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宙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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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宇宙射線
趙寬他們還沒出來呢。
吳耀久怔了怔說:“我跟朋友道別之後再走好嗎?”羅方目光一凝說:“趙寬、李鴻、馮孟升等人?”吳耀久點點頭,隨即想起一事,連忙說:“那個擒殺令……”“那件事情頗有點難辦,這畢竟是崇獻的職責所在。”
羅方沉聲說:“不過這件事可以先緩一緩,等宇宙射線的問題處理妥當之後再說。”
這麼說來王崇獻以後還是要擒殺三人?吳耀久有些頭疼,這樣豈不是逼他們投身南極洲?且不管政治、軍力上面的得失,以後想和他們碰面可就不大容易了,吳耀久絕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
吳耀久正煩惱時,羅方突然說:“倒是有個兩全的方法。”
“哦?”吳耀久精神一振說:“羅前首席有什麼好辦法。”
“只要皇儲即位,成為無皇七世,自可下令特赦。”
羅方掛著笑容說:“這麼一來,崇獻也算不上失職。”
還得當上無皇七世才成啊?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而且自己可沒這麼想當皇帝,還是回去求求老爹幫忙?那也得等老爹氣消了才成……此時南極洲部隊需要護持的人員,已經全部穿過跳躍孔,並在他人協助下往地球移動,之後才是瑪莉安等人。
五大衛統的氣勁足可自保,一穿出立即找到新後,往那兒會合,只見新後氣勁外放,一片紫光突然大盛,將五人團團裡入,反正瑪莉安需要報告的事情不少,得好好敘話一陣子。
五人之後,冒出來的便是趙寬,趙寬渾身七彩光華流轉,四面張望片刻,才飄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他望了望新後那兒的一團紫光,跟著回頭對吳耀久眨了眨眼,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寬之後,李鴻與馮孟升相繼而出,接著才是舒家、樂方家等人,而大雪湖眾人排在最後,看來是西牙故示大方,讓與自己關係較疏遠者先行脫困。
趙寬等三人不屬任何陣營,與大雲湖的人混在一起不對勁,當然也不能擠到新後的光圈裡面,三人修練氣勁各不相同,也只能分別聚氣護體,各自選了一個空間發呆。
吳耀久見三人脫困,遠遠向三人傳音說:“我得回去了,免得拖累你們。”
三人目光轉來,神情各有不同,李鴻淡淡地笑了笑,趙寬卻扮了個鬼臉,馮孟升則微微點頭,又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捨。
這兒畢竟不是什麼聊天的好所在,吳耀久輕嘆一口氣,腦海中突然浮現瑪莉安的神情。
他突然有種心慌的感覺,目光轉到那一團紫光卻又看之不透,只能隱隱見到五個人影圍著當中的新後,連輪廓都看不清晰,更別提分辨哪一個是瑪莉安……吳耀久嘆了一口氣,回頭說:“麻煩羅前首席了。”
羅方點點頭,以氣勁攜帶著吳耀久,向著地球飛去。
※※※三人目送快速縮小的吳耀久身形片刻,趙寬首先向四面望去。
