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章 身世之謎

第六章 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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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身世之謎

趙寬到了聖殿,依例由沐執事引入,他先讓趙寬師兄妹相會,跟著便去請聖主,而班繡蓉等沐執事一離開,當即將那一袋金幣交給趙寬。

趙寬接過金幣,兩人目光對望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感覺。

隔了片刻,班繡蓉抿了抿嘴,突然輕笑說:“來了之後,才知道是聖殿原來是這個模樣。”

趙寬知道班繡蓉說話向來不願傷人,就連在人背後也語多保留,自己可不用這麼客氣,他呵呵一笑說:“看起來不怎麼進步吧?好像還挺落後的。”

班繡蓉噗嗤一笑說:“寬哥就愛這麼說話。”

兩人相對一笑,當年那共同扶持長大的情感,突然間又回到了心中,望著眼前的班繡蓉,趙寬回想起當初跟在自己身後轉啊轉的小妹妹,忍不住搖搖頭嘆息說:“時間過的真快啊,繡蓉一轉眼就長大了。”

班繡蓉臉一紅說:“寬哥胡說什麼,我長大很久了。”

“是啊、是啊。”

趙寬抓抓頭說:“我都在忙,沒注意到。”

班繡蓉忍不住掩嘴笑說:“寬哥又說笑話了。”

“嘿嘿。”

趙寬笑說:“繡蓉你猜當初老頭為什麼跑去我們那窮鄉僻壤?”班繡蓉靈活的眼珠轉了轉,搖搖頭說:“不知道啊。”

“等等就知道了。”

趙寬轉過頭望望門口說:“聖主答應了跟我們說的。”

“那就太好了。”

班繡蓉頓了頓又說:“不過不管為什麼,我一樣很感激爹。”

“嗯。”

趙寬點點頭,班彤除了沒教自己比較像樣的功夫之外,其他倒是盡心盡力,只不過常常讓自己幹這個幹那個的,有些????簟?班繡蓉想了想又說:“我本想回賀如半島,但聽說馮大哥在那兒大肆整頓,他們說賀如半島終究會亂,勸我別回去。”

“對,先別回去。”

趙寬心中一驚,自己倒是忘了提醒繡蓉此事……但這也是因為自己從沒想到班繡蓉要一個人回去,趙寬當即說:“你回去幹嘛?”“那是我的家鄉啊。”

班繡蓉?腆一笑說:“南島的溼氣重,天氣不好,我不大習慣。”

這理由怪怪的,趙寬正想追間,突覺身後隱隱有氣流鼓盪,他回過頭來,卻見聖主已然站在門口,正微笑望著自己,那股氣勁該是聖主特別發出來提醒自己的。

趙寬見到聖主,呵呵一笑說:“又見面了,聖主一切可好?”“你還沒開始練?”聖主望望趙寬,開口說。

趙寬知道聖主指的是統合全身丹球的事情,他搖搖頭說:“一離開這兒就忙翻了,真的沒時間啦……”見趙寬老是這般沒大沒小的態度,聖主也只能搖頭,他望望房中兩人,微笑說:“這位就是班執事收的義女,繡蓉小姐?”“見過聖主。”

班繡蓉可不敢失禮,含笑行禮說:“繡蓉早慕聖主之名。”

“不用客氣。”

聖主轉過頭瞟了趙寬一眼說:“都是班執事教的,怎麼兩個人的禮數差這麼多?”又被罵了。

趙寬搔搔頭乾笑兩聲,轉過話題說:“聖主,沐執事可有轉告趙寬的請求?”“嗯。”

聖主笑容微斂,輕嘆一口氣說:“不就是背那串話嗎?”趙寬見聖主無端端感慨起來,他怔了怔,倒也不敢胡亂說笑,只眨眨眼說:“請聖主見諒,趙寬須依師傅遺囑行事。”

“這是應該的。”

聖主思忖片刻,探手拿出一本薄薄的小書,一面問趙寬說:“你倒背起來了?”趙寬想到這件事就好笑,咧開嘴說:“師傅只教我倒背。”

“哦?”聖主莞爾說:“那麼你如何得知應該反正?”“那是恰巧。”

