明晰起來……

“咚嗒…咚嗒…咚嗒…”

老蕭鼻子一酸，差點兒哭出來——媽的，把自己嚇得半死的，原來竟是自己的心跳！

其實，這也不能責怪老蕭，倘若換了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會比他表現得更鎮定、更優雅。

搞出這麼大的笑話，蕭古城的心反而鎮定了下來，腦子也漸漸清醒了起來——陷於這座龐大的『迷』宮之中，別說東南西北分不清，恐怕現在連緊挨在自己眼皮的釘子都看不見。

這已經不算『迷』路，一個人落到這個境界，即便用“絕望”來形容這種情況都顯得蒼白無力，沒有飲水、沒有食物，置身於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迷』宮之中，即使沒有敵人，最終的歸宿也只

能是：恐懼——發瘋——死亡。

拋開其它因素，當初尼米茲放棄了繼續追殺老蕭，恐怕早就料定了他只要踏進了甬道深處，無疑就等於選擇了死亡——這種條件下，恐怕絕大多數還未在餓斃之前，絕望、黑暗、孤獨與

恐懼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了。

只是尼米茲不知道，蕭古城是那種絕大多數之外的人，或許他會恐懼，可如果說黑暗、絕望和孤獨能影響到他，那實在太高估了他了。

他若能感到絕望和孤獨，那他就不是蕭古城了。

這不，這小子正拿著“鬼途”往牆壁的石頭上砍，想靠武器與石頭碰撞出的“火星”來照明呢。

可惜理想與現實差別太大，“鬼途”碰出的那點兒火星，稍閃即滅，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日……可惜這把寶劍，早知道，老子當初放火的時候，留點兒燧石之類的玩意兒好了，現在成了貨真價實的睜眼瞎，兩眼抹黑，往後的路該怎麼走呢？蕭古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懊悔地想。

耶律亞說過：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老蕭也期盼著光明，結果還真有了光——只不過，這光亮是十幾個核桃大小，綠幽幽的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