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又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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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又見黑暗
榮昌軍隊編制一向在豐穀穗大陸上以名目眾多花樣百變聞名。
百夷名將李木楠這樣評價說，榮昌陸軍打了一次敗陣，就要嘗試一種新的軍隊編編，日積月累，連榮昌陸軍總部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種軍隊編制形式。
李木楠的話並不全對。榮昌各軍團擁有相當大的自主權，可以依所處戰場具體形勢情況相適調整軍隊編制，這本來是一個應地制宜應時相對充分發揮各軍團戰力的好政策，但卻讓歪嘴的和尚唸錯了經。
想想看，豐穀穗大陸上雖說戰爭頻繁發生，但畢竟戰爭不是小孩打架，說打就打了。大多數時候，大多數地區是處於相對平靜和平的狀態中的。而榮昌各軍團長官又是輪換制的，少有人一地任職十年以上。沒有仗打，閒著無事，嘗試一下新的部隊編制，留下個帶個人稱號的部隊編制流芳百世，對各軍團長官無疑有著致命性**。
榮昌軍隊編制發展得越來越混亂，以至於嚴重影響了軍隊戰力。
榮昌陸國總部實在無法忍受，釋出命令，取消所有編制上人名稱號，連以下編制保持不變，團以上編制更改變動需報陸軍總部批准備案。
有效的措施殺住了胡亂更改編制的歪風，留下的團連間編制空檔，又讓各軍團長官仍可時不時過過癮，榮昌陸軍總部的命令真是煞費苦心！
問題總會有，麻煩也是不少了的！
很多榮昌帝國軍事學院初級學員進入基層部隊任職以後，常遇上一個令人極為頭痛的問題！
我們的團指揮官到底是多大的官啊！
原因出在，陸軍總部都只規定了一個團至少要轄三個基本作戰連隊，配屬及輔助部隊由各軍團自行酌情配備。
某些與上級長官關係惡劣的團指揮官，難免會榮興的指揮三個不滿編的連隊，實力還不如精銳部隊的滿編連隊。
某些有光輝歷史及通天關係的團指揮官，又會一下子配備十多個滿編的連隊，戰力不次於一個通常的作戰師。
據說，最誇張是西北某團，總共轄有二十九個連隊，足足有六千人，以致西伯拉人一直不承認該部是團建制，用師來稱呼該部。
東麗人無論從軍政體系上，一直在效仿學習榮昌。但由於地小人少，沒有本錢任各軍團長官胡亂折騰。所以東麗軍團隊編制總體上與榮昌類似，細部上卻很有自己的特色。。
所謂一個東麗山地軍團士兵能頂榮昌三個山地步兵師士兵的說法是有些誇張不切實際，但實戰中一個東麗山地軍團連隊通常能和兩個榮昌山地步兵連隊對陣。
由此看來，尤康利少校二次戰鬥摧毀了東麗山地軍團四個連隊，戰績有多輝煌，戰場指揮水平有多高明！
對於紛飛而來的盛譽及取經問道，尤康利少校總是謙虛說，是我運氣好！東麗山地軍團一百多連隊指揮官中總有幾個不稱職的，偏偏讓我遇上了！
橫行覺得尤康利少校的話非常有內涵。東麗山地軍團每個連隊人數眾多又要求具備單獨運動作戰能力，因而東麗軍隊能找到一半以上稱職的人選就相當了不起了！可從眼下情況來看，絕大多數東麗山地軍團連隊指揮官表現很優秀，高難度的襲擊及防滲透剿滅小分隊任務完成得相當好。敗在尤康利少校手中的四個東麗山地軍團連隊，其指揮水平也不錯，確實因為運氣不好，遇上了橫行。
難道東麗人有能力識別魔法，找到了甄別指揮能力的妙法？或者東麗人挑選最優秀的連隊指揮官參與到目前為止的行動中？橫行將自己的疑惑向黃善學透lou了一下。
沒想到黃善學竟然能解答。
可能是東麗人使用了模組似作戰理論！黃善學沉思一陣後說。
模組似作戰？橫行聽得很新鮮。
