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 殺戮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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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六章 殺戮不止
第四五六章 殺戮不止
“啊!...”
一陣慘烈的嚎叫聲響徹黑暗的天水城，連天牢駐守的二十位術皇都沒能戰勝沐風，華家區區十位術皇和一些雜魚就更不可能!
沐風輕易就將華家人全部打得重傷，但卻沒有廢去他們的修為。
“少年!有什麼話好好說!”華家家主經脈受創，此時連體內暴動的術元都壓制不住，更別說攻擊，只能向沐風求饒。
“嗯...也行...”沐風緩緩撥出一口氣，強忍住內心的暴怒，“說說看...斬掉別人的十指，是誰的主意？”
“大人這就是誤會了啊!這主意都是蕭無常出的，他說這樣才能保證白安沒辦法逃走!”
那華家家主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便聲涕俱下地喊起冤來，好像這是一樁六月飛雪的天大冤案一般。
“既然這樣...那可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沐風聚氣成刃，手一揮就將華家家主的孫子，華真的十指斬了下來，直接廢掉了他未來所有的可能!
“不!大人!這真的是那蕭無常的主意啊!”
華家家主大吼了起來，生怕沐風繼續動手，那樣的話，他們華家恐怕就要毀了!
“真的？”說話間，沐風再次揮手，又斬去了一位術王修為的華家人的十指。
“是真的!都是真的!大人不信，可以抓那蕭無常前來對質啊!”
華家家主大喊著，這個主意當然不是蕭無常出的，但華家家主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不然華家就真的沒了!
“啊!”突然一陣暴怒的吼聲從天邊傳來，一道電光貫空而過，只見一道人影手起刀落，那華家家主的雙腿就徹底與身體分離開來!
“啊!”華家家主慘嚎了起來，斷肢的劇痛，又豈是他能忍得住的!
“是他!就是這個老畜生!”來的人正是楊鑄，隨後秦宇和黃靈也都趕到。
這是夏淵斬去楊鑄一臂、秦宇也被廢掉右眼之後，沐風第一次沒有避開三人。
“風哥!白老師醒了，他的十指是華家這個老混蛋砍的!”
黃靈大哭不止，衝上去硬生生踩斷了華家家主的一隻手臂洩憤，秦宇也不言不語地摧毀了那老畜生殘存的一臂!
“啊!”華家家主撕心裂肺地慘叫著，還沒來得及暈過去，就被秦宇注入一股冰元，讓他神智完全清醒了過來。
“是那白安先殺了我的兒子!我不過是報仇，有什麼錯!”
華家家主大吼了起來，臉上根本沒有悔意。
“你沒有錯...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這你應該早就知道...”
沐風雙眼變得無比冰冷，黑色的幽冥鬼爪出現在他的雙手...仇恨不停，殺戮不止...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對錯可言!
誰拳頭大，誰就是審判對錯的法理!
唰!沐風的身形拉起一陣殘影，從重傷倒地的華家眾人身邊掠過，斬去了所有人的五肢!
沐風不止要讓所有的華家有修為卻沒得施展，還要......!
“啊!”慘叫聲接連不斷，卻沒有人同情他們。
沐風四人看著無力掙扎的華家眾人，臉上無喜無悲...
即使成功報了仇，又有什麼快意可言？白安的十指再也回不來，就像沐風的族人永遠無法復生一樣!
“他們已經得到了報應...沐風...跟我們走吧？”
秦宇看向沐風，他的右眼瞳孔渙散無神，已經徹底廢了，沐風與秦宇對視著，心痛無比。
“你們走!公羊國的術皇已經追過去了，我留下來牽制他們...”
沐風的神目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可以輕鬆看到數里地外的情況。
此時他已經看到，至少有十位術皇，追擊者馮萬年等人而去。
那些術皇應該是知道了天牢這邊的慘狀，根本不敢來迎擊沐風，只能前去追擊那些比較弱小的人，想要以此來要挾沐風。
“爆裂箭!”
暗紫色的神元湧出，在沐風的手中凝結成一張大弓!
咻咻咻!三支巨大的爆裂箭激射而出，直奔與天牢一牆之隔的公羊國皇宮而去!
轟轟轟!三座宮殿瞬間崩塌，巨大的聲響傳遍天水城。
圍魏救趙，沐風要逼得前去追擊的術皇回援。
“少年!適可而止!”
