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曾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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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曾歸來
“走那麼急幹什麼？”橫行抱怨說。
“瞧你見太子妃那色迷迷的樣，時間一長，保不定你會幹什麼事來！”楊虎說。
“屁話！有太子在邊上，能幹出什麼事來？”橫行說：“楊虎，倒是你瞧太子妃的眼神有問題！”
“好了！有問題也是白搭！”楊虎顯然不願意多跟橫行糾扯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橫行隨口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楊虎尋找著街上空的出租馬車。
“有飯管嗎？”時近中午，橫行提出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飯？”楊虎怔了一下後說：“如果你餓了，快去找地方買幾個大餅饅頭雞蛋充飢！到了那，你肯定沒有胃口！”
“天大地大，大不過吃飽穿暖！”橫行表示意見說。
“信不信由你！”楊虎說完，緊閉上嘴。
想了一下，橫行覺得，不管會出現什麼情況，先填飽了肚皮都會讓自己處於比較有利的地位中。
飛馳的出租馬車中，津津有味啃著夾肉餡餅的橫行口裡含糊不清說：“來，楊虎，你也來一塊，我買足了份量！”
嘆了一口氣，楊虎惆悵說：“謝了，我沒有味口。”
將一整張餅吃了肚子裡，胃口顯得很好的橫行又抓起一張說：“楊虎，你做人不要這樣死板無趣的！空騎士是一個高風險的……”
心中有點莫名煩躁，楊虎低聲說：“我們現在是去探望尤康利少校唯一的妹妹！”
橫行有如被一根巨大的魚刺卡住了咽喉，一時不僅手腳僵住了，連呼吸也停住了！
“橫行！”楊虎連忙輕拍他的背。
急促得喘了幾口氣，橫黯然神傷，尤康利少校是他的死穴中啊！
夾肉餡餅放回了原位，橫行未將吃下去的，全部吐出來，已顯示驚人的自控能力了。
車廂一時安靜無比。
不堪追憶的往事又似乎回到了橫行的腦海中，他的臉色一時白得沒有血色。
沒料到橫行如此**，楊虎有點懺悔於他的決定了。
“人是無法逃避應該揹負的責任！”
橫行嘴裡沒頭沒腦冒出了一句話。
沉默了許久，楊虎才開口說：“尤康利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我和他妹妹尤青華……唉！”
楊虎講不下去了。
橫行的心隱隱做痛。
戰爭的殘酷，於尤康利少校被誤殺一事上表現得極為深刻！
出租馬車一路狂奔，出了內城，來到了一個寧靜祥和的小莊園旁。
站在莊園門口，楊虎苦澀抓抓頭皮說：“尤青華是帶著身孕嫁人的，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打擾她生活的安寧！”
尤青華肚子裡懷著誰的孩子，是一個不用多談的問題。
“尤青華厭惡和戰爭一切有關的東西，甚至拒絕她兒子作為我的爵位繼承人！”楊虎嘆息說：“這個，這個……”
向來生性極為樂觀，從來不將生死當一回事，墜騎王子楊虎面對涉及自身後代愛人問題，顯得手足無措。
“進去，再說吧！”橫行亦是沒什麼話好說。
楊虎點了點頭。
兩人走入了莊園，迎面撞上了尤青華的丈夫，一名憨厚老實的中年人。
“你來這幹什麼？”中年人對楊虎有著莫大的警惕。
“我能來幹什麼！”楊虎沒好氣說。
“你來找青華？”中年人奮勇阻住去路說：“不行，青華她不願見你！”
“哼！”楊虎冷哼了一聲，不理採中年人往前走。
“不準動！再硬往裡闖，我要叫人來了。”中年人做出一副慷慨相。
“你試試好了！”楊虎懶得跟他浪費時間。
想到楊虎空騎士的身份，中年人動作不由一滯。
與帝國空騎士鬥毆，無論輸贏，後果同樣嚴重！
只是，就這樣讓楊虎闖進去的話，家裡豈不讓他鬧翻了天！中年人咬咬牙，事情逼到頭上，沒有辦法了！
“你好，我是後備空騎士橫行。”橫行不欲事態擴大，對中年人說：“楊虎上尉心情不好，請你多原諒！尤康利少校在帝國東北作戰不幸壯烈殉國！”
“啊！”中年人驚呆了。
“請你不要多慮，我們只和貴夫人談一會兒！”橫行儘量將聲音平和說：“作為與尤少校並肩戰鬥的部下，我想向貴夫人表示哀悼和慰問！”
“哦！哦！失禮了！”中年人反應過來了說：“我誤會了，請跟我來，青華她在菜園子裡。”
中年人引橫行楊虎兩人來到尤青華所在的菜園子裡。
寒冬之際，菜園子裡仍然有一絲翠綠之色。
一塊豎著的木牌提示中年人是帝國的農作物學家。
