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十六章 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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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二十六章 一線生機
不知是心理素質過硬，還是對橫行絕對信任，胡良佐少將真的整整睡了二個時辰後，再回到星若堡內城牆上。
離開才兩個多時辰，胡良佐少將幾乎不敢相信腳下站著的地方，曾經叫做星若堡內城牆。
百夷第四波攻擊持續得比前三次都長，李森林的親衛千人隊打得特別頑強，堅持到幾乎全軍覆沒才放棄了戰鬥，這樣一來，極為殘酷的戰鬥，造成了內城牆無法彌補的嚴重損傷。
有五六個魔法炮轟開的缺口，已經徹底崩塌，且內城牆有三四處被摧平二三米，百夷人在這些處，藉助堆積於地面達二三米厚的人屍、麻袋、石塊等，可以輕易衝入進內城牆。
星若堡守城官兵已銳減到三百多人，有一半傷勢不輕，理應送下戰場。
整個內城牆內外，跟用人血洗了一遍似的，全部染成了黑紫色。 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在整個星若堡上空彌散，久久無法消除。
大型防禦器械盡毀，守備作戰物資基本耗盡，作戰兵員所剩無，胡良佐少將看著，頭皮都發麻。
打到目前地步，星若堡該怎樣守下去？
百夷人損失再重，拼湊二三千人來攻擊，絕對沒有什麼問題，何況，他們還有空中支援。
現在，退到牙城，只怕亦難以持撐了。
胡良佐少將苦笑。
不過，雖然形勢危急。 可胡良佐少將仍很佩服橫行。
換他來，不一定能在百夷人三四波猛烈攻勢下，堅持下來。
橫行果然完成他的諾言，縱使交給他地是，一個打不下去的爛攤子。
胡良佐少將找到橫行時，他正在觀察著百夷人的陣地。
默默站在了橫行身邊，胡良佐少將什麼不說。
點點頭。 示意知道胡良佐少將來了，橫行自言自語說：“百夷人在第四波攻擊結束後。 魔法炮沒有立刻發射，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百夷人無需浪費寶貴的魔法戰爭水晶了！”身上捱了三刀且被爆裂彈炸傷多處的胡義上尉有氣無力說：“他們現在只需要衝上來，就能揀取勝利果實。 ”
胡良佐少將心一動。
“胡義，彆氣餒！”華志航上尉安慰說：“百夷李森林手上兵力目前業用到極限，沒有新的力量投入，我敢斷定，天黑前。 他無法發動新的一波進攻。 ”
“可李森林一定會在夜裡組織人來。 ”徐殷中尉嘆息說：“內城牆已經殘破，我們……”
下面地話，徐殷中尉自動不說了。
若連部隊指揮官軍官們勝利信心都動搖了，仗如何打得下去？
“弟兄們，我在牙城裡編組了二百輕傷員守城！”胡良佐少將鏗鏘有力說：“勝利一定屬於我們星若堡！”
此話有定海神針的效果，讓久戰疲怠不堪地星若堡守軍官兵感到有了退路，情緒穩定下來。
大概是二百名腳腿能動的重傷員，站在牙城上當稻草人。 來嚇唬以下百夷人。 橫行苦笑想。
“橫空騎士，你帶傷員們，先撤進牙城！”胡良佐少將決定說。
“胡少將，我想看看李森林還有什麼花招可玩！”橫行婉轉說：“你先組織人員撤退進牙城，天一黑，我就退。 ”
