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話 死吧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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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話 死吧你們
一個女研究員似乎終於無法忍受眼前的景象，散發著酸臭的嘔吐物從她嘴內噴出，將整塊操作檯搞的臭氣熏天！不過，其他人並沒有責怪她……甚至沒有人望向她！他們的靈魂，早以被攝影機中的內容所吸引，所吞噬……“**！！！”
金博士揮起拳頭，重重轟在操作面板上。發出的轟然巨響將所有人的精神再次喚回！“封鎖d－12區1號到6號的所有範圍！將c和生還者隔離！”研究員緊張的操作著……
“不行！c原始體突破壁障，完全無法阻止其行進！”阻止行進？金博士壓根就沒想過！這些壁障連攀爬者也未必阻止得了，又怎能阻止c原始體？“不用阻止，只要善加誘導，爭取時間就行！克魯斯，在中央隔離室內預備疫苗！”隨後，金博士抓緊手中的麥克，望著螢幕上緩緩移動的藍點，死命的咬了咬牙——“所有在d－12區內的生還者聽著！攀爬者已經全部死亡，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立刻前往隔離室注射疫苗！但是，c原始體失控，成為最大威脅！我將在此引導你們，儘可能的避開他！”最後一句，金博士已經不是用英語在說，而是俄語。這樣，c就不可能透過語言，來了解那些研究員到底要去哪裡！
時間快過了……一切要抓緊！等到時限一到，即使沒有被c殺死，也註定滅亡的命運！那些研究員也在恐慌，對生的希望迫使他們的行動越來越焦急！不過，這種焦慮從另一方面看來是值得的。在金博士俄語的引導下，這些研究員漸漸接近了隔離室！而代表了c的藍點，則在另一頭相距甚遠之地亂晃悠。
監控室內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金博士緩慢，而準確的引導聲……每個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些紅點漸漸到達隔離室門前……“隔離室……開啟！”位女研究員的清脆聲音中，那象徵著生命的大門也已在眾研究員面前開啟。在那之中，早已整齊排列著一排t－3疫苗！接下來，只要注射這些疫苗，然後在隔離室內充分消毒，所有的問題就解決了！金博士長長的喘出一口氣，在第一個紅點進入隔離室之時，放下了手中的麥克……“c原始體從螢幕上消失！！！”監控員吃驚的聲音如同炸狼般衝擊著所有人的腦神經！金博士連忙抬起頭，可在那張示意圖上，哪裡還有藍點的影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藍點會突然消失的？！還不等金博士驚訝完畢，監控員的下一個驚叫，讓所有人的視線再次凝聚到了攝像機前！“c原始體再次出現！位置……位置在……中央隔離室前！”還不等監控員叫完，螢幕上三個與藍點相聚最近的紅點轉瞬間消失，就好像從來也不曾存在一般，從這個世間蒸發！
但是，人們知道，他們並沒有蒸發……撇開示意圖，那張巨大的攝像螢幕上拍的很明顯——三具已經身體徹底分家的屍首，靜靜躺在血泊之中……殺戮……殺戮……還是殺戮！瀰漫在鏡頭前的，除了飛濺的鮮血，就是破碎的骨骼和內臟！斷裂的肢體如同被拋棄的垃圾一樣灑落一地，原本潔白的大理石地板和牆壁，也早已被一片猩紅所取代！一個問題……在所有“觀眾”的腦海中迴響——沒有人去關閉它們嗎？關閉那些攝影機？……………………沒有人……“不……不要！c，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還有老婆和孩子！我還不能死啊！”隔離室內，最後一枚“紅點”坐在地上，戰慄著向後爬去。在他身旁不到一米的距離，擺放著十幾支針管。可現在的他，對它們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少年……被紅色染成血人的少年……他的臉上十分平靜，沒有半分殺戮之後的瘋狂。那雙還黏著一些人體碎屑的手也是緩緩垂著，看起來是那麼的瘦弱，那麼的弱小。那些從他手指尖緩緩滴落的血跡……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絢麗的花朵……
他邁開了腳步，走向那最後一名生存者。在那張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臉上，只剩下一雙佈滿黑暗的眼睛，在閃爍著……腳步一步步的前進，最後倖存者也一步步的後退。在這一進一退之間，耳旁傳來的盡是金博士的吶喊——“停下！c！他還有救！只要及時注射疫苗，就不會變成喪屍！他也不會傳染！你聽到了沒有？c？c！！！”
