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十二章 脣刀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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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二十二章 脣刀舌劍
黎明時分，藉著並不明亮的晨光，能隱約看到黑黝黝的魔法炮炮口對準了星若堡內城牆。
胡良佐少將滿意看到，他士氣高昂的部下，不將對面有一門魔法炮的百夷人放在眼裡，神態自若。
百夷下隅學院教官和學員曾這樣評價榮昌帝國西南軍團指揮官們，他們唯一的集體亮點，或許就是堅守城堡待援了。
如果對面百夷指揮官不是下隅李家李森林的話，胡良佐少將原本是打算lou兩手守城的絕活。
下隅李家名頭太大，以至於胡良佐少將覺得，有必要讓同樣的名將之後橫行來應對為妥。
胡少將，你指揮，我當個參謀好了！橫行謙虛的很。
客氣話歸客氣話，橫行調整完善兵力火力配備編組預備隊，任命各級指揮官時，一律先斬後奏。
胡良佐少將一點不介意，反正打完了此仗，橫行要回光明都去，部隊還是他的。
魔法千里眼掃了周圍一遍，橫行平淡口氣說：“李森林今天，要來攻打內城牆了！”
“奇怪！”胡良佐少將詫異說：“百夷人的攻擊部隊並未開始推進，魔法炮倒做好了發射準備。 難道，李森林想誘我們去突襲他的魔法炮陣地？”
“李森林應該不會有這種撞大運的想法。 ”橫行搖搖頭說：“我倒覺得下隅李家的人自命不凡，喜歡搞一些心理戰氣氛戰什麼地。 ”
“管他李森林搞什麼名堂。 我都要讓他將門牙留在外城牆上。 ”胡良佐少將豪氣沖天喊：“弟兄們，你們曾經在外城牆一戰殲滅了六千刺蒼族人。 那麼，有沒有信心在內城牆下，擊斃一萬名克捷族人？”
“有！”
星若堡守軍官兵山崩地裂似呼喊了起來。
“咚！”
百夷克捷族陣地上，魔法炮應景反射了。
一道乳白色的白光從橫行胡良佐頭頂不到二米高掠過，“轟”，一下打在了星若堡牙城內。
魔法炮炮口要低那麼一點點。 百夷人就無需再強攻星若堡。
橫行和胡良佐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準頭很差的魔法炮。 難得精確了一回，卻又差了那麼毫釐。
百夷魔法炮陣地上，魔法師們在微調發射角度。
“觀察人員撤退一半，第一修補隊準備！”胡良佐少將發號施令說。
“轟！”
魔法炮的第二擊，準確打在了一段內城牆上。
然而，轟擊的效果並不理想，只炸出了一個半徑二米深二米的大窟窿來。
星若堡內城牆本比外城牆堅固。 兩天來，星若堡守軍又利用外城牆和碉堡上拆下的建築材料，大大加固了。
“第一修補隊出動！”胡良佐少將大聲喝。
上百名第一修補隊隊員，潮水般衝向了內城牆窟窿處。
先扔下大塊大塊地石料，再傾倒上一麻袋一麻袋泥土，然後倒上一整桶一整桶添加了樹膠液稀泥般的紅粘土。
最後，兩名魔法師不惜耗費魔法元素力量，使用三級魔法凝固術。 暫時維持住城牆狀態。
戰場上搶修城牆，對榮昌西南軍團來說，早已發展成了一門專業地技術性工作。
非近戰戰鬥狀態下修補，對星若堡修補隊來說，簡直輕鬆之至。
令胡良佐少將遺憾的是，星若堡原儲藏的搶修物資。 讓他私下裡跟糧食一塊倒賣掉了一批。
不然，外城牆又有什麼必要放棄呢？
好在，內城牆比外城牆短了一半，胡良佐少將又備下了三個搶修物資充足的搶修隊。
百夷克捷部隊不配合攻城的話，一門魔法炮轟到天黑，怕也取得不了什麼進展。
胡良佐少將是知道，魔法炮一般三連發後，需要一個時辰以上的冷卻時間。
“轟！”
又一道白光打中了內城牆。
這次，魔法炮攻擊效果比較好，在內城牆上炸出了一個豁口來。
“第三搶修隊出動！”胡良佐少將令。
全星若堡守軍官兵不解的是。 百夷陣地上仍然沒有任何進攻跡象。