“也好！”胡良佐少將沒有堅持自己意見。
一天殘酷的攻城大戰打下來。 名義上的勝利者星若堡守軍傷亡大半，基本喪失戰鬥能力。
那麼，事實上的失敗者百夷軍隊，傷亡大自不用說，士氣亦低落到了冰點。
不經較長時間休整，這些心理身理上完全透支的百夷殘兵，根本不能投入到戰場上來。
李森林強行驅使，只會引起兵變或暴亂。
所以說，天黑前，百夷部隊的大規模攻擊。 應該是有心無力了。
真正地危險。 是天黑以後或明天早上。
天黑以後，李森林果斷的話。 挑選幾百名精壯軍官和老兵，展開有組織夜襲的話。
不僅紙糊的內城牆抵擋不住，就算退到牙城的星若堡殘餘官兵，亦會因過度疲乏和兵力不足，難以應對。
縱使萬幸能支撐下來，明天早上，李森林只要能休整好一個千人隊，亦能輕鬆拿得下油盡燈枯無力再戰的星若堡守軍。
所以，天未黑前，雙方都在喘息休整，戰場反而最為平靜。
橫行堅持到天黑才撤下內城牆，是一種精神姿態。
這種姿態，能有效的維持星若堡殘餘官兵的戰鬥意志。
胡良佐少將能理解，既然沒有什麼危險，也就由他去。
走路搖搖晃晃地河洪，來到橫行的身邊，指了指揮遙遠的西北角方向。
有什麼不對勁？
橫行舉起魔法千里眼觀察。
“唰！”
橫行的臉色一下，比墨色還黑了許多。
透過魔法千里眼，仔細辨認的話，能看到西北角茂密樹林之上，有一團凝聚不散的淡淡灰塵團。
經驗豐富地橫行能根據此現象，判斷出來，有一支精銳部隊正在以強行軍速度接近星若堡！
顯然，當前形勢下，這支部隊只可能是百夷方面的。
榮昌部隊，不可能在百夷人掌握制空權的情況下，白天在山地強行軍。
原本，對星若堡守軍不利的戰場形勢。 將會因為百夷援兵加入，而亦得更加傾斜。
橫行心一緊。
對面百夷陣地上，百夷官兵們開始埋鍋造飯。
發現異樣地胡良佐少將，三步並兩步地竄了過來。
“百夷援兵到了！”胡良佐少將壓低聲音說。
橫行點了點頭。
“人數不少，在千人以上！” 胡良佐少將又說。
皺緊眉頭，橫行苦苦思索。
“既然李森林提前準備晚飯，而且從規模上看。 並不足供應所有的部隊。 那麼，這應該是給增援部隊專門做的。 ”胡良佐少將判斷說：“這樣做的目的。 肯定是因為這支百夷增援部隊稍為晚飯和休息後，會立刻發動進攻！”
難怪李森林敢於將所有的部隊投入拼殺，不留任何預防備隊，他早早調動了援兵，做好萬全地準備。
星若堡到了生死存亡地最後關頭了。
“橫空騎士，事到現在……”講到此，胡良佐少將有些難以啟齒似的。 講不下去了。
“橫團長，星若堡危在旦夕！現在，唯一地辦法，是集中所有星若堡能戰鬥的人員，掩護你突圍！”河洪直截了當說。
如此做，等於是將剩下的近千名星若堡守軍重傷員徹底拋棄了。
“軍山人不會丟棄同生共死的弟兄！”橫行立刻拒絕。
“橫空騎士，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出人意料的是，胡良佐少將支援河洪說：“百夷來了增援部隊。 星若堡根本守不下去了，沒必要大家一齊陪葬！”
在胡良佐少將個人算盤中，他是肯定要和星若堡共存亡。 不然，帝國西南陸軍總部豈會輕易放過他。
盡忠職守英勇戰死，胡良佐少將到手的少將和晉升地爵位，不僅會落實。 而且還有可能獲得追封。
因而，有了殉職覺悟的胡良佐少將認為，橫行能逃過劫難的話，追封事情更穩當。
最後，對胡良佐少將來說，他個人還有一點點私心。
假若橫行選擇突圍，胡義上尉一定會跟隨同行。