趙寬把當年大水淹沒地下室的事情略說一遍,這件事班繡蓉自然早已知情,她只在一旁微笑傾聽,並未插話,而海嘯的事情,趙寬以前也向聖主略提過,更可證明所言是實。

待趙寬說完,聖主點頭說:“果然是你們的機緣,我倒是誤會了……既然如此,我就唸上一遍……我可沒法倒背。”

說的也是,誰這麼無聊跑去倒背那東西?趙寬不再多口,靜靜聽聖主從“一掌反攻玄夏天”一直唸到了最後的“歲所無外、贏所無內”,趙寬想起當年自己背這串繞口文字的痛苦,臉上的笑容漸漸轉成苦笑,想著今日當可瞭解不少疑惑,卻也是頗有幾分期待。

見聖主念畢,趙寬也不??簦?苯影咽種心譴?鴇醫懷觶?幻嫠擔骸笆ブ魃洗嗡狄?鴇遙?抑豢吹秸庖話?!?當時聖主與趙寬在外空相會,趙寬便提過此事,聖主並不意外,只不過此時看到這個破舊的布袋,他接過時仍不免皺眉說:“班彤這是什麼用意?”“聖主。”

趙寬忍不住說:“你和我師傅……是不是明知他會死掉啊?否則師傅為什麼從小就教我背那東西?”聖主一怔,微微低下頭說:“當時班執事太過倔強,自行點殘八穴,使內勁緩緩散失,而內勁散盡之時,便是命終之日,我們都十分清楚。”

趙寬正想追問,聖主卻轉身走到桌旁,將那袋金幣小心地散出,似乎正找尋著某物,趙寬回頭望了班繡蓉一眼,卻見她輕輕皺眉,微微搖了搖頭,這是告訴趙寬她看過金幣,沒看到什麼特殊的。

趙寬目光再轉回去,這金幣似是無皇五世即位時所定的模板,也是現今新大陸上流通的一種錢幣,若不是趙寬念著班彤的遺命,想拿這些金幣花用,是再簡單也不過的。

見聖主將金幣整整齊齊排開,鑄印著皇宮大門的那一面全部朝上,聖主打量片刻,從其中取出三個,又看了半晌,又放下兩個,只留一個在手中,這才轉回頭說:“真是怪了。”

聽不懂。

趙寬翻了翻白眼,瞪了聖主一眼沒說話,聖主見狀乾咳了一聲說:“心劍修練的過程中,有種法門,可以將心劍凝縮到微小狀態。”

怎麼突然提到心劍去了?趙寬楞了楞,卻聽聖主接著說:“那是修行的過程,與攻防間的關係不大,但卻有一個好處,可以用來雕琢細小的圖形、文字。”

原來如此,趙寬恍然說:“聖主當初在這金幣上作過文章?”聖主點點頭說:“你們來看看。”

趙寬與班繡蓉走近兩步,仔細看著金幣,只聽聖主說:“這兒原本是皇宮正門的圖形,你們看上面的匾額,我當時在框周加了一圈細紋。”

兩人運足目力望去,果見金幣上的匾額方框周圍,有著極美觀的花紋圍繞,這不細察幾乎是無法發覺,最重要的,那是隆起而不是凹陷,近似乎是鑄造而成,這除了以微小心劍深入金幣內往上推擠外,幾乎是無法做到。

確實是個辨識身分的好方法。

趙寬楞了楞才說:“不是還有別人會心劍嗎?”“我剛剛說了,這是一種修行的境界。”

聖主含笑說:“別人暫時還做不到。”

趙寬喔了一聲說:“那就沒問題了,老頭故意藏在這堆裡面,可能只是怕被人發現吧,聖主還不是找到了。”

“不只如此。”

聖主搖頭說:“你們看看那兩個。”

聖主指的自然是剛剛他取起又放下的兩個,趙寬與班繡蓉各執其一,仔細一對,兩人同時驚呼一聲說:“一樣的?”原來趙寬與班繡蓉手中的金幣,在皇宮匾額上面,居然也有一圈浮起的雕花細紋,與剛剛見到的十分相似。

“看來很像。”

聖主點點頭說:“這該是想辦法重鑄成類似模樣的,我想不透班彤為何要這麼做,這不只花了許多心思,而且沒有意義。”

