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戰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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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戰黃沙
那四個巨繭中,正包裹著葛莉嵐與其他謝家三個高手,他們與圓型結構中的謝家人不同,兩眼神光隱隱地望著四面眾人,而隨著血脈的變化,他們的軀體逐漸往外展出,直到最後浮現在四根大型網柱的末端,整個身體背面與那些血脈網路粘在一起,變成一體。
葛莉嵐聽到孫飛霜的呼喚,她目光轉過,笑說:“你們還真是難對付,費了這麼大勁,還是一個也沒抓到。”
“你說什麼?”瑪莉安火大了:“你忘了自己的身分?”“我們純粹是好意。”
葛莉嵐嘆息說:“你沒看每個同化的人,都十分高興?”“那些謝家人半死半活的還叫高興?”瑪莉安怒叱。
“他們是沉浸在喜悅之中。”
葛莉嵐轉頭說:“他們沒法生生不息地釋放血脈,所以才暫時進昏迷狀態,好助我們一臂之力。”
瑪莉安還要說話,滿鳳芝先一步冷冷地說:“謝棲來了。”
瑪莉安一驚轉頭,果然東邊一個小點正迅速地變大,卻是拿著黑色長劍的謝棲,而在她身後,柳玉哲與喬夢娟正緊追不捨,至於馮孟升則似乎落到了更遠的地方,一時還沒出現。
謝棲遠遠就看到了南面一大群舒家與南極洲的人,這代表了計劃全盤失敗,他哼了一聲,眼見滿鳳芝、孫飛霜、瑪莉安不約而同擋在自己與紅網異物之間,他絲毫不懼,向著三人直撞過去。
三人攔阻謝棲,最主要就是覺得似乎不該讓他們兩方會合,葛莉嵐那面已經夠古怪的,若讓謝棲也加入,不知道會變成什麼德性,眼看謝棲劍氣轟來,三人三道劍團突然炸開,無數的紫電分頭往謝棲轟去。
這三人與柳、喬、馮三人聯手的威力可又大不相同,謝棲一個大意,差點身陷劍網,他連忙在身前佈下一整片黑色劍罡,抵擋著三人的攻勢,兩方氣勁一撞,在轟然爆響聲中,謝棲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直飛。
這下剛好迎上追來的柳、喬兩人,兩人不用招呼,不打白不打,又是兩道劍團湧了上去。
眼下是難得五打一的機會,五人同時向有期狼狽的謝棲湧去,眼看謝棲難逃一死,突然地上那紅網巨怪猛一個飛天而起,四根巨柱往瑪莉安等三人直轟,巨柱頂端的四人同時出掌,帶著龐大的威力直迫三人。
這怪物也會攻擊?三人同時一楞,而對方的勁力又大得古怪,三人不由自主分三方飛開。
同一時間,謝棲回身逼開柳玉哲與喬夢娟,轉身向著浮空的紅網巨怪投去,直融入巨怪的軀體之中,紅怪體內血脈翻翻滾滾間,謝棲也被包裹成一個大繭,而整個紅網巨怪的氣勢,似乎又大幅增長,頗為不同。
在空中的眾人,臉上不由得露出駭然的表情,原來功力能借著那些血網相通?那豈不是所有謝家人加上葛莉嵐的總合功力?憑著眼前這些人,想護住南面那些功夫不夠的人,似乎還真有點困難……躲到一旁的趙寬,還張大著嘴作不得聲,卻見那團紅色怪物前方徒然一亮,一道白色劍氣正衝向其中的一端巨柱,那是啥?趙寬一楞回頭,卻見身旁的李鴻不知啥時已不見人影。
那道劍氣正是李鴻,他眼看怪物活蹦亂跳不禁心癢,反正現在已無顧忌,他如今功力大進,飛行速度更快,一眨眼間已經正面撞向紅網巨怪。
李鴻本是硬碰硬的個性,反正不試試不知道打不打的過,他不玩什麼尋瑕搗隙,直接選擇看來年紀最大的謝坤無,身劍合一就撞了過去。