這兒除了可以看到地球之外,太陽也在遠處燃放著耀眼的焰光,不過太陽的光與熱雖然並未改變,但四面仍然不覺得明亮,眾人仍彷彿裡在黑暗之中。
此時大雲湖的眾人也接著飛出,最後飛出的則是西牙,他飛出的時候,似乎同時以氣勁封住洞口,那不斷往外刮出的氣流與水氣這才停止外奔,而已經散出的則不斷外奔擴大,也不知道會飛射到什麼地方去。
趙寬目光轉回,不禁嚇了一跳。
那個被西牙拓開的跳躍孔,就在這一轉眼間已經消失,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看來那跳躍孔本身就具有回縮的性質,所以西牙勁力一去就立刻恢復原狀,而從剛剛柳玉哲所言,那一點小得不能再小,想找出來也並不容易。
“趙胖子。”
馮孟升突然傳音。
趙寬轉頭,見馮孟升向著另一面指了指說:“他也走了。”
趙寬轉過去,看到一個正逐漸變小的人形,正是合成人陳山恩,看來他自知這兒沒有他的事情,當即回返地球,不過他怎麼不說一聲呢?趙寬皺皺眉突然醒起,合成人又不能傳音,想說也沒法說,當然只好直接回去。
“諸位。”
氣勁之外此時傳來西牙的聲音:“請仔細感受體表細微變化,體外氣勁並非只是維持穩定而已,宇宙中本有無數的射線、粒子,威力雖不如即將來犯的宇宙射線,但對人體也頗有害處,請仔細防範。”
原來如此。
趙寬與馮孟升立即相對提高氣勁,不過李鴻倒沒有這種問題,反正他的心劍劍氣大多“穿”在身上,防護力本已不小,這一點對他沒有影響。
“到那兒之前,我先跟諸位解釋一下。”
同時傳音給所有人,對西牙來說似乎是件小事。
他緩緩地說:“防禦的地方,距離這兒有一小段路,領諸位過去之後,諸位到場先觀察現在的防範方式;之後擴大到一個程度的時候,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只不過會後撤數百公里,拉大防禦圈。”
為什麼要後撤數百公里?眾人想之不透,西牙卻沒有接著說明的意思,轉身就往虛空中飛行,眾人一呆,也只好跟著飛。
但新後與眾女還在談話呢?馮孟升傅音給趙寬說:“不等她們了?”“晚點再說吧。”
趙寬搖搖頭說:“他們要報告的事情多著,沒這麼快說完。”
“那……”馮孟升遲疑了一下。
“又怎麼了?”趙寬見西牙領著眾人越飛越遠,這兒可不是在地球上,失了蹤影可就找不到人,他皺眉回問。
“我該不該加入她們那兒呢?”馮孟升眉頭深鎖,頗感為難地問。
原來他在煩惱這個?趙寬想了想,一笑說:“不用吧,她們會找上門的。”
馮孟升這才想通,點點頭說:“你說的對。”
兩人回頭望去,卻見李鴻正拿著筆大書特書,一面還猛皺眉頭,畢竟突然產生了頗大的變化,他很難在三言二兩語之間交代得清楚。
趙寬只好苦笑對李鴻傳音說:“一面飛一面寫吧,反正又不怕撞到人。”
也對,跟著兩人的氣勁走就得了,李鴻點點頭,隨著兩人飛去;三人帶起三道不同顏色的氣勁光華,緊隨著遠方越去越遠的眾人,投入一片虛空之中。
※※※在外空中,很難掌握距離的感覺,無論飛了多久,除了十分接近的星體之外,較遠的星體與自己的距離彷彿不會改變,就這麼靜靜地懸掛在空中;所以除了尾隨西牙等人之外,想自行分辨方位並不容易。
但西牙絕對有辨別方向的辦法。
雖然不便發問,馮孟升仍用心思索著,他仔細地觀察著四面的狀態,現在地球在左前方,太陽在右前方,地球看來極大,但太陽也比在地表觀察大了不少,不過估計起來,現在應該還是離地球較近。