“似乎是想騙人?”趙寬看來都一樣,伸伸舌頭說:“聖主怎麼知道你手中的才是真的?”“紋路的走勢起伏仍頗有不同。”

聖主一笑說:“畢竟是我自己的習慣,我看得出來,但若換了一個人,可就無法分辨了。”

趙寬心中思索著,若依照正常的狀況,去賀如半島接人的,必不會是聖主本人,也就是說,這兩枚金幣當能起作用,但當初師傅為什麼這麼做?“不管班彤當初怎麼想的……”聖主目光望向趙寬說:“我的目的只是要確認,你確實是班彤帶大的孩子,如今我已經確認了。”

趙寬驀然渾身寒毛豎起,彷彿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懼意,退了兩步說:“算了,聖主不想說就別說了。”

“我確實不想重提。”

聖主目光望著趙寬說:“但……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果然與自己身世有關,趙寬動了動嘴,終於還是沒說話,由著聖主說下去。

聖主嘆了一口氣說:“這要從三十多年前開始說起……那時我剛突破了通頂後的一個高原階段,體悟了分心無數散入天地的能力,但為了這次的突破,我花了近十年的歲月,出關之後,才知道聖殿在我閉關的這十年間,隱隱分成了兩派,而且彼此衝突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連聖殿內部都搞派系?趙寬與班繡蓉對視一眼,都沒敢接話。

聖主也沒打算讓他們提問,接著說:“當然,我出關之後,紛爭自然止息,但兩方已經交惡,縱然維持著表面的和諧,找到機會仍會彼此冷嘲熱諷,也不知多久才能化解……在這種情況下,短時間內,我不便對任何人的職務做更動。”

聖主說到此處,望著趙寬說:“你若是我,有什麼好辦法嗎?”趙寬想了想說:“這兩派中,有一派與聖主關係較佳吧?這樣比較麻煩。”

聖主讚賞地望了趙寬一眼,點點頭說:“除長老團之外,聖主之下,有左輔右弼、五執事、十二樓令等等職務,雖有等級高低的差別,但未必有統屬的關係。

只不過一般來說,聖主之下,便以左輔、右弼為尊,通常功夫也最高,但五執事、十二樓令也可能各有專才,當人才多的時候,彼此互相沖突的機會也高……”聖主說到這兒,似乎醒悟到越說越遠,他苦笑了笑才說:“班執事,雖然他的功夫走的是剛猛一路,其實他心思十分細密,知識也很淵博,當初是精研遺傳學,尤其是分子遺傳技術的研究,在聖殿中更是首屈一指,聖殿中許多當年流傳下來的基因技術,都經過他的改良。”

這可讓趙寬與班繡蓉都吃了一驚,在買弭城落魄老死的班彤,原來有這麼顯赫的過去。

趙寬呆了呆才說:“那個什麼學指的是醫生嗎?老頭看起來不像能幫人看病啊。”

“那是一門高科技的醫術。”

聖主嘆口氣說:“少了儀器,很多事情都不能做,當然他仍有一般的醫學常識,也許不願意顯露吧,畢竟當初他隻身離開聖島,存在著危險性。”

“怎麼了?”趙寬決定跳過歷史,直接詢問重點。

聖主頓了頓才說:“當時他研發了一種技術,可以從胚胎階段改良基因體,目的是創造出練武奇才,他與我商議此事,我只覺得有趣,也就同意了此事……於是他選了兩個聖殿中的高手,取兩人的生殖細胞結合,並以他的方式加以改良,培育出一個新生兒。”

特拉孃的,不會是自己吧?趙寬心裡更毛了,直瞪著眼說:“那是誰?”聖主望著趙寬佶笑說:“當初說好以金幣與倒背的柱國先修為憑,看來就是你了。”

“不可能。”

趙寬哇哇叫說:“我是被撿來的。”

“班執事當然得這麼說,否則怎麼解釋你的來處?”聖主皺眉說。

“那……”趙寬一指班繡蓉說:“說不定是繡蓉,不是我。”

班繡蓉臉一紅還沒說話,聖主已經瞪了趙寬一眼說:“那是男嬰。”

