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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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變
江辰臉色古怪，顫聲道：“是瑾茗——”
“什麼，是她？啊，她，她在哪？”震驚出現在眾人臉上，離笙，洛煙、坎經、東軒、母子歸、金剛真人等無不激動大叫，這才明白為何之前江辰是那般模樣。
看著他們，揚天提醒道：“江辰，時間不多，東海龍女還等著人去救她。”
聞言驚醒，江辰立時冷靜下來，目光掃了眾人一眼，詢問道：“此事大家看——”
破空道長道：“要救她一人不難，只需要找個厲害點的前去就行了。只是這人選——”
嘿嘿一笑，佛聖道仙道：“人選有什麼好為難的，所謂英雄救美，要救人自然不能讓我們老頭子出面，大家覺得呢？”
聞言一愣，眾人面面相覷，最後目光齊齊落在焚天身上。見大家一臉曖昧，焚天叫道：“喂，幹麼這樣看著我，長的帥又不是我的錯，你們何必嫉妒呢。”
聞言大笑，眾人被他的話給逗樂了。司徒晨風拍拍他的肩膀，曖昧的笑道：“焚天，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要讓我們大家失望啊。”
母子歸笑道：“是啊，這事關係重大，妖瑩乃是江大哥的朋友，你可務必要把她救回來。”
見眾口鑠金，焚天知道推脫不掉，於是也不多說，只道：“我馬上就去，大家等我好訊息。”
江辰見他答應，感激的笑道：“謝謝你焚天，妖瑩目前的位置在東海附近，具體位置由於太遠，我暫時還確定不了。現在我先送你過去，你務必抓緊時間。”
焚天一驚，追問道：“你送我過去？空間之門？”
江辰點頭道：“事情緊急，只能這樣，你準備吧。”說完雙手扣訣，全身七彩閃現，一團旋轉的光雲出現在焚天身外，急速的運轉。
起初，這光雲的旋轉痕跡還能看見，然片刻之後，那痕跡消失，轉動的光雲宛如靜止，就像光壁一般，裡面焚天的表情清晰可辨。這一幕持續了片刻時間，之後旋轉的光雲自動縮小，迅速化為一粒光點，憑空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驚奇的看了江辰一眼，離笙打破了沉靜，提醒道：“江辰，還是快說瑾茗之事，她的呼喚究竟從何而來？”
江辰抬頭看天，英俊的臉上愁眉不展。“很奇怪，她的呼喚從地下傳來，具體位置我無論如何也探測不出來。”
離笙臉色一變，驚疑道：“地下？難道是九幽冥界？”
坎經大驚，嚷道：“不會啊，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江辰，你快點想辦法，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沉沉一笑，江辰鄭重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
一旁，林雲楓皺眉道：“很奇怪，我以陰陽法訣試了一下，也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可就是不知道來至何方。”
洛煙輕嘆道：“我的紫影神劍也沒有反應，究竟瑾茗她在哪？”淡淡的疑問，隨風飄揚。大家冥思苦想，誰也說不上來。
半晌，流星道：“江辰，瑾茗當初既然消失在陰陽極地之內，必然就在地底之下。現在你感應到她的呼喚，卻找不到具體位置，一定與她所處的環境有關。我猜想，瑾茗一定是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什麼地方，所以才會一直對你呼喚。”
江辰眼神微動，問道：“即便這樣，我要如何下手，從何處尋找？”
流星沉吟道：“關於這一點，需要你自己去想。曾經，她與你擦肩而過，如今二次重來，你能否把握，就要看你們的緣份了。”
江辰有些心焦，表面雖然沒什麼，可內心對瑾茗的在意，那是難以想像的。思索著流星的話，江辰仔細回想，自己與瑾茗之間，難道真是無緣嗎？
母子歸看著他，見他一臉憂慮，忍不住安慰道：“江大哥別擔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瑾茗姐姐的。”江辰笑了笑，掩飾不住內心的苦澀，讓人感到心傷。
一旁，坎經滿臉憂傷，口中念念不忘。林雲楓安慰著她，鼓勵著她，舒緩著她的心焦。洛煙神色滄桑，離笙低頭思量，其餘眾人漠然不，附近一片蒼涼。
半晌，離笙幽幽一嘆，口中輕吟道：“情天圓月，三世輪迴，有緣之人，今生相會。江辰，你告訴我，當初在映月井中，你到底看到些什麼？”
江辰聞言身體一顫，低吟道：“有緣之人，今生相會——難道——”猛然抬頭，江辰臉上露出一絲激動，急聲道：“我想到映月井去看一看。”