能保留下這個有能力有膽量有作為的侄子，胡良佐少將對得起家族了。
“李森林不是傻子，豈會不防範我們破釜沉舟的突圍行為。 ”橫行冷冷說：“勉強突圍，等於送死！”
“留在星若堡。 等於等死！”河洪說：“也許。 我們的接應人員，或許已經到達星若堡外了。 只是因為人單力薄，未能突破百夷的封鎖進來。 ”
作為一名四海衛人，kao想象行事嗎？
橫行極不滿意瞪了河洪一眼。
婁引、隨青、郝識等人，豈是尋常百夷部隊能封鎖攔截住的？他們遲遲不至，說明百夷人封鎖極為嚴密。
以婁引、隨青、郝識能耐，都無法透過百夷人封鎖，進入星若堡。
那麼，單kao不過百名星若堡疲倦地殘兵，能妄想衝出百夷人的封鎖線？
突然，橫行笑了說：“別沮喪，雖然形勢千鈞一髮，但我們尚有一線生機。 ”
一線生機？
痴人說夢嗎？胡良佐少將心裡暗想。
相比之下，河洪比較信賴橫行，他精神強自一振。
招手顯意所有軍官kao過來，橫行搖指百夷人陣地說：“大家都看到了，百夷人援兵以強行軍速度趕來，你們看出了什麼蹊蹺嗎？”
蹊蹺？
這有什麼蹊蹺可言？
眾人大多茫然。
“河洪、四海衛對百夷投入戰役總兵力分析資料，是否有重大出入？”橫行問。
“我拿腦袋保證，不會有大的出入。 ”河洪說。
“那麼，百夷人二萬人攻星若堡，二萬人阻援，是我們都清楚的事情。 ”橫行說：“援兵不可能從百夷人方向戰線抽調，唯有從阻援方面抽調而來。 ”
“難道救援部隊不積極？”胡義上尉提出疑問。
一般情況下，攻城部隊能從阻援部隊方向獲得支援的話。 除了救援部隊攻勢不強給阻援部隊壓力不大，沒有其它更合理地理由。
“絕對不會！”艾法波上尉反駁說：“我動身地時候，舒廣同元帥業已將指揮部設在距前線不過十里外，他每天在一線親自督戰。 各救援部隊，全是不惜代價玩命攻擊！”
事實擺在眼前，艾法波上尉說法並不讓人相信。
“按你這麼說，李森林怎麼可能從阻援方面抽調出支援兵力？”呂良秀中尉冷笑說。
“我相信救援部隊肯定是狂攻不止。 對百夷阻援部隊形成極大壓力。 ”胡良佐少將開口說：“你們認真想一下戰鬥情形就明白了。 第一，李森林不是平庸之輩。 能早從阻援部隊抽調兵力，他早抽調了，才不會等到現在；第二，今天，李森林不計代價狂攻星若堡，太不正常了；第三，帝國部隊多半不善夜戰。 救援部隊為什麼強行軍趕來，又擺出準備攻擊架式？”
靈光一閃，華志航上尉驚叫：“莫非是百夷阻援部隊，已經被打垮了？李森林只有今夜最後一個奪取星若堡的機會？”
“哈！哈！”
橫行大笑著說：“這是最合乎情理的解釋。 ”
空中有舒廣同元帥督促帝國西南空騎軍團指揮各空騎部隊空中突擊，地面集結了諸多西南軍團精銳部隊猛攻不止，康利戰術研究團控制的各團隊更會施盡穿cha滲透迂迴包抄等諸多戰術手段，百夷阻援部隊抵擋不住，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眾人情緒興奮起來。
假若這個推斷成立的話。 求援部隊應該非常近了。
“可今夜我們怎麼撐過去？”胡良佐少將一盆冷水澆在了眾人頭上說：“百夷李森林孤注一擲了，今夜，他地攻擊一定會拼命！”
舒廣同元帥再救援心切，亦不會強令西南陸軍各部夜晚攻擊，因為所冒的風險太大，會造成欲速而不達。
想必。 李森林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大膽抽調阻援部隊，來完成對星若堡地最後攻擊。
相互看著，眾人沉默了。