趙寬可說不出話來了,只聽聖主頓了頓說:“其實我也十分意外……”“當然意外。”

趙寬忙說:“他怎麼改來改去還改出個胖子?那算什麼專家?”“我一開始見到你,也對此產生疑惑。”

聖主嘆了口氣說:“但慢慢地我也能體會,你的身材不是基因問題……是個性造成的。”

“呃……”這話趙寬可不敢辯解,他抓抓頭,卻見班繡蓉正在一旁偷笑,趙寬拉下臉來說:“繡蓉,你也幫我說說話。”

“說什麼?”班繡蓉輕笑說:“反正不管怎麼來的,寬哥還是寬哥啊。”

這也說的是。

趙寬回過頭,望著聖主說:“先不管我是不是,後來呢?”“你對誰是你的父母……不感興趣嗎?”聖主有些意外地問。

趙寬呆了呆,想起過去的各種徵兆,他張大嘴望著聖主說:“其中一個,不會是……不會是……”聖主臉上的神色卻也不怎麼開懷,只無奈地點點頭說:“我是你的父親。”

特拉孃的有沒有搞錯啊?趙寬肚子裡面猛罵了一長串粗話,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其實從剛認識聖主開始,聖殿許多人對他的奇異態度,趙寬心中已經隱隱猜到大概,但這事畢竟有些匪夷所思,偶爾在腦海中想起,也是一晃而過,沒想到今日終於揭開底牌,還真是這麼離譜的答案……這帥哥聖主是自己的老爹?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像啊。

聖主望著趙寬的表情,無奈間又有點好笑,隔了片刻才說:“我也沒想到三十年過去,看到的你……竟是這麼……這麼特殊。”

這兩父子相認的場景,實在是一點也不讓人感動……班繡蓉忍了半天,終於噗嗤一笑說:“聖主,您不會也恰好姓趙吧?”“我姓周。”

聖主回過神來,微笑說:“為父本名周裴梓,所以你當改名為周寬。”

好像沒辦法掙扎了。

趙寬楞了楞才說:“好吧,我以後就叫周寬……哎呀!好麻煩。”

聖主聽了,不由得有點慍怒地說:“哪兒麻煩?”周寬這才知道,聖主怎麼老是看不慣自己,原來是老爹個性發作,這才越來越??簦?緗窀?茄槊髁松矸鄭?氡鞀嵩焦茉蕉啵?院蠡故悄芏閽毒投閽緞??班繡蓉看兩父子似乎有點不對盤,連忙打圓場說:“寬哥只是喜歡說說,不會嫌煩的。”

周寬順勢說:“是啦是啦,老爹別計較。”

陡然聽到周寬冒出“老爹”兩字,聖主一怔,臉上和緩下來,苦笑說:“這些年也苦了你了。”

“不會啦。”

周寬呵呵笑說:“反正一樣過日子……老爹是不是把剛剛的故事繼續說下去?”聖主思緒回到過去,接著說:“那時你的出生,引起了……”此時班繡蓉突然輕噫一聲,聖主停下言語,目光轉過,班繡蓉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聖主沒提到寬哥的娘。”

“對唷。”

周寬一怔說:“還得有娘,剛剛是說兩個人……不會都是男的吧?”聖主瞪了周寬一眼說:“你老愛這麼胡說八道,當真是改不過來……怎麼會是男的?”“那……”周寬聳聳肩說:“那我娘想必是老爹的老婆??俊?聖主倒是搖了搖頭說:“我年輕時專心武技,並沒成婚……你母親是當年的右弼蒂詩,也是武學奇才,但我們除公事外只有友誼,並無其他私情。”

他似乎怕周寬又胡說八道,先一步說個清楚。

“我來到這兒,倒是沒見過所謂的左輔、右弼。”

周寬說:“什麼時候讓我見見蒂詩老孃?”“你見過蒂詩。”

聖主黯然說:“你娘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當時……我還是從頭說起吧?”見過?周寬呆了呆,但這般問來問去,確實不知道得說到什麼時候,他當即點點頭說:“也好,老爹說完我再一次問吧。”