孫飛霜看了一驚,忙叫一聲:“傻瓜!”卻見謝坤無嘴角微微冷笑,手掌一提推出,一股黑氣凝結如實地湧出,兩邊一撞,一個轟擊人心的沉悶巨響茫然傳出,只見白光、黑氣陡然往兩邊急湧,狂暴的勁風再度激起,包裹李鴻的白亮巨劍卻是往後翻滾直飛,一下子飛得老遠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糟糕了。
趙寬正要拔身追去,卻見另一道紫先正迅疾折飛往李鴻的去向,正是姍姍來遲的馮孟升,趙寬這下安心一半,繼績回頭注意戰況。
孫飛霜剛剛那句“傻瓜”,罵的不是沒有原因,既然紅網巨怪足以將所有人功力匯聚,要上就得一起上,李鴻一個人衝上去,就算他功力再高三倍也只能翻滾而退,只不知道這麼一下,李鴻受創是否嚴重。
李鴻功力大進,在場人人皆知,被謝坤無這麼輕描淡寫地一掌擊退,足以讓所有人產生懼意,南極洲五個衛統不約而同聚在一起,戴池、舒延孝、舒繼勳也飛到一處戒備,至於避到南面數公里外的那群人,這時靠舒家的一些年輕人與南極洲的一些衛官保護,只能希望別在這種時候又冒出什麼怪物,那可真要人命了。
眾人進退維谷,紅網巨怪可沒空等大夥兒商量,只見巨怪突然騰空向著南方直投,目標正是南方那群人,這下不只衛統們不肯,舒延孝、舒繼勳與戴池同時攔在中間,眼看怪物還是不停,八人不約而同轟出劍光掌力,向紅網巨怪衝去。
這時那四條巨柱已經同時轉向這一方,四柱頂端的四人同時揮掌與八人對擊,雙方勁力不斷湧出,狂暴的能量不斷四面激爆,黑氣、紫氣到處亂卷,激盪的空中雲彩亂滾、地面飛沙走石,暴風帶著捲起的黃沙,方圓數里之內一片黃茫茫地看不清楚。
看來雙方一時間還相持不下,也不知道哪邊稍勝一籌,趙寬騰上高空觀戰,見南方那群人受不了風暴的侵襲,正持續不斷往南退去,而馮孟升與李鴻兩人正相伴而來,看來李鴻並沒有大礙。
兩人飛到趙寬身邊,趙寬這才看清,李鴻臉上白慘慘的,似乎已經受了內傷,他皺眉說:“還好嗎?”李鴻瞪著下方的怪物,哼聲點點頭說:“死不了。”
事實上若非他功力已高,運轉幾下內息後痊癒大半,早就躺著無法動彈了。
馮孟升眼看下方飛沙走石看不清楚,他掛念著喬夢娟的安危,忍不住說:“趙寬你陪著李鴻,我下去幫忙。”
李鴻立刻搖頭說:“我不用休息。”
趙寬眨眨眼說:“幫忙也不用下去,這兒偷打兩下也行。”
這話也對,馮孟升當即劍團裹身,正要發劍時,趙寬突然說:“?G,等等。”
馮孟升一楞,手中長劍不停,疑惑地問:“怎麼?”“胖子得先躲遠點,怪物反擊我可愛不了。”
趙寬嘻嘻一笑,又斜飛拔高到三十餘公尺之外,這才點頭說:“請隨意。”
馮孟升哭笑不得,搖搖頭回盯著下方的怪物,心中一面思索,剛剛圍攻謝悽,對方避實擊虛地不斷在戰團中飛舞,自己經驗不足,老是使不上力,就連到最後讓他逃出戰團也是自己的錯,簡直愧對喬夢娟等人的期待與栽培,眼前這個大怪物可不容易閃避了吧?這次可得做出點成績。
馮孟升既然下定決心要有點貢獻,他全身內息疾轉不停,直到蓄滿了力道,馮孟升猛然一叱,毫不保留地不斷揮劍,只見一道道紫色劍光好似下雨一般地往下直炸,直往飄浮在空中的紅網中腰衝去。
馮孟升勁力一出,怪物自然有所感應,四根巨柱中的一支突然往上翻轉,網柱頂端的謝古亭立即發掌迎向馮孟升的劍氣,兩方勁力一碰,馮孟升的劍氣果然不敵對方深厚的實力,只見紫色劍氣不斷解構散失,爆出的勁流還不斷回激,還好南極劍法先護身後攻敵,馮孟升的護體劍團攻敵不足,至少激散勁力有餘,他毫不氣餒,只要得空依然不斷打擊,聲勢卻也十分驚人。
武學之道,自然是內力為本,但除此之外,不同的功力程度,自然就會有相應不同的施用之法,功力未至之前,若非天縱奇才,怎麼樣地無法提前領會,所以馮孟升雖然功力陡高,加上喬夢娟一下午毫不藏私的傳授,一時間對施用之術還是不能爛熟於心,才會在合攻謝棲時成為一大破綻;但馮孟升雖說未明“天人之道”,續戰力不如他人,短時間中能激發出的力道卻是直追滿鳳芝、瑪莉安,甚至還超越了柳、喬兩人,此時兩方既然是硬碰硬,馮孟升一時之間居然與對方其中一支巨柱纏鬥了起來。