飛行的方向,似乎是較偏向太陽,但也不是正向太陽,而以西牙之前的言論聽來,目標點應該在地球與太陽之間,只不過他所說的宇宙射線出口雖然還遠,但所謂的太陽風暴又是何物?難道就是剛剛要眾人提勁防範的東西?剛剛在西牙提醒之下凝心細查體外,果然感受到體表氣勁有不同的感應,似乎正有極為微細的擾動與破壞,而那種擾動不斷地往體內穿越透過,一時也沒造成什麼嚴重的影響,但既然西牙說得煞有介事,也許被那東西射久了就會有壞處吧?這樣只好多提幾倍的內勁,使護體氣勁凝結如實,才將那種擾動感降到最低。
而無論是太陽風暴或是宇宙射線,難道都是這種形式的擾動?想防範這種無聲無色的襲擊,除了大幅度提高勁力抵禦之外,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但未通頂的自己,能以這種勁力持續多久?馮孟升想來想去,雖然似乎想通了一些問題,但不可解的疑惑更多,而且思考的過程中,猜測的部分未免太多,想來想去頗不安心,很想找個人詢問一下,把心中的疑惑解決。
但身旁好友趙寬、李鴻兩人,對這方面的知識不會比自己多,而且兩人八成也沒啥興趣瞭解,問他們也是白問,若喬夢娟在身旁就好了,她雖然看來嬌稚,但懂得事情此自己多上太多……回過頭望去,卻只見遠方隱隱閃著一點紫芒,連人影都已經看不清楚。
原來已經飛了這麼遠了?馮孟升吃了一驚,傳音給趙寬與李鴻說:“這兒好像飛得很快。”
“比地表快。”
趙寬眨眨眼說:“草包以前不是說過,越高越快,這兒應該算夠高了吧—”“而且沒有音爆問題。”
李鴻插口說。
他雖然現在無法長久記憶,但對過去的往事依然記得一清二楚,音爆這東西頗有點麻煩,李鴻可是印象深刻。
“想來是因為沒有空氣的關係。”
馮孟升頓了頓說:“我們不能呼吸,能這樣支援多久?”“誰知道。”
趙寬搖搖頭說:“這樣一直憋著,身體感覺怪怪的。”
“我也是。”
李鴻點點頭說:“體內內息不停地流轉執行,不知道在搞什麼。”
馮孟升微微一怔,自己怎麼沒有這樣的感覺?他訝異地說:“怎麼流轉法?”“你沒有?”李鴻望了趙寬”眼說:“你呢?”“大概是身體開始適應吧,用體內的能量轉換。”
趙寬不以為異地說:“幾天不吃飯不喝水不也會這樣?”仔細想想,曾數次被迫長時間不進食水的,反而只有最愛吃的趙寬,難怪他一點也不訝異。
馮孟升點頭說:“那我怎麼還沒開始?”“這與功力高低有關吧。”
趙寬嘻嘻一笑說:“你的功力可能最高。”
“瞎扯。”
馮孟升半笑罵說:“我的功夫哪比得上你們。”
“我說老實話。”
趙寬笑呵呵說:“我的功夫看來強猛,但一用就沒了,說到功力深厚的程度,十分難說,而李鴻比我多釋放一次內息,也肯定比我強。”
雖然一直沒弄清楚他們怎麼會沒事就釋放內息,但馮孟升也大概知道釋放內息所代表的意義。
他望著兩人說:“你們到底釋放過幾次了?”“李鴻你記得自己幾次嗎?”藉箸這個問題,趙寬順便確認一下李鴻的腦袋狀況。
李鴻想想說:“大雲湖那兒一次,謝家地底一次,第三次就是昏迷那次。”
“我只有兩次半。”
見李鴻對過去事情果然記得清楚,趙寬心情放鬆了點,笑著說:“舒家那兒一次,被謝棲老怪物逼出一次,還有半次也是被那老怪物害的……”半次?別說馮孟升搞不清楚,連李鴻都不知此事,他訝異地問說:“什麼叫半次?”趙寬把上次只放出胸懷丹球內息的事情簡略地說了說,跟著搖頭說:“這麼一來,我體內的狀況十分古怪,恐怕以後不能自發性地轉換內勁。”
馮孟升雖然沒有這樣的經歷,但理解的速度反而比李鴻快些,他訝異地說:“也就是說,你的第三次,雖然轉換了內息的狀態,但卻沒改變內息的含量?”趙寬一臉無辜地說:“所以說是半次,而這樣雖然威力增加到可以使用第四招,但卻打沒兩下就沒力了。”