聖主點點頭,當下一一道出往事,心神也跟著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情景。

聖殿分成兩派之事,其實不始於聖主閉關。

這兩派一派以右弼為主,一派則奉左輔之令,左輔人數眾多勢力較大,右弼那方則大多是有奇異個性的怪人,如右弼本人、班執事等等,當然也有獨身於外未涉入爭鬥的,比如沐執事。

但聖主一直以來,十分欣賞身懷奇才之人,縱然是特立獨行,也不會因此排拒,所以與右弼一派關係甚佳;也因此,在聖主閉關之前多會適當調停,不以右弼等人個性古怪為嫌;但當他閉關之後,兩方的衝突終於漸漸表面化,所幸在決裂之前,聖主恰好出關,才阻止了事件的擴大,但這數年的衝突下來,兩方的裂痕已然無法彌補,只不過化明為暗,私下角力。

班彤以聖主、右弼兩人之染色體為根基,培育出一個優秀的後代之事,當嬰兒在實驗室中培育到一年左右,也被另一派打探得知;此事立即在聖殿中引起軒然大波,左輔人馬認為蒂詩、班彤此舉目的是讓此根骨奇佳的小童成為下任聖主。

這對他們來說當然不是好事,聖主在聖殿中擁有絕對的權力,如今聖主已經頗偏向右弼,若下一任聖主乃蒂詩之子,他們將更難翻身。

這些推測也不能說無風起浪,但卻並非聖主當時心中所想,只是聖主既然涉入此事,不便表示意見;而蒂詩與班彤卻百口莫辯,在眾人交相指責下,蒂詩一怒間辭退右弼的職務隱入承恩塔長老團,班彤則自傷重穴,並將幼嬰帶離聖殿,明言日後也不會傳授他聖殿武技。

但幼嬰畢竟無辜,何況仍是聖主後代,聖主遂裁定三十年後將尋找此童回返聖殿,縱然此嬰乃習武天才,估計那時已過了築基的黃金時期,此嬰就算回返聖殿,也不會影響任何人。

而蒂詩既然隱入承恩塔,這派勢力大不如前自不待言,若非聖主對這群人仍多有眷顧,恐怕左輔勢力已充塞整個聖殿。

三十年後,聖主終於開始尋找班彤與那個嬰兒,班彤離去前,曾告知聖主自己將隱居於買弭城,雖然班彤此時可能已經亡故,聖主仍派人尋覓,幾經探訪之後,才知道自己尋找的物件該是已不知去向的趙寬。

後來趙寬在舊大陸主動和聖殿聯絡,聖殿才弄清了他的下落。

聖主說到這兒,嘆口氣說:“但沒想到,縱然過了三十年,那群人仍擔心你回返聖殿,將不利於他們,恰好蒂詩又在這個時機離開承恩塔,更增他們的疑忌。”

好像是說完了?周寬吸口氣說:“我見過蒂詩老媽嗎?”“當時抵禦外空射線時,長老團由她率領。”

聖主微微一笑說:“你沒注意到一位白髮婦人嗎?她武功很好的。”

周寬猛然想起,當時聖殿長老團中那位功力奇高的白髮老女人,他是自己的母親?這麼老了啊?但周寬此話自然不敢出口,只吐吐舌頭說:“她不想看看我嗎?”“她……個性比較特殊,不愛與人說話。”

聖主頓了頓說:“希望你別在意。”

也許根本沒把自己當兒子吧?反正聽聖主所言,師傅班彤當初只是從他倆身上取出基因結合改造,也不是與聖主相愛結合、十月懷胎,沒感情是很正常的,聖主把自己當成兒子雖可理解,但蒂詩不把自己當兒子卻也合理。

周寬不再追問此事,點頭說:“我大概明白了。”

“有一群人,並不希望看到你出現。”

聖主無奈地說:“有我在,他們還不敢明著來,但暗地裡就很難說了,你必須小心。”

周寬緩緩點了點頭,心中一面思忖,原來威名震天下的聖殿中,還有這樣的暗潮,看來那個雄壯老頭沈執事便是左輔一派的人,難怪當初一副想偷宰掉自己的模樣……周寬心底不禁苦笑,好端端地也沒惹了誰,怎麼突然變成一群人的眼中釘?這番陳年往事說到這兒,聖主與周寬一時都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倆人沉默了片刻,周寬才提起精神說:“好吧,總算是打破了謎團,老爹如果沒有吩咐,我要回皇都了。”