不過另一面的戰團雖然少了一人,但三支大柱依然勉可抵禦瑪莉安等八人合力攻擊,看來這怪物的內息果然能迅速交換,彼此互相支援。
李鴻見馮孟升轟得過癮,十分心癢,他體外三層相融心劍倏忽間浮出兩柄,分別匯聚兩手之上,正要下衝卻又聽到趙寬嚷嚷:“切那怪物的血管。”
血管?李鴻望下去,那一根根糾纏的網狀物若是怪物的血管,那這怪物全身可都是血管組成的,李鴻楞了楞,回頭罵:“死胖子,要切哪一條?”“隨便啦。”
趙寬又飛退了十來公尺,好整以暇地說:“別打人就對了,你看過蚊子咬人只叮手掌的嗎?”對後面這句話,李鴻其實沒有聽懂,不過聽趙寬話也習慣了,既然隨便,那就亂切,李鴻沒再多言,白芒一閃,向著正與馮孟升對敵的謝古亭身後血柱衝去,且看看能不能切得下來。
李鴻這麼一飛,謝古亭可有些手忙腳亂,短時間內的直線加速,這世上比李鴻快的還不多,三柄心劍拉著李鴻,一眨眼已經衝到血柱中腰,他心念御使著兩臂心劍帶掌急旋,一眨眼切斷了十七、八根血柱,身子還不斷地繞著血柱切割個不停。
這下血柱中的血液自然四處亂噴,觸手亂跳,不過李鴻還有一支心劍護體兼移位,雖說這種劍氣護體氣勁未必多強,但防備這些傳遞氣勁為主的血柱還沒大問題,何況李鴻速度極快,一晃即過,想穿入錈的護體氣勁也未必來得及。
謝古亭顧上顧不得下,當下血柱不由得急速往下回收,直把謝古亭收到緊貼紅網本體,這才勉能藉由掌力,抵禦李鴻與馮孟升兩人聯手的這一面。
而另一邊略顯膠著的戰團,八人聽到趙寬的話,心中不由得同時一動,隨見李鴻與馮孟升兩人合擊得利,這下八人臉上都有點掛不住,說起戰鬥力,八人怎麼說也相當於李鴻與馮孟升加起來的四倍有餘,居然對付三支巨柱還不大順暢,看來正應了趙寬所說,自己這群人等於是“專叮手掌的蚊子”。
瑪莉安雖暗暗讚佩趙寬,但實在很想罵人,這死胖子提醒歸提醒,居然還順便損人兩句?她憤憤叫了一聲:“分!”率先換一個方向進攻。
瑪莉安這一下令,南極洲五衛統立刻散了開來,分成五個方向進擊,只留戴池等三人獨擋南面。
雪舞身法天下獨步,只見五團紫光四處亂閃,三支巨柱顧不周全,血網一下子處處受傷,血花四濺下不由得逐步收攏,漸漸又變成一個大圓球,球表四人各佔一端,抵禦著四面的攻擊,至於條條血柱之內的狀態,因為整體已經擠成一團,這時也看不透內部的狀態。
這下子想下手也不容易了,兩方自然而然的都停止動作,彼此觀望著對方,連殺得性起的李鴻被轟出幾下之後,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事實上,紅球轉換成這種狀態之後,攻防可比之前還要凌厲,畢竟它只要全力往任何方向一衝,眾人不匯聚力道也抵擋不住,更不能像剛剛一般找弱點攻擊,不過不知道為了什麼,紅球上的四人只是冷冷地看著四方,不言也不動。
就在此時,紅球血脈突然緩緩蠕動起來,眾人自然提起功力應變,卻見球表四人緩緩移動著位置,騰出一個空間,剛剛才投入血網中的謝棲,卻從無數條血柱中緩緩擠了出來。
這下紅球上的五人各佔一方,感覺上紅色怪球的防禦似乎更加堅實了些,等會兒的戰況想必十分艱辛,馮孟升不斷流轉著體內氣脈,引納著能量在體內流轉,這才發現從不久前與謝悽混戰,到剛剛一陣全力攻擊後,自己內息居然剩不到一半,想來自己經脈被拓展到頂點,揮送內息的過程中自是十分順暢,但到了這階段,能量吸納速度相對就顯得緩慢,難怪必須邁入“天人之道”境界。
就以如今自己來說,只要繼續這樣全力攻擊,不用多久就會無以為繼,若拿不下對方,接著也只能轉身逃命,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不管喬夢娟教是不教,自己都得多問問進入“天人之道”的法門,再找趙寬出點主意,說不定能自己找出一條路來。
