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章 纏絲密網

第三章 纏絲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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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纏絲密網

“說到這個西牙……”吳耀久嘖嘖有聲地說:“這麼多人說他厲害,可是我實在不相信他出關之後就能打贏王首席。”

“總之,那位老先生的事情,就交給孟升了。”

趙寬嘻嘻一笑說:“明天若是有空,我去找剛剛那個小弟聊聊。”

至於外空怪物找不找自己,反正已經到了這邊,只能發呆看運氣了。

眼看眾人談到了一個段落,班繡蓉突然說:“寬哥。”

“嗯?”趙寬轉過頭。

“這個拿去試試。”

班繡蓉手從背後伸出,一笑說:“看看喜不喜歡。”

她手中拿的是疊黑色的衣服,折得整整齊齊看不出是何造型,不過趙寬一看可就樂了,哈哈一笑說:“弄好了?”“有些地方可能還要修一修。”

班繡蓉抿嘴一笑說:“可不能漲得更大了,更多布料的話,穿起來可真不好看。”

趙寬點頭說:“我看看。”

接過手中,還沒攤開,吳耀久已經大驚小怪地湊過來直問:“什麼?什麼?”一面還伸手摸摸抓抓。

“衣服啦!”趙寬一把將衣服扯近身旁,瞪了吳耀久一眼才攤開,只見黑色的衣料雖薄卻似乎層層疊疊,上衣看起來只是件背心,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頗厚,至於下半身,則是一件沒什麼造型的及膝短褲,整體看來實在不是什麼特殊的衣服,更不知道為什麼要做得這麼厚實。

吳耀久不禁大皺眉頭,沒想到班繡蓉的針線功夫這麼別腳?看來以後若有衣服需要縫補,可不能去麻煩她,也難怪趙寬不讓人看,看來是替班繡蓉留面子,那麼自己也不該對此提出太多問題,否則說不定會傷了班繡蓉的心……吳耀久還在胡思亂想,趙寬突然將那件背心兩邊一扯,只見衣服霎時而開,整片依比率拉大了兩倍多,卻是一點也看不出怎麼變化的,只不過剛剛那層層疊疊的感覺已經消失,看起來就是一件超大的背心,而比較奇怪的是領口、袖口、腰圍等處,卻又不大合宜地使用有彈性的布質收口,看起來十分的怪異。

吳耀久搔頭摸腦還沒弄清楚該不該發問的時候,趙寬已經哈哈大笑地說:“好。”

“上面有同色的膠勾網,依著線條折回就會粘住。”

班繡蓉指點著衣服輕聲說:“是在大雲湖看到的一種材料,這才把一些困擾的問題解決,做成這樣的形式是方便外面另外加上衣服,冬天夏天都可以穿,這方式若可以,我再想想鞋子該怎麼辦。”

“嗯嗯……”趙寬大點其頭,想想抱著衣服又說:“光腳倒是沒差,總之我現在就去換上試試。”

一面住房間掠了過去。

這樣的衣服能讓趙寬這麼興奮?吳耀久這下可真是大為讚歎,若不是趙寬腦袋有問題,就是他實在太會演戲,也難怪班繡蓉會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東奔西跑,看來這兩人終歸會有情人成眷屬……不過除了吳耀久之外,李鴻與馮孟升可沒這麼糊塗,一看拉開的背心,他倆就心裡有數,這正是為趙寬所特別設計的衣服,免得趙寬一盡力打架就把全身衣服爆得亂七八糟,幾乎得**收功——只不知道效果好不好?※※※無元五三○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好好休息一日之後,次日眾人在一箇中年人引領下,四處逛了逛周圍的風景,只不過這附近雖然是好山好水,卻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單單一日時間,方圓數里已經看遍。

除了風景特色不夠之外,那位伴遊也不算稱職,一路上幾乎部緊閉著金口,除了引領眾人方向之外,半天不吭一句話,倒是與李鴻頗為相似。

當晚返回舒宅,晚宴一樣由大長老作陪,依照計劃,馮孟升想辦法留著與大長老敘話,其他人則分頭休息,體會一下這種獨特建築的住宅風情,只有趙寬打定了主意要去找舒鄲果敘話,趁著沒人注意,輕輕巧巧地溜出了舒家大宅。