具體的，我一時說不很清楚，是在軍事學院裡學習時聽老師講課時聽的！黃善學說，是五六十年前，一位帝國將軍提出的。核心基本理論是，戰爭有其基本規律和定式，山地草原等特種地域作戰更是如此。總結提煉出其重要的規律定式，組成數目有限的作戰模組，讓基層指揮官熟練掌握運用！
上過正規軍事院校的就是與家傳身教非課班出身不一樣，橫行感嘆，人家講起作戰理論一套一套的，自己卻只有小聰明小花招。
只是，模組似作戰，因為太死板生硬缺乏用兵的靈活柔性，除了幾次實驗外，並非真正在戰爭中應用！黃善學說。
我們處在戰神山脈這個特殊山地環境裡，又有著必須盡全力保護的戰備通道空騎基地！東麗山地軍團攻擊目標明確，又有山脈深處可做退路，模組似作戰對他們極有利！趙平加入討論說。
趙少尉，你能介紹更詳細的模組似作戰細節嗎？橫行問。
學校裡面是選修課，根本沒幾個人聽，我只知道一點點，趙平苦笑說，恐怕瞭解也沒什麼用，東麗山地軍團只要向戰備通道發起攻擊，我們就得在他們選定的戰場上被動的作戰。
啊！橫行牙痛似的呲起臉來。
什麼事？黃善學察言觀色說。
趙少尉，剛才講到一個很關鍵的地方！橫行憂慮說，東麗山地軍團若不採用現在這種小規模襲擊戰，而採用集中二三個山地團，攻擊要點也好打援也好，榮昌各部隊必須按他們設想的方式作戰毫無選擇！因為東海軍團不可能在長達二百公里的戰備通道上處處設防，唯有在幾個要點上囤集了強大機動部隊，隨時驅逐攻擊東麗山地軍團！
這就是東麗人的最後的殺手鐗嗎？
趙平“唰”一下臉白了，橫行講得危險實實在無半點虛假，是眼下必須面對的難題！
蕭機將軍應該料到，他會有辦法的！黃善學拼命自我安慰。
你們好好想想作戰計劃吧！我累了，去睡一會兒！橫行徑直去休息了。
夢中，東麗山地軍團如潮水般從密林中殺出，完全摧毀了戰備通道，東海軍團各部隊奮力反擊，然而卻毫無進展，黃善學倒下了，趙平楚光明倒下了，上官利龍、董猛倒下了，最後輪到橫行……
在帳篷裡坐起來，橫行發現周圍人睡得很死，上官利龍、董猛兩人更是連推帶拍也醒不了。
讓他們睡好了！橫行鑽出帳篷時忽想，崔天浩跑什麼地方去了？
外面的夜依然黑沉，整個營地除去幾處燈光和哨兵走動聲，聽不到其它什麼聲響。
崔天浩呆呆站在帳篷外，一副失魂落魄樣。
魔法師是重點保護物件，按理不會輪哨的！
怎麼了？橫行走到崔天浩身邊問。
我心神很不寧，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崔天浩說。
我也覺得很不對勁！橫行說。
兩人沉默下來，因為沒有什麼好說的。
那邊怎麼回事？橫行手指戰神山脈戰備通道方向忽明忽暗的火光說。
已經開始沿戰神山脈戰備通道轉移平民百姓！崔天浩說，午夜前開始的行動，好像還有很多部隊向戰備通道兩側潛伏運動，準備伏擊或攔阻東麗山地軍團！
名將果出手不凡，蕭機將軍不僅策劃周密動作也神速。
東麗山地軍團若繼續用連隊規模襲擊，今夜會吃一個很大的虧！
算算東麗山地軍團不過一百多個連隊，一下幹掉它十來個的話，豈不是越打越少了！
橫行心一動，他一瞬間找到了蕭機將軍用來對付東麗山地軍團的策略。
滿打滿算東麗山地軍團二萬多人，再加吸納部分原居居民暴民，超不過三萬人去！
他們無論如何強大善戰，總不可能在攻擊戰備公路的戰鬥毫無損失！
蕭機將軍手上可有近三十萬各種武裝人員，霍出十萬人就能將東麗山地軍團消耗得乾乾淨淨！
而犧牲十萬武裝人員，來拯救東海百萬空降人，是榮昌帝國完全能接受的。
計劃殘酷代價慘重，蕭機將軍在危如累卵的東海局勢中做出的決定卻是正確的！
橫行深吸了一口氣。
橫行，很奇怪，今夜東麗人跟知道我們有反擊行動一樣，整個戰備通道上非常平靜，崔天浩惶恐說。
東麗山地軍團按兵不動？
橫行一聽，就覺得心一沉。
從情理說，只要東麗人一知道戰備通道修通，榮昌東海空降人開始撤離，他們別無選擇，明知東海軍團有準備，也不得不來展開攻擊。