至於李鴻,卻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他心劍離體即能自在吸納天地能能,早已另闢一路,除非心劍被人擊散,或被迫於體外釋放內息心念迴歸,那才會遇到和馮孟升一樣的問題;這時的他,腦海裡轉的都是剛剛心劍配合手掌的施用方式,一面考量著優缺點,一面思忖著調整的方式。
巨大紅球這時緩緩地轉動著,球面上的謝棲目光掃視著眾人,目光經過趙寬、李鴻、馮孟升等人時,足足停了好片刻才挪開,當他轉回戴池興瑪莉安那一面後,這才哈哈一笑說:“諸位果然高明。”
柳玉哲一笑介面說:“謝族長到這個狀態還能口吐人言,這才叫高明。”
這話明指著對方鼻子說是怪物,說得球面上五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葛莉嵐怒叱說:“柳玉哲,你少逞口舌之利,若不是那個死胖子接二連三壞事,今天你們哪個逃得過?”死胖子?罵的一定不是別人。
趙寬連忙多退了幾步,心中一面疑惑,她說的絕不只是提醒“蚊子叮法”這種小事,八成指的是攔住瑪莉安等人往東赴援以及防守入口的事,怎麼葛莉嵐會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話?難道那些怪紅條也能偷聽?以後說話可得小心;看葛莉嵐似乎十分不高興,拿不準等會兒會不會給自己一掌,還是先溜為妙……想到此處,趙寬暗暗觀察方向,準備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
柳玉哲剛剛才趕回,反而不知道趙寬出了什麼主意,她妙目在越跑越遠的趙寬身上轉了轉,一笑說:“多謝稱讚。”
“口舌爭辯無益。”
謝棲岔出來說:“今日我們兩方用計,彼此都沒佔到便宜,這句話,諸位可同意?”眾人雖然沒接話,其實心中大都已經默認了謝棲的言語,他見狀自得的一笑,接著說:“如今真要拼鬥,雙方一定會各有傷損……而我們五入只要有一個活著,已經融合在血脈中的功力就不會散去,至於你們……呵呵……不用謝某多說了吧?”這話不知是真是假?瑪莉安沉聲說:“謝族長這話的意思,是要我們俯首聽命?”“不敢。”
謝棲笑說:“諸位視我等為大敵,只不過為了不願與我等同化,如果我們放棄同化諸位的念頭,難道不能化敵為友?”化敵為友?會不會荒謬了些?眾人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只眾人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連葛莉嵐等人似乎也沒想到謝棲的打算,不過他們似乎自有溝通之法,很快地臉色就恢復了正常,也沒向謝棲提出任何疑問。
謝棲這時接著說:“‘單向跳躍壁’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戴池先生念茲在茲的,不就是匯聚出一個特級高手,以便闖入‘康勾森林’、解救那兒的人們?”戴池一楞說:“謝族長的意思是……?”“匯聚高手的缺點,就是得有人犧牲。”
謝棲接著說:“如今我們謝家一族功力已然匯聚,只要把‘聚星化日之寶’的能量送入,足以當得上一個特級高手而有餘,如此又不會有犧牲者,豈不是兩全其美?”這傢伙還想增加能量?瑪莉安楞在當場,完全沒想到謝棲會提出這樣的建議;畢竟兩方剛剛才打得你死我活,現在突然要來個化敵為友,任誰都會一時無法接受。
沒想到戴池卻點頭說:“這也是個仔辦法,但謝族長必須保證完全打消引人同化的念頭。”
“這個自然。”
謝棲毫不遲疑,一口答應。
