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價值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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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價值幾許
西門得意元帥書房裡，有一個鮮明的特色，即是，除了書以外，什麼東西都有。
對此，西門得意元帥一向是引為自豪的。
尤其是，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品著雲夢公國裡脊島的百年陳釀，聽著眾多空騎軍團軍官們彙報工作，西門得意元帥別提多愜意了。
當然，得有一個前提，橫行不要混在軍官群中跟他搗蛋！
他孃的，這個橫行，半點沒走軍山世家的種，逮著機會，就想方設法誘西門得意元帥在眾人面前出戰術方面的洋相。
早知如此，不如讓橫行跟蕭機去混好了！西門得意時常憤怒想，怎麼本元帥的一片好心，總被人看成驢肝肺呢？
不想那麼多了，西門得意元帥美滋滋先喝上一杯。
書房內，簡直比菜市場熱鬧百倍，西門得意元帥親自點名從空騎各軍團調來的幾十名軍官們，正為制定空騎軍團突擊規則細節吵得天翻地覆。
他孃的這個怎麼搞的！西門得意元帥心中很不愉快。
考慮到戰神山脈中，空騎軍團幾次空中突擊戰的成敗，西門得意元帥有意組建專門的空騎突擊師來執行未來可能的大規模空中突擊的任務。
不能說西門得意元帥的設想不具有軍事上的前瞻性，也不能說空騎突擊師作戰理念不現實，問題出在，西門得意元帥將組建空騎突擊師的重擔搶到自己手上來。
非常令人遺憾的是，自負的西門得意元帥侵入了舒廣同元帥的領域後，很可悲的發現，有些事情，光憑良好的意願前瞻的設想，並不能成事。
四個多月了，第一空騎突擊師的架子是搭起來了，可各級軍官卻為空騎突擊師未來發展方向及側重點爭論不休，部隊根本沒法進入實際組織訓練中去。
本來以為有楊虎橫行相輔，應該不成問題，西門得意卻看到，橫行楊虎兩人在空騎突擊師未來戰爭中的動用上，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相互之間難以調和。
該死的舒廣同又趁機報復西門得意越權，一反常態坐於一邊，靜觀他出洋相鬧笑話。
席四海只是一個勁催促儘快將部隊投入訓練演習中，並不做出任何傾向性指示。
想來頭疼得緊，西門得意元帥心情越來越糟。
激烈的爭議聲突然低了下來，彷彿有什麼打擾一般。
一臉怒容的西門曉芙大步走來，對父親說：“父親，橫行來了，喝得醉醺醺的，滿口胡話！”
書房內，立刻鴉雀無聲。
這些空騎突擊師的指揮官們，大多領略了橫行的軍事才華，見到了西門元帥對其的器生，更知道他為什麼會借酒燒愁。
“把他扔進水池去！”西門得意怒說：“為將者，經不起一點挫折，豈能成大器？”
“是！”西門曉芙看來十分樂於執行這一命令，快步而去。
西門得意鐵青著臉站起身來。
年紀輕資歷淺為人狂，讓橫行很遭空騎軍團眾軍官妒嫉，無人不願見他受到教訓。
只是，事情又得掰開來說。
空騎軍團中，各種輔助部隊本來就很受排擠看不起，晉升慢不說，有時立了功勞，都會大打折扣，甚至還不如陸軍部隊。
像吳封中尉，指揮警衛隊全殲東麗山地軍團浣山紅狐團一個精銳連隊。這功勞，擱陸軍任何一支部隊，封爵跑不掉，加軍銜晉升一級還會有人鳴冤叫屈。可由於是在空騎軍團關係，硬是在功勳名錄上排到空騎士們的後面，最後只落得升了一級爵位。
所以說，別看空騎軍團名頭上叫起來風光，不是空騎士的話，實在是很難撈到什麼實際的東西。
書房內，有很多軍官能力相當優秀，放在陸軍去，隨便也是一支部隊的指揮官正選。可在空騎軍團，能撈上警衛隊救援隊，已經是慶幸萬分了。
故而，自認為懷才不遇的軍官們滿腹牢騷，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空騎突擊師的組建，於空騎軍團是一個新的嘗試，對這些人來說，簡直是一展抱負的絕佳機會。
