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二一章 逃出生天

第五二一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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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一章 逃出生天

在進入平城的第三天,拓跋嗣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元永興,追尊母親劉貴人為宣穆皇后,諡拓跋珪為宣武皇帝,廟號烈祖。

而張檢等親衛護著崔氏一家,連續奔波了兩日夜,早已是疲憊不堪了,但是也奔出了三百餘里,其實如果不是有女眷拖累,奔出五六百里都不成問題,可這些女人不會騎馬,只能坐車,而車輛在行駛中的顛簸要大過馬匹,幸好事先在車內墊上了厚厚的褥子,要不然,說不定都會有人給活活顛死!

崔浩望了眼車隊,中間的一輛車內有他的妻子郭氏,滿面煞白有如生著大病,正緊緊抱著他的兒子,後面的一輛車是他的母親盧氏,雖然被兩個婢女抱在懷裡,抵消了大部分的顛簸,可是四十多歲的年齡擱在那兒啊,再往後則是他的妹妹崔鶯,今年十三,知書達禮,這是準備與衛風聯姻的,謝氏、褚氏、太原王氏都有女兒嫁與了衛風,崔氏要想迅速獲得衛風信任,在他們看來,只有嫁個女兒過去成為自家人才是最為便捷的方法,但他們不會直接把女兒塞去,那也太下作了些,而是會創造機會。

崔浩嘆了口氣,把目光收回,他的心很疼,但明白萬萬停不得,別看兩天沒見著追兵,可越這樣,越讓人不安!

只不過,妻子、母親與妹妹很明顯支撐不住了,崔浩心裡充滿了糾結,有心想請張檢休息片刻。卻擔心耽擱時間,這讓他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張檢,恰見張檢渾身一稟,面現鄭重轉頭看去!

崔浩這才留意到,身後竟有隱隱約約的馬蹄聲傳來,也趕緊回頭一看,約有三百騎鋪成一個扇形由遠及近緊追而至。

追兵均是一身明光鎧,手持大弓,崔浩頓時面色劇變,這是魏國禁軍!

“前面可是崔尚書?陛下有詔。召你入宮議事!”

“崔尚書。陛下已不計較你一時糊塗,另加你為天部大人,進爵為公,你可莫要負了陛下。老來喪了一世清名啊!”

隨著風兒。呼喝聲遠遠傳來。立時在車隊中引起了**,有的女眷被嚇的都啊啊大叫,彷彿悲慘的命運在等著她們。

果不其然。後面又有人叫道:“崔尚書,這是你最後的機會,陛下曾言,你若執迷不悟,丁男棄市,女眷落籍為奴,本將勸你,莫要一錯再錯啊!”

崔巨集與崔浩的臉面難看之極,驚懼之色毫不掩飾,儘管早有了追兵趕上的準備,但來的是禁軍,立時心涼了半截,至於乖乖回去向拓跋嗣認錯,那根本不可能!

崔巨集歷仕前秦、翟魏、燕國與魏國四朝,如果再投了衛風,那就是五朝不倒翁,政壇長青樹!

這樣的人,雖然圓滑無比,但心思也七竅玲瓏,崔巨集一瞬間就想透了關鍵,一來即使被拓跋嗣因著穩定局勢,或是收買人心的緣由授予了高官厚爵,可君臣之間生出了芥蒂,遲早沒有好果子吃,而且不僅是自己倒黴,還會禍及子孫後代,二來拓跋嗣再怎麼折騰,在他眼裡都是迴天無力,重投拓跋氏日後再被衛風活捉,縱是有十張臉皮都沒臉活在世上了啊!

崔巨集索性心一橫,咬咬牙道:“張將軍,魏主所要的只是老夫,請張將軍與部下護著伯言與妻小先行一步,老夫在此候著儘量拖延,大不了,這條老命不要了!”

這一刻的崔巨集,真的存了死志,他這種人,家族大於社稷,也大於生命,他寧可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取崔浩的飛黃騰達。

崔浩心裡一急,連忙叫道:“父親,您快走,兒留下!”

張檢卻擺了擺手:“崔尚書無須擔心,不過三百人而已,末將與弟兄們有三十人足以阻攔,請駕車先行離去,咱們稍後追來!”

說著,也不待崔巨集再說,猛一招手,領著親衛散開。

事已至此,崔巨集明白自己留著這裡反而礙事,於是招呼上車隊疾馳而去!

但他仍不放心的頻頻回看,恰見親衛們擎出弩機,抬手便射,三十人每人射出一箭,追兵竟有半數墜馬跌下!

這可把崔巨集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要知道,可是兩百步左右的距離啊,竟然能兩發一中,如此精準的箭法,令他信心大增,其實這還是張檢等人訓練不足,如果換成跟在衛風身邊好幾年的親衛,十發十中不敢說,最起碼十發八中沒問題!