確實，戰場態勢對雙方來說，皆到了最後關頭，誰能咬牙堅持下去，誰就能獲得最後勝利。
可惜的是，星若堡方面，百夷已經佔了絕對地優勢。
“橫團長。 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全福嘯中尉起身發問。
“請問！”橫行說。
“夜戰地話。 百夷人大可以不從阻援部隊中抽兵力來，他們只要將草山嶺之戰後。 殘餘的山鬼部隊和血滴子部隊派來，就足夠了。 ”全福嘯疑問說：“李森林應該清楚，我們根本沒有能力抵抗啊！”
眾多軍官齊點頭，這也是一直困惑他們地問題。
若李森林肯像草山嶺一樣投入山鬼部隊和血滴子部隊，星若堡或許早就失守了。
如果說，是百夷指揮許可權問題的話，李森林手上有一部分獸魂戰士是已經證明了地事實。
“全中尉，這個問題提得非常關鍵。 ”橫行掃了眾人一眼說：“我認為，百夷這些特種精銳部隊不出現的理由，無非是下面兩種。 ”
“要不，是他們早已離開；要不，是他們忙得不能拖身。 ”橫行說。
早已離開，很好理解，若百夷人在星若堡附近找到了魔法炮倉庫，山鬼部隊和血滴子部隊、獸魂戰士，當然是押送其它的魔法炮回百夷了。
忙得不能拖身這個理由，不太好理解了。
“其實，將兩個理由合起來看，比較全面。 ”橫行說：“大部分百夷特種精銳部隊押送魔法炮走了；剩下的部分，忙於對付西南軍國派出的滲透偵察部隊，無暇分身。 ”
眾人一齊點頭，橫行的分析十分精闢。
呂良秀中尉發問說：“橫團長，恕我愚昧，你分析的一切合情合理，可我怎麼聽不出我們的一線生機在哪？”
橫行笑了。
“按橫團長地分析，百夷人應該不具有攔截婁引、郝識的實力。 ”艾法波上尉代為回答說：“那麼，早該回星若堡報訊的兩人，會去什麼地方呢？”
是啊，婁引郝識去什麼地方了？
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會不會是他們帶人去追擊百夷運送魔法炮的隊伍去了？”全福嘯中尉突發奇想。
“不可能！”華志航上尉說。
全福嘯中尉瞪大了眼。
華志航上尉卻沒有解釋。
對於婁引郝識來說，橫行比一百門魔法炮重要得多的多！艾法波上尉心裡默默想。
“我們有了一個很壞的訊息了。 ”一直用魔法千里眼觀察百夷人陣地地胡良佐少將用一種怪異的口氣說。
眾人一齊扭頭望見百夷人陣地。
大約一千五百人的百夷增援部隊，正在有序進入百夷陣地。
從衣著長相上判斷，這些百夷官兵，是屬於星若堡守軍官兵非常熟悉的一支出色的百夷族。
百夷刺蒼族！
據說刺蒼族是百夷內一箇中小族，全族人口在二十萬左右。
想想看，連續戰鬥中，至少有六千刺蒼族人陣亡於星若堡守軍之手。
這份恩情，怕是百夷刺蒼族粉身碎骨，亦要好好報答。
李森林心思夠狠毒！
下面的仗，真的打不下去了！
眾人不約而同想。
原本，眾人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心理，希望遠道而來的百夷增援部隊，因為疲勞的緣故，對李森林強令攻擊的命令有牴觸情緒，從而在戰鬥中懈怠。
可來地既然是百夷刺蒼族地戰士，那不僅眾人的妄想沒了，甚至，李森林連戰前動員都省了。
急於為死去地同族親友報仇的百夷刺蒼族的戰士，怕是隻要有一口氣在，就會爬進星若堡，和守軍官兵血拼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