現在，時間可是就生命。
今夜東麗山地軍團鬆手的話，蕭機將軍勢必會利用夜間將許多東海空降人運動組織到位，明天會潮水般從戰備通道上逃走。
大白天，東麗山地軍團想在榮昌空騎軍團佔據空中優勢情況下大規模襲擊戰備通道，成功的話，損失也會讓帝國高層笑得喘不過氣來！
東麗人不可能會這麼蠢。
橫行心一顫。
是東麗人拿出殺手鐗出來的時候！
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崔天浩喃喃說。
想起堡下鎮黎明前黑暗時刻，橫行有種幾近窒息的感受。
橫行，今晚戰神山脈裡魔法元素波動有些怪！崔天浩突然說。
哦？橫行緊張起來說，怎麼個怪法？是禁忌魔法發動跡象嗎？
不用驚慌，雖說有些禁忌魔法發動跡象，但最重要的魔法元素波動它不是向內收縮聚集，而向外擴散，崔天浩解釋說，打個比喻說，戰場上，投石機越是集中使用，打擊力就越強！分得越散，威力就越小！
說得有道理，橫行點點頭說，但天浩你說，有禁忌發動的這次跡象！
是的！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有人為操縱魔法元素波動跡象！崔天浩解釋，各種魔法元素髮散分佈本來是均平衡的，一般一個地方有魔法師使用或消耗了以後，別的地方會緩慢自然擴散過來，直到達到均衡均勻。而且，每個魔法元素一般活動區域並不大。現在，倒象有人拿根長竹竿在平靜水面上了亂搞，造成各處魔法元素流動混亂打破魔法元素間原來平衡均自然狀態。
我沒聽明白！橫行老老實實說。
我更不明白，東麗人想幹什麼！崔天浩說著打了個寒顫。
你冷啊？橫行問。
廢話，當然了！現在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時刻，我又沒有寶碩溫玉護體！崔天浩不滿說，瞧，起風了！
果然是起風了，風吹得營地邊枯枝雜草亂飛舞。
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但願這兩天別下雪！橫行下意識說。
應該不會！他孃的，魔法元素波動越來越厲害！崔天浩氣憤說，東麗人魔法宗師有多嗎？瞎折騰！
什麼？橫行一把揪住了崔天浩衣領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什麼了？崔天浩茫然說。
你說這種魔法元素波動是宗師級魔法師才能搞出來的？橫行咬牙切齒說。
對啊！我說錯了嗎？崔天浩莫名其妙說，起初我不太確定，現在我完全可以肯定，絕對是九級魔法大宗師才能搞這麼大動靜，而且不止一個，我能感受到兩個魔法元素波動源！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真實性，崔天浩特意指了兩個群山之間的山頭給橫行來看。
鬆開了崔天浩衣領，橫行一時萬念俱灰。
完蛋了！我完蛋了！東海百萬空降人完蛋了！
橫行，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崔天浩關懷問。
啪！
橫行給了崔天浩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絕望吼，我們完蛋了！
捂著臉的崔天浩沒反應過來大聲問，橫行，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傻蛋！我們營地是挑選的，三面環山，一般風吹不進來，懂嗎？橫行惡狠狠叫。
還是不明白，崔天浩不想再挨一巴掌，於是裝作明白。
天浩！發警報！沒那麼便宜的事，要死也得拖些東麗人墊背！橫行恢復了軍山世家弟子凶悍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