聖主點點頭說:“這由你自決,你留在聖殿的話,那些人難保不會又起疑心,但我總還能保得住你,若你選擇離開,雖說是遠離了麻煩,但他們說不定仍有不軌之念,你不在我身邊,更要自己小心……對了,還有件事得告訴你。”

聖主接著說:“剛剛我提過,有些人認為你的存在,對他們不利……當時我有心扶植李鴻,便造成了另一個問題。”

扯到李鴻?周寬一怔說:“李鴻怎麼了?”“有些人認為你的身分,是我故意放出的假訊息。”

聖主苦笑說:“認為李鴻才是我與蒂詩的後代,除心劍之術啟人疑竇外,李鴻與蒂詩年輕時的相貌,又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所以當我有意將李鴻引入聖殿時,那些人便開始動作了……”跟著聖主說出周寬閉關時,李鴻受襲的事倩,雖然並無證據,但除那些人以外,卻也想不出還有誰敢來聖島放肆,又能消失得這麼無聲無息。

周寬聽了微微皺眉,目光直視聖主,緩緩地說:“當初老爹想讓李鴻進入聖殿,難道不知會發生此事?”聖主沉默片刻才說:“我確實希望能藉著李鴻,引出那些人,將問題解決……但他們也不是傻瓜,只由功力普通的人出手,這樣的人聖殿中成百上千,我無法分辨,就算能分辨,也抓不到首腦。”

“但萬一出手的是高手,李鴻豈不是完蛋了?”周寬不高興地說。

聖主望著周寬的眼光有著幾分無奈,他隔了片刻才說:“我確實不該這麼做,所以後來我不再挽留李鴻,只盡量傳了他一些功夫,希望他能夠自保。”

周寬不再多言,畢竟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老爹,身為聖殿之主已百多年,此時願意道歉已非常難得,也不好太過苛責,況且他心中何嘗不知,聖主是為自己著想,若能掌握到真憑實據,就有可能肅清聖殿中的那股勢力,此後自己的安全便有了保障。

周寬想想才說:“那他們以後會找我還是李鴻?李鴻最近狀況不大對,若有人找上他,十分危險。”

一面把李鴻的狀況說了一次。

聖主聽完,怔了怔說:“他是因為失戀才這樣?”“是啊。”

周寬說:“不曉得怎麼回事,聽起來冰山美人似乎是突然甩掉他。”

“也許……”聖主突然打住,搖頭說:“你便多勸勸他吧,而今日既然已經確認了你的身分,我自然會在聖殿中宣告此事,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找上李鴻。”

“喔?”周寬一呆說:“宣告來做什麼?迷迷糊糊大家心底有數不就好了?”“胡說。”

聖主臉一沉說:“若不宣告,你如何改姓為周?而且日後若你有難,我才有理由破例相助。”

突然多了個靠山?這麼說來,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找人打架了?周寬才嘿嘿一笑,轉念又想,不過自己身上若突然背上這麼一個沉重的身分,說不定壞處更多……但既然可以讓李鴻安全,也只好認了,周寬無奈地點頭說:“好吧,要不要經過什麼儀式之類的?我可要趕回皇都。”

“不用了。”

聖主又好氣又好笑地說:“我宣告後,沐執事數日內自然會對外發新聞稿,你可能會被記者纏一段時間,但過幾個月就沒事了。

若嫌麻煩,可以躲來聖殿避開記者。”

反正當了人家兒子,有些麻煩也只好認了。

周寬聳聳肩,轉頭對班繡蓉說:“你要跟我去皇都嗎?還是要回南島?”班繡蓉一怔說:“寬哥……要我去皇都嗎?”周寬卻也呆了呆,這才說:“看你想不想去逛逛,看看草包吳。”

“看與不看,還不都是這樣?”班繡蓉低聲說:“我還是回南島好了。”

周寬遲疑了幾秒,終於說:“舒家人對你好不好?不好的話,就跟我去皇都。”