可縱是如此,張檢等人在經歷數月的地獄式訓練之後,騎射也要好過一般的精銳騎兵不止一籌,騎兵射箭靠的是數量,以密集的箭矢殺傷敵人或是馬匹,論起單支箭矢,對準頭並不過多要求,而且隨著神臂弩出現,衛風在騎兵中已經放棄了對返身回射的要求,主要是耽擱的時間太久。

在突襲慕容熙之前,他軍中幾乎沒有騎弓,根本沒法訓練,後來雖然剿獲了騎弓,可是訓練弩騎兵的成本與週期要明顯縮短,因此衛風只在親衛中訓練返身回射!

訓練的達標標準是,必須能開三石強弓,在疾馳時回射百步外的標靶,十箭八中算過關,目前張閒等三十人達不到十箭八中,勉強是十箭五中的水平。

接連兩輪弩箭射出,魏軍有近三十人墜馬,但這時的距離已經接近百步了,再以弩箭迎擊,對方將會得到射箭的機會,於是親衛們不約而同的收起神臂弩,取出了弓箭。

一追一逃中,稀稀落落的箭矢向後射去,由於運動中的準頭不好把握,因此以射馬為主,就著零星的馬匹嘶鳴,一匹匹戰馬中箭失蹄,轟然翻倒在地向前猛衝,連帶馬上的騎士也被摔的七暈八素,其中有個別人手腳斷折,哀號不止,偶爾也有人中箭墜馬。

三十人抵擋數百人的追擊,箭矢較為分散,短時間內的死傷並不顯眼。

親衛們並不是隨便射,他們得護著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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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馳的太快,所以專撿突前的魏人放箭。

“你他孃的,有種別跑,停下來和老子們戰一場,光會跑算什麼鳥蛋?”魏人又急又氣,紛紛破口大罵,沒辦法,親衛牢牢控制著雙方的距離,他們的箭射不到那麼遠啊!

禁軍雖然精銳,卻只限於衝鋒限陣,而親衛的訓練不但要人命,訓練科目也是衛風由前世特種兵的訓練稍作改動而成,這其中天差地壤之別,可以說,小範圍作戰正是親衛發揮特長的舞臺!

在一支支箭矢的索命之下,追兵傷亡了數十騎,這讓魏人均是暗感驚駭,但身為禁軍的驕傲不容許他們撤退,就在這時,前方的地平線突然出現了一道黑線,正在快速接近當中!

一名禁軍陡然驚呼道:“不好,前面有騎兵,定是晉人前來接應那逆賊!”

迎面撲來的騎兵,從規模判斷,約有兩三萬之眾,這使得崔氏父子大鬆了口氣,一絲絕處逢生的喜悅油然而生,同時,心裡還升出了種自豪感,對於他們來說,衛風的騎兵是中原的王師,多少年了,終於見著王師了啊!

清河崔氏雖然歷仕氐、丁零、鮮卑慕容部與拓跋部,但他們的血管中流動的始終是華夏血脈,為保持血統的純淨,也堅持不與各族權貴通婚,他們的通婚物件,只限於河北與幽燕大族。

魏人卻是一瞬間面如死灰,又有一人急呼道:“晉人以如此之多的兵馬接應,恐怕志在平城,咱們速速回返,趕緊稟明陛下!”

“速退,速退!”禁軍陸續勒轉馬頭,向著遠處馳去。

親衛們也不反追,紛紛放慢馬速迎向自家騎兵,這一次領軍的是蔣宣,從騎隊中馳出拱了拱手:“辛苦張將軍與諸位弟兄了,這一路已無魏人,你們休息片刻可以放心回返。”

張檢也拱了拱手:“連續奔波兩日夜,弟兄們與馬匹,崔家諸人都吃不消了,還虧得蔣將軍及時來援,但為何領如此之多的軍馬,難道是去攻打平城?”

蔣宣笑道:“平城突發動亂,此乃殲滅拓跋氏的天賜良機,將軍差我去碰碰運氣,如有可能,趁亂奪城,若無機會,先暫時駐紮,等著將軍引主力前來!”

張檢提醒道:“拓跋嗣頗得人心,恐怕,此時的平城已被他牢牢控制,蔣將軍匆要大意!”

蔣宣點點頭道:“我自然會留意,張將軍請回吧,將軍在薊等著你們。”說著,勒馬迴歸了騎隊。

張檢也吁了口氣,領著親衛向車隊緩緩馳去,車隊早已停下,每個人都下了車,以女人為主,幾乎個個俏面煞白,互相攙扶,甚至都有人站不穩了!

連續兩日兩夜在車上吃住,讓她們對車輛生出了恐懼,如果只能步行回薊,她們也願意。

崔氏父子也失了風度,不再是正襟危坐了,而是靠著車廂,一屁股做在了地上,崔巨集招招手道:“來,張將軍,坐下歇一陣子,咱們先吃點東西,這他孃的如果不是有援軍及時趕來,老夫這把老骨頭都要顛散嘍!”

張檢愕然,崔巨集不顧身份一屁股坐地上已經使他很吃驚了,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老傢伙竟然會口吐粗言。

崔浩尷尬的笑道:“父親是累壞了,呵呵~~莫說張將軍,浩也驚訝的很,張將軍匆要見笑啊!”

“哪裡,哪裡!”張檢席地而坐,在崔浩父子的刻意攀談下,三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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