映月井？在場之人，除了離笙與流星外，都覺得有些意外。
看著他，離笙點頭道：“好，你去吧，要我隨你一塊嗎？”
江辰輕聲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去看看，希望能有所發現。”
洛煙聞言，低吟道：“江辰，小心點。”
“我知道，你們在這等我，很快我就會回來。”含情的看了洛煙一眼，江辰飛身而上，一邊朝眾人揮手，一邊消失在了雲端。
“好了，大家回去吧。我相信江大哥一定會帶著瑾茗姐姐回來的。”待江辰離開，母子歸見眾人都還不肯離去，於是安慰的勸說道。
破空道長一旁幫言：“盟主說的是，我們先回大殿，我派人在這裡守著，江辰回來就預先通知大家。”聞言，眾人臉色稍安，這才在二人的勸說下，折身返回大殿——
凝望著地面，江辰臉色複雜。這裡他曾經來過，那時候他叫圓木，剛從鬼域回來，心情很沉重，但卻有一個叫離笙的女孩陪在他身邊。
這一次，故地重來，懷著比前次更加沉重的心情，等待著他的又將是什麼呢？
輕輕一嘆，江辰飄身而下，踏著柔軟的草地，朝著那曾經去過的地方，找尋舊日的時光。兩旁，不甚熟悉的景物滑過他的眼眶。
沿著曾經走過的地方，江辰一步一步走去，很快就看到八角井，看到那石碑上，映月井三個字的模樣。
停身，江辰靜立一顆樹下，目光遙望著映月井的方向，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當日，他就站在這個位置，目睹了冷宿與心兒之間，那段感人肺腑的愛情，還曾出手相幫。後來，情天圓月出現，江辰站在井口之上，低頭看著井底，在那裡看到了一些東西。可至今都沒有人知道，江辰在這映月井中，究竟看到了什麼景象。
回首過往，江辰忍不住微笑，離笙的嬌媚動人，曾經在這裡展現得淋漓盡致。可如今，瑾茗何在，她一個人被困何方？
收起微笑，江辰慢慢走到井旁，看著漆黑的井底，那裡沒有任何的光線，更不用說是瑾茗的容貌。
收回目光，江辰有些失落。曾經在這映月井底，他清楚的看到了瑾茗的微笑，為何如今兩人卻天各一方？
情天圓月，三世輪迴，有緣之人，今生相會。這是映月井的傳說，可為什麼到如今，有緣之人還不曾——苦澀一笑，一張絕美的臉龐浮現在江辰心上，讓他眼中流露出幾分遺憾與滄桑。
曾幾何時，玉無雙的影子已經深深印在他的心上，總在不經意間浮現，提醒著他，這一生，始終有個遺憾藏在心中，永生難忘。
幽幽一嘆，江辰驅散心中的雜念，強逼著自己遺忘。可越是如此，他發現越是難忘，最終只得長嘆一聲，低吟道：“善緣孽緣，同在心上，是非對錯，難以遺忘。或許遺憾，註定相伴，那又何必強求呢？”話落轉身，江辰看著來路，默默不言。
這一刻，他把憂傷釋放在眼前，之前的每一個腳步，都帶著他的沉痛，化為了一份記憶，藏在了他的腦海。
時間，慢慢走遠。當江辰平靜下來，一抹自信的微笑，再次回到了他的臉上，使得他顯得格外俊朗，給人一種全新的面貌，彷彿一瞬間，他又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回身，江辰看了看地面，八角井依舊沒變，可井底卻傳來一縷微弱的氣息，那時之前江辰心情沉重之時所不曾發現。
保持著心境，江辰發出意念神波，以自己無比堅定的信念，配合體內強大的真元，使其化為一道無堅不摧的時空之箭，瞬間就射入井底，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站在井邊，江辰身體不動，思緒飛遠。意識有一部分停留在那時空之箭的頂端，只見奇妙空間內，一路之上漆黑無光，彷彿永恆的黑夜，久久摸不著邊。
突然，黑夜像水泡一樣被刺穿，江辰發出的時空之箭進入了一個五彩流光的世界，在那裡無數的遊魂飛舞穿梭，數不盡的遊離靈元成團盤旋。時而遊魂吞噬靈元，時而遊魂化為靈元，手機訪問二者交替延續，彷彿沒有終止的一天。江辰有些奇怪，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如此這般？
時空之箭高速向前，在經歷了一段時候之後，五彩的世界逐漸拉遠，進入了一個充滿暗黑、暗綠、灰褐色彩的世界，那裡一些成群光影各自活動，其性質像人、像妖、像魔、像鬼，一時間無法判斷。
第二層空間只停留了片刻時間，時空之箭很快就離開了那裡，進入第三層空間。這是一個血光閃爍的空間，一些血霧變幻不定，時而人形，時而怪獸，給人陰森恐怖之感。
這空間有些古怪，細小的血霧宛如鋒利的尖刺，激射出攻擊性極強的氣勁，使得整個世界充滿了血腥與危險。
高速前進的時空之箭在這裡減慢，當血界盡頭出現，一面血紅的光壁攔住了時空之箭的去路，輕輕的將其彈開。