有一點是很清楚的，即，正因為西門得意元帥對戰術方面比較外行，他又比較器重陸軍軍旅出身的橫行，才從空騎軍團各輔助部隊中抽調軍官來組建空騎突擊師，這完全屬於歪打正著。
換舒廣同元帥來主持的話，他一定會成建制抽調陸軍精銳團隊，再派出空騎士出身的軍官空降做部隊主官。
所以說，空騎突擊師軍官們心知肚明，他們若想在這剛組建的部隊將指揮官當下去，絕對不能讓楊虎、橫行失去西門得意元帥的器重。
沒了楊虎、橫行兩人，西門得意元帥組建空騎突擊師的獨角戲根本唱不下去。
幾名軍官陸續站起身來，為橫行旁敲側擊做辯解。
過了一會兒，西門得意元帥火氣消退了一些，揮手顯意，將橫行帶進書房來。
一身精溼的橫行，清醒了個七七八八，只是依然滿口酒氣。
寧採琪上尉連忙拉橫行到一側去換衣服。
“我考慮了一下，覺得空騎突擊師作為一種新戰術理念的嘗試，其未來於戰爭中作用，不應由我們於書房之中草率決定，而應於戰爭中檢驗淘汰！”西門得意元帥嚴肅說：“既然是嘗試，做好了失敗準備，那就大膽一點好了！”
“第一空騎突擊師，我決定組建五個作戰團，每團三個作戰連隊及輔助部隊組成！”西門得意元帥說：“具體每團的作戰方式作戰目標訓練形式具體編制，不做任何限制，由團指揮官全權自主！”
此言一出，眾軍官一片譁然。
“當然，有志於成為五個團的團指揮官的人選，必須在一個月內，拿出一份儘可能詳細的計劃出來，供三元帥聯席會議討論決定！”西門得意元帥掃了躍躍欲試的眾軍官一眼說：“提醒各位，競爭將不限於各位之間，在三元帥聯席會議透過最後一個團指揮官任命前，所有空騎軍團的軍官都有相同的機會！”
真的競爭上崗？眾軍官傳遞著一個個興奮的資訊。
“橫行留下，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西門得意元帥說：“別盡在歪門邪道上下功夫，老老實實摘好自己的計劃，才是最實際的！”
有這句話墊底，眾軍官們一時半會之間，不敢公然違抗元帥命令，疏通關係打聽內幕封官許願勾結縱橫。
望著散去的軍官們，橫行舒服得往元帥的太師椅上一躺，架起腳，悠閒自在。
橫行玩的把戲，瞞不過西門得意，也從來不瞞元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連西門得意自身都被康利戰術研究團的幾招，晃得頭昏眼花，想來舒廣同更會如墜雲霧之中，不知意圖何在了。
“橫行，你要清楚，網開一面是特例！”西門得意元帥板著臉說：“小聰明不要耍過頭了！”
“後天，康利戰術研究團主要成員，將趕赴南陽，參加本團重要成員與南陽董的隆重婚禮！”橫行不看臉色，直接說：“元帥，請您特許魔法後備空騎士們假期。”
對於以崔天浩、陳一丁、高衝為首的魔法後備空騎士，三大空騎元帥看得都很重，指示光明都空騎學院得力教官進行專門性輔導，希望從這一批魔法後備空騎士訓練中，得出系統的教學經驗來。
故而，假期於崔天浩等人來說，是一個上達元帥才能決定的重大問題。
但橫行開口了，西門得意元帥亦不能一口回絕。畢竟，這場婚禮儀式的重大意義是瞎子也能想出來的。
“新郎是誰？”西門得意元帥問。
“洪靖、上官利龍、杜堯！”橫行回答乾脆利落。
裂開口，像被人生生塞進一個鵝蛋！像西門得意元帥這樣的戰場絕對霸主驚訝之態，實在是難得。
既然是康利戰術研究背景kao山之一，西門得意多少對其團體內主要成員吸所瞭解。
董猛、上官利龍是最早追隨橫行的人，無疑是康利戰術研究團的功勳元老。論後備空騎士在戰神山脈裡表現，洪靖是僅次於橫行的人物，西門得意對他有深刻印象。要知道，蕭機與西門得意激烈爭吵時，曾怒不可遏說過，橫行你搶走了，洪靖總得留給我吧？
杜堯又是什麼人物？河中被譽為百年一出的人才，杜汕的嫡系後代！再怎麼歧視學子學士，西門得意亦不敢說自己能比杜汕更高明優秀。
橫行發瘋了嗎？這一聯姻後，康利戰術研究團究竟姓什麼了？西門得意元帥大為迷惑。