少年的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既沒有加速，也沒有減速……依舊是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踏進研究員的“死亡範圍”……
那人的面容……已經扭曲了吧？由於恐懼與絕望，是不是已經讓他的精神瀕臨失常？望著死神步步到來，腥臭而渾濁的**開始在他下身流淌，渙散的雙目已經呈現出失魂的迷離！嘴角的口水，好像不受控的排水溝一般，泊泊向外淌著白沫……“哈哈……不……不要殺我……c……哈……我要……哈哈……活著……c……活著……”少年眼中的黑暗籠罩住了研究員，沾滿血汙的右手，緩緩卡住他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
他沒有理會擴音器裡傳來的聲音，仍舊是靜靜的望著手中這個已經陷入痴呆的人。隨後……緩緩說了一句……“我……不叫c。我有我……自己的名字……我叫……軒轅天宇。”手指出力…………！
“咖嚓！”…………………………
三小時後，金博士在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簇擁下，打開了隔離室的大門。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雙目被黑暗籠罩，在三個小時裡一直維持站立姿勢的，一個自稱為“軒轅天宇”的“東西”……
夜，是寧靜的……就如同以往任何一個“夜”一樣，充斥著黑暗，無助，以及彷徨。
也許在樂園之中，本沒有什麼“夜”的概念。時間在這裡只是一個概念化的數字，日出日落對於生活地底的人而言，永遠都只是一個思想的概念。每一日，燈光亮起，意味著日出。燈光熄滅，也就意味著沉睡。決定人們時間的不再是什麼日月星辰，而是幾臺電腦，幾條接線，和幾個按鈕……
實驗室內的東西早就被清理一空，地上殘存的些許碎片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原本擁擠的房間，剎那間變得如此的空曠！在這幾乎什麼都沒有的房間內，只有一張椅子放在正中，而這張椅子上，則坐著一個“人”……一個曾經叫做“軒轅天宇”的人……
房間內沒有時鐘，所以不知道他到底坐了多久……他睡了嗎？在這片黑暗之中，只要是人，應該都會疲倦，都會進入夢鄉吧……
“嘎啦啦……”
一陣輕響不經意的從大門傳來，走道上的昏黃光線猶如幽靈一般潛入室內。但是，即使是“幽靈”，它們似乎也無法承受軒轅天宇身旁的黑暗，紛紛避開……消散……
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的腳步很輕，似乎沒有穿鞋。藉著那些幽靈的光線，可以勉強看清這個人的身形十分姣好，曲線優美。
進來的似乎是一個女子，她還端著什麼，緩步走進軒轅天宇身邊。
“天宇，好久不見了。”聲音清脆，冷靜，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魅惑。
軒轅天宇坐著……他只是坐著……雙眼微合，對於眼前出現的女子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那名女子放下手中的東西，倒了倒……原來是酒，還是最好的紅酒。她舉起酒杯，遞到軒轅天宇身前，柔聲道：“來，敬我們再次相遇，乾杯。”
酒……顏色純紅，透著誘人光彩的酒，散發著讓人迷亂香氣的酒。這些酒似乎在發光，將敬酒女子的樣貌照射出來！那是一位美人……一位一絲不掛，肌膚若雪的美人。美酒佳人，這可算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了吧？
軒轅天宇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這位美人。他的目光掃過大腿間那誘人的縫隙，越過她那對雪白的雙峰，最後，停在了這位美人那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臉龐之上。
酒，還是那樣端著。軒轅天宇的嘴沒有張開半分，就連話也沒說過一句。他……只是在看著，看著眼前的這位美人，用那雙只有黑暗的眼睛靜靜看著……
美人似乎放棄了。她放下酒杯，坐在軒轅天宇的大腿上，用自己那柔軟的胸部緊貼住他的臉頰，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那雙潔白的玉兔之上。
“天宇……是我啊……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葉小夜……是和你一樣的倖存者，cj學院的最後雙生子。我……好想見你……你‘死’的那一天，我是多麼的傷心？你與我都是由黑暗中而誕生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最能夠了解我……我愛你……每天每天，我都在想著你……現在，就讓我們結合吧……”