馮孟升轉頭望望前方的人群,見大夥兒還一路飛著,似乎仍有一段距離,他才回過頭說:“不過能使用威力這麼大的武技,比起我空有內息卻用不出好多了。”
“南極洲的武功沒這麼簡單。”
趙寬搖頭說:“玉哲他們都有施放強烈內勁的招式,只不過你不會而已。”
這一點馮孟升早已詢問過了,他嘆口氣搖頭說:“我問過夢娟,她說是密傳變式,跟‘天人之道’一樣,不能隨意外傳的,一共只有十五招,她只能施用第一個層次的變式……”“趙胖子。”
李鴻突然打岔說:“你等於非自主地置換過兩次內息了?”“一次半。”
趙寬咧嘴說。
“就算一次半。”
李鴻皺眉說:“這樣不是很危險?”“嗯,而且以後不敢再催動了。”
趙寬不大在乎地說:“也無所謂啦,有西牙在,那些高手沒事應該不敢亂來,功夫不用練多高,這樣夠用了。”
李鴻皺了皺眉,不是很認同趙寬的看法,馮孟升倒是沒什麼意見。
三人一時無話之際,馮孟升突然皺眉說:“那兒……”眾人現在的飛行速度已經到了極快的狀態,馮孟升單說了這兩個字,已經又飛出了老遠,趙寬與李鴻也已察覺到異狀,三人目光往前方望,除了路南遺族的人群之外,倒是看不出什麼,不過三人心中有數,在遙遠的前方,有股強大的能量凝聚,也許就是眾人的目的地。
“也許西牙能感應到那麼遠的地方。”
馮孟升緩緩說:“這樣他能分辨方向也就不奇怪了。”
趙寬並沒接話,他回過頭看,覺得地球似乎變小了些,太陽也似乎又大了點,不過兩邊看起來,還是距離地球較近,而在宇宙星空之下,彷彿寶石一般的地球,比任何星球都還要美麗,也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廣大的星際之中,只有這個地方如此生機旺盛,孕育出無數的生靈?馮孟升見兩人都沒興趣,他也不再多言,只靜心體會著那兒的狀態。
隨著距離縮小,馮孟升隱隱感覺那兒的能量團似乎並不是靜止不動,而能量散溢之處,似乎正與一股十分強大的能量衝撞著,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宇宙射線?現在就有這樣的強度,兩日之後呢?馮孟升不禁暗暗有些擔憂,萬一聚集全部高手依然無法阻止,難道就這麼讓射線毀了地球?能飛到外空的高手,只要暫避其鋒,倒也沒有性命之危,不過地球若是物種滅絕,那人類又怎麼能繼續生存?李鴻是絕不會想到這麼遠處,趙寬呢?馮孟升望過去,又頹然轉回頭,現在的狀況,已經不是三人能力層次能解決的問題,依趙寬的性子,他未必沒想到這些,卻一定懶得去操心,正如他以前根本不想去思考世界禁武的相關問題,直到能力逐漸提升,似乎出得上力,他才肯稍微為此費些心力。
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馮孟升苦笑搖搖頭,將這件事情暫且拋開,以自己現在的功力和影響力,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吧,拯救世人的大問題,就讓西牙、聖主那種高手去煩惱就是了。