“戴兄?”瑪莉安一楞轉頭詢問。
“瑪莉安衛統。”
戴池臉上蘊滿憂色地說:“畢竟‘單向跳躍壁’的問題,是頭等大事,莫非你還有什麼好計策?”“讓我們考慮考慮……”瑪莉安說完,自然而然地望向柳玉哲,詢問她的看法,但柳玉哲卻也拿不定主意;看樣子謝棲不像騙人,真打下去恐怕贏面不大,但若真的依對方所言,將轉轉壺的能量奉贈,他們突然翻臉豈不是無人能擋?雖說“單向跳躍壁”確實是彼此的大敵,而且在解決“單向跳躍壁”之前,謝棲翻臉的機會也不大,問題是解決之後呢?這團怪球一躍成為天下高手,還有誰能治得了它?若它到處抓人同化,紅球越滾越大,豈不是未來的一個大禍殃?換一個角度想,眼前若當真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就算贏了,也會損失慘重,剩下的人力更不可能支援“康勾森林”,等到“單向跳躍壁”將眾人與巨魔擠在一堆,那時也只能同歸於盡了,難道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柳玉哲遲疑的時候,馮孟升心中也在思索,柳玉哲遲疑的原因,他也都能估計個大概,問題是他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馮孟升與柳玉哲兩人不約而同都將目光轉向趙寬,想看看他有沒有好點的主意。
兩人目光在空中一陣搜尋,卻沒看到趙寬的蹤影,兩人一楞,不禁東張西望起來。
瑪莉安見柳玉哲左顧右盼,在今天事件發生以前,她可能還不知道柳玉哲在張望什麼,但現在她也心底有數了——柳玉哲正向趙寬求援。
而她這時也終於恍然大悟,明白柳玉哲為何老是與那可稱貌不驚人的趙寬混在一起。
柳玉哲見事明快、善體人意,與他人相處總能讓人十分舒適,但也因為她十分聰明,一向也自視甚高,在南極洲的歲月中,她雖然身邊總是不缺風度翩翩的俊男相伴,但能讓她稍掛於心的卻一個也沒有,往往來往不過數週,當對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之後,便莫名奇妙地被她棄若敝屣,而她功高權大,那些男子也無可奈何,有些想不開的鬧出些事,柳玉哲也大多能處理得妥妥當當,不似孫飛霜……想到孫飛霜,瑪莉安就有點頭疼,南極洲女多男少、女尊男卑,對她來說,尋覓床伴一事彷彿獵豔一般,雖不至日日換人,卻也少人能讓她定心,而她不似柳玉哲行事細膩,往往以逃避的方式解決被棄男子的糾纏,遇到性格較為倔強或想不開的,事情也跟著鬧大起來,不過她後來也學乖了,不再從較高等級男性或部隊中尋覓物件,如衛官、衛士、議事之類她自動會避而遠之,這次離開南極洲,身邊都是官兵,她已安分許久,沒想到突然找上了那個古怪的小子李鴻。
找李鴻本來也不打緊,但他功夫怎麼突然又變高了?這樣若孫飛霜一個處理不善,豈不又多有困擾?至於喬夢娟,一直以來對這方面的事情都頗有幾分膽怯,也十分自愛,沒想到毫無來由地看上了馮孟升,整個人彷彿都陷了下去,只因為他夠殷勤聽話嗎?這一對反而是瑪莉安最搞不懂的一對。
這些念頭另在瑪莉安腦海中一閃而過,這時畢竟不是考慮男女關係的時機,她正跟著四面尋找趙寬之時,卻聽謝棲呵呵一笑說:“瑪莉安衛統當然可以考慮,只不過時間越拖越久,‘康勾森林’那兒的人們可更吃虧,莫非因為那兒沒有南極洲的人,諸位衛統才這麼輕鬆?”瑪莉安臉色微變還沒說話,舒延孝已經皺眉介面說:“謝族長這話不夠公道,‘單向跳躍壁’不除,南極洲諸人亦是若不散功就得攻入‘康勾森林’,與我等有何不同之處?”“賢侄說的事。”
謝棲從善如流,跟著說:“既然如此,諸位可得早下決心。”