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婦正在菜地裡梳理打掃蔬菜們，她身邊有一個四歲的男孩，背上捆著一個熟睡的嬰兒。
“你敢拿青華當下人使喚？”楊虎眼睛裡冒出火花，橫行一點不懷疑，若不是他及時拉住，楊虎一下就卡死了中年人。
“青華自願的！她說，享受自己耕耘而來的果實，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中年人說：“楊虎，我汪亮雖窮，妻兒還是養得起的！何況，勞動並不可恥，而是光榮的！”
利害關係的緣故，楊虎是將汪亮所有話來當作反話聽，不會為他解釋所動。
好在，旁邊還有橫行。
“楊虎，不要鬧了，你看青華姐的神情，她是真的很快樂！”橫行痛苦說。
不管尤青華眼前生活有多快樂，橫行楊虎來過以後，她必會很長一段時間處於痛苦之中。
這痛苦的來源，是在於橫行一瞬間的錯誤判斷。
對此，橫行揪心似的痛。
看著尤青華辛勤且愉快的背影，三個人不約而同選擇原地不動，他們於心不忍。
要來的，終究是要來！
尤青華目光無意間所到了三人身上，立刻被凍住了。
遲疑了一下，尤青華帶著孩子走了過來。
“楊虎，我不是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嗎？我們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惹不起……”尤青華的話突然斷了。
三人的神情太不正常了。
看見楊虎會坐臥不寧的汪亮不僅並肩與他站在一起，臉上還浮現著傷感的表情；楊虎向來開朗樂觀的臉佈滿的哀傷；橫行眼睛裡滿是悲慼的色彩。
“汪先生，能請你將孩子帶到一邊嗎？”橫行艱難開口說。
沉默的汪亮挽起男孩的手，接過尤青華背上的嬰兒，走到了二十米以外的地方。
“青華，真抱歉！”楊虎低低的聲音說：“回來得要是你哥，那或許會好一些！”
尤青華木然呆立一會兒，沒有嚎哭沒有悲鳴，她顯得十分堅強。
“撲！”
橫行跪倒在地，哽咽說：“青華姐，對不起，是我誤殺了尤少校，我……”
尤青華身體搖晃了兩下。
“青華，請你不要責怪橫行，這完全是一個意外！”楊虎急急解釋說：“你哥哥一直器重欣賞橫行，他也不負你哥哥所託，傾其所然幫助了東北百萬難民拖困求生！”
“你們不要說了！”尤青華說：“從哥哥當上軍人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來到！戰死沙場，是哥哥一生的夢想！這是他的選擇，我不會怪罪任何人的！”
“你們走吧，尤家死了一個人，應該有資格享受安寧平靜的生活了！”尤青華說：“哥哥他說過，有愛慕和平安寧的學者菜農，也會有熱愛戰爭的屠夫劊子手，這樣才是一個五彩繽紛世界的全部！”
尤青華說完話，蹣跚得走向她的丈夫兒女們。
汪亮緊緊得將妻兒抱在胸前，用並不寬闊的胸脯溫暖她們。
面對於此，任何言語已失去了作用。
屠夫劊子手橫行楊虎慚愧的挾著尾巴飛快消失了。
回來的路上，橫行楊虎兩人一言不發。
未回空騎接待中心，橫行讓出租馬車停於一個酒樓門前。
理解他的心情，楊虎亦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喝幾杯。
大半瓶烈酒下肚以後，臉面似火一樣燃燒的橫行突然問了一句說：“尤少校，他喜歡戰爭嗎？”
“不喜歡！”楊虎的回答十分迅速。
橫行有些不相信耳朵。
尤康利少校在橫行印象中，是十分刻板傳統的軍官，象極了那些視軍人為職業試圖從戰爭搏取戰功爵位的人。
“最初尤少校從軍是為了謀生，為了照顧父母雙亡後無依無kao的妹妹。”楊虎說：“後來，青華出嫁了，尤少校認為，要想讓平民百姓過上和平安寧的生活，就必須有人要主動出來擔任屠夫劊子手。青華所說的話，確實是尤少校如假包換的原話！”
橫行什麼也沒再說，抓起酒瓶，往肚裡狂灌酒。
第二天，楊虎頭痛欲裂的從酒樓醒酒屋裡搖搖晃晃爬起來，走出門時，看到橫行立在過道上一動不動。
“你沒事吧？”楊虎只覺得咽喉十分乾澀。
“我決定繼承尤康利少校遺志，當屠夫劊子手！”橫行斬釘截鐵說。
“什麼？”楊虎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準備組織一個康利戰術研究團，專門研究未來戰爭中陸軍空騎軍團光榮水師的戰術問題！”橫行用一種決然口氣說：“楊虎上尉，我現在正式向你發出邀請入團！”
“我加入！”楊虎下意思答應。
“謝謝！”橫行臉上掠過一絲感激後說：“楊虎，儘快醒酒，晚上我們要執行一項關乎本團未來發展重要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