華志航上尉和胡義上尉兩人過來了。
“回到你們各自位置上去！百夷不動。 我們也不動。 ”胡良佐少將劈頭罵說：“百夷人有空騎部隊助陣，隨時可以發動進攻。 誰也不準鬆懈！”
華志航上尉一聲不哼，轉頭就走。
“我們地空騎部隊呢？”胡義上尉邊走邊埋怨說：“天空什麼時候成了百夷人的了？”
對此，不僅胡義上尉，整個星若堡守軍官兵皆是大惑不解。 在他們記憶中，戰鬥時，沒有帝國空騎部隊助戰的記憶，實在少得可憐。
西南地獄回廓前線，帝國空騎軍團避戰，真是千載難逢的事情。
幸好，胡良佐少將聽艾法波上尉說舒廣同元帥來了，立刻認定為此為元帥大人的戰術安排。
舒廣同元帥一生作戰經歷，總是和陰謀兩字，有理不清扯不斷的種種關係。
一頭罕見的百夷麗人蝶空騎如美麗的舞女舞動著靚麗地身影，於百夷陣地上了飛了過來。
“重型弩弓手預備，床弩預備！”胡良佐少將令。
麗人蝶空騎飛到重型弩弓射距離邊緣上懸停了，白衣的空騎士示意他是前來交涉地。
“李森林來了！”橫行笑著說：“下隅李家的人。 挺愛表現！”
麗人蝶上的李森林用悠雅好聽的男中音開口說：“我是百夷指揮官李森林，請星若堡守軍長官橫行上尉出來答話！”
一照面，李森林不動聲色，先來了一記挑撥離間。
升官晉爵地胡良佐，顯然是不吃這一套。 為了能將名義上得到的一切，落到實處，他甚至穿了一套不起眼計程車兵服裝。
升官晉爵對死人。 可沒什麼意義。
丟了星若堡，失去了橫行。 西南陸軍總部地封賞令，亦只是一個美麗的肥皂泡而已。
幾十年地人生經歷，早將胡良佐教得精明現實。
“我是星若堡空騎軍團指揮官橫行！”橫行挺身而出，大聲說：“百夷克捷族指揮官李森林，請問你因何而來？”
踢過來的球，原樣被橫行一腳踢了回去。
目前，百夷克捷族部隊無疑是攻城主力部隊。 但參戰的百夷其它族的官兵為數也不少。
李森林的指揮許可權和橫行一樣，不怎麼牢kao。
“橫上尉，軍山橫斷老將軍一向為我推崇。 今日能得見橫老將之後，實在有幸！”李森林客氣說：“你我兵戎相見，而非把酒言歡，實是一件憾事。 ”
“李指揮官，你我身為世家弟子，承襲家族千年武運。 相見於戰場之上，廝殺至戰陣之上，豈不是人生最大快事？”橫行揚聲說：“男子漢大丈夫，恨地是世道太平，惜地是橫行無敵！”
恨地是世道太平，惜地是橫行無敵！
這句話是東方若莆元帥的一句經典名言。
當橫行鏗鏘有力的話語傳遍了星若堡各個角落時。 受到感染的守軍官兵齊齊發出吶喊聲，士氣隨之昂揚。
臉上仍保持著貴族優雅笑容的李森林，嘴角略為**了二下。
信心滿滿前來算計的人，沒想到剛一打交道，接連吃了二個暗虧，再有涵養，李森林未免亦有些惱怒。
“橫上尉，你們陸軍惶恐不安不敢出援，空騎軍團龜縮避戰，僅憑這星若堡內不足三千久戰疲倦之官兵。 外無援兵內無糧草物資。 且外城牆已破。 ”李森林長笑一聲，威猛說：“能擋我百夷萬餘虎狼之獅。 在魔法炮和空騎部隊協助下的泰山壓頂地攻勢嗎？”
不待橫行答話，李森林又說：“橫上尉，我以下隅李家名義起誓，只要全力以趕，五日之內，本部必能一舉蕩平星若堡內外，你信不信？”
言語中，李森林表現出強大的自信，讓人無法產生置疑情緒。
下隅李家的信譽，雖不是豐穀穗大陸世家第一，比軍山世家可信，卻是鐵的事實。
星若堡守軍計程車氣，無形中有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橫行說信，當然不行，說不信地話，卻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
單論口才，下隅學院變態教官李森林肯定比康利戰術研究團團長橫行高明許多。
一旦深入割析問題，李森林十有八九能搶佔上風。
“李指揮官，我以世家弟子名義起誓，保證五天以後，還膽敢留下在這星若堡附近的百夷人，不死即為我軍俘虜，你信不信？”橫行反擊說：“下隅學院李家有信譽不假，軍山弟子的話，有六千具百夷刺蒼族士兵屍體作證！”
是啊！六千具百夷刺蒼族士兵屍體，是比任何言語都強有力的鐵證！