班繡蓉輕輕點了點頭,澀然一笑說:“他們對我很好。”

也罷,難道帶她去看自己與柳玉哲卿卿我我嗎?周寬乾笑兩聲,目光掃過桌上的金幣說:“那些既然沒用,你就帶回去花吧,老爹應該不缺錢。”

班繡蓉輕嗯了一聲,低下頭沒再說話,周寬也不再提此事。

等聖主離開之後,他與班繡蓉又聊了兩、三個小時,眼看天色漸晚,不能再拖,兩人這才殷殷相別。

飛返皇都的路上,周寬仍頗有些作夢的感覺,自己突然間成為當代聖主之子,可惜兩父子似乎不大對盤,沒有動人心絃的相認場面……至於聖殿中左輔那批人,只能希望他們相信自己沒有當聖主的野心,別來找自己麻煩。

周寬直破高空,越飛越快,差不多飛到半途的時候,突然感受到東北方遠處傳來一陣強大的內勁衝突。

因為相隔過遠,周寬又尚末通頂,不能明確知道兩方的身分,但卻可以分辨出衝突的位置,似乎在賀如半島外海上空。

莫非東岸政權之爭終於引起了衝突?皇都這面還未涉入,那麼起衝突的必然是西牙與新後,兩方本有新仇舊恨,這一打起來可難收拾,而且新後顯然不是西牙的對手,這麼一打起來,南極洲豈不是得垮了?又飛出一段距離,那端的內勁衝突仍不斷,周寬的感應越發清晰,發現那似乎並非新後那等層次的高手對戰,該算是衛統……是……是滿鳳芝。

她與誰起了衝突?感覺上對方的功力似不下於她,算是有得打……周寬心念一轉,心中卻是微微一喜,李鴻無論在地球的什麼地方,必能感應到滿鳳芝的戰鬥氣息,當會忍不住過來觀戰,這次可不能讓他跑了。

周寬越飛越快、越飛越高,衝破雲層飛入高空,在稀薄的空氣中不斷加速,畫出弧線飛過大半個地球,只覺得滿鳳芝與對方的戰鬥越來越是白熱化,看樣子是生死之鬥,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冰山大姊火成這樣?周寬遠遠望見戰場時,只見白光與紫氣交纏,滿鳳芝快速挪移成一片紫影,繞著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人疾飛。

此時一道道曲折的紫電劍網從滿鳳芝手中長劍爆出,在半空中一面扭曲一面變形。

更恐怖的是速度極快,似乎每一道劍網都能把中年人牢牢包住。

而對方使用的是一柄短劍,劍雖短,但爆出的白色劍氣卻長達十餘公尺,只見他凝立不動、見網破網,臉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看樣子滿鳳芝似乎對那中年人有深仇大恨,已是全力出擊,而對方出手倒是防多攻少,不過兩人功力差異不大,南極洲的功夫又不以凌厲為尚,所以滿鳳芝雖然佔了優勢,一時之間似乎也拾奪不下對方。

那人似乎有見過?周寬遠遠見到馮孟升正向自己飛來,耳中同時聽到他傳音說:“那是皇都大武士,路天。”

路天?聽過這名字。

周寬腦袋一時還轉不過來,卻見西方高空己經飛來了一群人。

當週寬感應到的時候,西方皇都眾人自然也知道路天遇襲,蘇膽、雪梅、巴特西、李鳳紛紛趕來應援,他們距離較遠,但速度不慢,只比周寬晚了一步,凝停在戰場西側數百公尺之外。

除他們之外,還有一個身影從另一個方向出現,卻是柳玉哲。

她本去了南極洲,後來便隨著南極洲的遷移來到東岸,此時感應到周寬抵達,她便騰空接近戰團。

兩人目光交會片刻,柳玉哲才輕嘆一口氣說:“鳳芝姊終於忍不住了。”

“滿衛統請住手,莫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巴特西身為大武士之首,首先開口。

“此事無須皇都插手。”

下方突然傳出一聲冷哼:“這是鳳芝的私事。”

卻是新後領著孫飛霜、喬夢娟、瑪莉安,從北側下方破雲而出。

周寬訝然望向柳玉哲問:“什麼私事這麼大仇恨?”柳玉哲遲疑了一下,傳音說:“鳳芝姊年輕時被路天騙過。”