這時柳玉哲卻終於找到了趙寬,原來他不知何時已遠遠地溜到南面,混入了那群逃難的人們之中,若不是轉轉壺在他頭上飛來轉去,還真的不容易尋覓,柳玉哲傳音嗔說:“臭胖寬,怎麼躲起來了,不管人家了啊?”趙寬沒想到在人群中還會被發現,他這才注意到轉轉壺停在自己腦袋上方,趙寬又好氣又好笑地低聲罵:“死阿轉,也不會躲穩些。”
轉轉壺不明所以地說:“躲什麼?”趙寬沒再多說,傳音給柳玉哲說:“幫不上忙,先溜為妙。
我派李鴻和孟升幫你們,多多利用不用客氣。”
死胖子又偷懶。
柳玉哲忍不住想笑,但眼前的問題卻又讓她笑不出來,諸般情緒混雜下,柳玉哲苦笑搖了搖頭才說:“現在怎麼辦?答不答應這個怪物?”“其實是看你們想不想得開。”
趙寬沒奈何地說。
“什麼想不想得開?”柳玉哲嘟起小嘴埋怨說:“你直接說嘛。”
“要直說嗎?”趙寬哼哼說:“答應吧,反正打不過人家。”
沒想到趙寬說的這麼輕鬆,柳玉哲一楞說:“你相信謝棲說的話?”“當然不信。”
趙寬搖頭說:“所以要找個保證。”
“什麼保證?”柳玉哲頓了頓又說:“不信為何還要答應?我們有十個高手,跟他一拼未必一定會輸。”
“輸走了。”
趙寬搖頭說:“除非剛剛打個不停直到分出生死,這麼一拖拉讓謝棲??粽餳婦洌?鞽睪湍橇礁魴帳嫻拇蟾哦疾幌氪蛄耍?仙?屠詈璧墓Ψ蠐植淮蟊O眨?遣皇鞘潿?耍俊?柳玉哲回頭一看戴池與舒延孝、舒繼勳的表情,對趙寬的推斷不由得信了八分,她嘆息說:“你還沒說要什麼保證。”
“這群人先通通送出去??!閉鑰碚UQ鬯擔骸罷餛涫狄?茨忝竊覆輝敢飭恕!?“送出去?”柳玉哲一怔,明白了趙寬的意思,就是利用轉轉壺把這些人的功力全部吸收光,從此就無後顧之憂,就算謝棲翻臉,留下的人也多能自保,但柳玉哲疑惑地說:“這算什麼保證?”“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就試看看。”
趙寬嘻嘻一笑說:“看謝棲會不會遲疑半天。”
“我不明白。”
柳玉哲眉頭皺了起來。
“我也是猜的,解釋起來頗費工天。”
趙寬搖頭晃腦地說:“反正若是他們同意,那就先把‘康勾森林’的問題解決了再說,若他們不同意,八成也說不出個好理由,戴池還難說,舒家那兩個大叔一定會起疑心,那就多兩個好手,可以狠拼一場再說了。”
“這樣的話……”柳玉哲嘆口氣說:“還不如直接答應不是更簡單?”柳玉哲其實頗有難言之隱,舒家人不提,南極洲衛統們心中都有一個期望,就是能在保留這群部隊的戰力之下,解決“單向跳躍壁”的問題,否則南極洲後繼無人,雖說幾個高手仍能與人爭鋒,但管理天下可不是三、五個高手就能解決,許許多多的瑣事、爭端仍要由這些中階、初階的幹部處理,畢竟人才培育不易,忠誠度更不是一天、兩天能建立的,要柳玉哲這樣選擇十分困難。
“所以找一開始就說要看你們想不想得開??!閉鑰砦蘅贍魏蔚廝怠?“就算我們想得開,謝棲也答應了。”
柳玉哲撇開這個問題說:“轉轉壺灌注了內息到謝棲身上,之後‘單向跳躍壁’一破,他們若為禍天下,誰能治得了這怪物?”“這話沒錯。”
趙寬眨眨眼說:“不過我猜……是猜的喔,我猜你們提出之後他也不會答應,按著就有架可打,問題就會解決,所以不用擔心以後。”
這……猜的怎麼做準?柳玉哲嘆了一口氣說:“我與瑪莉安商議。”
見趙寬點點頭沒表示意見,柳玉哲轉身面對瑪莉安說:“我們討論一下吧。”
瑪莉安點點頭,體內真氣逐步釋出,一團紫色光影往外直漲,逐步包容了柳玉哲,跟著孫飛霜、滿鳳芝、喬夢娟都自動融入紫勁之中,這樣一來,眾人說話不用擔心隔牆有耳,而眾人本修練相同功法,彼此真氣互融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柳玉哲正要說話,喬夢娟卻突然有點害羞地說:“玉哲姊,那個孟升……”對了,自己說過以後開會算他一份。