漆黑的黑暗，是屬於“夜”的。她的右手開始滑向軒轅天宇的下體，左手繼續握住軒轅天宇的手，在自己的雙峰上揉捏，那柔軟的雙脣發出一聲聲輕微的呻吟，芳香的氣息伴隨著蒸騰的汗珠，瀰漫在整個房間！
在“夜”的**下，“黑暗”動了……軒轅天宇……慢慢舉起右手，貼在了她的胸部之上……
“噗——碰！”聲肌肉破碎的聲音之後，緊接而來的就是什麼東西撞擊牆面的聲音。軒轅天宇依舊坐著，他的目光依舊黑暗、沒有表情。但是……原本坐在他大腿上的葉小夜，卻是……
黑色的觸手，準確無誤的貫穿了她的心臟，將她如一隻標本般釘在實驗室的牆之上。噴湧的血水，在剎那間將雪白的牆壁染成紅色……
葉小夜不動了……原本充滿光澤的雙眼變得灰暗，就如同死人一般。是的……她死了。在她死了之後，那條黑色的觸手緩緩拔出，縮回軒轅天宇的掌內。葉小夜……也隨著支撐力的消失，癱倒在血泊之中……
“想不到，你竟然連同樣身為倖存者的葉小夜也殺？看來，你的生存目的真的只有殺戮？”
隨著一個男人的說話聲，實驗室內的燈光被緩緩開啟。金博士帶著一絲冷笑，遙望仍舊坐在椅子上的軒轅天宇。
軒轅天宇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在沉默了長久之後，才終於吐出一句：“你……這算什麼意思？”
金博士聳聳肩，似乎被察覺了什麼，說道：“呵呵，看來還真的瞞不過你。沒什麼意思，只是想你的剛剛復活，見見舊人會比較容易適應環境。n－09號，穿上衣服，回去待命。”
說著，金博士從身後拿出一疊衣物，隨手扔向早已被貫穿心臟的“葉小夜”。
本因喪失生命的“葉小夜”再次動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她的眼中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光輝，依舊瀰漫著一層死灰色。胸口的大洞仍在滴著血，甚至還能看見其中已被攪成肉屑的心臟和折斷的肋骨！她如同機械一般拿起那疊已經散亂不堪的衣物，穿上內褲，帶好胸罩，披上外衣。隨後，順從的走出房門……
“n系列是我看來研製最好的一個系列。可沒想到還是被你識破？”金博士掃了一眼地上的那灘血跡，慢悠悠的走到軒轅天宇身前。
軒轅天宇冷冷瞥了他一眼，閉上眼，彷彿不想再和這個男人說話。
金博士冷笑一聲，緩步走至軒轅天宇身前，說道：“c，你為什麼不殺我？”
“……殺你？”
“對，殺了我。你的宿主不是很痛恨安布狼拉的嗎？繼承他思想的你，沒有理由不恨我。當你還在做森成的時候，那些憎恨的火焰簡直可以吞噬一切！這樣的你，即使想血洗這個‘樂園’也不在話下。可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那麼冷靜，那麼無動於衷？”
軒轅天宇沒有睜眼，他的雙目依舊在拒絕著光明……他甚至沒有回答，就這樣一直沉默著……“睡著”……
金博士冷笑一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算了，你的心思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c……”
“我叫……軒轅天宇……”長時間沒有說話的軒轅天宇，在對待名字的問題上，再次出聲……
“呵……你就那麼在乎這個名字？又難記，又難聽的中國名字……算了，如果你喜歡的話，以後這個就當作你的代號。真不理解，如果用‘c’來稱呼的話多麼簡單，多麼方便？”
“這就是……我的名字……”
語調輕緩，但沉重。好似平靜的海洋下所潛藏的洶湧一般，黑暗，讓人恐懼！他睜開雙目，眼中的黑炎立刻噴湧而出，灼燒著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金博士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一滴冷汗，沿著他的額頭緩緩滾落……他自信自己絕不怕死。為安布狼拉賣命，早就做好“死”的準備！可是……一個不怕死的人為什麼還會有恐懼感？
“……哼，隨你便！”金博士一甩手，大聲道，“軒轅天宇，我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明天早上九點，到第三實驗室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為了給你做一些檢查，記錄一些資料。呵呵，不過如果你不想來的話，我也不勉強。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奪走你兩次生命的敵人。”
軒轅天宇閉上眼，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顯然，這代表了他的回答。