這話雖然說的簡單,但看滿鳳芝的攻勢,就知道被騙得頗慘,看來是很難勸阻了。

周寬心中暗驚,回傳說:“怎會忍了這麼多年?又怎會突然忍不下去?”“再忍就報不了仇了。”

柳玉哲幽幽地說了這一句,旋即又一轉口氣說:“南極洲已經開始遷移,日後與皇都非戰即合,鳳芝姊再忍下去,可能報不了仇。”

此時路天漸漸有些吃力,而滿鳳芝繞行之速未減,他想退也無路可退。

巴特西看在眼裡,有些焦急地說:“無論如何,請新後先勸止滿衛統,勿要壞了兩方的關係。”

新後冷笑說:“他們公平對決,我們誰也別插手,自然不會壞了關係。”

情勢演變至此,明眼人都知道,路天不是滿鳳芝的對手,巴特西等人若是坐視,等於看著路天送命;但新後在場,巴特西等人怎敢躁進?突然間巴特西等人表情一鬆,柳玉哲卻是神色一緊,咬咬牙低聲說:“我去新後那兒。”

周寬一楞正要髮間,馮孟升已經跟著說:“糟糕,羅方來了。”

柳玉哲臨去前回頭望了周寬一眼說:“胖寬,你不用幫我們,我不會怪你。”

此時周寬才感到西方有股強大的力量正破空衝來,果然是羅方,他這時沒時間埋怨自己感應能力不足,轉頭對馮孟升說:“你怎麼辦?”“什麼?”馮孟升一怔說。

周寬還沒來得及回答,場中的路天卻已漸漸不支。

巴特西大聲說:“我們只求自保,如有得罪,新後莫怪。”

話聲一落,他們似乎約好了一般,同時分頭向著戰團衝去。

不用新後吩咐,喬夢娟、孫飛霜、柳玉哲、瑪莉安也立即向著四人迎去。

瑪莉安對上巴特西,孫飛霜找上李鳳,喬、柳兩人則擋住雪梅、蘇膽,南極洲四人竟然都是不留餘地的全力攻擊,轉眼將皇都四位大武士逼得往後直飛。

此時西方的強大勁力陡然加速,眨眼間似乎縮短了空問的距離,一道霞光裂空直衝戰團。

同一時間,新後瞬間閃到羅方的正前方,身上紫光大冒,漫天紫網倏忽間爆出迎向羅方,兩方氣勁一接觸,炸得周寬與馮孟升凝身不定,直往外飄。

紫光與霞光都沒停歇,只見一個往戰團直衝,一個全力防守,南極劍法防禦的妙處此時完全展現出來,就是不讓手持“創世劍”的羅方越雷池一步。

而在這一瞬間,馮孟升明白了周寬的意思,如今兩方六對六勢均力敵,若自己出手幫忙,南極洲自然大有勝算,但卻不知王崇獻會不會適時趕來?若他也來此,南極洲絕非對手,自己還應該加入嗎?而且他又為什麼還沒來?正猶疑間,突見戰團一側,柳玉哲與雪梅棋逢敵手,但另一面喬夢娟右臂似乎尚未復元,此時換成左手使劍,則被蘇膽逼得有些吃力……若非自己,她的手臂又怎麼會斷?馮孟升心一軟,咬牙說:“趙胖子,你避遠些。”

跟著長嘯一聲,拔劍飛向喬夢娟身旁協助她禦敵。

周寬這時自然沒空解釋該叫自己“周胖子”,他望著戰團,突然心一驚,轉過頭,卻見渾身閃著白芒的李鴻正遠遠飄在東南側。

原本白淨的衣服上沾滿泥垢,英俊的面孔上盡是雜亂的鬍渣,看來十分狼狽,他正楞楞地望著場中的滿鳳芝,臉上的神色帶著些許迷亂。

周寬正要向李鴻招呼,卻見李鴻突然怪叫一聲,身劍合一的向中央戰團直衝,目標正是路天。

周寬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李鴻這一插手,就算本來不亂也得大亂,看樣子真是無法收場了……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