一路往外掠,一面四面觀察的趙寬,發覺大長老說的果然是實話,這兒房宅雖大,但卻真的沒什麼人居住,偌大的宅第空空蕩蕩冷冷清清,被人發現的可能性自然更低,趙寬掠出舒家大宅,稍稍騰空認準了方向,向著前一次遇到舒鄲果的地方飛去。

短短的距離,不用飛出多遠,趙寬很快就到了那鋪著一片片古怪木排的地方,不過這次卻沒看到半個人在那兒守候。

趙寬這次前來,本也沒打算驚動太多人,所以壓低了外散的聲浪,快到的時候還減速飛行,而在這兒練功的人個個年紀輕輕、功力尚淺,沒發現他也不意外,問題是舒鄲果怎麼沒在這兒練功了?那要到哪兒去找人?趙寬四面望望,正有點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感覺氣氛不對,他猛一抬頭,卻見三個蒙面人正凝立在空中注視著自己,眼神中看不出來是善意還是惡意。

這些人的裝束,與兩日前在大雲湖遇到的黑衣人如出一轍,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夥人,趙寬這下可有些意外,他當初離開,也曾想過可能會引出對己有所圖謀的人,前兩天一直沒遇到,還以為他們沒跟出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兒出現?難道當時襲擊自己的,當真是舒家的人?但這實在說不通。

一頭霧水的趙寬,與三人沉默相對片刻,突然哈哈一笑說:“這兒說話可就自在了,你們有話就說吧。”

他一面緩緩凝勁上升,飄到與三人平行相對的高度。

三人見趙寬竟是處變不驚,彼此交換了個訝異的神色,頓了幾秒,當中一個略為高瘦的蒙面人沉聲說:“我們此來沒有惡意。”

趙寬打量著三人片刻,目光轉到右側那位身材較小號的蒙面人,嘻嘻一笑說:“上次莫非就是這位?”那個蒙面人目光中閃過一絲笑意,也沒點頭也沒搖頭,反而望向中間那位,似乎是要讓他作答。

“上次確實是我們派人冒犯趙先生。”

中間那人會意開口:“只不過,我們是希望能一睹趙先生、李先生的功夫,才出此下策。”

“你們怎麼知道胖子我在這兒?”趙寬眨眨眼問。

“我們尾隨另外幾個人來的。”

那人似乎對此不願多談,轉過話鋒說:“這次既然不擔心會驚動了誰,我們希望趙寬先生能略加指點。”

尾隨?趙寬有點訝異,自己這一行人的行蹤,只要戴池等人略加註意,是決計瞞不過去,趙寬對他們能找到自己並不覺得奇怪,但若說尾隨,豈不是還有人來?那又會是誰?“這不是驚動了嗎?”趙寬一面思考,一面隨手往下一指說:“你們看,都引來了。”

三人一楞往下看去,果然見到四、五個小夥子正在下方樹林中肩上指指點點,看來是被四人談話聲音所驚動,這群人中當然也有舒宜年、舒鄲果兩人,他們似乎又好奇,又訝異。

那三人也有點意外,沒料到這兒居然還有人;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隔了片刻,中間那人似乎做出了決定,沉聲說:“既然驚動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想來也是。

趙寬也不是十分意外,他呵呵一笑說:“你們居然追到這兒來,看來我也沒地方跑了,你們打算怎麼玩?”“上次他曾與趙先生切磋過兩招,這次還是由他先開始。”

高瘦蒙面人一指自己左側的蒙面人說。

果然上次就是這一個。

趙寬心中暗自思量,對方一次來三個,打不打得過雖然不知道,但上次那個身法就已勝於己,另外兩個想必也不弱,總之是溜不掉;既然逃不走,也就只能看他們想玩什麼花樣了。

既然對方是一個個來,而來的又是上次稍有交手過的,趙寬心中篤定了三分,哈哈一笑說:“既然如此,那就請指教。”

趙寬此言一出,右側的蒙面人當即往前飛飄,另兩人則自然而然地後退。

蒙面人目光註定趙寬,手從腰間一轉旋扣,他腰間那原本看似是黑色的腰帶,突然化作了一圈圈散開的細線,順著腰際往下飛散,蒙面人兩手各執一端掛在手腕上,手臂一抽,那不知有多長的絲線突然活了起來,在他周身佈下了一個綿密的網狀大球。