柳玉哲當即望向瑪莉安請示,瑪莉安眉頭微皺,但仍傳音說:“孟升,進來開會。”
馮孟升可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只來得及向李鴻點個頭示意,立即前飛融入瑪莉安迫出的氣勁之中。
李鴻見馮孟升突然跑進紫色氣勁圈,他只覺得莫名奇妙,而看另一面,舒延孝、舒繼勳、戴池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議,李鴻雖然頗有些遲鈍,也覺得情勢似乎有些變化,似乎眾人不再是一心想擊毀眼前這個古怪莫名的紅球,他心中起疑,當即一個飛身落到了趙寬身側,拉著他就開始發問。
且不提李鴻與趙寬的討論,紫色氣圈中,柳玉哲剛說完趙寬的推論,接著她目光掃過,看眾人有什麼相對的意見。
在這種場合中,做決定的人,自然應該最後一個發言,一向以來,喬夢娟和滿鳳芝的意見都不多,所以瑪莉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了孫飛霜。
孫飛霜當即說:“玉哲說的沒錯,既然我們可能打不過,乾脆直接答應謝棲的要求,說不定就能解決‘康勾森林’的問題,也不會損失部隊;至於日後這個紅球若是亂來,我猜他要亂也會去亂新大陸,南極洲人口不多,又有高手甚多的聖殿在旁,他們沒這麼不長眼睛吧?”瑪莉安才點點頭,卻聽滿鳳芝說:“馮孟升,你覺得呢?”南極諸衛統中,只有滿鳳芝喚馮孟升時仍連名帶姓,其他人多隨著喬夢娟一般喚名,而事實上他也頗怕一臉冷意的滿鳳芝,見她詢問,馮孟升不敢怠慢,連忙說:“我個人的看法是……諸位說的都有道理,不過……”“簡單點。”
滿鳳芝一皺眉,直接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是。”
馮孟升尷尬地一笑,從善如流地直說:“我會聽趙寬的。”
“孟升?”喬夢娟有些責怪地問了一聲。
“我不是不在意部隊。”
馮孟升頓了頓說:“趙寬說是猜的,代表他的判斷不足以百分之百說服人,所以不想說理由;但他卻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據我的經驗,他幾乎沒猜錯過。”
瑪莉安疑惑地望著滿鳳芝說:“鳳芝,難道你覺得……”滿鳳芝只嗯了一聲,但她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卻沒再開口。
喬夢娟拉著馮孟升的手,緩緩搖了搖頭,半安慰地說:“我們不能冒這種險,該選風險最小的辦法。”
瑪莉安看看眾人,深吸一口氣說:“玉哲,你覺得應該聽那胖子的話冒險嗎?”這話可讓眾人大感意外,沒想到瑪莉安居然願意考慮?柳玉哲一楞,抬頭望著瑪莉安,卻見瑪莉安苦笑說:“這胖子……他確實有幾分鬼才,老是讓他猜對事情,所以,若是你信得過他,那我也願意冒險一次。”
這下子問題回到了柳玉哲身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柳玉哲這下當真感到難以決斷,不禁偷瞧了地上的趙寬一眼,卻見他正飛到了舒延孝與舒繼勳兩人身旁,也不知道嘀咕個什麼,而對方兩人臉上似乎都是疑惑,似乎不是這麼信任。