一道渾厚的嗓音夾帶著恐怖的威壓呼嘯而來，連沐風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公羊軾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恐怕他不知該如何踏入術皇之上...否則應該早就達到凌虛境了!】
從術皇之境晉入凌虛境，需要度過兩個煉體的小境界，否則肉身會因為無法承受恐怖的能量而自爆!
這在四大國這樣的邊遠之地，恐怕是沒有多少個勢力知道的!
而衍月門和血劍宗，為了控制附屬國的實力，不讓他們擁有暴動的能力，不會將這個奧祕宣揚出去。
“怎麼？你有那個自信讓我‘適可而止’？”
沐風知道，早在他迎戰二十位術皇的時候，遠遠地就有一位術皇在暗中觀察著，只是那人自以為瞞過了沐風的眼睛罷了。
現在想來，那人應該是公羊軾的耳目，在二十位術皇死的死逃的逃之後，便離開前去想公羊軾報告了。
“我已經命令前去追擊的人撤退...你難道非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
一位中年人從天而降，一身金色龍袍貴氣盡顯。
沐風眉頭微皺，秦宇三人在這裡，他確實很難跟公羊軾拼個你死我活...
在公羊軾身後不遠處，還有足足三十位術皇潛伏著，只等公羊軾一聲令下就會衝出來。
除非沐風能夠一招制服公羊軾，才能讓那三十位術皇有所掣肘。
【混沌之靈給我的力量在慢慢消退...恐怕他也無法將力量借給我太久...】
沐風現在已經知道，混沌之心有兩顆，混沌之靈也有兩位，它們都想吞噬對方。
所以在沐風不夠強大之前，混沌之靈是不敢露頭太久的。
“白安的仇你已經報了...蕭無常畢竟是我公羊國重要的將領，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如何？”
公羊軾這麼說，說明蕭無常已經被他救下，鬼手堂的殺手竟然失手了!
“呵!抓了我出雲國的人，三言兩語就想打發我？真當我出雲國還是當初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國麼？
你這樣做，置我出雲國國威於何地？”
沐風譏笑著，身體微微下沉，做出一副猛虎撲食的模樣。
“我會發布國書!承認你出雲國的大國地位，而且承諾，只要我還在世，就絕不入侵出雲國!
你要知道，大國的國書與混沌之地中那些盟約不同，一旦違背諾言，國家威嚴盡喪!”
公羊軾可以說一再忍讓，只想知道究竟要如何突破入術皇之上!
“呵呵...公羊軾...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是這樣一個好人!”
沐風雙眼微眯，恩惠盡給，卻不要求回報，這不可能是一個大國國主的做派。
“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如果你日後能夠摸到踏入術皇之上的方法，告知我一聲!”
公羊軾在親眼見到沐風的風采之後，也做出了與蕭無常一般的判斷!
一個術王之境就能力戰二十位術皇的恐怖天才，術皇之上都絕不會是他的盡頭!
就算沒有求知的原因，公羊軾也沒有把握拿下沐風，所以最好就在這個時候化解雙方的仇怨，不要為自己樹下這個一個恐怖的敵人。
“哈哈哈!”沐風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沒想到這樣一個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價值的資訊，卻是公羊軾做出這麼多妥協的原因。
“笑什麼？”公羊軾不悅地反問道。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對我的信心這麼大...既然這樣...我也不好辜負你的期望...”
沐風收起笑容，帶著秦宇三人轉身離去。
直到走出公羊軾等人的感知範圍，沐風身上的魔紋才慢慢退回體內，但就在魔紋完全消退的一瞬間，沐風的修為波動竟然直接跌破王境!
修為跌落，這是重傷的訊號!
“風哥!你怎麼了？”黃靈感應到沐風身上的劇烈變化，擔心地衝上前扶住了沐風。
“我沒事...魔功反噬...我習慣了...”
沐風的魔功和楊鑄的燃血三玄變一樣，在力量暴增之後，會有一段虛弱的時間。
不過因為沐風的神目血脈，所以他恢復得很快。
“沐風...跟我們回去吧...”