蒙面人陣勢擺定,他手一處引,目光凝住著趙寬說:“請拔刀。”

這還是他首次說話,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但卻掩不住聲音中的圓潤輕稚,趙寬不禁暗暗皺眉,按忖此人除非年歲太輕,否則八成是個女人。

趙寬這兒胡思亂想,自然忘了拔刀,蒙面人眼神中露出迷惑,頓了頓又重說了一次:“趙先生請用兵刀。”

“喔……”趙寬回過神來,腦海一轉,當真從身後拔出了那把大刀,他刀橫胸前,微微一笑說:“請。”

“請。”

蒙面人見趙寬已經拔刀,不再顧忌,應了一聲之後手腕一轉,旋繞周身的絲線突然一個變化,整片向著趙寬裡了過來。

這東西算是啥武器啊?趙寬腦海裡沒有對付這種怪東西的武功,他這時也沒時間多加思索,大刀當頭一劈,內力隨著揮灑的動作運集大刀鋒刃上,在速度最快的時候隨著趙寬的運勁一股,七彩光華霎時從刀中迸出,往前直衝了出去。

勁化為光,其速如電,剛閃出刀鋒便迫近了絲網,勁力一觸間,絲網當中受力部分柔弱地往後直散,但上下四方的外圍部分卻陡然一個加速,朝趙寬直包過來。

啥特拉網?趙寬心中暗罵一聲,身子驀然轉成側面,半空中猛揮一刀,一面還順勢翻了個肋鬥,而力道更是源源不絕地往外迫,只見一個圓形的彩色刀芒向著四面炸出,再度將絲網整片迫開。

對方似乎也沒料想到趙寬會用這種怪招應付,絲線在半空中整片往後一撤,錯落有致地分別依著奇妙的波紋後散,將趙寬剛猛的刀勁吸化得乾乾淨淨。

蒙面人兩手迅速揮動與震盪,轉眼間將絲線再度組合成類似蛛網般的結構,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進攻。

這下可真讓趙寬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這傢伙的怪線似乎比南極洲劍法還要擅於防禦,真有這種事情嗎?對方絲網一撤,似乎是等待著趙寬的追擊,但趙寬正在觀察絲網的編排,腦海中還一片迷惘,自然不會選擇搶先進襲,一時間雙方都頓在半空中,沒有任何動作。

蒙面人一看趙寬不動,他也不多遲疑,手掌迅速的左右連擺,蛛網突然整片往下斜穿,彷彿一道斜切開空間的平面,向著趙寬大腿高度划來。

仔細一看,絲線組成的平面似乎沒有變化,但其實裡面的絲線卻在不斷地快速移動,彷彿一道道銳利的鋒刀,再加上後方絲線彼此的氣勁組合,威力似乎又增加數倍、若是讓這樣的絲線切過,就算自己功力再高一倍,也得跟自己的兩腿說再見。

但老是一刀刀把對方的絲線逼退焉有取勝之機?何況對方這種方式看來似乎格外的省力,這樣耗下去恐怕是自己先沒勁了。

趙寬當下不採取硬碰,身形往上一騰,閃過了已經逼近的網面。

但蒙面人勁灌絲線、直達末端,已能如心使臂般的任意操控,趙寬身子才一騰挪,絲網前端已經突然一翻,緊追著趙寬的身軀。

這麼長的線,這傢伙都不會弄亂的啊?趙寬暗罵了一聲,身形翻動間加催三成勁力,一道長達五公尺餘的刀形光華倏然脫刃而出,向對方的絲網當中整個劈了過去。

絲網的翻動當然沒有刀芒迅捷,但卻十分迅速的後撤變形,又將趙寬的刀勁輕輕巧巧的吸收外散,在幾個看似輕柔的閃動過後,又再度向趙寬包了過來。

哇咧……沒完沒了?趙寬目光一轉,身上光彩一漲,他突然一個加速騰身,手中大刀不管身後的絲線,猛然一刀正對蒙面人轟去,管他是不是女人;憐香惜玉是馮孟升那種人乾的事情。