李鴻這時早已忘記離開康勾森林的過程,不過這可不是小事,他有粗略地寫在紙條之上,只要複習一下,也不擔心忘記,不過一些相關的細節,他可就搞不大清楚了,比如為什麼前前後後沒看到吳耀久、轉轉壺,還有南極洲的那些女人……但李鴻明白自己的問題,也懶得發問,他如同馮孟升一般,注意力已經集中到了遙遠那端能量相抗衡的地點;雖然因為距離尚遠,還不能清晰分辨出那些能量的強度,但李鴻已知自己絕對無法施用出那種強度的內勁,更別提心劍的特殊性質……想到此處,李鴻回想起自己紙上所寫的“抵禦宇宙射線”之事,他突然一驚,詢問趙寬說:“我該怎麼出手擋射線?”趙寬回過頭,聳聳肩說:“去看看王崇獻怎麼擋吧?”原來如此,李鴻點點頭,沒再說話。
突然間,三人察覺他們與前方那群人的距離正快速縮短,便跟著減緩了速度,旋即見到遙遠的前方,似乎正有個光團在虛空中閃爍,而那光團周圍似乎有許多人影,圍繞在光團的附近,看樣子終於到了。
此時趙寬又回頭望了地球一眼,馮孟升忍不住說:“趙胖子,你一直看地球做什麼?”“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回去休息一下。”
趙寬睜大眼睛說:“一直運功很累的耶。”
早知道就不問這死胖子。
馮孟升沒好氣地搖搖頭,回過神往前望,漸漸看清了那端的人群。
仔細一看,馮孟升不禁吃了一驚,羅方怎麼也在那兒?他不是送吳耀久回地球了嗎?只在這一瞬間就趕回這麼遠?他的速度豈不是快得離譜?看他附近那堆白袍人眾,似乎也正是送南極洲部隊回去的那群人,看來他們都有這身快速來去的功夫,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不斷加速嗎?此時李鴻目光一凝,卻是在遙遠的人群中看到一個氣定神閒的中年人,悠然閒浮在人群之旁,他立在羅方之後不遠,身後還跟著幾個服飾類似的人。
但李鴻卻沒細看其他人,目光只直盯著那人的臉龐,當初受擒的往事不由得浮現在腦海之中。
那人正是王崇獻,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李鴻的意念還是如何,他目光恰於此時轉了過來,眺望過人堆望見三人,他的目光一閃,神色變得有些複雜,目光只在趙寬、馮孟升身上稍作停留,隨即與李鴻目光相對,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李鴻與他目光相對片刻,這才發現王崇獻身後的人群中,有個他從未忘記的身影,李鴻一怔,目光凝視過去,與那雙美目相對。
望著李鴻的,正是許久不見的雪梅,兩人目光交會,過去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在眼前閃過,說起來也並不是許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但卻不知為何感覺彷彿過了許久?但這時總不好上前去表示感激吧?李鴻目光再轉,見雪梅身旁一個男子,正目光不善地望著自己,那人自己也見過,不就是蘇膽嗎?他幹什麼看自己不順眼?李鴻被人瞪眼,從來沒有迴避過,當下毫不客氣地回瞪過去,只見蘇膽臉色一沉,似乎正要衝來,卻被雪梅先一步攔住,還似乎傳音說了些什麼,蘇膽雖然終究沒過來,但望著李鴻的眼神始終不怎麼和善。
趙寬倒是懶得四面打量,他目光集中到了光團之處,卻見一面晶瑩光亮的片狀氣勁,組成一個強勁而龐大的微弧圓盤,就這麼凝立在空中,而圓盤一直閃爍著光華,似乎正不斷地耗磨與補充能量;但可以發現耗磨的速度較快,圓盤的厚度正緩緩變薄,也不知道怎麼磨耗掉的。