他的反應並沒出乎金博士的預料。或者說……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絲冷笑從金博士的嘴角發出，帶著這抹殘忍，他緩步向大門口走去，笑著道：“過來，明天我不僅要替你檢查身體。更重要的是，我會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
“呵，看來你還是不理解自己的處境啊？軒轅天宇。”原本已經預備離開的金博士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刻停止了腳步，“大概你還在c細胞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你都不清楚？那好，我再對你說一遍。這幅殘破不堪的軀體根本無法承受c的強大力量。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堅守在這個身體裡面的話，總有一天你會死。而這一次的死，絕不像以前兩次！你會徹徹底底的死去，永遠也沒有復活的機會！”
“現在唯一能夠救你的，就是我們的科技。你想保留軒轅天宇的人格？可以，你可以保留。我們給你製作的身體完全只是一個容器，不會有任何的人格在裡面。你所做的很簡單，拋棄這幅老舊、劣質的身體，進入一個可以提供給你無窮力量的新身體！這樣，你不僅可以活下去，還能夠……”
“我不需要。”
冷淡的聲音截斷了金博士的“還能夠”。軒轅天宇靜靜的坐著，彷彿剛才所說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你在……說什麼？”金博士可能還沒有理解軒轅天宇的話語，他的眼中閃出一抹不敢相信的神采。
軒轅天宇的話只說一遍。他相信，一遍已經足夠。再多的強調只是在浪費口舌而已。
“你不需要？？？！！！”金博士的拳頭重重砸在牆壁上，隨後大踏步走回軒轅天宇身前，“軒轅天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生命’，‘力量’，以及‘活下去’。這些對人類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你竟然不需要？”
“……活下去……我活下去……是為了什麼？”面對金博士的咆哮，換來的只是軒轅天宇淡淡的一句。隨後，再次陷入沉默……
金博士恨恨的咬了咬牙，可對於軒轅天宇的選擇，他卻沒有絲毫辦法。他能夠強迫c原始體做什麼嗎？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強迫這個c……這個軒轅天宇，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嗎？
沒有人……
金博士走出實驗室，關閉電源。房間內再次被黑暗所佔據。在踏出實驗室的最後一刻，他留下一句狠話——
“軒轅天宇，我等著你改變心意的那一天。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大門被重重關上，碰撞的金屬聲迴盪在房間內，爆出巨響。這些常人幾乎無法忍受的噪音，軒轅天宇卻分毫不為所動！他……睡了……不，也許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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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誰？
在我的“生命”裡，還有什麼值得我去做的？
我擁有“力量”……
但卻是“毀滅的力量”。
我的力量該用在何方？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擁有這些力量的？
我死了……可我依舊活著。作為“我”，我的確應該活下去。
可是……我又為了什麼？而活下去？
這個身體不是我的……甚至，不是本來的我的。
它只是一個由基因科技複製出來的外套而已……
“軒轅天宇”的大腦死了……被我殺死了……
“軒轅天宇”的身體死了……也是被我害死的……
那麼……
在這裡的這個東西……
這個我稱之為“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個世界，已經瘋了嗎？
是的，的確瘋了。就在人們的生存空間日漸縮小的情況下，所謂的人類還在互相廝殺，為這個藍色而純淨的星球提供新的屍源。但同樣的，吞食智慧之果的人類永遠也不會甘心坐以待斃！安布狼拉，這個被罪惡所籠罩的組織，尤其知道這一點！地球搖籃計劃——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王牌！