人總是相信親眼見到親身體會到的東西。
星若堡守國官兵們士兵再度高漲起來。
“橫行無敵！”
華志航上尉趁機高聲喊叫。
“橫行無敵！”
波濤洶湧般的喊叫聲，一陣一陣傳播開來。
李森林臉上沒有了笑容，神情轉為肅殺。
橫行果然難對付。
新勝之師計程車氣，亦不容易打擊。
看來，不拿點貨色出來，休想收穫。
李森林使勁吹了一聲海螺聲。
百夷犀牛號角聲吹響了。
以魔法炮所在位置為中間點。 左右各三支百夷克捷族千人大隊迅速出現列陣。
“殺！”
六千百夷克捷族官兵齊齊喊出一聲勇猛的吼聲。
軍容齊整，行動協調迅速，組織有序，兵器明亮鋒利，六千百夷克捷族官兵顯lou出精銳部隊地氣勢。
懸停時間過久，麗人蝶空騎在百夷部隊殺出吸引了星若堡內城牆人們視線時，趁機空中飛舞了幾圈。
“橫上尉。 何必因你一人之故，導致兩軍多有殺傷呢？”李森林悲憫天人說：“我以下隅李家名義起誓。 只要你肯隨我去百夷做客三年，本部立刻撤兵，絕不停留！”
“哈！哈！哈！”
沒等橫行來答話，胡義上尉首先發出了一陣歇斯底里的暴笑聲。
星若堡守軍官兵們齊齊發怔。
李森林雖是痴心妄想，但他地話，似乎並不好笑。
何以，胡義上尉會如此暴笑？
“弟兄們。 人家下隅李家地人，心腸真好啊！怕見血怕死人，想出了個兩全齊美的好辦法。 ”華志航上尉吼叫說：“可他這份厚愛，我們弟兄受不起啊！他們不來攻星若堡，我地軍功爵位，朝誰要去？”
應景，徐殷中尉喊：“弟兄們，我的刀在砍刺蒼族人頭顱時。 砍鈍了，有誰肯跟我換把刀嗎？”
老軍伍胡良佐少將更知道在此刻如何將部隊士氣引導鼓到**，他叫：“弟兄們，西南陸軍總部和西南空騎軍團指揮部聯合命令，此次星若堡守城戰，所有官兵軍功加倍計勳封賞！”
“帝國萬歲！”
“橫行無敵！”
“我要封賞！”
“再有三個人頭軍功。 我能封爵了！”
……
全體星若堡守軍官兵發出心底慾望地喝叫聲。
身為軍人，走上戰場，無論情願與否，必須面對敵人，面對殺戮，面對死亡。
軍功、金錢、爵位，成了維持軍人殺伐的動力之源。
榮昌陸軍以往一直來表現不佳，非是官兵們不勇敢沒有恥辱心，實在是帝國陳舊地作戰理念和無能的指揮系統造成的。
更糟的是，榮昌陸軍部隊有極重的空騎依賴症。
在沒有豐穀穗空騎霸王榮昌空騎軍團助陣的情況下。 陸軍各級指揮官甚少有敢於主動出擊打擊敵人。 相反。 大多數指揮官會將儲存實力為第一目的。
久而久之，榮昌陸軍衰弱到只能打消耗戰、陣地戰、守城戰了。
值得一提地是。 榮昌陸軍守城戰向來打得相當出色。
因為，被逼到絕境中的榮昌部隊，為了避免被屠城的下場，會傾盡全力抵抗。
地獄回廓前線更是如此。
榮昌人全知道，一旦被百夷人破城，除了極少數名門大家的世家弟子，能透過特殊渠道贖身外，俘虜的下場，不是當即處死，就是賣去南平三大斗場。
榮昌西南陸軍官兵怎麼能不拼死抵抗？
要知道，百夷業已在星若堡損失了八千以上的兵力。
扣除已陣亡的官兵，星若堡內二千多守軍，每人至少目前能攤上三個人頭的軍功。
這個驚人數目，代表榮昌帝國即將支付慷慨獎賞，亦代表著百夷人地刻骨仇恨。
星若堡一旦攻破，百夷人雞犬都不會留下。
所以，堅決抵抗到最後一息，是星若堡守軍官兵唯一的選擇。
李森林聰明得不以死亡來恐嚇星若堡守軍官兵，反而極力想引發他們求生慾望。
然而，軍人是極為現實的。
李森林的迂迴策略，竟然被華志航胡義兩人看破，或許是蒙的，他們藉機掄起大棒，狠狠得藐視了百夷人一回。
偏偏，有六千具百夷官兵陣亡屍體為證，整個星若堡守軍官兵全有了將城外百夷人視為謀取軍功爵位墊腳石的狂妄自信。
這種來源於勝利地自信，唯有用血的事實來教訓。
等於是勞神費力飛上天空給星若堡守軍做了一次戰前動員的李森林，真的有些老羞成怒了。
不拿點厲害手段出來，他真會讓星若堡守軍看成耍嘴皮子的人了。
“嘟！”
李森林又吹響了一聲海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