江辰的意識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整個人猛然驚醒，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地底之下，難道真的是九幽冥界？只是為何沒有找到瑾茗，難不成她就在那血色光壁的後面？”
輕聲自問，江辰沉思起來。大約過了半晌，江辰抬起頭，看著陰暗的天空，傲然道：“這一生，我就在與你較量，看一看這一次，你能把我怎樣？”說完腳尖一點，身體借力彈起，但半空旋轉了一圈，隨即頭下腳上，射入了映月井中，一閃便消失不見——
一念不生，萬念不在，空空如也，生死同在。
寂靜中，奇妙的空間內，紫紅的火焰自動噴發，像是一種永無止境的舉動，重複之後依舊再來，延續著恆久不變的規律，保持著恆定的狀態。
漩渦中心，瑾茗的身體開始燃燒。那神奇的披風抵擋不住地心烈焰無情的摧殘，漸漸失去了防護的效用，使得瑾茗被一團火焰籠罩，身體慢慢的消失掉。
臨死的一刻，瑾茗顯得極為安詳。沒有知覺的她，就這樣結束年青的一生，雖說有些遺憾，但卻至少不會感到痛苦與滄桑。
無聲而來，無聲而去，寂靜含笑，穿越時光。人之初，落地之時意識為空，人之老，離世之時，滿心牽掛。這樣的人生太過尋常，瑾茗如此死法，也算是不同凡響，
時間，就像是一把尖刀，推動著事態的發展。當毀滅的一刻到來，瑾茗絕美的臉上微微一顫，似乎離世的那一刻，沒有知覺的她，也在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傷。
一切似乎再無變化，註定的宿命，誰也難逃。可就在這最後時光，寂靜中的瑾茗突然一震，一道無聲的呼喚，化為一股無比堅定的執念，穿透了三間神界，射入了她的心海。
是誰，在對她呼喚，是誰，有這般虧欠？是誰，話語中充滿了深情，是誰，執著中帶著不甘？
這一刻，瑾茗茫然的意識開始運轉，她努力的去想，努力的去探，找尋著蹤跡，找尋著來源。很快，無數的畫面飛過她的眼前，使得她猛然一震，心神立時從黑暗回來，明白了自己是誰，明白了自身危險。
疼痛，慢慢在心頭浮現，隨著她意識復甦，一切的知覺回到身上，即便沒有睜開眼睛，她也知道自己正處於生死邊沿。
想到江辰，想到那聲呼喚，瑾茗心情澎湃，求生的意念突然加劇，內心爆發出強烈的執念。身上的火焰迅速蔓延，瑾茗全身衣衫盡毀，烈火焚燒著她的身體，發出滋滋的聲響，在完成最後的一關。
很快，瑾茗就將不復存在。此時的她雖然意識還在，可若是不能在肉身毀滅之前擺脫困境，她即便是神仙，也經受不住地心烈火的摧殘。
毀滅臨頭，瑾茗有些慌亂。眼下的自己，意識雖然如同平日一般清晰，可體內真元空空如也，那該如何應付這場劫難？腦筋急轉，瑾茗心中思緒百變，眨眼就想到了不少方法，可認真考慮立馬便全部推翻。
時間越來越少，形勢越來越壞，瑾茗越是急切越是無奈，最終當火焰將她吞沒之時，她還沒有想到辦法，心中不由發出不甘的悲嘆。
千般努力，最終失敗。無盡的悲傷填滿了心海，讓瑾茗在憤怒與悽苦之中，走向黑暗的彼端。那一刻，希望走遠，瑾茗腦中浮現出眾多熟悉的身影，江辰、洛煙、坎經、離笙、畢天、李巨集飛、天穆風、以及雲界的一切一切遭遇——
看到玄陰真人在腦海中閃現，瑾茗腦中星光一閃，記起了玄陰真人臨死之言：“鳳凰涅盤，浴火重生——”這意味著什麼呢？
那一瞬間，瑾茗忘記了一切，無意中步入了空無一念的境界，整個人思緒飛躍，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四周血紅一片，無數的圖案印入腦海，組成一隻美麗的鳳凰，在她的腦海中盤旋。這鳳凰有些奇怪，全身燃燒著火焰，雙翅展開仰天長鳴，全身散發出無上威嚴。
瑾茗有些茫然，這*盤旋在自己腦中，是一種幻象，還是一種真實的存在？如果是幻影，它為何出現？如果不是幻象，這意味著什麼呢？思索間，瑾茗又想到了玄陰真人的話，鳳凰涅盤，這是暗示著死亡，可後面一句浴火重生，又是指的什麼呢？又意味著什麼呢？
心靈一顫，毀滅之力吞噬了她的肉身，開始朝著她微弱的意識逼來。很快，地心那幽藍色火焰將她的意識，或者說微弱的元神困於一團，以奇神聖無比，強大無比的力量，淨化著她自後那不甘的殘念。
死亡，就這麼簡單。當意識模糊，即將消失的最後一瞬，瑾茗心頭奇光一閃，立時明白了玄陰真人之言。
喜悅，來不及擴散，幽藍色的火焰微微一閃，瑾茗最後的元神便就此破碎，從此不復存在。空間恢復了常態，彷彿不曾發生任何事情。
這裡原本怎樣，如今就是怎樣，不曾有過絲毫的改變。只是真是這樣嗎？誰又能說的明白。或許——當逝者歸來，一切才會真相大白！
時間在無聲中飄遠，神祕空間內，原本龐大的漩渦此時開始渙散。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開始轉暗，一切又恢復了當初的模樣，陰冷、寂靜，永恆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