趙寬將心神往那兒延伸,隨即發現有看不到的能量不斷地擊打著那片圓盤,而圓盤也並非直接承受,而是微傾一個角度,將那股能量折射往另一個方向,順著那股能量的來勢往前推尋,趙寬才發現那股能量竟來自數百公尺外的一片虛空之中,雖隨著距離的增加而放大,當然相對地也較為鬆散,也許這是避開這麼遠才阻擋的原因。
而那股能量,想當然便是所謂的宇宙粒子。
宇宙粒子想來也不會無端端在虛空中浮現,出現的那一小點,必然就是所謂的空間跳躍孔,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這股射線衝開,而且越來越大。
現在雖然還是一個小點,但已經能射出這麼龐大的能量團,等到更擴大呢?就算眼前這群人擋得住,但據西牙所言,空間跳躍孔越大越容易拓寬,若是張大得沒完沒了,那再多人也擋不住這天地間的怪異能量啊。
想到這兒,趙寬首次感到有些緊張,這個世界上好人雖然未必多,但通通死光了似乎也不大對勁,何況還有自己不大願意失去的人呢。
趙寬這才打點起精神,仔細觀察起周圍的狀態。
“你這賊胖子果然在這兒。”
身旁突然傳來一聲大吼,把趙寬喚回現實,他轉頭一望,卻見遠處一個乾瘦的老頭正如一道閃光般向自己撲來。
茲克多?趙寬吃了一驚,茲克多距他已經不到百公尺,看他這副惡狠狠的模樣,趙寬可沒時間說話,鼓起內勁,身軀膨脹的同時,七彩光華突然大盛,一道彩光氣圈環繞體表,正是“立地金剛”。
有人要扁趙寬,馮孟升與李鴻當然不會坐視,馮孟升拔劍組起劍網的同一瞬間,李鴻兩道心劍已然破空飛出,向著茲克多穿去。
他此時心劍的配置,正是身二手四,只有兩道心劍可以隨意而飛。
茲克多見到趙寬爆出強大的七彩光焰已經微微一楞,而在光焰之前會陡然出現一片紫色劍網也令他頗感意外,再看到兩道心劍突然繞過劍網殺來,茲克多驚上加驚,卻似乎更為興奮。
他大喝一聲,雙手揮出兩道強勁的氣勁直轟心劍,跟著一頭向著馮孟升的劍網穿去。
心劍察覺強大的氣勁襲來,立即順勢轉向追蹤,但茲克多的速度實在極快,在心劍追上之前,已經接近了馮孟升的劍網。
此人可是揚名百年的頂尖高手啊。
馮孟升自知不是對手,他一連串的劍氣不斷地往外湧,不管有沒有幫助,盡力而為就是了。
趙寬見兩人都已出手,他若再運立地金剛護體,反而是在一旁看戲,當下他一轉氣勁,體外散出的七彩光焰陡然化回光河,一招“推山移嶺”便驀然往前方直衝了過去。
馮孟升與趙寬多年老友,臨敵默契十足,趙寬氣勁一變,他的劍網跟著陡然變招,從“西都魂散”一轉“魂不附體”,數十道劍氣從劍網中散出,從四面八方成弧形向著茲克多飛去。
這麼”來茲克多正面迎來的是“狂霸七式”的“推山移嶺”,四面八方湧來的是“破魂劍法”的破空劍氣,身後兩道心劍更是如影附形地穿入,茲克多一瞬間身入重圍。
茲克多百年威名畢竟並非幸致,體會著三人的攻擊威力,他心知三人還傷不了自己,但要漂亮地反擊卻也並不容易,此時天下高手匯聚於此,人人眼光銳利如劍,自己若稍有大意,只怕再也沒有顏面留在此處。
他當下硬生生凝住身形,兩掌左右分甩跟著迅疾旋身上股強大威猛的剛勁成弧形外爆,一面隨著他飛旋的勢子繞成一個不斷擴張的強大圓形氣罩。
這股氣罩不只將馮孟升的劍氣震散無形、排拒李鴻心劍,連趙寬習成後少人能擋的“推山移嶺”,也在他的氣勁飛旋下爆散。
而散化了三人的攻勢之後,那股飛旋的氣勁居然仍有餘力,仍不斷地往外推出,只不過一面擴張一面飛旋畢竟速度較慢,三人同時飛退出數百公尺,避開了氣罩的威力。
這老頭果然比謝棲強多了。
趙寬等人自然而然地匯聚一處,三人氣勁提起,謹慎地注意著茲克多下一步的攻勢。