這一下果然有效,蒙面人眼神突然一凝,由輕鬆轉為專注,身形的動作突然加大,一面閃讓刀勁,一面在一瞬間重組了部分絲網防禦,另一部份的絲網才繼續追向趙寬。

但這麼一來威力可就弱了不少,趙寬猛一個加勁,兩道刀芒分頭甩出,一個攔向攻擊自己的絲網,另一面則向著防禦蒙面人的部分直衝過去。

這下趙寬身軀已經開始漲大,代表他又提高了兩成勁,七彩光華散出之際更形耀眼,蒙面人自知不敵,身子急急後撤,攻擊趙寬的絲網倏忽集中到他與趙寬之間,結成一個堅實而有彈性的防禦網,將趙寬的攻擊刀勁再度擋下。

看來要劈下這個傢伙還得再用幾分勁,趙寬正思忖著,突然間心生感應,舒家大宅那面上空突然騰起一股熟悉的氣勁,那是……趙寬腦海中的答案還沒來的及出現,一道光華已經在瞬間飛射過這數公里的距離,傑然往那片擋在趙寬與蒙面人間的絲網直穿了過去——正是李鴻的心劍。

心劍騰空、其速如電,天下招數莫可與抗,只能以氣勁抗衡,蒙面人吃了一驚,身前絲網連變化都來不及,已經被心劍硬生生穿破一個大洞,心劍更是毫不止歇,直衝蒙面人。

蒙面人被心劍所迫,猛一提勁,兩道氣勁從他兩掌轟然爆散出來,在前方猛一下匯聚迎向心劍,讓心劍迫近的速度倏然減緩,同時兩掌提起已經斷成數截的殘餘絲線,向著半空心劍迅疾地纏了過去。

若是被纏上八成會有點麻煩,可是趙寬這時已經不好插手,只好任由心劍應付;還好李鴻也不笨,從與鐵門西雲纏鬥數次的經驗中,已知道心劍的最大優勢就是速度,他一感覺受阻,當即一個轉向破離裹體氣勁,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白色光弧,從後方向著蒙面人飛射。

可別真的傷了人了,趙寬心中暗暗祈禱。

這三人雖然藏頭露尾,但是敵是友其實頗費斟酌,若真的打傷人可能就結下了不必要的仇怨。

問題是心劍只能感受氣勁能量的變化,又聽不懂言語,趙寬也沒那個功力運音一傳數里,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心劍發威。

還好這蒙面人雖然已經左支右絀地頗為狼狽,總還能借著大幅減短的絲線佈下綿密而有彈性的防禦網,加上適當的掌力為輔,還是可以將心劍不斷逼退折向,但想佔上風就幾乎是不可能了。

還好對方擋得住。

趙寬點點頭正想發話,突然臉色一變,卻是感應到舒家上頭又冒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果然又在一瞬間,另一道心劍再度破空衝來,這下另外兩個蒙面人可按捺不住了,他們掠到同伴身旁,同時抬掌準備助其防守。

不過李鴻這道心劍卻沒再進攻,只在十餘公尺外凝定不動、虎視眈眈,原先那道心劍則化成光束般地在三人周身團團亂轉、飛來穿去,搞得人心煩意亂。

雖說第二道心劍一起,三個蒙面人就匯聚一處,但他們身法再快也沒有心劍快,事實上,第二道心劍一開始就沒打算加入進攻,早已先穩穩地停妥在半空中,否則另兩人根本來不及衝去協防。

李鴻不愧是李鴻,感覺必勝就懶得打了。

趙寬才要暗暗偷笑,看對方三人突然匯聚一處,他可就又擔心起來了,這樣一來對方實力提升,大可好好打上一場,說不定那兩道心劍又忍不住瘋狂亂飛起來。

這樣下去終究會出事,趙寬心念一轉,當即揮掌逼出一股力道探向李鴻心劍,稍稍一個回扯便即收勢。

兩人不愧是多年朋友,這一下李鴻雖然不在現場,卻已經知道了趙寬的意思,本已騰騰欲動的心劍再度緩下,一動一靜的兩道心劍倏忽間同時破空飛回,眨眼間消失無蹤——反正要再趕來也是很快。

心劍威脅一去,三人鬆了一口氣,高瘦的蒙面人才緩緩地說:“想來那就是聞名已久的心劍?”趙寬點點頭說:“諸位算是印證過了,可否解釋一下為何找上我們?”高瘦蒙面人目光一轉,呵呵一笑說:“我們只是久聞兩位功力高強,純粹討教而已。”