柳玉哲突然有些不滿,這死胖子什麼事情都不與自己商量一下,他這時去找舒家又是打著什麼主意?難道他認為自己一定會同意,所以先一步去說服舒家?事實上舒家同不同意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南極洲這群人的意向,如果南極洲不同意,單隻有舒家同意,又有什麼用?比較起來,南極洲這群部隊的武技存廢之事牽連廣泛,才算是比較難說動的呢?柳玉哲沉默不語思索之際,喬夢娟一雙大眼,也轉來轉去地望望柳玉哲又望望瑪莉安,她一面好奇柳玉哲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更意外的是瑪莉安居然會考慮接受那大膽的提議?若當真這樣,這群精銳功力盡散,以後該怎麼辦才好?想到這兒,她偷眼望了一下粘附在大紅球表面的葛莉嵐,很難想象她居然就這麼翻臉不認人,以前對自己十分親厚的葛莉嵐難道就這麼成為敵人?這時葛莉風的目光也恰好望了過來,正與她目光相對,兩人眼神這麼一交會,喬夢娟只覺得葛莉嵐眼中似乎帶著一抹複雜的神情,彷彿有些掙扎又有些悲哀,不過這個神色卻是一閃而逝,葛莉嵐突然對喬夢娟陰森森一笑,嚇得她連忙轉頭,不敢多看。
這時柳玉哲恰好做了決定,她抬起頭來說:“我不贊成冒險。”
眾人目光匯聚過來,柳玉哲接著說:“就算他猜對了,謝棲他們不肯答應而打起來,一來勝負難測,二來打完之後損傷必然不少,‘康勾森林’那兒的問題更難解決,如果答應,至少還有機會和平相處,先解決‘單向跳躍壁’,就算他們包藏禍心,只要小心提防,也不過再打一場而已。”
瑪莉安聽了點點頭,光圈一散,飛身去與舒延孝等人商議,而本在他們身旁的趙寬,不知何時又跑回了人堆之中。
既然做了決定,南極洲諸人也就沒繼續商議,只轉過目光盯著紅球戒備,只有馮孟升眉頭卻皺了起來,他聽完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柳玉哲此言似乎十分有理,但卻有個很大的問題存在,先打與後打兩者最大的差異,就是轉轉壺身上那一億多的能量,難道她沒想到?不可能……或者她當真捨不得這批部隊的戰力?而趙寬知不知道她會做這樣的決定?他適才去找舒家又說了些什麼?馮孟升不斷凝思之際,瑪莉安已經與舒家取得共識,只見瑪莉安回過身,揚聲說:“謝族長。”
浮在空中緩緩轉動的紅球突然一頓,緊接著謝棲那面倏然轉而面向瑪莉安,謝棲微笑說:“衛統終於決定了?”瑪莉安點頭說:“謝族長若當真保證絕無同化其他人的念頭,我們確實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謝棲目光閃動,沉聲說:“不過什麼?”瑪莉安望了身旁的舒延孝一眼才說:“除延孝、繼勳兩位前輩之外,舒家人要先全部撤出‘單向跳躍壁’。”
柳玉哲雙眉一皺,原來舒家做了這樣的決定?難道因為剛剛趙寬的行為所致?這樣一來等於是答應了一半,與自己剛剛的兩個選擇皆不相同,那謝棲又會有什麼反應?謝棲臉上露出了幾分困惑的神色,頓了頓才說:“衛統的意思是……舒家諸位要藉著‘聚星化日之寶’散去功力?”“謝族長猜的沒錯。”
瑪莉安盯著謝棲的表情,緩緩說:“對此,謝族長可有什麼意見?”謝棲似乎在遲疑著什麼,隔了片刻才說:“那要多久的時間?”柳玉哲心中疑念大起,舒家人先一步散去功力,相對來說,謝棲能接受的能量更多,他有什麼好遲疑的?莫非趙寬還真的猜對了?這到底為什麼?她忍不住輕笑插言說:“族長似乎很心急?”謝棲一怔,目光閃動片刻,突然一笑說:“我是替受困在‘康勾森林’的子弟朋友們憂心。”
這話信的人雖然不多,卻是大仁大義、無懈可擊,柳玉哲不好再說,轉頭望著人堆中的趙寬,莫名的有些不高興,埋怨趙寬怎麼老是不肯說個清楚。
對於“聚星化日”的狀況,戴池的經驗最為豐富,他咳了一聲介面說:“速度要快的話,當然是一面進行一面往東面飛,估計兩、三日內可以完成,將他們都送出之後,再經過傳功給族長的動作,剩下的人當能立即趕往‘康勾森林’。”
到時剩下的自然都是高手,趕去“康勾森林”當然花不了多少時間。
謝棲聽罷沉默片刻,最後終於朗聲說:“好,就這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