印象中橫斷雖然悍勇了得，於政治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痴級人物。西門得意不禁嘆，橫行真是得了真傳！
“我們康利戰術研究團是一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橫行背七神聖語般，莊重宣告。
kao！西門得意元帥猛然搖頭。
覺悟吧？他眼前的橫行豈是昔日憑著血性任著性子蔑視帝國一切權貴的橫斷可比？
未出軍山時，橫行表現了一手漂亮的借力打人！
成立康利戰術研究團時，橫行又來的一手，掛空騎軍團招牌西門得意元帥背景十五皇子揚風的後臺，實際上都是大松獨攬！
連傲氣自負其能的才子杜堯都為橫行所收服，能說這傢伙不懂政治，不會耍手段？
何況，傳言中，這傢伙加入空騎軍團，絕非什麼陰差陽錯的理由，分明欲有所作為而來！
西門得意元帥打了個寒顫，他腦海裡想象到，橫行憨厚無知的面孔下，隱藏著一張血盆大口。
再嚼味下，我們康利戰術研究團是一個相親相愛的大家庭，立馬聽出多重意思來了。
“橫行，這樣吧！崔天浩，準他跟你全程前去！”西門得意元帥說：“至於其他人，你定好時間，讓重運輸玄武龜空騎專門跑一趟接送！”
“多謝，西門元帥！”橫行做出萬分感激狀，可屁股沒有紋絲從太師椅上挪開的跡象。
“橫行，聽人說，你血脈變異的力量沒發生在身上，卻跑到腦袋裡去了？”西門得意元帥慢條斯理說。
“謠傳啊！”橫行果斷反應強烈說：“我從青銅中階，一下變成青銅上階，又升到黑鐵下階，這不是血脈變異的力量作用，是什麼？”
意外的是，西門得意元帥一點不煩不怒，平靜說：“橫行，我才不管你什麼階級呢？要提醒的是，你儘管站到光明大街上去叫好了，反正撫卹費又不是本元帥出！”
橫行這一棍子捱得很重，半刻鐘沒講出話來。
“西門元帥，您總應相信您的女兒吧！”橫行話一出口，馬上知道說錯了。
若西門得意真信得過女兒們，他何必弄一個黑屋出來，不如光明正大搞個肉蒲團陣好了。
“橫行，你這種將事情成敗建立在信任基礎上的想法，非常危險！”西門得意元帥嚴肅說：“再有教養的家門，都難免會出幾個不孝的子孫。本元帥辦事是力求萬無一失的，絕不允許出這種漏洞！”
終究是年輕氣盛，橫行忍不住反駁說：“西門元帥，我認為事情並沒有您想象的那樣草木皆兵，各國諜報不是神，四海衛也不是傻蛋！”
“橫行，你真這麼認為？”西門得意元帥板著臉說。
“對！”橫行斬釘截鐵說。
沒有暴怒，西門得意元帥做出一副沉思狀。
不好！上當了！橫行內心之中，發出警報聲。
“既然，橫行你堅持己見，那麼等你從七神島回來以後，黑屋的規模適當擴大一些！”西門得意元帥沉痛說：“橫行，為了幫你混過後備空騎士淘汰，有些事情，嘆！”
當即，橫行覺得眼前金星燦爛一片。
被誘到死角後，元帥大人冷不丁打來這計悶棍，真是黑到家了。
特別是七神島三個字，更表示西門得意看破了橫行迫不急待去南陽，有著不可告人的祕密。
“西門元帥，人是不能和配種的種豬相比的！”橫行掙扎著：“安全問題不大，效率是要注意的！”
“效率是一個需要注重的問題，控制規模是非常必要的。”西門得意微笑說：“暫時只接受席舒趙魯四家人，好了！”
聽到席舒趙魯四個字，橫行知道大勢已去，他已完全喪失了任何抵抗掙扎能力。
甚至可以說，西門得意算夠講情義的了，為了自傢俬利，先照顧了一下橫行，沒直接交出來，供各空騎軍團勢力壓榨。
“西門元帥，您應該知道我的價值並非限於一頭健壯的種豬！”橫行哀鳴說：“有機會，我一定會傾盡所能，為帝國空騎軍團建立不朽的功勳！”
百花眾中，任意採摘是一種人生樂趣，可一旦關進黑屋，成為工作一部分，簡直是滅絕人性的酷刑！
“橫行，不要講這種喪失理智的話！”西門得意說：“別說你未來是否能建立不朽的功勳，我們這些七老八十已經為帝國空騎軍團貢獻過不朽功勳的人，不依然在奮鬥不止？”
橫行lou出一副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模樣。
“按照帝國不成文的規矩，你如何戰績過了這個數，可以考慮撤消黑屋，任你自由活動！”西門得意豎起兩個指頭。