這麼簡單?趙寬可有幾分不信,他微微一笑說:“如今印證已畢,諸位難道不願露出本來面目,與胖子交個朋友?”這話可有點難以對答,高瘦蒙面人頓了頓還沒開口,手握絲線的那個蒙面人卻先一步說:“我們有難處。”

不肯說總不能把人抓起來逼問,不過想也知道,這群人若與舒家無關,就是與大雲湖的中級武群有關,說不定正是其中出類拔萃者;這次高階群認定自己與李鴻不適合參賽,雖然透出了幾分私心,但也間接暗示了趙寬與李鴻兩人功力勝過中級武群的大多數人,會有人不服氣是很正常的。

不過眼前這個蒙面人也實在好笑,她的武器與招式如此特殊別致,難道日後會認不出來?這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趙寬心中暗笑一聲,搖搖頭說:“既然如此,那就不留諸位了,他日若難處消失,我們再好好交個朋友吧。”

“且慢。”

右側一直沒說話的蒙面人突然沉聲說:“想請教趙先生一事。”

這個蒙面人身材普通、聲音普通,屬於下次遇到了可能認不出來那種,趙寬目光轉過,臉上堆起笑臉說:“請說。”

“敢問閣下,功力是否亦足以與那兩道心劍一拼?”蒙面人沉聲說了這句話。

這話可有點不大禮貌,趙寬微微皺眉,臉上笑容微收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是,我們自承不敵。”

那蒙面人似乎沒感覺到趙寬的不滿,自顧自地說:“若否,還想再請趙先生施展身手。”

趙寬白眼一翻,沒好氣說:“那就當是好了,慢走,不送。”

那人似乎沒想到一直和和氣氣的趙寬會突然這麼回話,他楞了片刻才說:“可是……”“算了。”

中間的蒙面人一揮手說:“今日就到此為止,趙先生,咱們就此別過。”

“但他剛剛……”最後說話的蒙面人還想說話。

“沒關係,回去再說。”

高瘦蒙面人一笑截斷說:“日後見識的機會還多的是,趙先生您說可是?”看那人似乎沒生氣,也許是個性比較魯直吧,趙寬的氣也消了,呵呵一笑說:“也許吧,諸位慢走??!?三個蒙面人不再多言,向著趙寬微微拱手施禮,同時加速騰空直去,方向正是北面的世界屋脊。

沒想到與這群人纏了半天……自己的行蹤既然被李鴻注意到,大長老功力勝出眾人,自然更是一清二楚,自己還要不要下去找舒鄲果聊天呢?趙寬還在空中考慮,沒想到舒鄲果卻先一步飛了上來,興奮地說:“趙先生實在是太厲害了,沒想到您這麼高明。”

我厲害高明?趙寬有點莫名其妙,正不知道舒鄲果這份感覺從何而來,卻聽下方舒宜年正發話說:“鄲果,別打擾趙先生,我們也該練功了……大家各自去用功吧。”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其他年輕人說的。

“不會打擾啦。”

舒鄲果笑嘻嘻地往下回話說:“我等等就下去練,七哥你自己先去忙吧。”

“別胡說!”舒宜年臉色沉了下來。

“沒胡說啊。”

舒鄲果一臉委屈地望著趙寬說:“趙大哥,我會打擾你嗎?”這小子也頗會打蛇隨棍上的,趙先生一轉眼變趙大哥了,趙寬只差沒笑出來,他自己送上門來可方便多了,趙寬連忙一臉正經地說:“當然不會,聊聊沒有問題。”

“七哥你看。”

舒鄲果可高興了,往下笑嘻嘻地說:“趙大哥也說不會,你自己去忙啦。”

年輕一輩中,舒鄲果對他同宗大哥舒明嶽的話還聽上兩句,行七的舒宜年雖然才是他真正的同胞兄長,但兩人間感情既好,反而管教不動,舒宜年拿他沒輒,也只好自己去了。

趙寬見下方人群都已經散開,他微微一笑說:“我們下去聊。”

“好啊好啊。”

舒鄲果高興地說:“一直飛也累。”