秦宇走上前，不忍沐風再一個人面對大風大浪...留在出雲國的話，他們有什麼事還可以相互照應。
“哎...”沐風微微搖了搖頭，“我已經安逸了太久...恐怕的族人們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我手刃仇敵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楊鑄拉住沐風，不讓沐風繼續向前走，堅定的眼神與沐風對視著，表達他的決心。
“我知道你是不想連累我們，但我們都已經被你連累成這樣了...還能有多差？”
楊鑄指著自己的左肩，垂下的衣袖空蕩蕩的，昭示著楊鑄承受過的苦痛。
“鑄哥你這說的什麼話？”黃靈哭笑不得，楊鑄說話一向不經大腦，但這話也太...
“你們不明白我的敵手究竟有多麼恐怖...在這邊遠之地，十人敵便算是天才...但在我的仇敵家族中，十人敵的戰力，根本難上大雅之堂...”
“那又怎樣？我們對陣過的敵手，哪個不是強敵？在戰鬥結束之前，有多少人會認為我們能夠勝利？我們不還是挺過來了？”
楊鑄氣憤地打斷了沐風的話，他認識的沐風絕不是這樣的人，他記憶裡的沐風怎麼會是個未戰先示弱的人!
向來是一副高大漢子形象的他，此時眼角竟有些晶瑩的淚水。
“可我不想再承受失去親人的痛楚了!你懂嗎？”
沐風突然大吼了起來，眼淚如決堤般滑落。
自恢復記憶以來，沐風每每在半夜驚醒，眼前全是他的族人臨死前那堅定的目光。
他們似乎在告訴沐風，他們相信沐風一定能為他們復仇，一定能重振神目一族!
但這一切到底有多難，沐風根本就不敢去想!
連神目一族都只能在十二神族來襲之時，無奈選擇了自爆...光憑沐風一人之力，又能做什麼？
“我不會死!我絕對不會死!”楊鑄也怒吼了起來，沐風已經不是往日的沐風，背上的重擔似乎已經將他壓垮，楊鑄要喊醒他!
“沒有看到你重振你的家族，沒有看到你坐上族長之位前，我絕對不會死!這是我楊鑄給你的承諾!”
楊鑄滿臉堅毅，這句諾言，是他無論如何都要踐行的!
即使他被逼不得不拋棄自己的原則才能保住性命，即使他被逼不得不毀滅自己為之拼命的出雲國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為了這句諾言，他都會不顧一切地去做!
“呵...呵呵...”沐風聽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發出的聲音不知是哭是笑...反正壓抑了這麼許久，他確實該發洩一下了...
【謝謝你...楊鑄...可我還是要走...】沐風逼著自己狠下心來，魔紋瞬間爬滿全身，一身氣勢攀爬到頂峰，瞬間消失在三人面前!
“沐風!你個混蛋!”楊鑄在沐風剛有動作的時候就電閃而出，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那一步的距離的猶如天塹，他根本追不上沐風的速度。
“楊鑄...別追了...”秦宇嘆了口氣，制止了想要追出的楊鑄。
剛剛他們相距只有一步之遙，楊鑄都已經爆發全力了，卻還是抓不住沐風。難道要他施展燃血三玄變，燃燒自己的精血去追沐風嗎？
“為什麼...為什麼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風哥還是要離開...”黃靈忍不住地痛哭著，不明白為什麼沐風就是那麼固執。
“哎...”
遠遠地，沐風躲在夜色之中望著在黑暗中迷茫無助的黃靈三人，心痛不已。
【罷了...就此別去...十年...十年之後希望你們還把我當成兄弟!到時候我一定會來找你們!】
往昔一幕幕縈繞沐風心頭，揮之不去。
思過崖上四人並肩作戰，身世不明的沐風多次失控誤傷黃靈，換做別人，恐怕早就嚇得跑了。
唯有他們三人，不離不棄，一直守在沐風的身邊。因為他們知道，沐風失去神智，其實最害怕的是沐風自己。
初入伍，四人屢立戰功。靠的不是沐風的神目，而是他們彼此無條件的信任，任何時候都願意把後背交給對方，使得強敵也無法找到破綻。
衍月門死亡峽谷，面對獸潮，四人談笑風生，比試誰能斬殺更多的妖獸。
沐風之死，三人揹著沐風的屍身在恐怖的獸潮中掙扎求生，即使重傷也不願讓沐風的身體被傷到一根毫毛。
潛入魏軍大營，卻遭到夏淵算計。秦宇和楊鑄將性命完全交給了沐風，即使失去一眼，即使斷掉一臂，依然沒有絲毫怨言。
【此生有你們...夫復何求...】
沐風緩緩閉上眼，止住自己決堤的淚水，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