“兩個？”橫行驚喜 。
“二十！”西門得意沒好氣說。為了應付某些狡詐之徒，他聰明得將戰績提高了一倍。
當然，西門得意提高十倍的話，亦一樣能獲得各空騎軍團堅定有力的支援。
“橫行，若你以往有成績，可以衝抵！”西門得意元帥lou出一臉的jian相。
心中一動，想起了陳鼕鼕及盼兒，橫行臉色有微妙的表化。
“有些事情，軍山橫家不好出面的話，我可以安排妥當的人出面，保證絕不委屈了你的兒女！”西門得意元帥熱情說。
狐狸尾巴出來了！橫行斷然說：“西門元帥，謝謝您的好意，可惜的是，沒有！”
“橫行，那你多努力好了！”西門得意元帥深知這類事情，是不能強求地說：“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好了！”
跟西門得意元帥不能講什麼客氣，橫行接過話就說：“西門元帥，您是花眾老手了，該知道黑燈瞎火的幹活，跟嚼蠟似的，一點提不起興致，效率根本難以保證！”
“你有什麼想法！”身為男人，又有過類似經驗，西門得意彼能體會橫行的感受。
“第一，能不能事前，窺視一下，相貌風采？第二，搞個眼罩什麼的，也免得不小心摔傷抓傷什麼的！”橫行苦笑說：“安康省的礦工們還鬧著要安全保障，肩負神聖使命的後備空騎士，理應有個良好的工作環境吧？”
“你的意見有道理，我會保證保密的情況下，進行改進！”西門得意元帥笑說：“還有什麼要求？”
“西門元帥……”橫行躊躇了一下，才說：“關於戰績，我將從何種渠道獲得？”
kao！小王八蛋，明擺著，對本元帥不信任！西門得意元帥一副絲毫不在意的神情說：“橫行，若你記憶力不差的話，應該對總人數有計算吧？誰突然缺席很長一段時間，那肯定是你的戰績了！”
這不等於是自己將自己脖子上的繩索又勒緊了一圈嗎？橫行算是完敗於西門得意元帥手上了。
“橫行，我有一件事，先跟你打個招呼！”西門得意元帥說：“今年挑龍選鳳，橫家橫一平、燕家燕懷志將會入選。”
橫行沉默不語。
事情是可以猜到的。既然橫行做出擁有血脈變異力量的超強空騎士身份出現，他父母雙方家族得到進一步關注研究，是順理成章的事。
跟橫行血脈最親近的哥哥橫縱的大兒子橫一平舅舅燕中南大兒子燕懷志，自然是最好最合適的人選。
家族中能出空騎士，本是一件高興的事，但橫行卻是怎麼也樂不起來。
“帝國考試院人員會將一切程式做得天衣無縫，絕對不會出任何漏洞。”西門得意元帥說：“橫行，紙是包不住火，世上亦沒有永遠的祕密！你對自身的安全，需要特別注意！”
“西門元帥，在為帝國光榮完成輝煌戰績前，我絕不會冒任何危險！”橫行沒好氣說：“帝國空騎軍團如果在評價一個下屬時，能多一些人性的關懷，相信會更讓人忠誠可kao！”
“橫行，你這樣說，太傷感情了！我堂堂一個空騎元帥，站著和你說話，難道還不夠說明空騎軍團禮賢下士？”西門得意元帥不悅說：“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內心到底對帝國空騎軍團，又有多少忠誠可言？”
“嚯！”
橫行一下從太師椅上竄了起來說：“西門元帥，我對帝國空騎軍團的赤膽忠貞，天日可見……”
“別忙著發誓，這不管用！”西門得意元帥冷冷說：“橫行，你不覺得自己幹得太出格了嗎？與楊虎串謀好了演戲，下套子讓我鑽！極力拉攏陸軍軍官，培養自己私人勢力！暗中策化新式戰術，卻祕而不宣！”
“憑這幾條，砍了你腦袋，都不冤！”西門得意叱說：“若不是看在你戰神山脈的功勳，又有個種豬作用，哼哼哼！”
“西門元帥，我真冤！”橫行頓足說：“這真是跳進九道河，也說不清楚了！”
“橫行，你捫心自問。當初，你之所以獲得後備空騎士指標，不是抱了想來光明都看熱鬧的卑鄙心態來的？”西門得意元帥厲聲叱。
我是想來光明都公費旅遊的！話衝到口邊，橫行嚥了下去。
此話，講了出來，只會讓情況更糟。
古宇柯、洛青州，現在又加上西門得意，怎麼誰都認為我加入空騎軍團別有用心呢？
橫行覺得萬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