首先得搞清楚這小子佩服自己啥事,但又不能直問,趙寬落地之後,目光一轉說:“你們在這兒,都是藉著那洞裡面的怪物練功嗎?”“也不都是。”

舒鄲果笑說:“那時是測試掌法的熟練,還有力道的拿捏。”

“哦?”趙寬訝異地說:“力道的拿捏……莫非是指如何能不傷對方?”“對呀。”

舒鄲果臉苦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連續幾次都是在危急下施出了重手,打傷了四隻才撐過那段時間。”

趙寬這才懂了,點頭說:“所以上次大長老說你沒有進步。”

舒鄲果尷尬地點點頭,往前往後東張西望片刻之後才說:“其實我根本不想這樣練。”

“怎麼說?”趙寬訝異地說。

“這樣不是很奇怪嗎?”舒鄲果睜大眼睛說:“對付這樣一群怪物,明明該下重手殺光光才合理,卻硬是要留勁不發,我怎麼想地想不通,每次打到氣悶就忘了,不小心就用出重手……不過反正也沒關係了,來不及了。”

最後這兩句話是啥意思?趙寬一頭霧水地說:“什麼東西來不及了?”“去參加‘化日比試’啊。”

舒鄲果神色無奈地說:“大長老規定,要能透過這邊的各種測試,才算有資格去試試,我反正已經去不成了,晚幾天才透過也沒關係。”

原來是這個意思,沒想到他自己先提到“化日比試”,趙寬順勢問:“你明白什麼是‘化日比試’嗎?”“知道一些……”舒鄲果頓了頓,臉上有些擔心的說:“還是別說了,大長老不准我們談論這個。”

趙寬眨眨眼,一臉奇怪地說:“你是這麼守規矩的小孩嗎?我怎麼看起來不像?”“呃……”舒鄲果忍不住笑了起來,隔了片刻才搖了搖頭低聲說:“趙大哥別開我玩笑了,你不知道,大長老可以遠遠聽到我們說話呢。”

原來是指這種能力,趙寬一笑說:“放心,那是遠距離的心神感知,我會先察覺的。”

趙寬雖然還沒有這種偷聽的能力,但要察覺對方的心神接近,對他來說已經不算困難。

“真的啊。”

舒鄲果臉上的神色更顯敬佩,傾慕地說:“趙大哥果然功力超群。”

“所以你可以放心說。”

趙寬呵呵一笑說:“我感覺不對,就立刻通知你去練功。”

舒鄲果當即用力點頭,大有趙寬此言深得我心之感。

這下他放了心,話匣子立刻開啟,他一臉正經地說:“‘化日比試’,聽說跟一個古怪的東西有關,而那個古怪的東西,又聽說幾百年前與那討厭的聖殿有關。”

討厭的聖殿?趙寬忍不住失笑說:“‘眾星化日之寶’?”“趙大哥也知道?”舒鄲果連忙問:“您看過嗎?”“沒有。”

趙寬搖頭笑說:“你知道的多半是老人家的傳說吧?也不知道對不對。”

舒鄲果臉上有些尷尬,頓了頓又說:“以前有個三叔,練功練到走火不能練,我小時候就常纏著他說故事,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我們坐著說吧。”

趙寬站得煩了,隨便找個平坦的地方就盤坐下去,一面說:“你三叔跟你說什麼?”“他說,那個東西邪門得緊,明明不是人也不是合成人,構成的物質也十分奇怪,沒人聽說過。”

舒鄲果接著說:“可是就這麼奇怪,那東西居然是活的,聽說是吳定嶽搞的鬼,那人還真有點鬼門道。”

吳定嶽?全世界會指名道姓這麼稱呼“無祖”的,恐怕也只有這批路南遺族了。

趙寬暗暗吐吐舌頭,點點頭說:“怎麼知道他是活的呢?”“聽說那東西大概這麼大。”

舒鄲果手在胸前虛圈了一下,一面說:“圓滾滾的,四面生著十隻像是觸手的東西,我猜可能像個大章魚,不過三叔說不對,又說不出到底像啥;總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東西沒有眼睛,卻知道身邊發生的事情,沒有耳朵,卻能聽到聲音,沒有嘴巴,卻能說話,真是好怪好怪。”