茲克多卻沒立即撲來,他迅速向西牙等人的方向掃了一眼,這才回過頭目光凝注著趙寬說:“胖子,你好大的膽子。”
聽茲克多這麼說,趙寬可有點委屈,與馮、李相比,自己只怕算是膽小的,更別提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草包吳耀久了……但這一點不好與茲克多辯解,他只嘻嘻一笑說:“老前輩,好久不見啊。”
“是很久沒見了。”
茲克多一面沉著臉回答,”面緩緩飄近,看來沒怎麼運集功力,但仍給三人心裡帶來不小的威脅感。
馮孟升心中轉著念頭,三人就算轉頭便逃,速度八成也沒茲克多快,合力抵擋卻也不是對手,四面高手如此眾多,難道就沒有一個人願意主持公道的嗎?他望向西牙,沒想到西牙竟回頭與大雲湖眾人說話,似乎沒發現這兒的異狀。
這傢伙八成是裝傻,馮孟升大皺眉頭,西牙之前對自己與趙寬等人還算頗為和善,怎麼現在卻不聞不問?此時馮孟升陡然想起茲克多乃西牙親弟的事情,看來在西牙眼中,與茲克多化解多年仇隙之事,比起自己三人的性命重要多了,想到這兒,他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憤。
李鴻適才以心劍攻擊,撞上茲克多剛猛內勁的時候,凝聚堅實能量的心劍竟隱隱有散化的跡象,還好退避的速度遠快於氣勁追擊的速度,否則說不定一擊之下,心劍就此爆散,若是來不及收回心念,豈不是心神又得受創?這下子李鴻可有點不敢揉身直上,當下收回部分內息重新送出,轉成身二手二,送出四柄離體心劍,飄浮在身側準備與趙寬、馮孟升的攻勢配合。
趙寬自知三人齊上也不是對手,打起來絕沒好處,他索性飄身往前說:“老頭你要什麼就直說吧,胖子可沒對不起你。”
趙寬迎上前去,不只李鴻與馮孟升吃了一驚,茲克多也頗感意外,他乾瘦的老臉露出笑容說:“早這樣不是挺好?”“好啥?”趙寬沒好氣地說:“你倒先說說,當初把我扔在那兒不管,是不是存心把胖子餓死?”這話倒是把茲克多說的一楞,當時在他的想法中,抓來的人從沒能修練成那套武學,何況他離開後,趙寬自悟練功無人護持,過不了幾天八成也得斃命,費心替他準備食物當然沒有意義……誰知道趙寬會活蹦亂跳地逃了出來,還居然練成連自己都未能完全領悟的路南絕學?如今經趙寬一提,茲克多倒是有幾分歉疚,他乾笑一聲說:“這倒是我的不對了。”
“總算你這老頭還講道理。”
趙寬大模大樣地點了點頭說:“先說好,我可不學你的功夫了,再把胖子關起來不給東西吃,還不如直接殺了胖子快些。”
“關你起來做什麼。”
茲克多呵呵笑了兩聲,突然一收笑容說:“你先把‘路南日記’還來。”
在外空中,對話都以傳音送人對方護身氣罩的方式,兩人距離既然接近,彼此傳音又沒刻意傳給他人接收,所以現在除了兩人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們對話的內容。
聽到茲克多向自己討《路南日記》,趙寬心中暗叫糟糕,茲克多這麼有把握,八成是發現了洞中的痕跡,如今想騙他沒拿到並不容易,但若如實說出,豈不是替舒鄲果找個大麻煩?趙寬目光一轉說:“既然是路南日記,交給路南後人本是天經地義。”
“正是。”
茲克多以為趙寬願意交還,臉上露出喜容。
“不過路南後人可真的不少。”
趙寬兩手一攤,說:“我已經交給別的路南後人了。”
這下茲克多不禁勃然大怒,他渾身氣勁突然一爆,一股剛猛的威力四面逼出,距離最近的趙寬不禁有些吃不消,連忙連足了“立地金剛”護身。
而趙寬的七彩光華與那股氣勢稍一接觸,接觸的部分立即傳來爆炸般的震盪,迫得趙寬不得不相應提高勁力,身軀也逐漸地漲大起來。
兩人內勁修為都脫胎自《路南日記》,雖然仍有不同之處,但皆是強橫剛猛一路,一碰立即爆散,而功力遠不如茲克多的趙寬馬上大為吃虧。
“好個胖子。”
望著趙寬漲大的身軀,茲可多冷笑一聲說:“沒想到你能打通全身氣道。”
對唷,趙寬這才想到,幾次看茲克多出手,倒是沒見到他變胖,看來他練的氣道方式與自己頗有幾分不同。
但這時趙寬可沒時間多關懷茲克多的體型,兩方氣勁不斷衝突,彼此抵禦著能量爆散,相對也必須提高內勁防範,而提高內勁卻又加大爆震的威力,內息只得繼續提升,這可不是良性迴圈;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功力不足的自己當然先倒楣。
目光往旁邊瞥過,李鴻與馮孟升兩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看來隨時會撲上來,等他們衝上來可就更難收手,趙寬忙說:“死老頭你講不講道理啊?”茲克多一楞說:“你還有什麼好說?”“胖子我到底欠了你什麼?”趙寬哇哇叫說:“逼我練功我也練了,差點餓死我也沒跟你計較,書我也沒佔為己有,你的問題我也全部老實回答,你沒事發啥橫啊?”茲克多雖然有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也不是一個全然不講道理的人,他想了想,趙寬確實沒怎麼對不起自己,當下氣勁微斂,但口中仍不滿地說:“你還知道是我教你功夫的……居然一點也不知感恩?”茲克多收勁,趙寬相應回斂內勁,這才感覺輕鬆了些。
他嘆口氣說:“大家心知肚明啦,你抓人練功本就沒存什麼好心,僥倖沒死算我命大,你不過把我關了起來,真說到教胖子功夫的,該算是‘路南日記’吧?”茲克多百年來獨居南極洲,論口齒便給遠不是趙寬的對手,他楞了楞之後,沉著臉說:“既然你知道我讓你練功的目的,也該知道我找你做什麼?”趙寬眨眨眼,皺皺眉頭才說:“我不知道,你直說好了。”
茲克多沉吟片刻才說:“路南絕學,當年能稱尊天下,絕對有他的道理,但日後卻無人能繼承,我當年能練成也是機緣巧合,所以我一直希望能整理出適合所有人習練的方式,只要你把有效的方法說出來,老夫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
有效的辦法只怕就是“柱國先修”,這可說不得,趙寬心念一轉,搖頭說:“我也是誤打誤撞的,最後一關更是差點沒衝過,我看我的辦法不成。”
茲克多雙眼凶光一閃說:“成不成由我來判斷,你老實說出來便是……否則老夫只好擒下你,以內勁細查你的體脈,研究你練成的原因。”
茲克多確實有這個資格說這番話,且不說他研究《路南日記》超過一個世紀,單憑對武學的修養與認識,就遠不是趙寬可以比擬的。
這下趙寬可有些頭大了,當然不能讓他擒下以內勁在自己身體裡面亂搞,且不說“柱國先修”是個祕密,身體裡面那些特異點也不適合外人亂碰,河況是茲克多的剛猛內勁,給他查一查,自己的經脈氣道說不定變成一團亂,問題是自己又不能如實說出“柱國先修”……眼前又該怎麼回話?兩人現在的距離已經不遠,茲克多舉手之間只怕就能抓住趙寬,趙寬又不以身法為能,逃跑是不用想了,打起來似乎也不是對手,這下該怎麼應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