能聽能說?難怪說是活物了,不愧有“妖壺”之名,趙寬點頭說:“這麼說來,那東西確實真像活的。”

“是啊。”

舒鄲果說:“那十隻觸手,據說可以同時連結十個人,把其中九個人的內息吸化傳遞到第十個人身上,而且不管內息的性質是不是適合,都能變成讓那個接受的人得到適合的內息,擠入他體脈讓他運用。”

原來是這麼回事。

趙寬點頭說:“這樣一來,那人的功夫不就陡增十倍了?”“對啊。”

舒鄲果一臉不平地說:“可是另外九個人的功夫可就都白練了,而且一點都不剩唷,被吸得乾乾淨淨,經脈內束,連重練都練不起來。”

難怪大雲湖這麼多人沒功夫,趙寬點頭說:“所以只要這麼連弄個幾次,就可以培育出超級的高手了。”

“也沒這麼簡單。”

舒鄲果大搖其頭說:“聽說剛吸納的人短時間不能再來一次,否則經脈適應不了會出問題,也就是說,不能很快地利用幾千人變出一個高手來,得好好等一陣子,否則很容易出意外。”

這跟外空那個怪聲音說的話頗像,而且也頗有道理的,自己和李鴻不也遇到同樣的問題?趙寬點頭,轉個話題又問:“那當初你們為什麼選擇離開大雲湖?與那個妖壺有關嗎?”“妖壺?”舒鄲果臉上一片迷惘。

“就是‘眾星化日之寶’。”

趙寬解釋說:“外面的人,以前稱它為‘轉能妖壺’。”

“啊……”舒鄲果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個壺,難怪長那樣子……提到離開,其實不只我們,還有很多人……說為了那壺也不盡然,但那東西確實是個觸發點。”

趙寬點點頭,靜候舒鄲果接著說下去,果然舒鄲果也不需催促,接著說:“聽說百多年前曾有一段時間,合成人曾與外面的人取得和平,自由開放往來,但我們反而因為一些因素不為外人所諒解,就這麼被關在舊大陸的一片蠻荒之中,我們對於怎麼重新加入世界,產生了不少爭議。”

“什麼叫重新加入世界?”趙寬問。

“就是要不要跟外面的人變成朋友啊。”

年輕的舒鄲果說起來很單純。

趙寬點點頭說:“恩,結果呢?”“聽三叔說,那時候本來分成兩種說法,一方是覺得沒必要,另一方覺得有必要,但是,想進入外面世界的人,卻覺得我們的實力還不夠,出去也只是受人欺凌,所以就緩了下來。”

舒鄲果說。

這麼一說趙寬可就懂了,獲得“轉能妖壺”之後,實力的問題得到解決,所以大雲湖的人就此分裂,那為何過了百年,大雲湖的人依然留在原地,沒有踏出舊大陸呢?“然後……好象我們就搬出來了。”

舒鄲果不知道趙寬心中想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還有別的家族也搬出來,不過留在那邊的人還是比較多,我也很想過去看看,可是大長老就是不準……”“有機會的。”

趙寬隨口安撫一下,接著說:“你聽過楞品.茲克多嗎?”“當然!”舒鄲果眼睛一亮說:“那是百多年前大雲湖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趙寬訝然說:“那他哥西牙呢?”“西牙是用那個壺變成高手的。”

舒鄲果揮揮手,似乎顯得有幾分不屑,頓了頓才接著說:“茲克多覺得不是好辦法,但沒想到西牙使用之後卻能超越過他,他們倆人為了怎麼提升大雲湖戰鬥力的事情爭論了很久;可是茲克多又教不出練得快的徒弟,用他自己的練法,教一個就死一個,後來茲克多好象發下狠話,沒找到比那壺還好的辦法就不回大雲湖,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跑哪去?跑去南大陸了。

趙寬暗歎一聲,難怪茲克多一直抓人來試練武功了,看來他當初能練到這種程度也是莫名其妙,否則怎麼一直培育不出另一個能成功的人?想到這兒,趙寬心中驀然一緊,自己不會是第一個練成的吧?怪不得茲克多追的這麼勤,這老頭百多年的期望突然有成,難怪他會興奮成那副模樣。

可是自己總不能說出“柱國先修”的事情……看來跑給他追是命中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